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門是我找人讓你進去的,我不願意嫂嫂夜夜哭泣,隻因為嫁了你這麼個無用無德的男人。”
溫安邦捂著心口,氣的語無倫次。
他本不叫溫安邦,原名叫溫二牛,後來妹妹因為出色的武學天賦被聖上看中,來了京城,他們一家人也在不久之後搬了過來。
京城可不會有這種賤名存在。
除非是奴籍。
溫二牛日夜翻找書籍,總算是給自己取了個好聽的名字——溫安邦,有定國安邦之意。
但是,溫九說的是事實,如果沒有她的話,溫家人是過不上這樣的好日子的,這也是為什麼溫安邦一直覺得喘不過來氣的原因。
明明他才是堂堂七尺男兒,頂天立地。
可家裏最出色的卻是妹妹。
同僚都笑話他是吃妹妹的軟飯,要是再這麼吃下去,牙齒都給吃掉了。
所以,溫安邦才會想盡了法子在妹妹麵前找麵子,但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一向尊敬兄長的妹妹被惹急了,竟然會直接踹人。
看著女兒和兒子打起來。
溫夫人拄著拐杖跌跌撞撞走了過來,她在那場土匪侵襲村子的時候受了傷,腿被馬蹄給踩斷了,因此身子骨一直不硬朗。
“你們是兄妹,怎麼能打起來…”
溫老太太瘋狂咳嗽,把在後廚做菜的幾個嫂嫂給引了出來。
“娘,這是怎麼了呀?”
看著屋內的狼藉,幾個嫂嫂嚇了一大跳,一個兩個都去攙扶溫安邦,順便盯著溫月鳶,眉宇之中都是困惑。
“今日我不在家待了。”
溫月鳶回來的興致全無,她也知道幾個嫂嫂不會幫自己的,畢竟這天底下有誰不偏幫自己的丈夫呢?
說完將手裏的東西遞給距離自己最近的三嫂。
“嫂嫂,你拿好。”
“這是給娘的。”
說完,就離開了這個房子,離開了這個聖上賞賜給她的房子。
溫月鳶閉上眼,記憶中是小時候,自己同幾個哥哥去田裏捉泥鰍的場景。
人都會變。
殿下也變了,唯獨自己,好像被定格在時間的長河之中,不曾有過動搖。
不一會兒,院子裏追出來一人,正是二嫂。
“溫九,你不要同你二哥計較,他今日準是在衙門吃了上官的訓話才會這樣的。”
溫月鳶停下腳步,搖頭。
“二嫂,既然二哥心中無我,那他日後出事也不要來找我了。”
狗兒都是記仇的,誰朝她扔了一個石子兒,她能記一輩子。
可要說誰欺負自己欺負的最狠,還真不是二哥,而是公主殿下。
但犬怎麼會記主人的仇?
即便是到了絕路,主人要吃狗肉生存下去,溫月鳶都會眼都不眨的剝掉自己的皮。
她恍惚間明白,聖上見到自己說的那句話了。
“此女性格有趣,初見性格乖戾,但記恩仇,讓她保護煙兒,朕是最放心的。”
曾經,皇帝與皇後在王府之中相依為命,所以才會那麼看重皇後生的兩個孩子,如今老大橫遭不幸。
他就隻有這麼個女兒了。
溫月鳶開始認為,自己隻不過是感恩陛下救命救族之恩,但從殿下給自己取名字的那一刻開始。
她真正的主子就不是聖上了。
畢竟,狗兒的心很小,隻能認一個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