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畢竟他還是狄德羅,穿著衣衫襤褸,每個星期富有的朋友霍爾巴西男爵請他去大吃一頓的時候,他就高興得歡呼雀躍。當四千冊書搶購一空時,他會覺得很滿意嗎?他同盧梭、達蘭貝爾、杜爾哥、愛爾維修、沃爾涅、孔多塞,還有別的好多人是同一時代的,全部的這些人享有比他高得多的聲譽。可是假如沒有《百科全書》,這些好人就無法發揮他們的影響。這不單單是一本書,它是社會與經濟的提綱。它向我們講述了當時領導人的確實思想。它具體講述了在不久的將來就統治了這個世界的那些思想。它是人類曆史上的具有決定意義的時刻。所有有耳朵有眼睛的人都明白,法國已經到了緊要的關卡,不得不采取一種嚴厲措施才能夠避免臨頭的滅頂之災,不過這些有耳朵有眼睛的人卻不同意這樣做。
他們都十分固執己見地堅持和平隻能依賴嚴格執行梅羅文加王朝的一套廢棄了的法律來維護這樣的論調。那時這兩個黨派勢力相當,都保持原有的樣子,這卻產生了怪異的複雜情況。法國在為保衛自由而戰的過程中起了引人注目的作用,它寫了最親切的信給喬治·華盛頓先生(一個共濟會成員),而且給本傑明·富蘭克林部長安排了愉快的周未宴會,有人稱富蘭克林是“不可知論者”,我們把他稱為樸素無華的無神論者。這位屹立在大西洋岸邊的相同一個國家又是各種各樣進步的仇敵,僅僅在判處哲學家與農民都要過相同乏味貧困的生活的時候,才體現出了點不帶任何偏見的民主精神。最後,全部這一切都發生了改變。
不過變化的方式卻出乎人們預料,這次的鬥爭是要清除在精神上與社會上的非皇廷的人的障礙,可是參與鬥爭的卻並非奴隸本人,這是極少數幾個公正無私的人的傑作,新教徒對他們痛恨不已,正如天主教壓迫者在心裏痛恨他們一樣。那些公正無私的人的唯一的希望便是期待一切誠實的人都可以進天堂。十八世紀為寬容事業而戰的人很少是某一特殊的派別。為了個人方便,有時他們也參加一些能夠將士兵從寫字台前趕走的表麵化的宗教舉動。可是就內心活動而言,可以說他們是生活在公元前四世紀的雅典或者是中國的孔子時代。他們總是遺憾沒有同時代的大多數人對諸多事物的敬畏感,覺得這僅僅是過去遺留下來的、盡管無害卻十分幼稚的東西。對古代民族的曆史他們極少關注,西方人由於好奇心作怪,從巴比倫亞人、埃及人、赫梯人以及迦勒底人的曆史中摘選出一些記載,成為道德與風俗的行動指南。可是蘇格拉底大師的真正的信徒隻傾聽自己良心的召喚,完全不顧後果,在早已變得屈服溫順的世界他們無所畏懼地生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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