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小玉縮在邊上,直見著那幾個人走遠了,才敢過來,跪在柳五兒和趙武腳下,磕頭道謝。
五兒望著她要跪下,忙伸手去扶她。
趙武快她一步,將邊小玉兩手扶住:“別謝了。”
邊小玉聽到聲音,忙抬頭朝著麵前的人看過來,趙武已極快調轉過身,帶著柳五兒就要走。
小玉上前一下抓住他的衣角:“你是,你是......”
趙武將一隻錢袋塞到她手中,低聲快速道:“邊家早已因朱縣令獲罪而發配充軍。拿了這些錢離開雲崖縣,好好過你自己的日子去罷。”
便帶了五兒要離開。
邊小玉將手裏的錢袋往柳五兒身上用力擲去:“你們以為你們幫了我,我就會感激你們？我會落到今天這個地步,都是你們兩個害的！要不是你非要娶她,要不是你不要我,我何曾會到這個地步？”
柳五兒猶豫,趙武帶著她頭也不回的往前走。
邊小玉還在身後泄憤的怒罵,聲音越來越大。
“我剛才是不是就該聽你的,別多管閑事？”五兒擔心道,“要是因此叫方大力知道你並沒死,知道我們兩個還好好的活著,我擔心會出事。”
“會出什麼事？”
趙武不以為然:“她不敢到處亂說。一個全家獲罪的漏網之魚,想要惜命,躲著還來不及,她還會到官府去告發我嗎？”
“誰知道呢？我看她的樣子,倒有些歇斯底裏。”
柳五兒歎了一聲:“說來說去,都是因為我的緣故。”
趙武笑了:“杞人憂天。你難道忘了如今的雲崖縣縣令是誰？這個地方,眼下又是受誰管轄？”
柳五兒莫名的看向他。
趙武道:“小孫是顧賜營中的人,寧家在雲崖縣又是當仁不讓的第一家。你還怕什麼？”
聽他這樣說,倒的確不用擔心。顧氏兄弟兩個待他的情義,連親兄弟都比不上,有人想要把他還活著的消息送到上麵去,顧氏兄弟倆必定提前斬斷消息源頭,果然完全不必擔憂。
“一會兒讓我不要多管閑事,一會兒又說不要緊。我倒不知道要怎麼樣做了。”
她安心下來,忍不住嗔怪他。
趙武歎了一聲:“能不給他們惹麻煩,自然還是不要惹麻煩的好。可要是有人欺負到你頭上來,我也是不會坐著不管的。”
他低著頭笑:“我可是為了你,連這天下都敢顛倒過來,換一個天子的人。”
柳五兒見他難得不正經的說笑,也笑了起來:“是啊是啊,我很佩服你。不但能將這天下玩弄在鼓掌之中,就是那女子,你也是想要怎樣就怎樣。說娶就娶,說拋棄就拋棄了,好一個人人才！”
趙武愣了一下,她已拔腿走出去好遠一段路。
反應過來,他察覺到她說的是誰,是什麼意思,連忙跟上前去道:“你還在為方俏的事生氣？當時怎麼樣一個情況,你不是很清楚的嗎？我也跟你解釋過了。”
“你跟我解釋了嗎？你跟我解釋什麼了？”
五兒邊走邊啐他:“說是被我傷透了心,知道我和孔虎雙宿雙棲,你為了報複我,幹脆就答應方大力,替他把他那日漸瘋癲的妹妹給娶了,正好也替他那個瘋了的娘親衝衝喜。你可真是一個大好人啊,能人所不能,救苦救難,簡直菩薩再世！”
“我何曾是這樣跟你說的？”
她站住腳,掉轉身來盯著他:“那你心裏有沒有這樣想過？反正那柳五兒是跟著孔虎走了,她既不要我,我何苦非還要為她守身如玉？方俏著實可憐,不如我就娶了她,也當是功德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