預留了幾枚上佳的丹藥給方師弟後,她急匆匆地一揮衣袖,將麵前的一片狼藉收入乾坤袋中。刻下一枚印有神識印記的玉簡傳給師尊,接著前往宗門內的普通丹閣去上繳丹藥。
丹閣的師弟八麵靈通,處事處處周全,圓滑喜人。不過是築基期,已經能代一些金丹期的師兄。他笑道:“我說天怎麼亮得喜人,原來是仲師姐來了,這便是天降仙喻了。”
這廝說這種睜眼瞎話的時候從來不臉紅。
仲小文臉燥了一下,暗暗搖頭,她從乾坤袋裏摸出了一瓶丹,正是剛才臨時取出的丹藥。
這築基期師弟身為核心弟子,必有其過人之處,須知隻會空口說大話久了必定原形畢露。戴炭簍子誰都能做到,甚至有更精於此道中人,可十幾年來,坐守在這兒收丹,甚至元嬰期派道童交丹時,這位師弟都是不可或缺的角色。
就連啟瓶的手段,他都有獨特的章法。青芒一閃,他手中便多了一枚丹藥,丹藥在他手中一絲靈氣未散,普普通通,毫無特色。但仲小文心知這其中的門道深不可測,這並非用功法強行掩蓋了丹藥的靈氣,而是巧妙地阻斷了丹藥與天地稀薄靈氣的聯係,使之看起來平淡無奇。
這位築基期師弟五玉堂的師尊也是大有來頭,乃是道一宗一位坐鎮第九域的煉丹宗師,生平自創了無數極品丹方,受八方煉丹師的膜拜。隻是這種元嬰老怪在道一宗似乎隨處可見,雖然種類特色各不相同,但多了到底是多了,也就不怎麼稀罕了。
道一宗核心弟子三千,近一百多人是元嬰老怪之徒,剩餘皆有金丹之師,其普通弟子將近三萬,而外圍弟子更是十萬至之多。可謂是天資者四處有,老妖怪遍地走的境界。
“嘖嘖。師姐你就算有事兒也不能提早開丹啊,這爐丹實在是有點可惜了。”隻辯其色,五玉堂便目露惋惜之色,他雖在人際交往方麵不落下乘,但是實在的丹癡,就連語氣都有種搖首頓足之意。配上那張娃娃臉,實在是令人啼笑皆非。
隻是仲小文也一點頭,輕言:“確實是可惜了。”但話鋒一轉,提醒道:“我是有事兒,你快點兒我好走。”
五玉堂聽了這麼不負責輕描淡寫且不知悔改的言辭,一瞪眼,卻還是嘟囔著聽不清的話語替仲小文簽了門派應需上繳的丹額。他們差不多同時期被各自的師尊收為徒弟,關係不錯,隻是五玉堂早已築基,如今已是築基後期修者,而仲小文依舊不緊不慢滯留在煉氣期。但從二人的師尊論輩分論,除非某日進階為金丹,否則五玉堂隻能稱仲小文為師姐。
雖說僅僅兩年時間,仲小文的速度放在其他門派已算是拔群出萃,但和五玉堂一比就有點相形見絀,更別提同門一些類似於怪物般的存在。
不過核心弟子都各自繁忙,誰也沒空顧得著別人的修行,所有人都對更天資橫溢的人虎視眈眈,更何況不露鋒芒者比比皆是,犯不著為自己惹是生非。
而相熟之人,有時候也會想起當初第一麵見到的那個髒兮兮,一臉失魂落魄,散發著異樣惡臭的小乞丐。明明已一十有六,正值金色年華。卻渾身汙濁,瘦骨如柴,怕人怕生,可憐兮兮地跟在葉蠻身後,活像一頭生怕跟丟了主人的幼犬。
常見的,凡人城鎮隨處可見,不用管都有可能自行餓死在荒郊野外的小乞丐,卻被那位葉蠻老祖手牽著帶回了道一宗,還親自令道童喂食其靈露玉食,替她強身健體,修身養魄。沒過幾日,便收了這個撿來的小乞丐為徒,並賜予不少增進修為輔助之物。若非對心性不佳,恐怕更重的法寶也拿的出手。
眾人皆迷惑,在一段時期,還成了道一宗排的上榜次的風雲話題。
甚至曆練而歸的焚天嵐,都被友人慫恿著煩不勝煩,去問了自己師尊一句:“她就是我的小師妹?”
得到回應後便再也不問半句多餘之辭。
引得不少人拍腿歎息:這女人的好奇心越來越少了,雖然容貌甚佳,恐怕追求者都會望而卻步。
其實這件事兒去問仲小文,她也是不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