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你到國外進行考察。”
永田鐵山望著暴怒的板垣征四郎,平和地說。這太意外了!板垣征四郎緘默了好一陣子,猝然大聲冷笑,說罷“沒想到啊,永田君是為了我這個被放逐者送行。謝謝你的好意,再見!”
陡然起身,轉身就要拂袖而去。“回來!”
永田鐵山真的發怒了,他盯住驀然收步的板垣征四郎,“給身,轉身就要拂袖而去。“回來!”
永田鐵山真的發怒了,他盯住驀然收步的板垣征四郎,“給委。”
板垣征四郎自知失禮,難為情地坐回了原處,依然是口服心不服地說:“請原諒我的火氣!說吧。”
永田鐵山緩緩地站起身,給板垣征四郎斟滿酒杯,說了一句:“消消氣!”
旋即落座,說出了要板垣征四郎出國巡視的原因:日本政府拒絕接受國聯對侵略所謂滿洲的指控,悍然宣布退出國聯,這在日本朝野各界引起了軒然大波。因此,批準此事的裕仁天皇急切希望知道外國——尤其是歐洲諸國的軍界所持的態度。另外,為了推行南下的路線,必須獲悉東南亞諸國的財力、軍力,也需要派出一位讚同南下路線的將軍出訪。幾經磋商,經由永田鐵山等人提名,東久選宮親王首肯,陸軍部報請裕仁天皇審批,同意派遣板垣征四郎擔當此任。最後,永田鐵山深沉地說:“板垣君!我希望你能明白我這番良苦用心,從戰略的高度去完成這次出訪。”
板垣征四郎試探地問:“參謀本部做出決定了嗎?由誰接替我的奉天特務機關長之職?”
“你的意見呢?”
永田鐵山笑著問。“我的意見頂個屁!”
永田鐵山依然是笑容可掬地說:“參謀本部在確定奉天特務機關長之前,希望聽聽我的意見。我嘛,也隻有先問問你這位卸任的機關長了。”
板垣征四郎恍然大悟,明白了永田鐵山舉行這次酒宴的另一個用意。他看了看漫不經心,隻顧吃菜的土肥原賢二,不容置疑地說:“非土肥原君莫屬!”
“好哇,我們都想到到一起去了。”
永田鐵山綻開出滿麵的笑顏,他望著繼續低頭吃菜的土肥原賢二,“少吃幾口吧,快談談你的想法。”
土肥原賢二是個絕頂聰明的謀略家,當他獲悉板垣征四郎奉調回國的消息以後,他就知道永田鐵山又要請他出山,複主奉天特務機關。因此,他趁著永田鐵山和板垣征四郎交談的機會,假借著低頭吃菜,暗自思索複出奉天特務機關長的工作重心。當他聽到永田鐵山點將以後,放下刀叉,仰起頭,胸有成竹地說:“服從天皇之命是我遵奉的信條!但是,如若完成天皇陛下交給的這項使命,還必須有如下的幾個條件。”
“說說看!”
永田鐵山忙說。“一,奉天特務機關長的權限必須明確,如工作對象僅限於滿洲,我任此職是毫無意義的。”
“當然不是限於滿洲了。”
永田鐵山肯定地答說。“二,如何協調和天津中國駐屯軍的矛盾,請參謀本部做出相應的決定。否則,必將嚴重影響謀略工作的開展。”
“對!對”板垣征四郎讚同地說,“不然,華北、平津一帶的謀略工作還會落空。”
對此,永田鐵山為難地搖了搖頭。土肥原賢二全然明白了,感慨地歎了口氣說:對此,永田鐵山為難地搖了搖頭。土肥原賢二全然明白了,感慨地歎了口氣說:“好!好”永田鐵山認為宴會的目的達到了,遂端起酒杯:“為我們的事業必勝,幹杯!”
二十六田中隆吉私會川島芳子1933年8月,土肥原賢二接到了出任奉天特務機關長的命令。他再次就任奉天特務機關長,並製訂了策動內蒙古自治、華北自治的謀略大計。時過境遷,物換星移。在土肥原賢二回國述職期間,關東軍司令長官本莊繁已被召回東京,為了表彰他在所謂滿洲的侵略業績,晉升為裕仁天皇的侍從武官長。新任關東軍司令長官武藤信一將軍,和土肥原賢二的關係較疏,一時難以深談。當年合謀發動“九.一八”事變的理論家石原莞爾,由於傾向於北進派的思潮,所以和土肥原賢二的交往也日漸淡漠。在龐大的關東軍指揮係統中,能為土肥原賢二出謀劃策,從旁相助的將軍,也隻有關東軍副參謀長岡村寧次了!土肥原賢二和岡村寧次幾次密謀,決定把關東軍的勢力引向長城以內。為了解決和天津中國駐屯軍的矛盾,土肥原賢二運用靈活的謀略手段,逐漸地深入華北,將山海關、通州、唐山等地的特務機關劃歸奉天特務機關直接領導。這不僅大大地拓展了活動的舞台,而且也等於架空了天津中國駐屯軍的實際指揮權。他通過縝密地調查研究,遂於1934年的夏天提出了如下的謀略工作大計:為抗衡蘇聯在外蒙的勢力南下,鞏固新成立的所謂滿洲傀儡政權,首要策動內蒙自治,把南京中央軍的勢力從長城以外驅走;為了推向蠶食中國,實施南下的戰略,必須進而策動華北自治,把占“據平津的東北軍趕出華北。”
不久,日本參謀本部批準了土肥原賢二的謀略大計,並做出了如下的人事變動:調岡村寧次回國出任參謀本部第二部部長;完成出國巡視的板垣征四郎接任關東軍副參謀長;永田鐵山調任陸軍部軍務局局長;“十一親信”中的幹將磯穀廉介出任駐中國大使館武官為了加強土肥原特務機關的骨幹力量,剛剛免去大阪野炮第四聯隊大隊長之職,充任通遼特務機關長的田中隆吉奉調來奉天,繼續做土肥原賢二的部屬。土肥原賢二的心情也是不言而喻的!他籌劃完整個謀略部署之後,田中隆吉竟然不告而辭去了新京。待他因公趕到新京關東軍參謀部以後,板垣征四郎說沒有見到這位風流軍人。土肥原賢二猝然從風流軍人四個字得到了啟迪,急忙拿起電話,要通了偽滿執政府最高軍事顧問多田駿,有意地問:“喂!你的幹女兒芳子近來可好?”
“不太好!她在熱河負傷以後,槍傷一直隱隱作痛。每逢下雨天,痛得都爬不起床來。”
“你這個幹爹是怎麼當的?應當讓芳子好好地休養一下嘛。”
“我已經把她送到她祖宗的發祥地——長白山溫泉去療養了。”
“這還像個當幹爹的樣兒!有人知道她的療養地嗎?”
“除了我以外,你是第一個知道她的行蹤的。”
土肥原賢二掛死電話,暗自好笑地說了一句:“未免太自負了吧!”
旋即對身旁的板垣征四郎笑著說:“請給我調一部軍車。”
“做什麼去?”
“做什麼去?”
“捉誰?”
“田中隆吉和川島芳子。”
“你怎麼知道田中會在那裏?”
“不信就和我走一趟,撲空了,我請客。”
翌日清晨,土肥原賢二和板垣征四郎驅車趕赴長白山溫泉療養勝地。長白山是美麗的!它不僅有寒帶的原始森林自然景觀,而且還有著特異的山峰、天池、瀑布、溫泉等風光名勝。在長白山天池的北測,距長白山瀑布下九百米處有一溫泉群,這兒常年熱氣騰騰,雲霧彌漫,一直是獵人們的沐浴之所。偽滿執政府建立以後,關東軍搶占了這片風景奇秀的山區,把一片片溫泉群辟為侵略者、漢奸頭子的療養區。今天,占有著名的湯泉的隻有一雙男女,他們身著遊泳衣,親昵地依偎著,坐在一塊寬大的浴巾上,男的就是田中隆吉,微倒在他的懷中、枕著他雙腿的就是川島芳子。曆史無情地把川島芳子造就成這樣一個畸形的民族敗類!當她在童稚的時代離開父母東渡的時候,她像所有的孩子那樣哀憐的哭叫;當她剛剛成人就遭到川島浪速強奸的時候,她為了所謂的貞節曾用開槍自殺來作為反抗。但是,當她複辟清王朝的野心極度膨脹以後,她卻把自己的女色當做手段,在所謂滿洲的事變中,在上海的事變中犯下了不可寬恕的罪行!今天呢,當她那放蕩不羈的行為受到關東軍冷落之後,她又把自己的女色手段用於報複其主子,並借以發泄自己的失落。對此,後人曾評說:“她已經變成了一個性變態狂!”
不久以前,川島芳子聽說田中隆吉就要重返奉天了,頓時感到身邊的老頭兒多田駿是那樣的惡心!她利用撒謊的本事騙過了多田駿,使這位幹爹相信她獨自一人去溫泉療養槍傷。可是她剛剛安頓下來,田中隆吉就偷偷地跑到了她的身邊。正如田中隆吉後來所說:“我們是純肉體關係,她作為一個難以忘懷的女性,極大程度地左右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