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出宗(1 / 2)

想通過道一宗外圍無邊無盡的海山抵達外宗,必須禦劍飛行。身為煉氣期,丹海未凝,靈氣不足以支撐全程消耗,仲小文不得不飛一段路就停落下去休憩打坐,補充靈力。

晌午,烈日將毒辣的一麵展現得一覽無餘。炙熱的空氣彌漫整塊無邊無際的山穀區域,肉眼可見的熱浪一陣一陣滾滾而去

仲小文為了節省靈力,甚至不願張開靈罩抵擋止不盡的熱浪,如今早已飛得汗流浹背,狼狽不堪。

雖然宗門內有專門的傳送陣,甚至傳送符,隻要付出同等的靈石便可輕鬆抵達外宗。但這次仲小文以曆練為主,心底還是更傾向於能者多勞。況且越是這樣瘋狂地磨損靈力,越是更清晰地感受到每一絲細小的改變,久而久之,竟也沉醉其中,苦中作樂。

沒過幾天,仲小文便出了內宗的大陣,出了大陣的仲小文不敢有絲毫放鬆,沉默且防備著周圍的一切。

一旦出了內宗的大陣範圍,不僅意味著籠子裏的小獸終於能戰沙場練世故。也意味著籠子外匍匐的野獸也能有機會飽餐一頓饕餮宴席,縱然元嬰期神識散開有百裏之遠,但道一宗實在是太大了,大到神識多麼廣闊也無能為力。一旦出了內宗大陣,外宗那些渾水摸魚進道一宗之輩,便會迫不及待地品嚐送到嘴邊美味佳肴。

仲小文無言地看著麵前兩個阻擋自己的築基期。

道一宗外宗和內宗聯係密切,每月派大量築基期管事前往內宗運送物資,所以若論最有機可乘的修者,莫過於築基期。一來金丹期再如何低調也會有人認識,二來煉氣期還未夠資格,自然不能入列。

這兩個築基期興奮不已地持著法寶擋在她跟前,像兩隻無所畏懼的螳螂,威脅懾服地展示手中的法寶。

他們之所以得意忘形,想必是等到仲小文之前日子都不怎麼好過。他們也不過是築基期初期,不可能天天飛來飛去,隻能守在一定區域。但守株待兔也得要獵物足夠倒黴,不然倒黴的隻會是狩獵者。他們作為狩獵者想必定是倒黴了很長一段時間,遇上了仲小文這種低等的小怪,一時間難以自持地欣喜罷了。

可見幹這種勾當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仲小文的緘默,自然不是因為勝券在握,也並不是因為害怕,隻是耳中進了二者完全無視她存在的爭論。

他們從剛才某人首先開了句客氣的話語:“你把全部的靈石交出來就可以走了。”為開頭,另一人不滿道:“靈石怎麼夠,還有法寶。”為導火索,開始了並不激烈但句句刺耳的爭執。

很明顯可以看出,仲小文撞在了兩個初出茅廬的劫匪手上。

一人比較謹慎:“她或許是某個金丹老祖的弟子,賜下的法寶若留有印記我們都會完蛋。”

若是印記那一方察覺到不對,那麼在他們溜出道一外宗前都會被抓到金丹老祖跟前。仲小文覺得此人說得在理。

另一人滿不在乎,口氣焦躁:“除了道一宗那收了個煉氣期徒弟的元嬰老怪,你以為所有金丹老祖都那麼無聊嗎。賜法寶給煉氣期弟子連傳送符的靈石都不給?”

“……”有理。

正是本人的仲小文沉吟了一下,盡管作為當事人心中升起別扭之意,卻是暗自點頭。她也不知師尊收自己為徒的緣由,無聊雖不能為果,但卻能為因。

之前那人卻反駁道:“說不定是外出曆練的金丹老祖嫡孫呢,心高氣傲的煉氣期小鬼經常幹這種傻事兒。你看看,她踏著的那把劍就是三品。道一宗還沒到讓掃灑弟子人人都持有一把三品飛劍的程度吧。”

仲小文低頭瞥了一眼腳下的劍,此劍隻是她乾坤袋中三把飛劍之一。她飛劍很少,但品階不低。原因隻是她並不擅長劍法,對劍也生不出什麼感應,這對劍修而言無疑致命。所以僅有的三把飛劍,也不過是同門剩下的東西,拿來做飛行使用。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爭執數句,雖然時間不算太長,但被晾在一邊的仲小文難免心生尷尬。好在二人沒有太過囉嗦,很快便反應過來,上下打量一眼仲小文後,其中一人幹脆直爽地問:“小丫頭,你師尊名諱是什麼?”

仲小文愣了一下,隨即似乎有些怕生地微笑:“這個……我不能說。”

這回答也頗為幹淨利落,小姑娘幹幹淨淨地一笑,反倒是讓問話者一愣。心裏剛浮現一絲不對勁,同伴便粗聲粗氣地蠻橫道:“她如果師尊是個人物,為何不報出來。”立馬斬釘截鐵道:“平日裏都不見你這麼仔細,不過是一個煉氣期罷了,你我二人將她捆了,痛痛快快地拿了乾坤袋就走得遠遠的,怕這麼多作甚!”

言罷,他便祭出一直漂浮在跟前的一根繩索模樣的長鞭,此鞭靈活至極,像一條細蛇朝著仲小文疾馳而去。

“等……”另一人越發覺得不妙,他下意識出口,卻又猶豫了一刻。僅僅一瞬,那條細長的鞭子已淩厲地抽至仲小文麵前。夾雜著慘厲的呼虓聲,猶如嬰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