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邪王也同樣得到了消息。上回自己的長子小混邪被那個姓霍的小子抓了,至今生死未卜,他深知漢軍的厲害。於是他一邊部署防務,一邊派信使赴王庭向大單於求救兵。但遠水解不了近渴,眼下要想守住河西,還得借助休屠王的力量。這隻老狐狸,上回丟了祭壇不去奪回,還眼睜睜看著盧胡、折蘭二王送死,這會兒又不知在打什麼算盤了。可不管怎麼樣,他手下那兩萬多人馬不用白不用。混邪王正待派人去請休屠王,休屠王卻一頭撞進了他的王帳。
二王商量來商量去,不能盲目出擊,隻能嚴防死守。兩部人馬近六萬眾,在祁連山下一南一北列開陣勢,麵向東方,隻等漢軍撞進自己的包圍圈,然後兩軍夾擊,形成合圍之勢。最好大單於能派救兵來,那就可保河西萬無一失了。
二王不斷派探子打探漢軍消息,頭兩天傳來的都是壞消息,不是這部降了多少人,就是那部死傷多少人。可突然之間消息斷了,漢軍不知去向,好像一下子上天入地了似的。這姓霍的小子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麼藥?不管他了,防著點總沒有錯,興許大單於的救兵就快到了呢。
二王苦苦等救兵,霍去病也沒閑著。這天清晨天還沒亮,他就把全體校尉召集到自己軍帳裏,宣布了他的下一步作戰計劃。這是他在心中演練過千遍的一個出奇製勝的良策——迂回偷襲戰術。所有的人都注視著霍去病,隻等他軍令一出,立刻就幹。霍去病的目光在每個人的臉上掠過,這些曾跟隨自己出生入死的弟兄恐怕又要赴湯蹈火了。最後,他的目光停在了兩個人的身上:
“仆多、高不識,”他說道:“西北麵的沙漠你們走過沒有?我是說你們是否熟悉路徑和水源。”
“沙漠麼,我跟小混邪走過好多回了,我能找到水。”仆多搶先說道。
“我也走過幾次。”高不識也說道。
“那好,我們今晨就開始向西橫穿大漠,然後向南迂回,來他個出其不意,在背後偷襲混邪、休屠二王。”
霍去病此言一出,在場的人都驚呆了,這真是一個大膽而精彩的計劃,然而實現它需要每個人都不畏艱險,勇往直前,軍心稍有浮動將前功盡棄,甚至會讓全軍困死在沙漠裏。
短暫的沉默後,邢山開口了:“將軍是要在夏季橫穿大漠嗎?”
“是。”霍去病非常肯定地答道:“其實河西諸部已不足為慮,咱們上回來已傷了他們的元氣,現在還保有一定實力的就隻有混邪、休屠二王了。鏟除了二王,河西就是咱們大漢的了。我軍自東方來,二王必麵東迎敵,將精銳列於陣前,那麼後方必然空虛,咱們就繞到他們背後給予痛擊,不愁他不敗。”
“確實是條妙計,隻是……”趙破奴欲言又止。
“隻是什麼?”霍去病追問道。
“隻是夏天沙漠裏的太陽會把沙子曬得很燙,把人烤焦的。”
“你害怕了?”霍去病的臉沉了下來。
“不,我不害怕!”趙破奴忙解釋道:“隻要將軍敢去的地方,老趙上刀山下火海也要跟了去。我是說不能倉促進沙漠,之前要做好充分的準備。”
“那是自然。”霍去病道:“這就是你鷹擊司馬的事了。吩咐下去,要每個人都盡量多帶水和幹糧。馬上就去!”
“諾!”趙破奴應了一聲,趕緊去忙了。
霍去病轉向邢山:“邢山,你呢?”
“我也去準備。”邢山道。
“不,水的事你不用管,有趙破奴。我是問你怕進沙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