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兒此時已收斂方才的癲狂,臉上一派平靜,她靜靜的看著夕浪,千絲萬縷?寂雲已不在,他,應是沒救了。
她不動聲色的將夕浪扶起,艱難的扶著沉重的夕浪一步一步離開,看也未看眾人。
北野也沉默不語的跟著她身後。
“你要去哪裏。”皇子湛攔在他麵前。眼裏閃過一絲急躁,她,又要離開了嗎?
舞兒被逼停下腳步,半響才開口道:“皇上,還有何指教。”
“跟我回宮。”皇子湛有預感,若他放她離去,定會再無見麵之期。
“能與皇上抗衡的人都已死,皇上不用再繼續謊言,隻可對天下稱皇後不幸身亡便是。”舞兒對上他的紫眸。況且她根本就不是什麼皇後。
皇子湛看著她離去,心頭閃過慌亂,雙手緊握,咬牙道:“若我保他一條命呢。”
果然,舞兒停下腳步轉身對上他:“什麼。”
“跟我回宮,我可以保他不死。”皇子湛嘴角苦笑。宮名伶曾就解了父皇中的‘千絲萬縷’,解藥當然也隻剩天理皇宮有。隻是,用這個留住她,怕又是被恨了吧。
“舞兒,跟我回辛田。”此時另外的聲音也響起,侍衛中讓開條道路。是雲崢和太槐。
舞兒沒有開口。氛圍卻是僵硬不已,兩個帝王針鋒相對。
“我以為此刻應是在收拾殘局的辛田國君應該會很忙才對。”皇子湛紫眸眯起,渾身寒氣逼人。剛暫停了戰火,他竟然就已出現在天理。
“我也以為親臨戰場的新皇應該好好呆在皇宮休養才對。”雲崢也不甘示弱。
“朕的皇後還輪不到辛田國君來費神。”皇子湛銀牙咬碎,為何他總是這樣陰魂不散出現在舞兒身邊?
“我隻是來尋回我的王妃罷了。”雲崢說完,一旁的太槐便擋子皇子湛麵前隔開他和舞兒的距離。
“大膽。”一旁的侍衛大喝一聲。
“好了,你們說夠沒有。”舞兒終於開口。
眾人皆靜下來。
掃了一眼雲崢,舞兒說道:“王上,為了辛田百姓著想請不要任意妄為離宮,還有,我永遠不會是你的王妃。”
雲崢嘴角的淡笑僵住,低垂的眼眸痛苦難抑。
“皇子湛,希望你遵守你的諾言。”舞兒說道,眼睛卻隻看著雙眸緊閉的夕浪。她,不想他死,所以她會跟他回宮,但,永遠不會是皇後。
“真的!舞兒。”皇子湛狂喜。“來人,擺駕回宮。”
“是,皇上。”
“主子。”一旁的北野低聲喚道,眼裏有著恐慌。她,也要將他丟掉?
舞兒聞言腳步停下,抬頭對上他微紅的雙眸,嘴角還有未幹的血跡,心頭異樣的感覺閃過,不覺柔聲道:“走吧。”她還有著對他的承諾。
北野聞言激動不已,握著劍柄的手微微顫抖,心中卻無比幸福。
一旁的皇子湛和雲崢看著兩人的互動心中苦澀不已。
“舞兒。”雲崢低低呢喃著。
“來人,護送辛田國君返國,不得有誤。”皇子湛一聲令下,眾多大內侍衛便擋住雲崢太槐的腳步。
一行人浩浩蕩蕩的離開,剩下一片荒涼。
遠處看著一切的虞人博,笑容未變,卻是無比傷懷。那飄蕩的銀絲依然魅惑動人,卻再也看不到那傾城絕色的容顏。
待人影消逝,嘴角的笑容也消失無蹤,更多的是苦澀。
她,果真未看他一眼!
風景依然,卻道物是人非。
偌大的皇宮,幾人都在屏息等待答案。
在靜心把脈的宮名伶看著躺在榻上悄無聲息的夕浪一眼,微歎一聲,收手之際將一粒藥丸送入他口中。
“怎麼樣了。”皇子湛詢問他。
宮名伶掃一眼麵無表情的舞兒,才回道:“心脈皆損,怕難以恢複。”救回他的命,卻不能恢複嚴重被傷的五髒,他隻能惋惜。
舞兒開口道:“結果呢。”
“一生不醒。”
眾人一陣沉默,唯有舞兒神情絲毫不變。沒有人知道她內心此刻的想法,她該知道的,世上再也沒有像寂雲那般擁有特殊能力的人,夕浪能挽回性命已是萬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