晉惠帝元康九年(299),南陽人魯褒作了一篇《錢神論》,借以譏諷官場上見利忘義、賄賂公行的現狀。後人常掛在嘴邊的“孔方兄”一詞,即出於此。又有諺語“有錢能使鬼推磨”,亦是魯氏手筆,隻不過後人加了一個尾綴“推磨”而矣。
錢之為物,確實神通廣大,“無翼而飛,無足而走”,“無遠不往,無幽不至”,“無德而尊,無勢而熱”,至如“死可使活,生可使殺”,能量了得。“錢”之一字,便是金戈鐵馬。幾年前在央視看到一期“道德觀察”(06年8月26日),有五口之家為了400萬家產,打成兩派:母親與兒子,父親與三女兒。兒子說78歲的父親包二奶,顧探子偵得“醜事”,製成光碟,播“惡”與眾。兒子支持母親與老父離婚,這樣就可以分隔得70%,也就是280萬元的財產。而女兒不想讓出父母派在她們名下的房產,便與母親大打出手。熒屏上亂哄哄,不知誰勝誰負。
這樣的事,現如今也屢見不鮮,都是有錢惹的禍,要都如在下的一貧如洗,還鬧個屁。可話又說回來,貧困夫妻又百事哀,真是矛盾,要沒有顏回曲肱而枕之的定力,還真不好辦。
西晉董養,字仲道,陳留浚儀(今河南開封)人。嚐遊太學,升堂歎曰:“朝廷建斯堂,將何為乎,每覽國家赦書,謀反大逆皆赦,至於殺祖父母父母不赦者,以為王法所不容故也,奈何公卿處議、文飾禮典乃至此乎。天人之理既滅,大亂將作矣。”就是說,國家建學校有什麼用呢,國家赦書連謀反大逆都赦免,甚至於殺父殺母這樣大逆不道的罪過,也和普通犯罪一般看待。大臣們處事竟到這種地步,天理人情都沒了,國家能不亂嗎。永嘉中,與妻子荷擔入蜀,不知所終。
西晉後來就大亂了,至於為了錢而親人反目,算不算得“天人之理既滅”,那就不得而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