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媽可憐兮兮地站在屋裏,一時不知該做些什麼,眼角裏充滿了淚水。
都富春沒再說什麼,轉身進了臥室,下意識地噓了一口氣,接著就從床下掏出一把槍來別在身上,又從抽屜裏拿了錢,最後,取過一隻皮箱,胡亂地往裏麵放了些衣服,就出了門。
這天上午,江水舟一臉涎笑地走進了三義廟,抬眼看到被綁在一張簡易床上的李荷,說道:“又見麵了,李荷同誌。”
李荷瞪著江水舟。她的嘴被堵住了,發出了嗚嗚的叫聲。
江水舟又說道:“秦科長說你是老A,都到這時候了,你還不承認,你要是老A,咱們可就是一夥的了。”
李荷掙了掙身子,又嗚嗚地叫了起來。
江水舟湊近了一步,說道:“你別喊,我把你嘴上的東西拿出來。”說著,伸手便將那塊毛巾從李荷的嘴裏拽了出來。
李荷大口大口地喘著氣,望著江水舟。
江水舟追問道:“李荷,說吧!”
李荷終於喘勻了一口氣,問道:“秦天亮真的這麼說的?那秦天亮是你們的人?”
江水舟說道:“什麼你們我們,咱們現在是一家人。”
李荷又掙了一下身子,說道:“把我放了。”
江水舟笑著,點點頭,說道:“你還沒說是真是假呢,放了不可能,除非你能證明自己是真老A。”
李荷頓了頓,又問道:“你們見到秦天亮,他到底怎麼說的?”
江水舟又說道:“他說母版已經上交了,他弄不到,他要和老A聯手。看來,不管你是什麼人,隻能讓秦天亮拿母版來換你了。”
“那他要是不換怎麼辦?”
“那不可能。”江水舟順嘴說道,“他除非不要自己的老婆孩子。”
李荷又是一驚,說道:“他老婆孩子還在?”
江水舟聽了,突然笑了起來,盯著李荷說道:“看來你不是老A,你要是老A,顧站長應該告訴你呀!顧站長把他們藏起來了,連我們都不知道藏哪裏了,他老婆孩子現在是人質。”
李荷聽了,眼睛裏不知不覺流出了淚水。
江水舟馬上意識到了什麼,說道:“你哭什麼,哎喲,看來你真不是老A。秦天亮耍我們。”
正說到這裏,王半仙跑了進來,說道:“一號來了。”
江水舟忙問道:“他來幹什麼?”說著,跟著王半仙就往外麵走去。
兩個人迎頭在大堂裏看到了都富春,都富春看了他們一眼,問道:你們這都忙什麼了?
江水舟忙上前一步說道:“一號,這個李荷我審了,絕對不是老A。”
都富春輕蔑地看了他一眼,說道:“這個用你查啊?我已經得到老A的最新指示了,她要是老A,被關在這兒,誰給我下令?”
江水舟看了看四周,說道:“這個老A,都這會兒了,也該出來了。”
都富春不耐煩地說道:“誰是老A不關咱們的事,隻要拿到母版,老A是死是活和咱們都沒關係。”
關於威斯利路27號,萬名很快就查過了,之後,他便把情況報告給了首長,說道:“登記人姓牛,身份是個商人。不過這套房子是在重慶解放前半年登記過戶的。”
首長思忖片刻,馬上便決定立即搜查這所住宅。
事不宜遲。但是,秦天亮幾個人還是來晚了一步。當敲了好一陣子門,王媽才挽著一隻包袱走了出來,見幾個戰士站在門口,不禁疑惑地問道:“同誌,你們找誰?”
秦天亮問道:“你是這家什麼人?”
王媽說道:“我是保姆,我家主人姓牛。”
“他人呢?”
王媽說道:“昨晚上說出門了,我也被辭工了,正要回鄉下呢。你們找牛老板有事?”
萬名看看秦天亮,秦天亮略思片刻,說道:“搜!”
一邊這樣說著,萬名就亮出了介紹信,向王媽說道:“奉上級指示,我們要搜查這家住宅。”
王媽聽了,戰戰兢兢地讓開了道。萬名便帶著戰士進了院門。
秦天亮又向王媽問道:“大嫂,你家主人是幹什麼的?”
王媽說道:“是商會的。”
“做什麼買賣?”
王媽說:“那我可就不清楚了,反正見他很少出門,平時在家待的時間長。”
“昨天他出門了嗎?”
“沒有,接到一封信,他就說立馬要走。”
秦天亮突然警覺起來,問道:“誰送的信?”
王媽搖搖頭,說道:“不知道。”
秦天亮想了想,又問道:“他平時都和什麼人來往?”
王媽說道:“沒什麼人來,有人送東西,人也不進屋,放下東西就走。”
秦天亮便拿出李荷的照片,問道:“你見過這個人嗎?”
王媽仔細看了看,最終搖搖頭說道:“沒見過,我們這兒沒女人來過。”
萬名這時走了出來,手裏拿著胡子和一些偽裝用品,還有一個圍棋棋盤和兩盒圍棋。
秦天亮下意識地拈起一枚棋子,仔細地看了看,猛然想起曾經和都富春一起下棋的情景,於是把棋子丟到棋盒裏,斷然說道:“就是他。”
秦天亮回到軍管會,立即又把這個情況彙報給了首長和王專員。
“果然是都富春,人昨天晚上就跑了。”秦天亮說到這裏,又補充道,“用人說從來沒見過李荷。”
首長琢磨來琢磨去,片刻,望著秦天亮說道:“看來,要想見到李荷,也隻有你了。”
秦天亮怔了一下,問道:“首長,難道真的用母版去當誘餌?”
王專員說道:“將計就計,母版我們已經複製過,就算真母版給了他們,他們也帶不出去。這麼做,不僅為了抓住老A,咱們還得替梁晴母子的安危著想啊!如果你不配合,那梁晴母子就真的無法脫身了。”
首長點了一下頭,說道:“我和專員已經研究過了,就按這個計劃執行。”
秦天亮望著首長,一時間禁不住百感交集。
這天上午,鄭桐已經被派往台北執行公務,汪蘭來到了鄭桐辦公室,站在門口看了看外麵,見沒人注意,返身把門關上,接著便悄悄踩著桌子,將頭頂上黏在竊聽器上的膠布小心地撕了下來,而後下了桌子,又悄悄走出門去。
回到電報組,汪蘭站在那裏下達著命令:“現在咱們合並了,人手多了,齊長官吩咐為了安全,我們現在每兩個人負責一部電台。”說完,又向一個男報務員說道:“小張,你來一下。”
汪蘭把小張領到門外,小聲說道:“你去鄭主任辦公室把排班表拿來,這是鑰匙。”
小張接了鑰匙,轉身去了,汪蘭重又回到電報組,大聲說道:“我們安排好排班順序,日班、夜班也要進行調整……”
這時間,小張已經打開了鄭桐辦公室的房門,在抽屜裏翻找了半天,也沒有找到排班表,不過最終還是在桌子上的那一堆文件下麵找到了。
小張回到電報組時,汪蘭還在大聲地說著:“每班交接,要按規定移交上班的電文,來往電報都要存檔,不許任何人帶無關紙張進入電報室。”
回頭看到了小張,汪蘭便將一個本子接過來,轉手又交給了馬然,說道:“馬然,你給大家安排一下班。”
汪蘭說完這話,緊接著又悄悄來到了鄭桐的辦公室,把一塊膠布黏在了竊聽器上。
快到中午的時候,齊君把詹西古叫到了辦公室。
詹西古走進門來的時候,齊君正拿著一張紙緊皺著眉頭,抬頭看見詹西古,便將把那張紙揚起來,說道:“詹主任,梁晴的姑媽怎麼也在島上?”
詹西古上前一步說道:“啊,是啊,老太太寡居,沒個親人,當時梁晴在島上,她就過來了。”
齊君搖搖頭說道:“這不胡鬧嗎,要不是老太太把這事捅到‘國防部’我還不知道這事呢。”
詹西古眨眨眼睛,問道:“什麼事?”
齊君說道:“老太太說了,島上風大濕氣重,快入秋了,怕身子受不了,要回香港去。”
詹西古吃了一驚,問道:“要走?這事顧司令知道嗎?”
齊君瞪了他一眼,說道:“‘國防部’都知道了,這事還用他知道嗎?我跟毛局長彙報了,毛局長罵了顧顯章一頓,說他考慮問題不周,擅自接到島上也不彙報。”
詹西古想了想,便又解釋道:“據我所知,當初可是她要來的,再說,自從她上島,我們安排了住處,吃的喝的,哪樣也沒虧待老太太。”
齊君氣鼓鼓地說道:“這不是吃喝問題,基地是什麼地方?這是反攻大陸的前沿陣地,把這麼個人接到這裏,虧顧顯章是怎麼想出來的。”
詹西古見齊君動怒了,忙又問道:“那老太太什麼時候走?”
齊君歎了口氣,說道:“國際局勢不穩,她怕共產黨打過來,讓我們在香港給她找好地方就走。”
詹西古聽了,就不再說話了。
說話間到了這天的傍晚,詹西古一溜小跑來到了顧顯章的家裏,把從齊君那裏得到的消息告訴了他。顧顯章猛然一怔,說道:“什麼,老太太要去香港?亂彈琴!”
詹西古便說道:“那個姓齊的說‘國防部’都知道了,毛局長也說話了,還批評你不會辦事,說這麼大的事,也不彙報。”
顧顯章說道:“當時是老鷹安排的,我知道已經安排好了,我以為他早就向‘國防部’彙報了呢,怎麼說我不懂規矩了。真是誰官大嘴就大。”
“司令,那你怎麼看這事?”
顧顯章想了想,說道:“這裏麵肯定有鬼。”
詹西古這才突然想起了什麼,從口袋裏摸出一盒磁帶,遞上來說道:“司令,老太太家有沒有鬼我不好說,可基地裏真有鬼了。”
顧顯章看著那盒磁帶,突然一驚,問道:“怎麼回事?”
詹西古不說什麼,便將磁帶放到一邊的錄音機裏,打開後,裏邊傳來了開門聲和翻找東西的聲音。
顧顯章聽了,不禁疑惑地問道:“你這竊聽的什麼東西?沒人說話呀!到底怎麼回事,直說。”
詹西古說道:“這個竊聽器,是在鄭桐的辦公室。”
顧顯章吸了口氣,問道:“鄭桐?昨天一早不是去台北了嗎?”
詹西古點了點頭,說道:“他前腳一走,後腳就有人進了他的辦公室,翻了他的辦公桌抽屜。”
顧顯章便想了想,問道:“汪蘭這個時候在哪兒?”
“司令,我聽了錄音就調查了,她當時在電報組給眾人訓話。”
“那,進入鄭桐辦公室的會是誰呢?難道他把鑰匙交給了別人?”
“齊長官讓汪蘭代管保密室,按理說鑰匙給了汪蘭,可汪蘭這時候在電報組啊,難道有人偷了鄭主任的鑰匙?”
顧顯章突然又想起什麼,說道:“防空演習那天,鄭桐就沒帶鑰匙。”
詹西古立時也恍然大悟,說道:“司令,就是那天晚上,出現了蜂王的電報,之後陳其中到了台北就出事了。”
顧顯章長歎了一聲,說道:“肯定有人趁著演習偷走了鄭桐的鑰匙,陷害了陳其中。”
詹西古回想道:“當時汪蘭是最先到保密室的,鄭桐後到的,汪蘭沒機會偷鄭桐的鑰匙。”
顧顯章慢慢點了點頭,說道:“詹西古,明天開始,把基地上上下下的鑰匙全換了。”
王夫人離開小島這天,沒想到顧顯章會來。一個士兵正在往車上搬著箱子,顧顯章和詹西古兩個人就帶著兩個士兵來了。
齊君和汪蘭一語不發地站在一輛車的旁邊。
王夫人見顧顯章從車裏走出來,吃了一驚,下意識地問道:“顯章,你怎麼來了?”
顧顯章笑道:“老嫂子,我來送送你。”
“梁晴母子到底去哪兒了?怎麼連個信也沒有?”王夫人冷冷地問道。
顧顯章說道:“去台北了,這不會有錯,我讓人安排好了,條件可比這小島上強多了,老嫂子你就不用惦記了。”
“顯章,你沒騙我這個老婆子吧,她既然去了台北,怎麼到現在連個音信都沒有?”
顧顯章猶豫了一下,說道:“這個,這個可能是梁晴剛安頓好,還沒來得及給你報平安呢。”
“你說的實話假話,我到香港會知道的。梁晴母子要真在台北,說不定我還會去台北的。”
顧顯章又是冷冷一笑,說道:“夫人,請便。”說完,狡黠地回過頭來,望著先他一步到來的齊君說道:“齊長官,下麵該你了。”
齊君便上前說道:“老夫人,按規矩,離島人員是要接受檢查的。”
王夫人看了齊君一眼,說道:“這位齊長官,你我沒見過,要查我什麼呢,我一個老婆子,就這麼點家當,難道懷疑我通共?”
顧顯章想了想,便說道:“夫人,這是‘國防部’定下的規矩,別說是你,就是我離島也要接受檢查。”
詹西古這時湊了上來,說道:“老夫人,這也是為了大家都有個說法,例行公事。”
姑媽瞅了詹西古一眼,生氣地說道:“那你們就查,看我這個老婆子有什麼浮財!”
詹西古聽了,向帶來的兩個士兵揮了一下手,便將車上的箱子拉下來,又打開了,結果竟在一些衣物底下發現了一個黑布包裹著的東西。詹西古二話不說便把它打開了,竟是王主任的遺像。
王夫人質問道:“連這張照片你們也不想放過?”
詹西古湊近了顧顯章,悄聲說道:“除了這張相片是紙做的,沒發現別的紙張。”
顧顯章抬起頭來,直視著前方說道:“把相框打開,檢查夾層。”
說著,詹西古又把相框打開了。
王夫人一下子急了,氣得渾身哆嗦著說道:“好你個顧顯章,你的意思是我通共,先夫的遺像裏夾帶情報了?”
顧顯章穩穩地站在那裏,仿佛置身事外一般地說道:“老嫂子,顯章職責在身,望您理解。”
童嫂攙扶著王夫人,卻是一臉的平靜。
可是,檢查來檢查去,詹西古最終也沒有發現可疑的東西。
王夫人咬牙切齒地說道:“顧顯章,算你狠,你連一個死人都不放過。”
顧顯章冷冷地笑一笑,說道:“老嫂子,得罪了,走好!”說完,頭也不回地上了車,快速駛去了。
這天晚上,秦天亮回到家,打開房門,一眼就看到了地上的那張紙條。紙條上這樣寫道:
明晚9點,歌樂山三義廟用母版換李荷。
秦天亮將這件事情報告給首長和王專員後,幾個人很快拿出了一個主意。
說話間就到了第二天晚上,秦天亮身上背著一個紙筒,一個人走進了三義廟。
三義廟旁的一片樹叢裏,洪升和萬名已經帶人隱蔽了下來,隻等秦天亮發出信號,便能一躍而起衝上去。
秦天亮剛進院子,正往前走著,朱鐵冷不丁從後麵關上了門,舉著槍對準秦天亮的後背說道:“別動。”
秦天亮站住了,這時看到王半仙也從對麵的大殿裏走了出來。
朱鐵厲聲說道:“把母版給王半仙,一號要驗貨。”
秦天亮說道:“朱鐵,你們就這麼對待我?把槍放下。”
朱鐵說道:“按規矩來吧,驗了貨再說。”
王半仙不由分說,就將那個紙筒從秦天亮的身上摘了下來,一路小跑著進了大殿。
秦天亮扭頭問道:“你剛才說一號要驗貨,都副站長在這兒,為什麼不讓我見?”
朱鐵笑笑,說道:“不讓你見是為你好,怕你回到共產黨那邊說不清。”
秦天亮又問道:“李荷在哪兒?如果你們不把李荷交出來,你們誰也別想走出去。”
朱鐵嘿嘿一笑,槍口仍然對準秦天亮,說道:“貨是真的,李荷自然交給你,否則你也不好向那邊交差。”
“你們真能交出李荷?”秦天亮說道,“她可是老A。”
“別扯了!”朱鐵說道,“李荷怎麼可能是老A?真老A共產黨是抓不到的,到現在我們連個影都沒見過。”
王半仙跑進大殿後,急匆匆將母版文件打開了。
都富春看了一眼,對一側的江水舟吩咐道:“照相。”
江水舟便拿起照相機,對著那母版連拍了幾張照片。隨後,都富春卷起母版,又把空紙筒交給王半仙說道:“按計劃行事。”
王半仙點點頭,抓過紙筒走了出去,來到秦天亮麵前說道:“一號驗貨了,為了安全,他讓你把這東西送到香港,到了那兒會有人聯絡。”
秦天亮不禁問道:“去香港?你們自己為什麼不去?”
朱鐵笑笑,說道:“老A和一號相信你有辦法。目前隻有你有這個本事把這東西帶出去。”
這時間,大殿裏的江水舟已經把膠卷從相機裏取了下來,並且交到了都富春的手裏。都富春望著膠卷說道:“膠卷我帶著,原件你帶著,咱們分頭走。”
江水舟眨了眨眼睛問道:“那朱鐵和半仙呢?”
都富春笑笑,說道:“脫身辦法我已經給他們想好了。”說完,兩個人便從後門跑了出去。
此刻,朱鐵正用槍抵著秦天亮,一步一步向大殿走去。王半仙也將捆綁著的李荷押到了大殿。李荷一眼看見秦天亮,眼圈立馬紅了,她的嘴被堵上了,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隻能發出嗚嗚的喊叫。秦天亮見狀,正要上前解救李荷,朱鐵立馬大喝道:“秦天亮,你別動!”
秦天亮扭頭問道:“朱鐵,你們玩什麼花招?不是說好要放人的嗎?”朱鐵說道:“別急,再等等,一會兒一號要見你。”
與此同時,外麵的洪升和萬名正焦急地等著秦天亮的信號,卻看到一個戰士匆忙過來報告道:“團長,後山有動靜。”
洪升看了看萬名,說道:“萬名,你帶人去追,我守在這裏。”
萬名得令,帶了幾名戰士便跑了下去。
大殿裏的秦天亮這時已經等得有些不耐煩了,馬上也就意識到了什麼,向朱鐵問道:“一號怎麼還不來?朱鐵,你是不是耍我?”
朱鐵笑笑,故意拖延著時間,說道:“別急,說不定他和老A還沒商量完呢。”
秦天亮問道:“老A也來了?你不是說誰也沒見過他嗎?”
朱鐵含糊起來,說道:“我說的是也許是老A,誰知道呢。”
秦天亮突然想到了什麼,說道:“我明白了,他已經跑了。”說著正要動身,卻又被朱鐵持槍抵住了後腰。
這時候,從不遠處的山林裏傳來了一片槍聲。王半仙意識到了什麼,上前說道:“朱隊長,火候到了,咱們撤吧!”
朱鐵衝秦天亮說道:“兄弟,人給你了,想辦法去香港,事成之後你就能見到梁晴和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