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懂什麼馬克思,牛克思、我就信我這樂克斯一一看破紅塵早收心,糊裏糊塗老天賜福。你學吧,學懂了給大爺教。學就學,又何必去那高山孤廟裏去呢!”
“我需要一個安靜的環境,即就不能一個人,人少點也可以。”過了幾天,魏峰興高彩烈地跑來對樂嗬嗬大爺說:“大爺,我要到後山林場去伐木!”
“伐木是大出力活,你身體剛複原,能行嗎?”
“行!你看,”他兩腿支成馬架,兩手半握拳“嘿!嘿!”向前衝擊了幾下,立直了身子說,“這不是挺壯嗎?”
樂嗬嗬大爺沉思片刻說:“去就去吧,年輕人吃吃苦也有好處。”他又去向秀梅和畢霞告別,畢霞沉默不語,秀梅百分之百的反對,大著嗓門說:“你把自己看成什麼人啦!往常出外派人沒人願去,就海娃、長富、有存,連大隊都知道那是咱隊充數支差的人,你知道那幾架景嗎?海娃一一半憨憨;有存一一四大不急之一;長富一外號‘**’,大溜尻子賊,隊長把他支出去是給自己留空子。你夾在這些人中間算個啥呀!”
魏峰“哈哈哈”笑了,說:“我當你說啥哩,這怕啥?這些人不也是貧、下中農,基本群眾嗎?再說,這是我要求去的,又不是隊長派我去。”
秀梅把嘴一撇說:“你要上山,盼人窮當然喜歡,大隊抽你搞活動盼人窮咋就不放呢?”
魏峰還要分辯,畢霞擋住說:“算啦!算啦!再別爭啦,那麼點小事,上山去下苦,也不是做別的什麼,”她又轉臉對秀梅說,“秀梅,他那脾氣你還不了解,他想幹什麼,九頭牛也拉不回來!”
“哼!我真不解。”秀梅把辮子一甩,走了。魏峰望著秀梅的背影說:“秀梅惱了。”畢霞說:“沒事的,她不會一輩子不再理你的。”
出發那天,秀梅沒去送魏峰,她托畢霞帶給魏峰一把匕首。魏峰細細地把玩著,發現刀柄上刻有個小小“畢”字。他說:“畢霞你看!”
畢霞看了看說:“說不定這刀是從畢雲手中搞去的。你就帶著吧,反正這刀放在我家就是禍根,你拿著還能防身。”魏峰小心翼翼地把刀收藏好。
長富、海娃都到了村口集合地點,背著沉甸甸的鋪蓋和饃麵袋。海娃跳著說:“上、上、上南山,上南山,鞭杆杆鑽眼眼,一二三四五六七那個七六五四三二一。
“海娃,數你媽那個屁!”長富厲聲喝,他眯著一隻斜眼,儼然一個領導的架勢說,“去叫有存一下,拖拖拉拉幹啥哩!”
“是!”海娃柱子般又粗又矮的身子來了個立正姿勢,右手平舉在鼻子那兒敬了個禮,背著他的行李卷一晃一晃跑去了。
又過了一袋煙工夫,海娃和有存還沒有來,魏峰坐在鋪蓋卷上看書,長富一鍋接一鍋抽旱煙。又停了一會兒,他猛地把斯大林煙鬥一磕,說:“媽的,這真是狗叫羊,要是在部隊上的話,早該關禁閉了,去!”他對魏峰說,“你再去叫一下!”魏峰眼都沒離書本說:“叫他幹啥哩?他來就來,他不來咱先走!”
“啥!”長富想把那隻眯眼睜大,另一隻眼瞪得都快扯了。“媽的,隊長把你們幾個交給我,把誰撂下能行?要在部隊上的話,我操……”
正說著,有存和海娃慢慢騰騰來了,長富扯著嗓子罵:“**,在家下蛋呢還是生娃呢?都快十點啦,八十裏路趕黑能到?”有存慢慢地說:“急、的、幹、啥?”
長富又罵:“x你媽,你這大不急隻有和你二不急、三不急、四不急兄弟搭班子,和咱這急性子搭班子真能把急性子急成不急性子。”
有存不氣也不惱,搭緩緩說:“你急的怎麼沒生你頭裏去?”海娃哈哈大笑。
長富攆著捶有存,有存躲不及,跌在路邊壕溝裏,麵袋掛了個長口子,白登登的麵撒了一地,有存哭喪著臉說:“看、看、看,這該怎麼辦呢?幹脆讓我回去叫老婆縫一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