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夕陽落下,天幕中懸掛起了一輪血月。
它給大地提供了些許亮光的同時,也讓周圍的環境格外陰森恐怖。
方南手裏玩著手術刀,“哢噠哢噠”的聲音有節奏的傳來。
瞥了一眼酣睡的貝內塔先生,將戰利品隨手插在褲腰上,她拉開了房間的門。
乳白色的羅馬柱頂天立地,撐起了更大更恢弘的穹頂。
可惜沒有光源照亮,什麼都看不清。
左手邊就是9號初始房間。
裏麵擠了7個人,卻沒有絲毫響動。
走廊呈半弧形,對麵也有房間。
但她所在的房間,是這邊走廊的最後一間。
往右邊大約十米,就是一個扶梯。
方南繞過扶梯,走到了對麵的房間。
“你好,我可以進來嗎?”
門輕輕的開了。
但並不是裏麵的人打開的。
而是問話的方南。
“我進來了。”
房間的布局相差不多。
“你不說話我當你同意了。”
那人沒有回答。
“我該怎麼稱呼你呢?要不我先做個自我介紹。你好,我是方南。”
“這房間跟我睡醒的那間差不多啊,多久沒打掃了,到處都是灰。”
“總感覺床是給老鼠睡的,也沒個地方洗澡,渾身難受。”
方南在房間裏踱步,像是跟朋友聊天一般輕鬆隨意。
可是窗簾後的那位,似乎並不太歡迎她。
“你怎麼這麼粘牙?閉嘴好嗎?你是不是想死啊?”
這一番三連問,的確讓方南閉了嘴。
不過也就閉了三秒。
“你還挺有禮貌呢,知道關心朋友的人,是個好死囚。”
那人:“……”
“安靜!吸血鬼的聽覺很敏銳。”
“如果你想找死,拜托你離開這個房間。”
聽他壓低嗓子,卻又氣急敗壞的聲音,方南無所謂的在房間裏踱步。
“接下來一個小時內,我不會死。”
回應她的是一個字。
“滾!”
“不禮貌!你還沒告訴我,你的名字。”
那人拳頭捏得哢哢響,用以回應。
“不禮貌,我就這麼稱呼你吧。友情提醒一下,站在窗戶邊,可是很危險的。”
話音剛落,一道黑影從窗戶外掠過。
血肉被撕扯的聲音中,一道壓抑的痛苦悶哼從男人口中傳來。
躲在窗簾後的人終於露出了真容。
一個年輕男人。
二十歲出頭,板寸很精神。
人也很精神,眼睛瞪得老大,看著老精神了。
他盯著的方向正是窗戶。
窗戶是鐵製的,並沒有玻璃。
所以窗戶外探出的手,可以直接伸進來,順便插進他的胳膊中。
空氣中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傳來。
他受傷了。
胳膊上被撕去了一塊肉,鮮血順著衣服往下流。
即便如此,不禮貌死咬住嘴唇,也隻發出了一道悶哼。
如果不是方南提醒他,他下意識的往房間裏靠了靠,這塊被撕下的血肉,就是大動脈。
窗外的手一用力,鐵製的窗子發出一陣“吱噶”輕響,吸血鬼的臉出現在窗戶外。
除了蒼白的皮膚,凸出的獠牙,鋒利的指骨,瘦如枯骨的麵龐,其他與人無異。
當然,人是不會吃人肉的。
正常情況下。
一塊血肉進嘴,吸血鬼凹陷的皮膚肉眼可見的盈潤了。
他貪婪的吸了一口不禮貌的味道。
下一刻,一把手術刀插進他的眼球裏。
房間內的不禮貌,和窗戶外的吸血鬼似乎都沒有預料到這一幕的發生。
片刻後,在吸血鬼尖利的嘶吼,怨毒的目光中,手術刀被方南輕鬆收回。
“還怪好看的,可惜這下眼睛不對稱了。”
不禮貌:“……”
哪怕隻有一個眼睛,吸血鬼的目光依舊讓不禮貌毛骨悚然。
特別是那個瞎了的眼睛,血窟窿怎麼看怎麼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