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部遊記共分四卷:第一卷記載了馬可·波羅從威尼斯出發到蒙古境內元上都的經曆和見聞。第二卷記載了元大都的宮殿、官府、節慶、遊獵等事以及從大都南行經過河北到杭州、福州、泉州等地的見聞。第三卷記載了日本、越南、印度、印度洋沿岸及諸島嶼、非洲東部等地的遊曆見聞。第四卷記載了成吉思汗後裔與韃靼宗王的戰爭和亞洲北部的地理風情。每卷分章,每章敘述一個地方或一件史事,共有二百二十九章,書中記述的地名達一百多個。
在這部書的第五十九章,馬可·波羅記述了他從汗八裏元大都南行的見聞。他說:“從汗八裏行一日,抵一大而美麗之城,名曰涿州……沿途皆見有美麗的施舍(驛站),美麗的葡萄園,美麗田畝及美麗水泉。”南行四天,到達哈寒府,就是真定府。“哈寒府是一貴城,居民多偶像教徒(信仰佛教、道教),人死焚其屍。”他們是大汗的臣民,使用大汗的紙幣,即至元寶鈔。
馬可·波羅還說:這裏的人“持工商為生。盛產絲織品,能織金棉絲羅,其額甚巨”,“此城領治一廣大地域,所轄環牆之城及村鎮甚多”,“城南有一大河繞城而過,大量商品由此沿水路運往汗八裏”,“因開掘眾多運河,此城和汗八裏河川相連,交通便利”。
在真定一帶,唐宋以來留下了很多灌渠運河。西漢開鑿的太白渠,從蒲吾縣南下,唐代開鑿的大唐渠、禮教渠一直南下彙入洨河。哈珊疏浚了欒城冶河以後,更是河網密布,運河如織,宛若江南。從滹沱河入子牙河,沿著運河,經過郭守敬修建的通惠河,可以直達北京城下。
馬可·波羅還說:從真定府“有甚多道路分向各省,路名即以所趨向之省為名。此誠為極聰明之計劃”,就是去哪裏的就叫什麼名。馬可·波羅還看見,“城內還有若幹基督教徒,置有教堂一所”。
對於沿途道路的行道樹,他說:“大汗命於道旁植樹,每樹相距數步,樹長成甚高。自遠處可以眺望,晝夜不致失路。無人居之地,路旁也植林,為旅行者之便利。所有可行道路,兩旁皆植樹。”
對沿途驛站館舍,他記道:“每驛房舍,宏大華麗,內備床鋪,皆以綢緞製成,所有必需之品無不俱全。即使國王寓此,也必覺其安適。上述館舍供帳、飲食等,自需大量員工執役。”可見交通的便捷,拉動了就業。
《馬可·波羅遊記》記載的哈寒府,真的就是真定府嗎?以前,對此存在一些爭議,有人說可能是河間府。所幸的是,元朝在真定府元氏縣留下了一通用八思巴文和漢字刻立的聖旨碑,漢字“真定路”對應的八思巴文,就是“哈寒府”。這通重要的聖旨碑刻,也為馬可·波羅確實到過真定提供了堅實的證據。
1324年,馬可·波羅病逝在威尼斯的故居中,享年七十歲。
第二個人物,也留下了一部重要的著作——《河朔訪古記》。他就是元代西域的學者納新,原名葛邏祿乃賢,清代譯為郭羅絡納新。
納新、乃賢,都是漢語譯名。他漢姓馬,字易之,祖先居住在新疆巴爾喀什湖一帶,後來家族內遷,落籍南陽路汝州郟縣。元初他跟隨哥哥做官,定居浙江鄞縣,出任浙東東湖書院山長,後授翰林國史院編修官。他潛心研究中國曆史地理,熟讀大量古代文獻,很有學問。
河朔訪古,為何能被錄入《四庫全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