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伏爾泰 (3)(2 / 2)

那時吉恩·卡拉斯的案件正在審理當中,對新教徒的造謠捏造與誹謗人們都相信。發生在無辜的吉恩·卡拉斯身上的事情。瑟文一家人還記憶猶新,於是決定不再重演覆轍。落荒而逃了,在可怕的翻越阿爾卑斯山的旅途中,他的一個小孫子被凍死了,後來他們到了瑞士。不過他們走得晚了些。幾個月以後,父母被宣判犯有謀殺自己孩子的罪(缺席判罪),並下令吊死他們。他們的女兒們被宣判親眼目睹父母的死刑,隨後終身流放。盧梭的一個朋友將這個案件告訴了伏爾泰,卡拉斯的事情一處理完,他就立刻轉到訴訟瑟文一家的案件上來。此時瑟文的妻子已死了,餘下的任務隻是給她的丈夫進行辯護。做這項工作伏爾泰整整花了七年的時間。土魯斯法庭又一次次拒絕提供一切資料證據,伏爾泰不得不再一次進行宣傳,希望普魯士的弗雷德裏克、俄國的女皇凱瑟琳以及波蘭的波尼亞陀斯基捐款,直到國王最後過問這件事為止。

後來在伏爾泰七十八歲高壽那年,也就是在他堅持上訴的第八個年頭,瑟文被法院宣判無罪,幸存的人得到重返家園的批準。就這樣,第二個案件結束了。隨後第三個案子接踵而至。一七六五年八月,在距離亞眠很近的阿布維爾鎮上,不知是誰將兩個直立在路邊的十字架弄斷了。三個青年被懷疑犯了這項瀆聖罪,因而下令抓他們。三個人中的一個逃到了普魯士,餘下的兩個被抓住了。在這兩個人中間,稍大的名為巴爾騎士,大家懷疑他是無神論追隨者。在他的書堆中人們發現了一本名為《哲學辭典》的書籍,在這本有名的辭典裏所有思想自由的大師都彙集其中,這點很讓人值得懷疑。法官決定把這個青年的過去調查一番,他們尋找可以將他同阿布維爾案件聯係到一起的證據。當在一次宗教隊伍路過的時候,他不是沒下跪、脫帽致敬嗎?巴爾回答說是,不過當時他正忙於趕乘公共馬車,並非有意冒犯。

法官便拷打他,嚴刑逼供,他因年輕,無法像老卡拉斯那般忍受折磨,便承認其中的一個十字架是他毀壞了,這樣一來由於他“不虔誠,有意不在聖體前下跪,不脫帽致敬,唱褻瀆聖靈的歌,讚許瀆神的書”,還有這樣一些類似不尊敬的罪行,於是被判處了死刑。判決相當殘忍(他的舌頭要被燒紅的鐵塊撕下來,砍掉右手,而且要將他慢慢燒死,可是這僅僅是在一百五十年以前發生過的事!),民眾被觸動了。就算年輕人犯了羅列在明細起訴書上的全部罪行,也不可以用如此慘絕人寰的方式來殺害一個少年!於是人們向國王請願,請求緩刑的呼聲將官員們團團圍住。可是國家十分動蕩,必須殺一儆百,巴爾經受了同卡拉斯一樣的折磨之後,就送上行刑台斬首了(這已是對他的特別恩惠了)。他的屍體,連帶他的《哲學辭典》還包括我們的老朋友拜勒的一些書籍,都在眾目睽睽之下被劊子手們焚燒了。對於那些害怕索茲尼、斯賓諾莎以及笛卡爾的影響增長得越來越快的人們來說,這還是讓人愉悅的一天。它說明,對於那些沒走上正道的青年來說,倘若偏離正確和錯誤間這條窄狹通道,追隨一小部分激進主義哲學家,這就是不可避免的下場。

伏爾泰得知這件事以後就接受了挑戰。他已快年旬八十了,可是他依然懷著過去一樣的熱情與充滿正直的頭腦全身心投入到這個案件當中。巴爾因“褻瀆”而被處死。首先伏爾泰要找出到底有沒有這樣的一條法律,人們犯了假設的罪便可以將其處死。這樣的一條法律他沒有找到,後來他又谘詢他的律師朋友。他們同樣也找不到這樣的法律。慢慢地人們明白了,是邪惡的法官們用他們的職權“發明”了這個合法捏造,用以幹掉犯人。在處決巴爾之時,不堪入耳的謠言到處都是。當今出現的這場風暴讓法官們不得不審時度勢,給第三個年輕犯人的審判一直都沒有得到結論。至於巴爾,他一直都沒有昭雪這一冤情。案件被拖拉了很多年,至伏爾泰去世都還沒有結果。不過他打出的這一擊已開始有效果了,就算它不是為了寬容,最少也是為了反對不寬容。喜歡搬弄是非的老婦人的煽風點火與腐朽法庭的判決做出的種種恐怖的行徑全都到此結束了。帶著宗教私心的法庭僅僅在黑暗中偷偷地行事才能夠成功。伏爾泰采用這樣的進攻方式法庭抵擋不了。伏爾泰打亮了全部的燈,雇用了龐大的一支樂隊,邀請大眾來參與,逼得敵人無暇應付。結果敵人一籌莫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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