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一個人來到了澹台流的洞府外,若說起來,他也算得上是澹台流的故人,他就是在第一層神台與澹台流有所交集的劉老。
劉老也沒有打招呼便直接進了澹台流的洞府,兩人一見麵皆是一驚。澹台流看到劉老雖然突破至凡單一重天,可一頭黑發全作了蒼白,而劉老則是看到澹台流像一個潦倒的酒徒,當初的英氣和正直蕩然無存。澹台流首先驚訝開口:
“劉前輩,你這是怎麼了?”
“嗬嗬,沒事,到了該到的年紀而已。”
“可是……”
“別說我了。倒是你,怎麼變成了這副模樣?”
“這個,我……也沒什麼,就是悟了,看破了。”
“悟了,看破了?我看你是深陷其中,看不破才落得如此吧。”
澹台流苦笑擺手,招呼劉老進來坐下,然後說到:
“我的事,想必劉老也有所聽聞了。說實話,我也恨風蕭痕,但隻要念頭一轉,一切又都毫無所謂了。看破了,也累了。”
劉老輕輕搖頭道:
“你才多大,就說看破了。我看你正是看不破,才落得徒惘然。若生不為生,死不為死,這生死豈非多此一舉?生死眨眼落,揚塵一過客。萬事盡成空,菩提為誰誦?”
“人生來懵懂,這一生艱辛起落,不就是為了看破?久久釀成真諦。”
“可你懂了什麼真諦嗎?你除了反複說看破,還能說出別的真諦嗎?”
“我……”
“出去走走吧,既然已經讓心事鎖住了你的心,為什麼還要讓著洞府鎖住你的身?”
言罷,劉老起身離去,留下澹台流瞠目長思。
當天,澹台流想了很多,想了很久,終於心頭纏著的亂線被他抓住了一根頭。是錯了便是錯了,是懦弱了便是懦弱了。先前說是看破,倒不如說是他經曆太少,邁不過那一道坎。再想起風蕭痕那番侮辱,澹台流雖依舊懷恨,但卻能正確地去看待了,打擊也未必不是一種動力。活著可以不是為了麵子,但絕不能棄了麵子,因為如果將麵子真正洗幹淨了,就會發現,灰塵下還有著絕不能放棄的尊嚴。
次日,澹台流終於踏出了洞府,恢複了往昔的神采,還多了一分沉穩。他決定今日一鼓作氣登上第三層神台!
以澹台流的實力,沒有遇到任何阻力,隻是再次連殺了五人讓他心中愧疚,但他明白,這不是他的錯,這是道無情,唯有順道而行,才能見到大道之巔,然後改變大道!
聖光再臨,他的劍意再度增強,沐浴聖光,他停步在凡單七重天的修為像是再這一月裏飽受**後得到滋潤,運轉的靈力一滯後忽然奔騰起來。澹台流渾身一震,一道氣旋從他身邊乍起,環繞聖光席卷四方,四周猶在比試休養的人紛紛抬手抵禦氣旋,不得已向後退去。澹台流雙拳一握,仰天嘶吼,像是要將所有的壓抑和頹廢排除,而他的修為也在這聲嘶吼中突破,邁入凡丹境八重天!他的身影在嘶吼聲與聖光的縈繞交輝中漸漸消失,隻留下試煉之地修煉者凝重的目光。
澹台流來到第三層神台遇到一些修煉者後發現,這些人最高的修為乃是凡單巔峰,這樣的地方對於澹台流來說算不得修煉的好去處。但因修為剛剛突破需要調息,所以他還是打算先找一處休息的地方,鞏固一下修為再前往第四層神台。不知墨淩曦、玄夜與夢若雪如何,但想來他們最少也該在第四層神台,畢竟他在第二層耽擱了好些日子,想一想,自己當初還真是自私,那樣頹廢就是將自己的朋友們通通拋棄了。念此,澹台流心中升起愧疚。不過那段經曆也並非一無所獲,早受挫折,好過立得太高,跌下來就再也爬不上去。穩定了情緒,澹台流開始尋找適合休息的地方。
因為這裏的修煉者修為都是凡單五重天以上,所以澹台流想要像一二層那樣輕鬆找到洞府還是不容易的,好在這些都不會被澹台流放在心上,隻是要多費一番功夫罷了。
到此時此刻,澹台流依舊不知曉這九天界內已來了許多天啟國的天才之輩。一是因為他把自己關在洞府內的那段時間太長,他們幾乎都到了四層及以上的神台,二是因為這九天界的人雖然大多聽聞了消息,但他們冷漠的性格注定他們很少會談起這些與己無關的事。隻是很快,澹台流就會自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