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4(2 / 2)

“你高興啦?”

“那當然!”

陳虎兩手緊紮,直擠得白花蛇“嘟”地放了個響屁。

玲玲來到縣醫院,徑直奔婦產科,一個戴白帽穿白大褂的三十多歲的女大夫正在織毛衣,玲玲迫不及待地說:“大夫,給我檢查一下吧!”那女大夫眼皮往上一翻說:“掛號卡呢?”玲玲說:“大夫,你先給我檢查吧,要多少錢都行!”

大夫瞅了她一眼,眼皮子往下一耷拉說:“不行!先掛號再檢查!”說著,兩手如蝴蝶翻飛般又織起了毛衣。

玲玲踅回到掛號室掛了號,領了病曆簿來到婦產科,急忙把病曆連同掛號卡放在大夫麵前,女大夫瞥了她一眼繼續織毛衣,玲玲著急說:“大夫……”大夫白了她一眼,說:“你看不見?這一針就到頭了。”玲玲心急火燎地等待著,兩隻腳不停地在地上搗動,這響聲猶如搗在大夫心上,她厭煩地用眼瞅她,織毛衣的手反而變得更饅了。

高歌在院子內寄放好自行車,找到婦產科,悄沒聲息地外邊等待著。女大夫好容易退出針來,把毛衣裝在牆上的網兜內,然後扶了扶眼鏡問:“檢查什麼?”

玲玲澀口地說:“就是……就是檢查,唉,這該怎麼說呢?大夫,你……你檢查一下……”

大夫看著這臉紅心急,麵貌秀美的山裏儍大姐,把聽診器往桌上一撂說:“神經病?你!”

“不……不!”玲玲乞求地拽住大夫說,“就……就是我下身,你給檢查一下,有……有沒有問題?”

大夫算聽下點眉目,厲聲說:“有沒有問題你還不清楚!”

“當……當然清楚,”玲玲迫不及待地說,“要是有那號事,天打五雷擊!”

“那你檢査什麼?”

“可有人懷疑,”玲玲這會兒已比較平靜,“總得有個證明才對。”大夫不屑地說:“往內走!”

檢查室放著一張婦科床,後半截吊下來,兩隻撐腿垛子高高擎起,大夫用下巴一指說:“睡上去,脫隻褲筒!”然後慢騰騰戴口罩、手套,作會陰常規消毒,最後把燈光對準那兒,瞄了一眼說:“好啦!”

玲玲鬆了口氣,心想:老天睜眼,這下有為我的潔身作證的了。玲玲隨她來到外間,她拉過病曆,“沙沙沙”在上邊寫了一行字:外陰無炎症,無畸形,處女膜撕裂。”

最後那幾個字,對於玲玲無異於定時炸彈,她怔愣地看了一瞬,疑惑地問:“大夫,這是什麼意思?”

大夫把病曆一推說:“誰知道你是怎麼搞的?”她隻覺得頭“轟”一聲響,轉身衝了出去,把門闖得“哐啷”響。高歌剛要迎上去問,被玲玲推了個趟趄。緊接著屋裏飛出了病曆簿,高耿拾起來看了看,像秋天遭霜打了的葉子,耷拉著腦袋走出醫院大門。

一切都來得這麼突然,讓人不可思議,他拖著兩條疲軟沉重的腿往回走,在沿河公路那兒,他昏昏沉沉竟把自行車騎進了亂石灘。他索性撂下車坐在河邊的石頭上對著流水發呆。

深秋的峰河,清冽而透澈,水底遊魚草根都清晰可辨,一塊頑石下橫行出一隻螃蟹來,張牙舞爪捕捉一隻小魚,觸角未及,小魚旋即溜走。高歌拾起一塊石頭砸去,泛起沉沙,水渾的什麼也看不見了。

高歌沒回玲玲家去,徑直來到魏峰家,恰巧秀梅正在那兒說他倆去了縣醫院的事,見高歌回來忙問:“怎麼樣?高歌,怎麼能這樣做?”高歌把病曆往桌子上一放,倒在炕上,一句話也不說。魏峰和秀梅看了看病曆,又怔怔地相視著。秀梅臉憋得通紅,把病曆一拍說:“我不相信!我不相信!我絕對地不相信!”儼然她麵前不是高耿和魏峰,而是一對糊塗的判官。“我找大夫去!”說著轉身出去,跨上高歌剛騎回的自行車向縣城飛奔而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