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武一時無話可說。她走之後,他一直找人跟著她,雖心裏再難受不堪,卻還是擔心她會在路途中遇到什麼艱難。然而,就在她和孔虎會合之後,他的人便跟丟了。再要派人去找,一則當時他分身無術,再一個,柳五兒和孔虎對跟蹤人的路數是一清二楚,身後有沒有人,怎樣甩脫,又怎麼難得住他們兩個？到出蜀地,他派過去的人便再度跟丟了。
最後一次得到消息,還是寧長澤給他送了信過去,說她跟孔虎一齊到雲崖縣去了。
想想他們兩個孤男寡女,一路上是怎樣一個情況,趙武實在怒火中燒。柳五兒口口聲聲說是為了孔虎才對他虛與委蛇,更讓他判定兩個人是走到了一起,她是徹底不要他了。那會兒九王爺對他又是咄咄逼人,方家軍上下並不齊心,無非是因為他外人的身份。趙武一時氣憤,又時事所逼,就答應方大力,跟方俏成了親,以入贅方家來換得方家軍上下齊心一致。
“我那時是一時糊塗,況且你也知道,方俏被她身邊的人下了藥,已瘋瘋癲癲。我和她根本就有夫妻之名而無夫妻之實。”
“哦,原來你還想要跟她有夫妻之實,倒是我耽誤了你。”
五兒自然知道他和方俏並不認真。王大嬸陰謀利用方俏,想要弄得方家軍內訌,好徹底瓦解方家軍的實力,趙武和方俏成親,也是為了一舉粉碎王大嬸的計劃。抓住王大嬸在方俏膳食中下毒的事實。
趙武急道:“我要怎麼解釋你才肯相信呢？方俏她當時已像是個兩歲孩子,她連我都認不得,我又怎麼可能對她有非分之想？”
五兒擺擺手,大意是不想要聽他再說下去。趙武卻以為她是不耐煩自己的解釋,越發擔心。
“要不然,我給你發誓！”
他麵孔漲紅著,果然將手抬起來。
柳五兒將他半舉著的一隻手袖子拽住,笑了:“和你鬧著玩呢！真是經不住開玩笑！這樣就當真了。”
趙武繃緊了麵孔不放鬆,兩隻眼睛還牢牢盯著她看:“當真？”
“當真！”
他鬆了口氣,摸摸臉,一忽兒嚴肅下來,抓著她胳膊道:“以後不許再開這種玩笑知不知道？”
她竟不反對,自然的點著頭:“好啊！那你以後也不準再看別的姑娘,你哪隻眼睛看,我就把你哪隻眼睛挖出來！”
趙武將她的手一握,柳五兒下意識反應往後一縮。
他按著她兩隻手放在他眼睛上:“由你看著,別說一雙眼睛,我的手腳,我這裏,都給你。”
他將她的手往下移,落在他心口的位置。
那胸腔裏還在“砰砰砰砰”的跳,每一下都落在她手掌心裏。
柳五兒撇著嘴笑,將五指用力一縮,抓了他一把:“你記好了,敢言而無信,我絕不放過你！”
趙武也不生氣,抓著她的手,隻管望著她笑。
柳五兒啐了他一口:“傻裏傻氣。”
她縮手要走,他緊抓著不放:“聰明的你不要,勇武的你不選,你看上的,不正是這一個傻裏傻氣？”
長歎一聲,他道:“這一次是真的了,我絕不放手。”
柳五兒聽了,心中有些觸動。
眼眶有些濕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