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兩人纏著親了好一會兒,大河輕輕抽手,準備起身,玉娘又將他一拉。
“大河,你……你不……不喜歡我了?不……許……走……”
玉娘此話一出,大河渾身一酥,哪裏還走得動?
今夜的油燈放得多,燈芯也粗些,屋裏比平時亮堂。玉娘時而清醒時而迷糊,就是想緊纏著大河不放。
玉娘清醒片刻時,腦子裏竟然想到一句話:酒後“亂”性。
不會吧,她簡直不敢相信這樣的自己,但她此時確實無法控製住自己。
好吧,反正大河是自己的男人,這也不算過分吧。
不知過了多久,玉娘是真正睡著了。
大河躡手躡腳起了身,穿好衣物,來到父兄身邊,得一起守歲咧。
鄭老爹眯著眼瞅了大河一眼,感覺他不對勁,但沒說啥。畢竟鄭老爹自己都醉得腦子不清醒了,坐在那兒一會兒打瞌睡一會兒抬頭瞅一瞅,暈暈乎乎的。
大山也瞅了二弟一眼,見他那張臉紅得跟豬肝似的,還低著頭不好意思見人,尋思老二啥時候酒量變小了,人也變靦腆了?
不正常!
大樹卻直接問道:“你和二嫂體己話恁多?說了這麼久?”
大河仍低著頭,“反正……沒啥事,就多嘮嘮唄。”
大樹哪裏知情,“嘮得臉紅脖子粗?二哥,你可沒俺喝得多。”
忽然他又笑道:“是不是二嫂埋怨你,不許你多喝的?”
大河仍埋著頭,“你二嫂才不管俺這些,她自個兒都喝迷糊了。”
大山聽了不禁輕笑,“你大嫂酒量強些,再喝二兩她都不會醉。”
三弟大樹搖著頭笑道:“才不咧,咱娘海量,你啥時候見娘醉過?”
大樹此話一出,大家都覺得有理。鄭老爹迷糊中忽然來了一句,“哪日讓俺和你娘喝個夠,俺和她好好較量一番。”
三個兒子聽得笑出了聲。
父子四人就這樣一會兒扯幾句一會兒打瞌睡,時不時來門前給篝火添柴。
黎明時分,鄭老爹扛不住,回屋裏睡去了。兄弟三人往篝火的柴灰下埋了九個紅薯九隻雞蛋,還把陶釜架了過來,往裏放了高粱,這就算把巳飯給準備好了,然後各自回屋躺會兒。
*
大年初一,村裏十三戶人家相互串門拜年。
大年初二,女眷皆回娘家。
從大年初三起,家家戶戶忙著走人家和待客了。每日都忙到腳不沾地,但每日都熱熱鬧鬧,歡聲笑語的。
到了大年初十,家裏床底下的豆腐長出長長的白毛,可以起板拌鹽拌花椒粉,一一裝陶罐裏了。
元宵節這日,全家人吃上了黴豆腐,也趕了集。
沒想到帶一罐黴豆腐去集上,竟然換了小半罐芝麻回來。
隻不過這裏的元宵節沒能看花燈,畢竟是山溝溝裏,不作興花燈。
但作興吃湯圓,家家戶戶都包湯圓吃。
原來韋氏用黴豆腐換芝麻就是為了包湯圓吃啊。玉娘也學著大嫂的樣子,拿著石棒碾著炒熟的芝麻。
別看工具不夠先進,碾起芝麻來也挺快。
一家人圍桌吃湯圓時,韋氏發話了,“過個年花了好幾百文,當真是奢侈了。大樹還未成家,今年咱家還得攢著勁幹咧。明日就要開始下地開活,他爹,你分分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