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房基是黨和**給我家的,不是我家強占別人的,為什麼要把我家的基地劃給牡丹家,她家人口多嗎?基地不夠用嗎?”玲玲倔強地爭辯著。“啪”黑娃又拍桌子,“這個這個你還強嘴!”
魏峰挺身而出說:“阮支書,我覺得處理問題應該尊重事實,公平合理,玲玲和人吵架固然不對,但挑起事端的是誰?領導總不能袓護欺侮人的人吧?再則,為什麼要沒收車老爹的房基地,他家是富農還是地主?難道黨也有政策讓沒收貧、下中農的東西嗎?”
秀梅緊接著站起來說:“處理問題不能木匠斧子順順砍。牡丹這一向在村裏大造謠言,破壞玲玲的名譽,阮支書你知道不知道?今天既然要玲玲檢討,那麼也把牡丹叫來,把造謠生事的責任也落實落實,我們可是人證物證俱全,不怕她胡攪蠻纏!”
敢明說:“我看牡丹家那塊房基地倒是強占玲玲家的,使人家方方正正一個院子缺了一豁兒,按理倒應該把牡丹家那塊基地收回來劃給玲玲家才對哩!”
“對著哩!對著哩!”下邊有人應和道。
“哎哎哎!”亞亞尖著嗓子發言說,“我替咱支書說幾句話,牡丹厲害會耍爛人,阮支書拿她沒辦法,好像到她跟前理虧似的,如果是這樣的話,支書哥你再不要往她屋裏鑽了,不不,我是說不吃她的喝她的,那樣……那樣就可以嚴重地給她點厲害看看!”哄堂大笑。
亞亞原想拍拍馬屁,沒想到把話越說越糟。黑娃惱羞成怒,把桌子一拍喊:“反啦!反啦!這個這個上龍大隊的共青團一律的壞啦!包庇壞人就是壞人!這個誰說玲玲沒錯?她有嚴重問題,光亂搞男女關係拉幹部下水這一條,就夠開除團籍!”
他這話一出口,眾人愕然。玲玲覺得頭“轟”地一聲,眼前直冒金花,身子一抖愣險些昏倒。隻見她臉煞白,唇鐵青,顫巍巍說:“你……你血口噴人!你胡說八道!”說著,一頭倒在秀梅懷內“嗚嗚”地哭起來。這樣的爛話出於一個破爛貨嘴裏,對她純潔的心靈已是一個巨大打擊,可今天出自一個領導千把人的支書口中,這打擊該多沉重啊!她越想越覺得傷心,竟一下子昏死過去,秀梅急忙掐她的人中,好一陣子她才“哇”一聲哭出來,大家急忙把她背抬著送回去。魏峰跑著請來了醫生,給打了針,休息了一會兒才慢慢平靜下來。其他人都走了,就剩秀梅、魏峰、畢霞招護著玲玲。秀梅問:“他們一次次說在大隊長大隊短,到底怎麼回事?”
“他們血口噴人,倒咬一口!”玲玲把那次去大隊送獎牌遭遇的事細說了一遍。秀梅憤憤地說:“真是不要臉,賊喊捉賊!”她嗔怪說,“你為啥不早說!”
“我當時氣極了,要去告狀,可爹老怕事,不讓我去!”
“別怕!玲玲,”秀梅說,“群眾的眼光是雪亮的,看得清楚,大家支持你,他們的陰謀不會得逞。”
畢霞撫著玲玲的手說:“玲玲,心放寬點,要不然會氣出病來的。”魏峰說:我看幹脆向上級打報告,把這些問題反映反映,把這些壞家夥整治整治。”
第二天,高歌回到上龍大隊,聽說了玲玲鬧事的事,立即來到玲玲家看望她,玲玲一見高歌,一下子爬在他肩頭傷心地哭起來。高歌說:“玲玲,別太傷心了,即就是你被人強迫過,隻要你把真情告訴我,我也會諒解的。”
玲玲很敏感,一聽這話,抬頭抓肩雙目圓睜,怔怔地看了他一會兒說:“八哥,你……你也懷疑我啦?”眼淚不由得簌簌落下,回頭往炕上一躺,埋頭蒙臉號啕大哭。
高歌說:“玲玲,你聽我說,”他去拉她的手,她不理他,自顧自邊哭邊說:“天啊!這真是跳到黃河也洗不清啊!這叫我怎麼辦呀!狠心的蛇呀,你害得我好苦呀!”她突然止住哭,一骨碌爬起來,拉著他就往外走,高歌抱住她說:“玲玲,你這要幹什麼?”
玲玲這會兒倒變得很理智,平和地說:“八哥,我想起來了,還有能為我的清白做證明的地方,走!咱們到醫院去給我檢查。”高歌拽住她說:“玲玲,你聽我說,我又沒說……”
“不,八哥,別說了,你的心思我猜透了,我不能讓你疑惑一輩子。”玲玲說著,掙脫手,推了個自行車就往外走,高耿怎麼擋也擋不住。玲玲前頭騎自行車走了,他不得不騎自行車後邊也跟了去。
白花蛇聽得玲玲家哭聲陣陣,心裏像雞毛掃,不時偷偷向這邊張望,咬著後牙說:“哼!看你再高興不?再張狂不?看老娘把你婊子有辦法沒?”她對著鏡子照了照自己笑吟吟的臉,再往上抹了一層白花花的胭脂粉,把兩撮披下來的頭發往上攏了攏,興奮得在屋裏扭來扭去。陳虎進來了,她一下子撲上去鉤住他的脖子來了個吊吊猴,陳虎摟腰把她抱起來,在那紅唇上啃了一口,說:“咋這麼高興?”她下巴朝玲玲家指了指,樂得眼擠成了一條縫。“終於爆發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