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皇宮隻剩下舞兒還有床上悄無聲息的夕浪,第一次的,她終於可以好好的肆無忌憚的凝視他的臉龐。
或許這樣的結果才是好的,高傲如他就這樣靜靜的陪在她身旁,不管她原來是什麼身份,從今以後,他,便是她易舞兒要守護的人。
她嘴角微微揚起笑,或許隻有這樣,兩人才能和平的共處。
曾經,兩人總是針鋒相對,勢不兩立。
如今好了,就這樣吧。
緩緩度步到窗沿,抬頭凝望一輪明月。舞兒忽感到無比的輕鬆,從今以後她要為自己而活,她要守護愛的人,坦然接受愛自己的人。
月華傾泄,落下一室光輝,塌上的男子沒有了往日的冷漠銳氣,多了溫情和恬靜。舞兒微笑著看著他沉睡依然俊美的臉龐,踮起腳尖,一步一步的靠近床榻,纖手撫上他好看的薄唇,緩緩低頭吻上他的雙唇,她調皮的笑道:“晚安,我的月亮王子。”
初見,他昂起下巴道:所以哥哥就是天上的月亮王子哦。
衡山之上,他說:是的,我愛你。
今後的歲月,他夕浪便屬於她名下。舞兒輕輕滑過他臉頰,在他耳邊低呢:夕浪,你終究是輸給我了。
隻要笑著睜開眼,便是過了一天、或一生。
十日後。
“北野。”她輕喚一聲。
“主子。”北野推著在輪椅上坐著的夕浪走向她。
氣急敗壞的皇子湛攔住她:“不準走。”紫眸裏的眷戀再也化不開,她卻依然要離開。
“皇上,民女已經實現我的諾言跟你回宮,請皇上不要再橫加阻攔了。”舞兒淡淡的開口,順勢接過輪椅。像這十日的那般,她素手輕輕拂過沉睡男子的臉龐,理理他微亂的發絲,這些動作已成了習慣。
皇子湛沉痛的看著她:“你真的一點也不留戀的這個皇宮嗎。”還是,不留戀的是他?
“這裏有值得留戀的東西嗎。”舞兒歎口氣。
“我說過你是我的皇後,別忘了我們已經拜堂成親了。”皇子湛語氣激烈,任何時候都沒眼此刻來得驚慌。
“皇上的意思是。”
“萬裏江山就在我身後,如若沒你相隨,誠如廢城。”皇子湛終將心底的話說出,他愛她啊,所以不想她再離去,隻要,隻要她伴隨他身旁便好。
“皇上的心意民女已經明了,那麼我的回答便是:你,或江山,比不上一紙休書。”若他執意要承認那有名無實的姻緣,那麼她希望他賜她一紙休書。
不再看已木然的皇子湛,舞兒三人便不再回頭離去。
身後偌大的宮殿一個帝王在獨舔傷口。
深秋落幕,衡山顛頂上,舞兒站在輪椅身後,一旁是北野。秋風吹得衣衫啪啪響,銀絲墨發交錯,輪椅上俊逸的臉孔寧靜而安詳。
“主子,風大,下山吧。”北野輕聲喚道。
“我不再是你的主子。”舞兒微笑著轉頭看著麵前憨實的男子“我現今想再次帶上你的白玉玉佩。”
“舞兒。”北野動容的看著她,心頭為她這句話雀躍不已,這,是她的承諾嗎?他終於等到了。
白玉玉佩第三次掛上她的頸間,舞兒微笑的看著他:“或許以後都沒有機會摘下了哦。”
“好。”常年不變的臉孔終於綻放出笑臉。
“北野,我是你的未婚妻。”
“是的。”
“若再有人說我是他的王妃,你會對他不客氣吧。”
“是的”
“今後也會陪我遊盡天下吧。”
“是的。”
“終身相伴,不離不棄。”
“是的。”
如果可以不相誤,如此便可不相負。回首,不堪回首,隻留冰雪凋碧樹,殘梅萎枝頭。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