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1(1 / 2)

魏峰和畢霞也受了她的情緒影響,不說話了。他們開始給同伴們燒紙錢,每人一遝,輪到給石柱的時候,秀梅從挎包內掏出一束信劄準備一同燒掉,魏峰知道那是他在水庫上替石柱給秀梅寫的戀愛信,說:何必要燒掉呢,他已經死了,留下作紀念不好嗎?”

秀梅看了他一眼:“你說留下好?”

魏峰說:“不管怎麼說,石柱是真心實意地愛你。”

秀梅一邊把信裝回去,一邊說:“可憐的人,其實我根本就不愛他,又不得不瞞著,他那老實癡迷的勁兒,真叫人心痛。”

魏峰歎口氣說:“其實石柱也知道你不愛他,臨死的時候他很痛苦。”秀梅驚訝地望著他說:“他給你說什麼了!”魏峰點了點頭,又把石柱臨死前給他說的那些話述說了一遍一石柱非常痛苦,尿憋得他難以忍受。肚子脹得像鼓一樣,口幹舌燥,渾身一陣燒一陣冷,下身想動又動彈不得,他叫喊一陣,就努力靜下來和魏峰說話,要不這樣,他覺得一刻也活不下去。有一回他說:“峰哥,剛才要是我出去,畢雲在裏邊……”他不說了,不斷地唉聲歎氣,還把頭拍得“嘭嘭”響。

魏峰說:“石柱,別傷心!秀梅一定在外麵很著急,她是愛你的,你隻要想到秀梅還在外麵,你就要有勇氣活下去。”

“峰哥”石柱忽然變得非常鎮靜地說,“我心裏明得和鏡子一樣,秀梅不愛我,她戀著畢雲,她對我好是同情我,怕我尋短見。能如此,我也就心滿意足了。我這一死,她就省心了,嗯!”他恨恨地歎息一聲,“就是便宜了畢雲這小子,我恨他!我就是死了做了鬼,也要把他拉到陰曹地府來。”說畢,又“嗚嗚”地哭起來。石柱的話說到秀梅的痛心處,不覺簌簌落淚。爬在石柱的墳前放聲慟哭,真像一個妻子哭她死去的丈夫。邊哭邊訴說:“石柱呀!我對不起你呀!來生變牛變馬也還不完這孽債呀!”

畢霞拉她,魏峰說:“好啦好啦,再別哭,我真不該把這些話告訴你。”秀梅戛然而止,擦幹眼淚說:“讓人家痛痛快快哭兩聲,心裏也就不憋悶了,我也隻哭他這一回,他也明白了,我倒真省心了,再也不必擔心怕磕著這個,碰著那個。畢霞姐,”她望著畢霞憂慮的麵孔說,“你也不必和死人斤斤計較,任何人也把畢雲從我心中奪不走的。不過,這些話你別讓畢雲知道,行嗎?畢霞姐,我求你了!”她邊說邊可憐巴巴的搖畢霞的肩膀。

畢霞“撲哧”一聲笑了,點著她的額頭說:“鬼子精,我倒說你是直簡筒心,沒看出你心裏曲裏拐彎還蠻不少!”說著倆人都不約而同地掏出手帕擦眼淚。

魏峰怔怔地看著秀梅,似乎在她身上又發現了“新大陸”。不由得豎起大拇指說:“高!高!高!我服啦!我服啦!掏一萬元學費我也學不會。”

秀梅乜了他一眼說:“我也是法媽打法^沒得法!你說讓人該怎麼辦呢!”

魏峰體力慢慢恢複以後,仍然天天到樂嗬嗬大爺那兒學武術,每次練畢,他總要把望雲寺久久凝望,時間長了,樂嗬嗬大爺覺得奇怪,問:“峰娃,你瞅什麼?”

這時,魏峰才把自己蓄謀已久的想法告訴樂嗬嗬大爺,他說:“大爺,我想一個人到望雲寺去住!”

“哈哈哈……”樂嗬嗬大爺大笑,“你想去當和尚?”

魏峰急忙解釋:大爺,你別誤會,我可不是想去幹那個,我是想一個人靜靜地去讀書,從馬克思、列寧、**等革命導師的書裏找到行動指南。”樂嗬嗬大爺搖搖頭,默默不語,他沉浸在遙遠的回憶裏。那年,他從杏兒的繡樓上逃脫之後,也曾徒入佛門,希冀從那裏得到心靈的慰藉,可是,釋迦牟尼、觀世音都救不了他,佛門清規戒律的束縛,男子青春**的衝動使他難以忍受。直到後來,他虔誠地拜倒在基督耶和華的腳下,滿以為找到了救世主,可是他卻因此遭到了更大的劫難。他灰心了,他醒悟了,在這人世上隻有自己靠得住。於是他說:“峰娃,對什麼也別抱幻想,國際歌都唱:從來就沒有什麼救世主,隻有自己救自己……”

“對!”魏峰說,“這就是**向人類指出的一條真理,可在今天,真正掌握這一理論的人還不多,我覺得我還沒真正學懂馬列主義**思想,所以我還須學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