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不信,不反應咱給它加催化劑。”畢霞閉目撫腮思索了一會兒,突然睜開眼笑著說:“有了!”
魏峰和秀梅瞪著眼等下文,她卻自個兒笑的說不成話,等慢慢冷靜下來,才把秀梅和魏峰召攏來低聲耳語了一陣。說畢,三人不由得“咯咯咯”笑出聲來。
轉眼,重陽節就到了,冬麥已經出齊,大地又披綠衣。節令不饒人,山裏的冬天又著實來得早,蕭殺的北風吹著,還沒到霜降便降霜了,先前還綠瑩飽滿的樹葉兒一下子蔫了幹了,隨風簌簌親落。忙罷秋收秋播汗珠還沒散盡的農人,遇著突然天變,佝僂著腰,龜縮著身子,盡想尋背人處撒尿,肚裏冰冰的,空空的,這大概也是九月九(重陽節)要吃羊內(熱性》的緣故吧。
盡管掃除迷信破四舊,可誰能把九月九吃羊肉餃子這個習俗從人們心頭革掉呢?這裏流傳一句口頭禪:“八月十五,九月九,管你掌櫃的有沒有。”如今,掌櫃的便是隊長。隊長也是人,而且也愛吃羊肉。
九月初八,隊裏殺了五隻羊,一頭殘牛,各家各戶都提著籃子分肉,高歌觸景生情,對魏峰說:“我想回次家。”
魏峰說:怎麼?咱這裏的人對你不好?想你媽、你爸還是你大嫂,二嫂?”
“誰也不想,就想豹子溝我的家鄉。”
“那兒的月亮比這兒圓嗎?”
“唉,反正離家鄉時間稍長,心就不是個滋味!”
“哎喲喲!還沒走出山皮皮就那麼思鄉,將來解放台灣把你用輪船運過去,你還飛回來看豹子溝不成?”
“反正,不論走到海角天涯,豹子溝永遠在我心中!”
“反正!”魏峰學舌,“不讓你走!既來之則安之,來這些天了,咱哥倆還沒顧上好好諞哩,明天過九月九,你想我能放你走嗎?我不怕你爸你媽罵我嗇皮小氣鬼嗎?明天下午放假,咱倆好好對飲一回。”
第二天早上魏峰就安排畢霞,李嫂幫奶奶剁餡子,包餃子,煮牛肉。中午時分,畢霞提著做好的餃子,涼肉,炒雞蛋,白酒,葡萄酒,還有幾盒“恒大”香煙等來到林場。演員們都放假回去了,魏峰和高耿收拾家具,畢霞幫著把桌子支好說:“來!開飯了!”她把那飯菜及紅、白酒擺了一桌子。高欹說:“老同學,這回怕要把我灌醉方休!”魏峰說:“酒逢知己千杯少,喝不醉怎能算交心呢?”說著,三人人座。高歌問:“秀梅怎麼沒來呢?”
“別管她,”魏峰說,“那人永遠也閑不住,聽說敢明家過節沒人包餃子,大概去那兒幫忙了。”
魏峰斟滿三杯紅葡萄酒說:“來,為我們老同學能夠重新相聚幹杯!”三人碰了杯,魏峰高歌一飲而盡,畢霞隻喝了一點點。高歌說:“不行,你也得喝完!”畢霞推脫說去熱餃子跑了出去。
魏峰和高歌開懷暢飲邊吃邊談。酒過三巡,魏峰感慨地說:“難啊,老同學,做學生時想入非非,什麼理想呀!前途呀!出了學門就什麼都完啦!”
“有誌者事竟成,”高歌夾了一塊涼牛肉下酒邊嚼邊說,“你還是行!我佩服你的毅力,將來一定能幹出個名堂來!”
“怕要折腰的!”魏峰突然感悟到什麼轉了話題說,“不,不說那些喪氣話了,來,為咱們的精誠合作幹杯!”他把白酒往高耿杯子裏倒,高歌擋住說:“咱還是不動白酒!”魏峰掀開他的手說:“走你的,人生能有幾回醉,紅攪白,嚐嚐人生的滋味兒。”
純正的二鍋頭酒注人紅葡萄酒內,衝出一股白浪,打了個旋冒了些氣泡,混合均勻了,高歌呷了一口,麻、甜、苦、辣的味道直衝咽喉,又從上鼻甲那兒衝出來,有一股還經鼻淚管鑽人眼簾,逼出兩眼淚水。
畢霞走進來,抓起酒瓶又給他倒滿了酒,高歌抓住酒瓶說:“不能逃避,你也要補一盅。”說著就給畢霞的酒杯內也倒滿了酒。畢霞往後退著說:“我可連一滴白酒都不敢沾。”魏峰打圓場說:“好啦,好啦,你先把這兩杯酒喝了,她來一杯紅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