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桃乖巧的點頭,站在一邊。
薑錦煙繞過屏風來到裏間。
果然看到了尚在沉睡之中的溫月鳶,她一頭墨色的長發披散著,呼吸均勻。
很難想象前些日子,溫月鳶還在那陰冷潮濕的地牢之中經曆著什麼。
但小狗兒的身體向來是極好的,即便自己讓她大冬天去抓魚、罰跪,隻要恢複一整晚就好了。
可是這些傷痕…尤其是鎖骨的那道奴隸烙印,都是需要時間和強大的抗壓能力才能夠痊愈的。
坐在床沿邊,薑錦煙就這麼靜靜的看著,沒有多餘的行動。
她指尖緩緩觸摸著溫月鳶的眉毛,就連眉毛上也有幾道細碎的疤痕,但現如今都結了血痂。
“是我沒用…”
“跟著我總是讓你受苦。”
薑錦煙輕輕呢喃,話語之中全是自責,隨後手指收回,緊緊攥起,如今…如今不會這樣了。
無論是前一世的債,還是這一世。
自己都要討回來。
察覺到有人接近,溫月鳶緩緩睜開了眼。
逆著清晨的光,她看見了殿下那張嬌俏的臉蛋,隻不過和以往不同,殿下那總是明媚的眼中,此時卻有著無盡的哀愁。
“殿下…”
溫月鳶緩緩張口,聲音嘶啞到自己都未曾注意。
這幾日她一直被關在牢房之中,可以說是滴水未進,隻有在送飯的時候才有一點飄著青菜的湯。
溫月鳶是不願吃的。
她這人隻對殿下忠誠,若是旁人冒犯,下場大概就和她二哥一樣。
可倘若她不吃那些東西,又怎能堅持到殿下察覺,前來營救自己?
“別動,我隻是想來看你。”
薑錦煙見人要起身,便伸手按住了溫月鳶,她語氣之中蘊含著溫柔。
“你身體受了這麼多傷,就多休息吧。”
溫月鳶身子著實有不便,也就不強行起來了,隻是眼睛依舊直勾勾的盯著薑錦煙。
“怎麼,我臉上有花嗎?”
溫月鳶搖了搖頭。
“自然是沒有的,隻是許久沒見殿下,想念的緊。”
坐上馬車的那一刻,溫月鳶心中是打定了主意的,自己會趁著夏天的到來,悄悄翻進窗戶中。
像一隻悄無聲息的黑貓,從背後摟住隻穿著清涼夏衣的公主殿下。
但是…計劃是永遠趕不上變化的。
自己如今傷重,別說是翻窗了,就連下床都得小心翼翼,萬一扯著傷口,那就是鑽心的疼。
“就你會說話。”
薑錦煙笑了笑,心中還是蠻開心的。
兩人隻聊了一會兒。
夏桃便端著水果款款而入,瓷白托盤中是橙黃橙黃的橙子,還有一些梨子。
這些都是冰窖之中,保存尚且新鮮的,皮並沒有皺,也沒有軟趴趴。
夏桃讓人削了梨子皮,自己親自嚐了一口,清脆甘甜,橘子也是同樣的。
無論什麼東西,貼身的婢女都是要嚐上一口的。
確保殿下不會吃到酸的、壞的。
不過這次,這些水果很明顯,不是殿下自個兒吃。
而是給溫月鳶準備的。
“殿下,水果端來了。”
夏桃輕輕開口提醒,倒不是故意想打斷二人這親密無間的氛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