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的人看到此情此景都從呆愣中回過神,紛紛皺眉,這分明是對對手人格和尊嚴赤裸裸地踐踏,匹夫尚不能忍,更何況一個強者!也不知是他們太冷漠了,還是風蕭痕的威懾太強了,沒有一個人敢挺身嗬斥。
澹台流的雙眼頓時充血,一條條血絲在眼球上眼神,仿佛隨時會炸裂開來!這讓高高俯視的風蕭痕很是不爽,在澹台流臉上的腳也更加用力地踩了起來。即便澹台流肉身超於常人,也不由滲出鮮血。澹台流死死咬牙,不說一句,隻是那麼瞪著風蕭痕。
澹台流越瞪,風蕭痕就越用力,好一會兒,見澹台流依舊沒有屈服,風蕭痕覺得無趣,收回了腳,蹲下身來,在澹台流耳旁輕輕說到:
“告訴你,我這些日子沒有急著闖這神諭試場就是為了了解這九天界情況。之後,我做了一個決定,我要做這九天界內的王,而你們注定了會成為我的臣民,或者說得更有趣一點:奴隸!想一想就讓人高興啊!
這九天界真是一處奇地,在外麵,我可沒有稱王的機會,在這裏就完全不同了,我完全可以成為這裏的主宰!就像我這樣隨意踐踏你一樣的主宰。而且夢老祖的女兒也將成為我的奴婢,這真是讓人興奮啊!如果在外麵看到你這樣的眼神,我會毫不猶豫地殺了你,畢竟為自己留下一個隱患是極其不明智的,可是,在這裏我倒是想留你一命,讓你跪著看到我的崛起。能作為我輝煌的見證者,你也應該感到榮幸了。
真沒想到,一不小心就和你說了這麼多,但是我會是這裏的王,不必再危言危行,隻要我樂意,什麼都可以!哈哈哈,哈哈哈!”
風蕭痕笑著起身,再度一腳狠狠踩在澹台流的臉上,並如踩滅火星一樣使勁地踩!就像他說的一樣,一切隻要他樂意!而澹台流除了死死地瞪著他什麼也做不了,這讓風蕭痕愈發興奮。
風蕭痕轉身在石碑上映上自己的名字,一連九次,輕鬆殺了九人,一切都在澹台流的見證下,他每一次映上自己的名字,神諭試場上的所有人都會露出驚恐,每一人出現在他眼前,神諭試場都會傳出一陣如釋重負地吐氣聲。
一切結束後,在風蕭痕的狂笑中,聖光降落,他那囂張的身影也終於消失在第二層神台。若是換了九洲大陸,他這樣高調消失後必是議論不絕,但在這裏,沒有一個人說話,所有人都陰沉著臉,如圖一場噩夢驚醒。
澹台流呢,就一直躺在地上,再風蕭痕身影消失後,他眼中的仇恨與憤懣也就沒了蹤影,就隻是那麼躺著,雙眼無神。這以至於這些冷漠的人群也圍了上來,在他們的目睹下,澹台流遭受了屈辱,按理說,澹台流應該羞怒,沒有任何顏麵忍受這些目擊者的眼光,但他卻沒有如此,而就是像丟了魂兒似地躺在地上。
其實,風蕭痕的動作很簡單,隻是用腳踩,除此無他,但就在這麼簡單的、生不起任何騷動的動作下,澹台流的尊嚴碎裂了,甚至奇怪的,他的惱怒突然消失了,整個人突然輕鬆了,前所未有的輕鬆。在他的腦海中,那雖未經常提及但一直珍視的尊嚴在這麼一踩之下變得簡單清晰起來,所謂尊嚴,不過就是死撐一張麵子。但若是現在有一麵鏡子讓他看看自己,他就會明白,撕下了這張麵子,他和行屍走肉沒有任何區別。
也不知躺了多久,澹台流有點機械地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唯獨沒有拭去臉上的血跡和腳印。也不知怎麼的,他就回到了自己的洞府,一切的壓力沒了,追逐的夢也就那麼一腳給踩碎了。就算日後成了仙人又怎樣?不過是一個受辱的仙人!他這麼想著也就不再刻苦修煉,枕著手躺下睡了。一條繃緊的線忽然就鬆了,該幹什麼呢?休息吧。
澹台流已經很久未曾這般睡過,在夢裏,他看見了自己一路的曆程,這些似乎都是上輩子的事,和這輩子的他毫無幹係。
澹台流這樣渾渾噩噩轉眼已過去了一月,這一月當中,他未曾離開過自己的洞府,儼然變成了頹廢的代名詞,可他還覺得自己看空了一切,天地之間,仙也罷,人也罷,妖也好,魔也好,都無所謂了。
當然這一月裏九天界也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原本隻存在於傳說中的外界之人突然如雨後春筍,層出不窮,這些正是天啟國內各大宗門的天驕!他們來到九天界內,憑借靈脈境或凡海境的修為令整個九天界為之震動!
這樣重大的事件早已將澹台流與風蕭痕那一戰的消息淹沒,或許緊抓不放的隻有澹台流一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