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幾位皇子都趕到的時候,沈青嬋已經在地上跪了好一會了。
嘉和帝坐在上首,手裏拿著手鏈,神緒早已飄遠,見他們幾個進來,這才回神,慢慢說道:“聽說你們幾個之前就見過這串荼蘼花手鏈?”
慕瑞熙看著背對著自己的沈青嬋,心中暗想,總算能讓你吃點苦頭了,忙上前一步,率先說道:“父皇,早前在醉歡枝的時候曾過見一麵。那時候,兒臣曾想為父皇尋回,誰想這女人居然說不見了。”說完一手指著沈青嬋。
“你們幾個呢?”嘉和帝淡淡掃了一眼另外幾個。
慕端瑾、慕以簡和慕瑄塵相互對望,一齊跪了下來,慕以簡開口說道:“請父王恕罪,兒臣等該死。”
嘉和帝這才看向沈青嬋,問道:“現在你說,該怎麼辦呢。”
知道了娘親的事情以後,再見嘉和帝時,沈青嬋說不清道不明自己是什麼心情。正因為眼前這男人,娘親對不起箏姨。正因為眼前的男人,娘親選擇了逃離。正因為眼前這男人,娘親不得善終。
恨嗎?怎能不恨?怨嗎?如何不怨?
可是他是一國之主,高高在上,自己如螻蟻,能奈他何?
沈青嬋磕了個頭,再抬起頭,說道:“奴婢說過了,並不知道這是皇上的東西,若是知曉,早當寶來進獻了。”
嘉和帝冷著聲:“朕問你,既然你也承認這串荼蘼花手鏈早前在你手上,為何後來又說不見了。”
沈青嬋低著頭回答道:“回皇上,不是說不見了,而是當初的確不知為何被奴婢粗心弄掉了。若是早知這手鏈是皇上的,打死奴婢也不會戴的。”
這種時候,自然不能再把慕端瑾拉下水來,要不然牽扯到的東西就太多了。
“你可知道,私藏手鏈是死罪?”蔡皇後在一側出聲問道。
沈青嬋不卑不亢地回答道:“回皇上、娘娘,早前奴婢並不知情,更何況後來也弄丟了。而如今這串荼蘼花手鏈再現,不是應該查查為什麼會在貴妃娘娘手裏?奴婢之前在醉歡枝的時候,就有人綁了醉歡枝的花魁和奴婢的貼身丫環來威脅。奴婢的丫環還受了傷,再也站不起來了。”
嘉和帝一怔,眼睛不自覺看向薑貴妃:“竟有如此之事?”
薑貴妃慌忙跪下,道:“皇上冤枉,臣妾沒有,不關臣妾的事。”雖然她也知曉此事,但慕瑞熙比她更著急,她不過是借馨瑤之手,給他安排人手,避人耳目而已。
“妹妹,你再如何狡辯,也不能抵賴如今手鏈在你宮中找到的事實。我看,妹妹還是老實招了吧,還有什麼事,是我們不知道的。”蔡皇後涼涼地說著,這麼好的機會不把薑驪扳倒,豈非可惜。
當年這串荼蘼花手鏈足足要了先皇後的命,自己才有機會坐上皇後的寶座。如今要讓薑貴妃從雲端跌落也是遲早的事。看來,這串荼蘼花手鏈可真是自己的福星。
棠華,你究竟是本宮命裏的福星還是克星?
本宮到底應該是謝你還是恨你才好呢?
慕曜淩跪著往前幾步,請求道:“父皇開恩,手鏈雖在母妃宮中找到,但母妃必定是不知情的。明知私藏手鏈是死罪,又豈會以身犯險?”
他的眼神不動聲色地向後瞥了一眼其他幾人,到底是誰在幕後搗鬼,想要陷害自己的母妃。陷害母妃,不就是針對自己?無論是誰,定不能放過。
蔡皇後淡淡笑道:“知不知情是另一回事,手鏈如今就在你母妃宮中找到,想抵賴肯定是不能的。更何況,你母妃有傷風化,誰曉得她是真不知情,假不知情。”
“皇後娘娘,孩子們麵前你就不能少說幾句嗎?非要如此落井下石不可嗎?”薑貴妃臉色蒼白,聽著蔡皇後的話,更又白了幾分。
“本宮是一宮之主,自然要正風肅紀。你敢做,為何不敢認?”蔡皇後哆哆逼人,哪肯輕易放過薑貴妃。
“好了,都不要吵了。朕有些累了。”嘉和帝將手鏈收入懷中,看了一眼蔡皇後,又看了一眼薑貴妃,“薑驪,你先去冷宮住段時間吧。”
“皇上,你不能這樣對臣妾,不能因為一串手鏈就要如此對待臣妾。這些年來,一直陪在皇上身邊的人是臣妾啊,不是這串荼蘼花手鏈。難道臣妾還比不過一個死人嗎?”薑貴妃早已淚流滿麵。
“啪”地一巴掌,嘉和帝重重地打在薑貴妃的臉上,也震驚了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