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東樵山內說這種話,我實在是鼓起了最大的勇氣。
“守護世家?”殺手瞪大了眼睛,“可我從未聽說有人見到過山神的真麵目。”
我有些詫異地看著她:“你先前說,神仙洞……”
殺手撫mo著自己的劍柄:“那是蕭家的禁區。雖然洞裏有著不可思議的仙氣,但像我這樣的外圍弟子,連進去的機會都沒有,更不要說見到洞裏的東西。”
我隱約從她的話語裏聽出一股言不由衷的味道,不由有些慍怒地哼了一聲。
殺手握著劍柄的手指微微一緊:“你想責怪我不夠坦白麼?喬公子。”
“沒有殺掉蕭依蝶,你似乎也並不著急。”我潛意識裏知道一些話會給我帶來殺身之禍,但此時卻有些不吐不快,“就你剛才說的,無論於公於私,你都沒有將蕭依蝶作為目標的理由。換而言之,你刺殺蕭依蝶,根本就是做給別人看的。而這個別人……”
“那也不會是你,喬公子。”殺手輕柔地笑了下,打斷道,“你未免有些高看自己了。你是第一次進入蕭家,你妹妹也被蕭仁可當作了蕭依蝶的替代品。雖然你先前踢了我一腳,但你我之間絕對沒有那麼大的仇恨。於公於私,我都沒有害你的理由。”
我一時啞然,似乎她說的也不錯。
殺手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幽幽地道:“或許是我沒有說清楚。神仙洞中彌漫的仙氣就好像一堵牆,可以將我這樣的人阻擋在外。我用了三年時間都沒有找到進入的辦法。”
“算來算去,每一次能進入洞中的隻有家主和抬著祭品的弟子。”她的表情裏有一種迷人的哀婉,讓人忍不住想要去憐惜,“喬公子,你了解嫁神祭,可知道這是為什麼?”
我心中冷不防一跳,暗自警醒:“那與嫁神祭是無關的。蕭家的秘密,我怎麼知道。”
“確信與嫁神祭無關嗎?”殺手秀眉微微皺起。
“恕我直言,蕭家的這個嫁神祭,不過徒具其表而已。”我哼笑一聲,“這個世上能見到神明的人本就不多……除非,你們蕭家的家主和那些弟子有著山神的血脈傳承……”
這個念頭從腦海中劃過的時候,我的心底突地有些發寒。
數小時前,女性的東樵山神告訴我。她在數百年前救下了蕭家先人,而後蕭家才作為她的守護者存在。而現在不僅東樵山神變成了男性,連蕭家也有可能是直係的山神血脈!
這種錯亂——如果麵前的殺手說的是真話,如果我所見的這次“嫁神祭”擁有百分之五十的真實性——那就意味著東樵山神在騙我!被一個神明欺騙的話,那我……
心中沉沉的壓抑感彌漫開。
我覺得自己好像置身於一個詭秘的陷阱之中,自己卻看不清危險從何而來。喪失能力、未知未來的恐懼與這種危機感相互疊加,讓我的身體無法自控地顫抖起來。
“血脈……怎麼了?”殺手露出思索的神情,轉而有些詫異地看著我。
我用力搖了搖頭——究竟,是誰在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