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裏,毛人鳳冷笑了一聲,轉身離開了審訊室。
這天上午,顧顯章心事重重地坐在辦公室裏一直在想著陳其中的事情。現在,齊君已經被“國防部”調到台北去了,老鷹的死看來“國防部”已經知道了。看來老鷹真的死了!老鷹這一死,會讓“國防部”內部湧動的暗流彙聚成一股強勁的巨浪,將顧顯章卷入其中。現在,顧顯章能做的就是等待陳其中回到基地,但他現在還不知道,從此之後他再也見不到陳其中了。
過了一會兒,詹西古敲門走了進來。顧顯章看了詹西古一眼,下意識地問道:“詹主任,陳其中有消息嗎?”
詹西古搖搖頭,說道:“沒有。”
顧顯章有些絕望地說道:“看來,他是回不來了。”
突然,顧顯章看了詹西古一眼,說道:“我的賬戶上有多少錢,都給我提出來。”
詹西古忙問道:“司令,你用錢?”
“讓你提,你就提!”
詹西古聽了,不再敢多問,便退了出去。
為了徹查發報者,秦天亮從首長住處回來後又找到了王專員。
秦天亮說道:“劉楓同誌的證明材料已經寄到首長那裏了,他的嫌疑已經被解除。現在參加過七一前幹部會議的隻有包興和、莫多宗和歐權的證明材料還沒回來。”
王專員聽了,把一份材料遞給秦天亮說道:“正要跟你說這事,這是江西省委組織部的材料,莫多宗沒問題。要說會電報的,包興和不可能,他在湘贛根據地打遊擊的時候被炮彈炸過,手殘疾了,耳朵也不好使,所以安排在內勤了。”
“這麼說,剩下的人裏隻有歐權了。”說到這裏,秦天亮突然想起什麼,繼續說道,“我想起來了,他報到的那天我在場,吳科長說他是部隊裏的通訊人才,他應該會發報啊!”
王專員點了點頭,又把一個裝材料的信封交給秦天亮,說道:“天亮,你仔細看看這個信封。”
秦天亮拿起信封,看了一會兒,驚訝地說道:“封條?有被拆開的痕跡。”
王專員思忖道:“這份公函在此之前,一定被人打開過。”
秦天亮不禁問道:“那能是誰呢?”
王專員接著說道:“歐權是第一嫌疑人,昨天他取了公函,但沒有上交,如果公函中有不利於他的材料,他完全有時間抽走。關於他的疑點,我也想了一下,第一,他有意識地接近李荷,會不會是探聽偵察科的工作動向?第二,嚴天途同誌到重慶,歐權說要轉交美製武器材料,第一時間見過嚴天途,嚴天途同誌連馬友誼都沒見上他一麵,軍管會的其他幹部更沒幾個人見過,那麼短的時間內老A怎麼會下手那麼準?”
頓了頓,王專員又望著秦天亮說道:“歐權我們要調查下去,另一個嫌疑人,就是李荷。”
秦天亮默默地點了一下頭,說道:“現在主要的問題是,李荷會不會電報?”
兩個人一下子又沉默下來……
這天晚上,秦天亮回到家時,李荷正在吃飯,飯桌的一旁還擺了一副碗筷,顯然,那是為秦天亮準備的。見秦天亮走進門來,李荷有些不高興地問道:“你還知道吃飯啊?”
秦天亮站在那裏,望著李荷,片刻,認真地說道:“我找你不是來吃飯的,我問你,歐權1936年在湘贛根據地之後,又到過什麼單位,後來又怎麼留在重慶了?”
李荷聽了,轉過頭來,看了秦天亮一眼,說道:“他的履曆可有點複雜,1934年的時候,他在湘贛根據地負傷後,在老鄉家裏養傷,湘贛根據地的紅六團轉移和長征的時候,他都沒參加,直到1937年才找到設在長沙的八路軍辦事處,重新加入了部隊。所以,他在1936年時的檔案記載不全,就是‘養傷’兩個字。”
秦天亮又說道:“1934年他就在根據地工作,那應該有證明人啊!”
李荷便說道:“當時你在潛伏,軍隊的情況有許多你是不知道的,一支隊伍改編多次,以前的番號要查起來也不是那麼簡單的,就算查到了,到現在也沒剩下幾個當事人,現在要找到那些當事人,比大海撈針都難。”
秦天亮聽了,便點了點頭,說道:“那他回到隊伍之後做什麼了?”
李荷說道:“通信兵,他會發電報,當時在我們隊伍裏算是人才了。”
秦天亮接著又問道:“李荷,你和馬友誼原先在縱隊時和我聯係,是誰發報?”
李荷回答道:“縱隊有電台,有兩名同誌專門負責和潛伏的同誌聯係。”
秦天亮接著又下意識地問道:“你怎麼沒學學發報?”
李荷說道:“我一直想上前線,不想在機關,和馬處長鬧過幾次,就是進城前,我還想鬧著下部隊呢,我可沒想在機關長幹。”
秦天亮聽了,就沒再說什麼。
這天上午,顧顯章正坐在辦公室裏想心事,詹西古突然慌慌張張地推門跑了進來。顧顯章平靜地坐在椅子上,看了詹西古一眼說道:“慌什麼?”
“報告司令,齊君回來了,讓你去會議室。”
顧顯章一怔,欠了欠身子,很快又恢複了平靜,轉了話題問道:“我的那筆款子,提出來了嗎?”
詹西古說道:“司令,準備好了。”
顧顯章閉上眼睛,說道:“放你那兒一半,剩下的送到我家裏去。”
詹西古說道:“是,司令。”
少頃,顧顯章來到了基地會議室。齊君看了一眼顧顯章,還沒說話,就從文件袋裏拿出一份文件,甩給了顧顯章,說道:“你一直忙著抓蜂王,想不到吧,真正的蜂王就是陳中,現在化名陳其中。”
顧顯章不禁驚出了一身冷汗,忙抬頭問道:“齊長官,他不可能是共產黨,更不可能是蜂王,這是誰說的?”
齊君又看著顧顯章說道:“顧司令,陳中,1935年被吸收進軍統,1936年培訓後去沈陽,1937年成功潛伏在延安,1943年被共產黨逮捕,1945年逃出來後,又來到重慶,對嗎?”
顧顯章點點頭,說道:“沒錯。”
“1945年之後,你給他什麼任務?”
顧顯章說道:“保密局重慶站有一個共產黨,代號叫蜂王。我讓他排查蜂王。”
“為什麼不給陳中正式任職,而是秘密使用?”
顧顯章說道:“他被捕過,公開使用會限製他的用途,所以我給他安排了一個不掛名的外勤,隻對我個人負責,重慶站沒一個人知道。”
“那他抓到蜂王了嗎?”
“沒有。”
齊君認真地看了一眼顧顯章,接著又問道:“重慶淪陷後,你又用他做了什麼?”
顧顯章一五一十地說道:“他的級別無法撤退到台灣,又不能留在大陸,所以我安排他去廣州參軍了,後來撤到海南島。今年4月份海南島局勢吃緊,我讓他假扮敗兵,到了基地。”
齊君哼了一聲,說道:“顧顯章,你這麼做可涉嫌違反軍紀。”
“齊督導,這我明白,可我這麼做完全是為了黨國呀!”
齊君追問道:“他又怎麼加入到‘天下一號’小組的?”
顧顯章便說道:“鷹組長當時正為‘天下一號’招兵買馬,當時我對鷹長官有戒心,我就讓他好好表現,鷹組長果然挑中了他。”
齊君慢慢站起身來,說道:“顧司令長官,陳中帶領的五人小組一到廣州就被共產黨盯上了,在貴陽全部被俘,之後隻有陳其中一個人跑了出來,對吧?”
顧顯章望著齊君點了點頭。
“那好,五人小組在重慶的聯絡站,就是‘國防部’的四號聯絡站,設在青年書店,也是那次暴露的,對吧?此後,我們的高級潛伏人員老A差點暴露,當時,老鷹要約老A在青年書店見麵,後來這事還是我從中調和的,對吧?”
顧顯章聽了,臉色立時有了變化,說道:“齊長官,當時五人小組已經暴露了,電台也被共產黨控製了,約老A見麵很可能是共產黨的圈套啊!而且,我已經電令老A取消行動了啊!”
齊君笑了笑,說道:“顧長官別急,別急,聽我慢慢說。在五人小組暴露的情況下,不但基地沒掌握,我們‘天下一號’小組也完全不知情,隻有老A覺察到了,對吧?”
顧顯章聽了,扭過頭去。
齊君又笑笑,說道:“為什麼共產黨把這個消息封鎖得這麼嚴呢?要知道共產黨向來是善於利用輿論宣傳的,他們抓捕了五人小組,竟然會不登報,不表彰,不借此機會大肆宣傳?”
顧顯章扭過頭來,望著齊君說道:“當然他們是想瞞住老A,好讓我們繼續被牽著鼻子走。”
“哎呀,顧司令長官,你可算開竅了。”齊君說道,“如果沒有內部人的配合,你相信共產黨會這麼做嗎?”
顧顯章瞪著眼睛問道:“就憑這些,你就說陳中是共產黨?”
齊君又一次問道:“五人小組暴露、電台暴露、四號聯絡站暴露,隻有他跑了出來,恰好在此時還要約見老A。顧司令長官,你覺得這是巧合?”
顧顯章堅持說道:“這不可能,陳中是我帶出來的。”
齊君又說道:“此後鷹組長親自去了趟重慶,差點中了共產黨的埋伏,誰設的圈套?鷹組長回來之後追查軍工廠爆破圖泄密問題,矛頭指向了黃寧雲。這個時候,陳中故意陷害電報組長汪蘭,以轉移視線,並給垃圾處理員足夠的時間逃跑,以掩護黃寧雲。”
顧顯章不禁睜大了眼睛,問道:“依你這麼說,黃寧雲也是共產黨了?”
齊君接著便笑了笑,說道:“少安毋躁嘛,顧司令長官,繼續聽我說。陳中這一招叫丟車保帥,因為在這之前,垃圾處理員已經供認軍工廠的爆破圖是黃寧雲偷走的,陳其中沒辦法,隻好舍棄黃寧雲以自保。”
顧顯章問道:“那個垃圾處理員呢,現在人在哪兒?”
齊君說道:“至今下落不明,一定讓人殺人滅口了。”
顧顯章說道:“他死了,沒有證據。”
“顧司令長官,你別忘了,這些證據都是在垃圾處理員失蹤前得到的,黃寧雲為了保護陳中,甘願犧牲自己,因為陳中就是蜂王。黃寧雲自然也是共產黨。我們不是推理得出的結論,因為黃寧雲露出了破綻。此前,我們以為黃寧雲的錢財是出賣情報獲得的,但我後來仔細算過,小組賬目上的虧空是3萬,黃寧雲手裏的財產就3萬多,這還不算小組自己花的,那麼,黃寧雲就算貪汙,一分不花,也不可能超過3萬。多出來的這些是怎麼來的?”
顧顯章盯著齊君說道:“那你說怎麼來的?”
齊君說道:“黃寧雲財產多出的那部分,隻能有一個解釋,那就是共產黨的經費。黃寧雲一死,陳中就安全了。但他急於要一個身份,他從始至終沒有身份,沒有身份就沒法隱藏自己。”
顧顯章說道:“那是他防備鷹組長,怕被甩了。”
“他既然是你的人,還怕沒身份?唯一的解釋是,他想混入‘天下一號’小組的上層,以取得接觸‘天下一號’子版的機會。陳中利用鷹組長對他的信任,已經拿到了子版的密寫爆破圖紙。陳中已經複製了一份密寫文件,顧司令,他去總務處申領過密寫藥水,對吧?”
顧顯章點點頭,說道:“是我簽的字。”
“那就對了,我已經在他的家裏搜出了這個。”
齊君說著,從身旁的文件袋裏拿出了陳中複製的爆破圖紙片。顧顯章一眼見了,不覺長歎了一聲。
齊君便又笑笑,繼續說道:“多虧陳中還沒有來得及將它交給共產黨,否則,‘天下一號’計劃就要毀於一旦。陳中之所以沒帶著子版秘密離開,是因為鷹組長此時已經去了重慶,而且,他已經把母版帶了回來。”
顧顯章皺了下眉頭,問道:“老鷹發過電報,說母版已經落在了共產黨手裏,他怎麼會帶回來?”
齊君頓了頓,說道:“說母版已經落在了共產黨手裏,是誰告訴你的?是陳中吧?那是陳中故意偽造的假電報,他的意圖是希望你讓老A出手。實際上,母版已經被鷹組長帶到香港了,鷹組長被殺後才落到共產黨手裏的。”
顧顯章不覺又歎了一口氣。
齊君繼續說道:“陳中假意說去台北公幹,實際上,他是去香港,就是他親手殺了老鷹。因為他認識鷹組長。”
顧顯章問道:“你說是他殺了老鷹?”
齊君說道:“8月10日,陳中離開基地,說是去台北,但他轉道去了香港。8月11日晚上,老鷹被共產黨殺了,香港警察調查的結果是,老鷹住208房間,卻在209被殺,這隻能說明,老鷹去見的人,隻能是他的熟人,也就是陳中。陳中槍殺老鷹之後,母版自然就落在共產黨手裏了。而陳中在當天夜裏趕到了台北,8月12日一早就去了‘國防部’辦理申領電台手續,13日一部作為樣品的電台交給了他,就在當天晚上出現了一份神秘的電報,內容是:老鷹已死。發報人,就是蜂王。顧司令長官,你說這是為什麼?”
顧顯章一時語塞了。
齊君微微一笑,說道:“陳中為了洗清自己,他假意用自己蜂王的代號給‘天下一號’小組發了一份電報,因為收報人應該是他自己,所以,以此證明自己不是蜂王。”
顧顯章聽齊君說到這裏,一下子笑了起來,說道:“編的好故事啊!可是,齊長官,證據呢?這些都是你猜測的吧!”
“證據當然有,你看這個。”
齊君說著,舉起一個透明的文件夾,裏麵竟是一張小紙條,白紙黑字正是萬名的筆跡。齊君一邊舉著文件夾,一邊說道:“1942年,陳中在延安暴露後,被徹底赤化,1945年後反潛到黨國,騙取了你的信任,你讓他抓蜂王,可他就是蜂王。到了基地後,他為了找個幫手,發展了黃寧雲,這就是證據。”
顧顯章突然笑了起來,說道:“就憑這個?共產黨做個假你們也相信?”“共產黨做不了這個假。”齊君又看了一眼顧顯章,說道,“顧司令長官,我問你,基地從上到下,誰知道鷹組長的名字?”
顧顯章說道:“沒人知道啊,他代號老鷹,他的真實名字我們誰都不知道。”
齊君點著紙條上的字跡說道:“看看,袁康,他就是老鷹。顧司令長官,如果汪蘭、鄭桐是共產黨,他們怎麼知道老鷹本名的?‘國防部’上下,隻有毛局長和幾位長官知道‘袁康’這個名字,他們能告訴共產黨?”
顧顯章聽了,一下子就不說話了。接著,齊君又拿起身旁的一份文件,起身鄭重其事地說道:“‘國防部’命令,即日起,顧顯章停職待命。齊君,對了,就是我本人,全麵負責基地和‘天下一號’小組。”
顧顯章聽了,坐在那裏一下子就覺得沒有了半點力氣,半晌,終於說道:“這一天,來得太早了點……”
過了一會兒,齊君又讓詹西古把汪蘭叫到了會議室。
汪蘭走進會議室的時候,看到鄭桐已經站在那裏了。齊君坐在一把椅子上,正在向鄭桐問話:“鄭桐,顧顯章是不是讓你調查香港七號聯絡站的風雷?”
鄭桐說道:“是。”
齊君笑笑,說道:“可你不知道,他也讓陳中,就是‘天下一號’小組的陳其中,暗地調查你,也查了風雷。”
鄭桐的表情一下子變得複雜起來,說道:“顧司令長官查我?”
齊君又把目光轉向了汪蘭,說道:“顧顯章這是用人失察、陷害忠良,現在我宣布,你們兩個是清白的,馬上恢複工作。”
汪蘭不禁問道:“長官,我去哪上班?”
齊君笑著說道:“你當然回電報組上班。”
汪蘭一個立正,答道:“是!”
汪蘭離開會議室後,直接來到了基地電報組。馬然幾個人得知汪蘭終於又回來了,一時高興得什麼似的,一邊拉著她的手,一邊激動地說道:“組長,你可回來了!”
汪蘭說道:“好了,大家工作吧!馬然,這段日子電台信號的穩定情況怎麼樣?”
馬然答道:“好多了。”
說著,汪蘭坐在電報機前,問道:“香港聯絡站頻率正常嗎?”
馬然答道:“前幾天顧司令下令停止聯絡了。”
汪蘭哦了一聲,說道:“我得調試一下,重要的聯絡電台要時刻保持暢通才行。”這樣一邊說著,汪蘭便調好了頻率,將一條電文發給了風雷:
雨過天晴。
秦天亮這天上午剛走進辦公室,萬名就提著一個口袋進來了。抬頭見了萬名,秦天亮忙站起來,把門關上,吃驚地問道:“萬名,你怎麼來了?”
萬名笑笑,說道:“首長說了,到了我該露麵的時候了,不怕老A知道我。”
秦天亮看了看那個口袋,問道:“你拿的什麼?”
萬名將包裹放在辦公桌上,打開一看,裏麵是十卷本的《魯迅全集》。萬名興奮地說道:“上級同誌又審查了陳其中和其他8個人的案卷,證實了我們的猜測。”
秦天亮拿起一本書問道:“這是密碼本?”
萬名點點頭說道:“對,這9個人在被捕的時候,隻有兩個人的住處發現了電台,但他們供認的密碼本都是假的。查找他們的共同特點,結果發現這些人手裏都有一本這樣的書,這是一到十卷本《魯迅全集》,他們每人手裏一冊,以此推斷,這就是他們掩人耳目的密碼本。他們每人一卷,就是有人被捕,他們互相之間也並不清楚對方的密碼。這就是他們保密的方法。”
秦天亮接著問道:“那第10個人的密碼本是哪一卷?”
萬名說道:“抓到的人用的是一到九卷,剩下的那個,就是第十卷。”
秦天亮取出第十卷,拿在手裏,說道:“太好了,老A的頻率我們掌握了,密碼本也掌握了,我們可以給他發報了。”
萬名點點頭,說道:“首長讓你擬電文,我帶走去發。”
秦天亮於是坐了下來,一邊從書裏翻找著,一邊就擬開了電文:
老鷹已死,靜候指令。
萬名將那封電文發出去之後,回到了首長住處,彙報道:“首長,安排好了,隻要老A回電,肯定能鎖定他的位置。”
首長高興地點了點頭,又說道:“萬名,交給你另一個任務。”
萬名說道:“首長您吩咐吧!”
首長順手拿起一份文件說道:“中央軍委命令各軍區在6個月內限期剿匪。西南軍大區已經下達了命令,分片包幹,由第三兵團負責清剿川東、川南地區的匪患。上次你發現的那條進山的路,那裏隱藏著幾千人,你快把詳細的交通情報提供給洪升團長,必要的時候你要領著部隊進山……”
傍晚時分,王專員把秦天亮叫到了自己的辦公室裏商量事情,不知不覺間又提到了歐權、包興和和李荷幾個人。
王專員說道:“歐權在參加學習,晚上正好有個小組討論,我去盯他;包興和雖然嫌疑不大,但你要跟住他;隻是,李荷怎麼辦?”
秦天亮想了想說道:“我們逐漸縮小範圍吧,如果歐權和包興和都沒問題,李荷就浮出水麵了。”
正說到這裏,聽到有人敲門。
苗萬春推開門,笑嘻嘻地說道:“兩位領導,還加班呀?這幾天歐權出去學習了,機要保密的文件沒人去領了,我不知給誰,就送上來了。”說著,將一些公函遞了過來。
王專員拍拍腦門,說道:“疏忽了,這樣吧,苗師傅,有機要公函你就直接給我。”
苗萬春一邊笑著,一邊應道:“那行咧,別耽誤工作就好,我去食堂了,用不用給你們把飯打回來?”
王專員說道:“老苗,你去吃飯吧,不用管我們。”
苗萬春便轉身關了辦公室的門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