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醫忙了半晌,才算把趙佶的氣血調勻,不過趙佶隻微微睜了睜眼睛就沉沉睡去。
武植歎口氣,拍拍趙桓的腦袋:“多陪陪你父皇!”趙桓點頭,武植這才離去,鄭貴妃待得無趣,過了一會兒也悻悻離去。
武植出了禁宮,正想上馬車,忽見朱雀大街上疾馳而來一輛車馬,離禁宮幾百步外停下,馬車上走下一人,紫色蟒服,氣宇軒昂,正是首相蔡京。
蔡京見到武植楞了一下,旋即笑著上前拱手:“王爺也是得知聖上醒來的喜訊麼?”
武植微微點點頭,道:“蔡相來得好快!”
若是從趙佶醒來,再到派出太監傳信,蔡京從府裏往禁宮趕,算算時間,蔡京可真是夠快的了。
蔡京笑道:“王爺豈不是更快。”貴王府在金梁橋畔,距禁宮比蔡京府邸遠了兩倍不止。
“本王方才就在宮中!”武植笑笑道。
“哦?那不是說王爺見過聖上了?“蔡京眼睛一亮。
武植歎口氣,想起趙佶,神色有些黯然。
蔡京笑道:“聽說前些時日王貴妃拜訪過王爺?”
武植微微點頭,這種事瞞是瞞不住的,有心人都會知道。
蔡京笑笑:“本官也曾和聖上推舉王貴妃,不料聖上說,貴妃雖然賢淑,卻無母儀天下之威,是以中書省才推舉的鄭貴妃……”
武植愣了一下,這才知道蔡京以為趙佶已經宣示了鄭貴妃為皇後,想來自己神色不快被他以為自己為王貴妃落選傷神。
武植也懶得和他多說,笑道:“中書省的草詔自然是錯不了的,至於皇後,自然還是聖上裁定。”
蔡京笑笑:“那是那是!”
“本王還有些事情,告辭了!”武植和蔡京拱手作別,蔡京笑著回禮,直到武植登上馬車,才轉身向宮門走去。
……
殿帥府書房裏,檀香嫋嫋,高俅翻著書桌上的書,搖頭歎息,“唉,真是想不到,聖上還未去呢,蔡相和貴王就為立後的事鬥翻天了!”雖然歎氣,卻是一付幸災樂禍的神情。
幕僚孫先生站在一邊笑道:“先是中書省合議,聖上有了立鄭貴妃的意思,誰知道前日鄭貴妃把聖上氣得吐血昏迷,局勢現在可是錯綜複雜了。”
“鄭貴妃把聖上氣得咳血?……”高俅搖搖頭,“這些太監宮娥以訛傳訛之事又怎做得準?”
“就算做不得準,可是禁宮中都傳遍了,現在中書省已經有反對立鄭貴妃為後的聲音,而且看樣子,蔡相也有些猶豫,這次他要再壓錯了寶,以後可就被貴王吃的死死的了!”孫先生分析的頭頭是道。
高俅笑著點點頭,眉宇間卻有絲憂色。
“大人是怕貴王得勢?”孫先生小心翼翼問道。
高俅歎口氣,“本來以為鄭貴妃立為皇後的事十拿九穩,怎會突然就起了波折?當時寢宮中除去太監宮娥,隻有鄭貴妃,貴王和太子,若說貴王氣得聖上吐血,又似乎不像,一來貴王和聖上一向親密,再說他也沒那般大本事令在場太監宮娥眾口一詞的栽贓鄭貴妃,蔡相更不會這般左右為難,莫非是太子?”
孫先生奇道:“太子?素聞太子雖然年幼,卻是聰明睿智,怎會氣到聖上?”
“這就不為咱們所知了!唉……”高俅又歎口氣,有些無奈的道:“以後咱殿帥府可要小心做人了!”趙佶托孤的三大臣,蔡京,安公燾,許將,武植可算半個,因為武植不屬中書省,不屬樞密院,乃是以皇室身份托孤,算不上托孤大臣。不過算來算去,高俅是邊兒也沾不上的,也怪不得他這段日子鬱鬱寡歡。
“殿帥何來此言?若不然借機向蔡相示好,不管怎麼說,現在蔡相處於劣勢,雪中送炭遠勝錦上添花!”孫先生剛說完就見高俅的眼睛瞪過來,慌忙住嘴,對於這些朝廷事,高俅一向不許孫先生多嘴拿主意。
“送什麼炭?貴王如今可是有了殺手鐧!若真把他逼急了……他……”高俅歎口氣,想起武植曾經當眾暴打自己兒子,那廝的脾氣上來,實在讓人無語,如今更有了金鐧在手,自己還是不要湊熱鬧為好。想起當初武植曾經拋來橄欖枝,高俅一陣後悔,自己當時怎就沒借機和他修好呢?
“回頭好好叮囑我那不肖子,這段日子令他千萬給我小心!”高俅不放心的叮囑孫先生。
孫先生點頭,卻有些不甘心的道:“難道殿帥就不想再進一步?”
高俅笑笑:“時也,命也,有的事急是急不來的……”說著又低頭翻看書籍,再不理孫先生,孫先生識趣的退下。
……
崇寧七年五月二,中書省草詔,推翻原議,請立王貴妃為後,數日後,趙佶昏昏沉沉中準了下來,就在王貴妃喜氣洋洋的立後大典之日,趙佶突然醒轉,召武植和蔡京幾位輔臣議事,幾人還未到,趙佶開始嘔血不止,在禦醫的焦急呼喚中,宮娥太監的哭泣中,道君皇帝慢慢合上了雙目。
崇寧七年五月十四,道君皇帝駕崩,諡號體神合道駿烈遜功聖文仁德憲慈顯孝皇帝,其日東京城掛滿白綾,哭泣聲不絕,大葬之禮由新皇趙桓和皇叔武植操辦,文武百官披麻,葬禮間更有數名士人哭的昏厥過去,一名六十多歲的言官不勝悲戚,追隨趙佶而去,也成為一代佳話。
崇寧七年五月十五,趙桓繼皇位,大赦天下,王皇後臨政,在趙桓成年前代斷軍國事,蔡京被加封太師,安公燾加太傅,許將加太尉。想來這都是趙佶安排好的,卻由趙桓加封,以顯新皇恩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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