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什麼要殺蕭家人？”我小心翼翼地問著，生怕激怒了這個笑麵嫣然的殺手。
說這句話的時候，我們已經身在蕭家正門的側牆外。殺手同誌的長劍隨手寫意地橫在我的咽喉位置，將我從小山坡一路押解到這裏。
從某個角度來說，這位美女還是很有人道主義精神的。在榨幹我最後一點利用價值之前，她似乎很願意留我一條小命。這也是我現在還能活蹦亂跳的原因。
聽了我的問題，她嘴角微動了下：“有仇。這跟你沒關係。”
我苦笑道：“既然跟我沒關係，幹脆放了我好了。”
“可以呀。”她回答的倒是幹脆，隻是眼中怨恨一閃，“告訴我，嫁神祭的全部就好。”
我隱約捕捉到了什麼，卻又無法切實抓住：“你怎麼會對這個感興趣？”
殺手冷笑著，答非所問：“你妹妹被當成祭品，難道你一點都不擔心麼？”
我實在想不出有什麼可擔心的——且不說東樵山神不是我妹妹，就憑他神明的身份，被獻給自己還能有性命之憂，那簡直是看扁了被稱為“神”的這個群體。再說原本我的目的就是送他返回真身，我還巴不得他被送到山神府邸裏去。
唯一的問題在於“逆耳石”，我必須牢牢跟緊了院內的那堆人。
雖然這麼想著，這些話當然不能說給這位殺手小姐聽。我隻好緊皺眉頭道：“我現在擔心也無濟於事，重要的就是找到機會把我妹妹救出來。”
殺手臉上的神情稍稍緩和，看著我道：“看來你還不明白，被送進神仙洞裏的人根本就是十死無生！我的姐姐，也是在三年前被送進洞裏……”她柔美的眉宇間，隱隱約約透出一股子悲傷與仇恨交雜的複雜情感。
我心中突地一點靈光閃過：“你也是蕭家人！？”
殺手怔了下神，看了我一會才說：“你倒聰明。希望你這點小聰明能救得了你妹妹。不過蕭家武學可不像你想象的那麼簡單，想要救她，我們隻有合作。”
“合作？”我終於明白她為什麼始終沒有對我下殺手。她雖然是蕭家人，但明顯在蕭家處於弱勢地位。依照常理，兩個擁有相似遭遇的人，結成聯盟的可能性相當大。也正是由於這種相似性，大約她覺得我們之間一定可以相互理解。
我長歎了口氣：“你有什麼打算？”
“你了解那個所謂的嫁神祭。”殺手寒星般的眼神直盯著我，用毋庸置疑的口氣道，“不用否認，我知道你了解它。不過，我也不想知道你為什麼了解。告訴我如何破解就好。”
她的眼神裏，有某種東西讓我無法拒絕——哪怕那是仇恨也好。
“我可以告訴你，但我也有條件。”我抬起手指移開了頸邊的劍鋒。
殺手很有誠意地將劍收回鞘內：“隻要我能報了姐姐的仇，條件隨你。”
我一年裏的歎息恐怕都沒有今天多——當下裏輕歎了一聲：“所謂的神明，在自己的領地內擁有強製的控製權。更何況你們蕭家是東樵山神的守護世家，想要終止這輪回，隻有兩條路可以走。”我的聲音有些僵硬，“一種是蕭家人死絕。另一種，就是殺了東樵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