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朗惱怒的神情讓我愈加肯定心中的推測,剝了一顆大白兔奶糖放進嘴裏,有條不紊的給他分析?
“趙樹奎已是幾任鎮長,在這裏苦心經營多年,黨@政@軍都由他一手把持,武裝部馮部長雖然與他同為正科級別,卻依然要看他眼色行事,由此可見一斑....”
感覺到奶糖的甜膩,我順手將舅舅捧在手裏的茶杯拖到麵前,喝汽水一般猛喝一口,聞著一陣清香的茶葉卻原來有些甘苦,倒是潤喉。
舅舅直翻白眼,將他的杯子奪回去,訓斥道:“小孩子喝多了茶,晚上睡不著覺。”
秦朗一臉不耐的等著我繼續分析。
我嘴角帶笑,眼含深意的在他們夫妻的臉上來回掃視,慢條斯理的接著分析:“你雖然是有些背景的“空投”,但是在忠義鎮絕不是獨一無二的,最大的弱點是不能進入黨@委班子;你和鄭廣淮都屬於“異類”,很難見容於他們已經穩固成型的圈子,除非像其他的“外調人員”一般與他們形成默契的妥協....”
(----這個年代的“衙門”頭目還未進入黨@委班子。)
我並不將話說盡,讓他自己去慢慢的體味。
秦朗很快恢複鎮定,坐正了身體,開始饒有興趣的與我耐心交談,依然有些疑慮的問道:“可是,你又是從何得知我的工作狀況呢?”
我淡淡一笑,模棱兩可的說道:“你是當局者迷,我是旁觀者清。說白了也就一錢不值,從那天給你接風洗塵時酒宴上的情形,以及我對忠義鎮盤根錯節“網絡”的了解。最重要是察言觀色,綜合分析,你也是靠此吃飯的,不至於不明白吧!”
我一邊說話,一邊伸手去抓舅舅手中的仿青花瓷茶杯,或許是那漂亮的器皿增加了我想飲用的欲望。
舅舅這一次早有防備,兩手將茶杯緊緊握住,就像母雞護雞仔一般,對我嗬斥道:“自己拿杯子倒白開水,小孩子喝什麼茶葉。”
秦朗臉上表情怪異,將他麵前一直不曾動過的茶杯輕輕的推到我麵前,神情凝重的望著我說道:“願聞其詳。”
不理舅舅惶急的喝止聲,我毫不客氣的接過茶杯,學著舅舅的樣子,搖頭晃腦的品味,從此以後對飲茶情有獨鍾。心中卻是一陣腹誹,一陣思量,這堂叔還真是一根筋啊!不對?莫非他是想...?
我猛然抬頭,仔細觀察他臉上的神情,與他的眼神交彙處竟然是無需表明的默契,恍惚之中看見他微不可查的點了點頭。
權衡再三,我收起輕佻,嘲弄的語氣,正色說道:“人的氣質並非天生具有,瀟灑,猥瑣,霸道,掐媚,狂傲,正氣,凡此種種都需要日積月累,隻需仔細觀察,再好的演員都無法假裝他所不具備的氣質。”
秦朗沉住氣,不動聲色的“洗耳恭聽”;就連秦朗夫人也是一臉專注的側耳傾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