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修誠微頓,然後說是。
他有些擔憂地看著橋西,不知道這對橋西來說會不會刺激狠了。
果然橋西的身體出現了明顯的顫抖,沈修誠甚至能聽到牙齒輕輕磕碰在一起的聲音。
眉頭一擰,沈修誠伸手捏著人的下巴,想要看到他的表情。
橋西的臉展露在沈修誠眼前,他麵色漲紅,眼睛水汪汪的,宛若破碎的星河。
沈修誠一怔。
橋西咬著手指,像是在抑製著自己內心的情緒。
但是顯然失敗了,他猛地抱住沈修誠,眨巴著亮晶晶的眼睛,激動道:“我的天,我爸是首富!全國最有錢的首富也!”
沈修誠:“………………”
很好……白擔心了!
*
作者有話要說:
沈修誠猶豫:你爸是……橋南,別哭!(心疼.jpg
橋西:……(激動哭了)原來我爸沒死,還是首富!我有錢了,我暴富了!
橋南:死了67章的我,終於“複活”了!還擺脫了嘟嘟司機的身份,太感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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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穿成炮灰後我走上了人生巔峰
橋西心情有點複雜,對於自己竟然是首富之子這件事。
他以為自己是嘟嘟司機的兒子,省吃儉用了大半年,結果現在沈修誠告訴他,自己家其實很有錢。
想到首富看自己的眼神,在外國出差半年,那些讓他無法理解的事情,好像都解釋得通了。
也是,哪有司機去國外出差的,還撇下老板自己去……
“可是,我覺得有點奇怪……”橋西欲言又止。
在原文裏,原主是司機兒子,才發生了勾引,最後被沈修誠搞得家破人亡的下場。
如果他是首富兒子,那……難道是原主勾引沈修誠,最後首富一家被搞家破人亡?
橋西驚了,好像也不是不可能,畢竟沈修誠這麼牛掰!
那麼問題又來了,他是首富之子,為什麼住在沈修誠家,而不是首富家?
“在想什麼?”沈修誠突然開口。
橋西還沉浸在對原文劇情的解讀中無法自拔,聽到這話下意識道:“我在想,我為什麼會住在你家?”
沈修誠勾起唇角,又想到了橋西筆記本中所謂的原文劇情。
因為橋西怕自己會經曆什麼原文力量,強製忘記劇情的狗血橋段,所以橋西把自己記得的原文細節都寫在了筆記本裏。
沈修誠也就有幸拜讀了這些內容。
“因為你是G城人,考上了A大,你父親不放心,我和他剛好是朋友,所以把你托付給了我……”沈修誠主動幫他理清邏輯,就怕小家夥把自己給繞暈了。
橋西一愣,接口道:“所以我叫你叔叔?”
又一個疑點被解開。
沈修誠很是欣慰地點頭,感覺距離小家夥麵對現實又進了一步。
橋西繼續道:“結果我爸把你當兄弟,你卻想睡我!”
沈修誠:“………………”
沈修誠差點氣笑了,伸手捏住橋西的臉:“到底是誰先勾引誰的,嗯?”
橋西眨巴眨巴眼睛,因為被捏著臉,他說話有些大舌頭:“我錯了!是我爸把你當兄弟,我卻想睡你!”
沈修誠輕笑,湊在橋西的唇上吻了一下:“那你什麼時候睡我?”
橋西紅了臉,用水汪汪的眼睛瞪著他,仿佛他是什麼大壞蛋。
沈修誠被他看得心尖酥麻,忍不住用唇在他眼皮上碰了碰:“別這麼看我,我怕……”
他後麵的話沒說出來,但是橋西根據他以往說話的風格,已經猜出來具體內容了。
於是橋西又瞪他一眼,然後紅著臉轉開了目光。
沈修誠頗為遺憾地嘖了一聲。
橋西舔了下唇,感覺自己想問的已經問完了。
“那個,我該回去睡覺了,”橋西小聲道,“好晚了哦。”
沈修誠挑眉,手臂略一用力,牢牢把人圈在懷裏:“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當我這是你家嗎?”
橋西笑眯眯道:“你家不就是我家嗎?”
沈修誠微怔,然後笑了:“行,這麼會說話,那就放過你吧。”
橋西在沈修誠臉上吧唧一口,當晚安吻。
離開沈修誠的房間,橋西緩緩吐出一口氣。
他覺得自己有必要整理一下思路,亂了,不僅僅是原文亂了,他的腦子也好亂。
橋西努力地回想曾經看過的劇情,發展到現在,除了原主勾引沈修誠這件事以外,竟然再沒有重合的劇情。
人物,背景,事件全都變了,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
目送人離開,沈修誠拿出手機,在vx上找到餘洋的聯係方式,把今天的事情轉述過去。
[餘洋:………………老板,咱們可以看看時間嗎?晚上十二點你給我發信息?!你沒有性.生活的嗎?]
沈修誠輕嗤,不緊不慢地發了幾個字過去。
[沈:四千一小時]
[餘洋:…………好的,老板您說!24小時竭誠為您服務!]
和餘洋溝通完橋西的情況,沈修誠放下手機。
按照餘洋的說法為了避免給人造成巨大的衝擊,建議一步一步慢慢來。
如果是沈修誠做事的風格,他更喜歡速戰速決,但是為了橋西,他也隻能壓下心裏的急躁。
在家裏休整了兩天,橋西接到了一個電話。
聽到對方的聲音,橋西愣了下,拿下手機看了先來電顯示,這個號碼……
橋西想起來了,是那個神秘短信主人的電話號碼。
多虧這人打電話來問,不然橋西還真是把這事兒給忘了,和對方約了時間,橋西掛斷電話。
點開備忘錄,早上十點的時候果然是提醒過,不過那會兒他還在睡覺。
看著備忘錄的內容,橋西小小地猶豫了一下,他應該是要叫著沈修誠一起的。
但是……
橋西看向會議室,裏麵亂糟糟的,各種文件,咖啡杯堆在一起。
這麼亂,沈修誠都能忍受,可見這些天他們一定是非常忙碌,辛苦,才會導致這種局麵吧。
“小西,吃午飯了。”陽春把菜抬出來,招呼道,“快來,今天燉了紅燒牛肉。”
橋西應聲過去,坐下後忍不住問:“陽嫂,會議室要收拾一下嗎?”
這亂的,橋西這個沒有潔癖的都看不下去。
陽嫂探頭看了眼,聳聳肩:“那些人就喜歡這樣,說整理了不好找文件。”
橋西不可思議:“沈叔叔他不介意?”
陽嫂脫了山上的圍裙,笑道:“介意啊,但是他又不在裏麵辦公,沈先生一般都在書房裏,每天進這會議室的時間加起來也就半小時吧。”
橋西:“…………”
好的,懂了,這就是典型的,隻要我看不見,我就不會覺得難受。
“他們不吃飯嗎?”橋西坐了一會兒,竟然都沒人來吃飯。
陽嫂麻利地洗了手,幫橋西盛飯:“不用管他們,他們餓了就來了。”
陽春來這裏半個月時間,已經非常佛係了,從一開始挨個叫起床到現在的任其自生自滅。
橋西愣愣接過碗,在陽春的催促下,自顧自吃起來。
直到他吃完了,都沒有人來飯廳。
不過在臨出門的時候,他遇上了剛好回來的沈修誠。
橋西眨眨眼,和沈修誠麵對麵站在家門口:“你怎麼從外麵回來?”
他還以為這人還在睡覺呢。
沈修誠RUA了一把他的腦袋,說:“我八點有一個采訪。”
橋西嘖嘖出聲,現在的老板都這些辛苦的嗎?!
“你要出門?”
橋西點點頭,既然都遇上了,他就幹脆把自己要去和人做檢查的事情說了。
沈修誠皺了下眉問:“不認識你也去?”
橋西眼巴巴說:“他一直說,還知道我的信息,我就說是去看看,原本想叫著你一起的,但是怕打擾你休息。”
聽到他還有想到自己,沈修誠的臉色好看了些許。
“短信我看看。”沈修誠伸手。
橋西把神秘短信翻出來,交給沈修誠。
半晌。
“走吧,我跟你一起去,”沈修誠把手機還給橋西,“不然我不放心。”
橋西高興地抱住沈修誠,一個人去說不害怕是不可能的,沈修誠願意一起去,那真是太好了。
而沈修誠也有自己的考量。
不放心橋西是主要,其次就是這人的短信內容太過奇怪,但如果和橋西的異常聯係在一起……
沈修誠覺得,見到這個人,也許他就能解開橋西“穿書”的原因。
把沈修誠送回來,老吳叔就吃飯去了。
沈修誠也不麻煩他,從車庫裏挑了輛車,直接帶著橋西出門。
橋西和那人約在市中心的A市體檢中心。
為了避免體檢影響到病人就診,A城很早就把體檢和就醫區分開,這家體檢中心就是A市最大最好的。
抵達體檢中心,沈修誠去停車,橋西站在醫院門口等他。
遠遠的,他就看到在大樓下麵站著一個男人,距離有些遠,看不清臉,隻能看出體型微胖。
沈修誠很快過來,兩人並肩一起往體檢大樓走。
橋西拿出手機撥打電話,大樓下麵的男人果然拿出了手機。
兩邊在通話狀態下成功彙合。
看到跟來的沈修誠,那男人愣了下:“這位是?”
橋西連忙介紹:“這是我叔叔,他聽說我來體檢,就陪著一起來了。”
男人有些遲疑地又看了眼沈修誠,不確定地問道:“我看你有點眼熟,你是不是沈氏集團的……”
最近沈氏集團屢屢上熱搜,不止是沈氏集團股價的問題,還有就是沈修誠的照片被曝光。
機場那會兒,雖然媒體在沈氏的要求下對照片進行了處理,但是耐不住機場的路人太多。
有人以為沈修誠是明星,就拍了照發vb,最後發現這個大帥比竟然是沈氏集團總裁,有顏多金,立刻就火爆全網,沈氏集團的官v都差點被擠爆了。
沈修誠暗暗嘖了一聲,否認了男人的猜測:“不是。”
男人明顯是不相信,這張臉實在是太深刻了,但是本人不承認,他也不好再說什麼。
他早就預約了體檢,帶著人往樓上走,心裏卻叫苦不迭。
這要真是那位總裁,那估計自己這一波要賠大發了。
上到二樓,橋西被醫生領著進了檢查室,沈修誠和男人則是站在門口等。
“我可以問一下具體情況嗎?”沈修誠問,“小西他怕我擔心什麼都不跟我說。”
男人一愣,有些不安地搓了搓手。
沈修誠的目光在男人的身上略過,從口袋裏取出一盒煙遞到人麵前:“要嗎?”
男人下意識接過,低頭去看,謔,幾百塊的好煙。
因為在醫院,男人沒有抽,隻是接過嗅了一下,然後夾在耳朵上。
許是煙草的味道,沈修誠的友好表現讓他緊張的心情略略放鬆,他低聲帶著慚愧道:“半年前,我老婆要生了,我著急去醫院看她,就闖了紅燈,那會兒橋西同學剛好過馬路……”
說到這,男人忍不住抬頭去看沈修誠。
他很清楚,知道自己的家人遭遇危險,甚至有可能死亡那是怎樣的感受,這也是他一直想要聯係橋西的原因。
果然,沈修誠的眉頭緊緊地皺起。
男人垂下腦袋,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我踩刹車了,但還是撞到了橋西同學,我問他怎麼樣,要不要去醫院看看。”
“但是他好像有什麼急事,還抱著一袋子的……嗯,就畫畫用的那種,是叫畫料嗎?反正我叫他去檢查,他匆匆忙忙地就走了。”
沈修誠咬著唇上的煙,試圖用淺淺溢出的煙草味壓住內心的躁鬱。
“那你怎麼知道他的聯係方式?”沈修誠看著男人,沉聲問。
男人被沈修誠的眼神看得心慌,總覺得下一秒這人就會暴揍自己一頓。
“他掉了本書,”男人說著從隨身的公文包裏拿出一本書,遞給沈修誠,“就這個,裏麵夾著借書卡,有他的名字。”
沈修誠接過那本書看了一眼,書有些舊了,看得出來被很多人借閱過。
花裏胡哨的封皮上,龍飛鳳舞地寫著幾個大字——穿成炮灰後我走上了人生巔峰。
沈修誠眯了眯眼,這書名看著就不太正經。
翻開第一頁,首先看到的是一張泛黃的借書卡,上麵寫著四五個人的名字,最下麵的就是最新借閱人橋西。
把借書卡夾到書的中間部分,沈修誠開始從第一頁開始看起來。
開篇先是場景描寫,然後主人公出場,女主貌美如花,在文中是個炮灰,穿書後掠奪了原文女主的氣運,遇到了又帥又有錢的男主。
然後開啟了一段纏綿悱惻的愛恨情仇,四舍五入就是大家都沒有張嘴文學。
俗套又狗血的劇情!
沈修誠皺著眉,他看書的速度很快,此時更是直接開啟2.0倍速。手指刷拉拉地迅速往後翻,在十幾章的位置,看到了同音字的名字“沈修成”。
沈修誠:“………………”
心裏的某種猜測得到了初步驗證,沈修誠按捺住想要把這本書燒掉的衝動繼續往後看。
果然,沒過幾章出現了熟悉的名字,同名同字的“橋西”。
後麵的內容,和沈修誠在橋西筆記本上看到的差不多,從勾引到家破人亡。
翻到最後一頁,寫著<上冊完>。
沈修誠斂眉,拿出手機在網上搜了下這本小說,這本小說果然爛尾了,原因和橋西筆記本裏地內容一模一樣。
因為大反派太強,原作者無法自圓其說,也不願意給反派強行降智,故而選擇棄文。
這作者數據好,坑品還不錯,所以這書剛開文就賣了版權。
不少讀者都買了上冊,結果作者爛尾了,於是作者被讀者罵上了熱搜。
說來也是巧,作者上熱搜的時間,剛好是橋西出車禍的那一天。
收起手機,沈修誠看著麵前矮了他一個頭的中年男人,緩緩勾起唇角:“你知道肇事逃逸是判多少年嗎?”
男人臉色驀地一白,連忙解釋道:“我真的沒有逃逸,我就是趕時間,所以才……”
當時橋西說沒事,他著急走,所以沒有堅持就走了。
事後他老婆知道了這事兒,把他臭罵一頓,他自己也是越想越愧疚,畢竟他當時速度是真的挺快的。
“我會負責他的全部醫藥費……”男人低著頭,害怕地顫抖起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他知道這個人要是想讓他坐牢,那實在是太容易了,可是他還有老婆孩子要養。
沈修誠淡聲道:“這麼說,能讓你良心舒坦點嗎?”
“不是,我……”
“你知道每年有多少人死於車禍,就因為闖紅燈嗎?”
“我真的是著急……”
“你老婆生孩子,你就要殺人助興嗎?”
沈修誠說話的時候沒什麼表情,但是一句接一句,說得男人臉色灰敗,不敢再吱聲。
把指間未燃的煙對折揉碎丟進垃圾桶裏,沈修誠對著男人冷漠道:“你現在有機會說你承擔醫藥費是因為人還活著,所以你才能理直氣壯說出這種話。”
“你說你知道失去家人的滋味,所以良心不安,”沈修誠扯出一抹冷笑,“我看你分明就是不知道。”
不然怎麼會闖紅燈?
不然怎麼會明知道有可能有人過馬路還加速踩油門?
不然怎麼會撞到人了還敷衍了事,匆匆離開?
沈修誠的心裏翻湧著滔天的怒火,恨不能把麵前的男人揍一頓。
“一分鍾,”沈修誠冷冷地看著這男人,“寧願撞死人,也等不了這一分鍾。”
“希望你在監獄裏,也能笑著說出不是故意的這句話。”
說完沈修誠沒有再去看滿臉絕望的男人,徑自進了檢查室。
所有人都隻知道沈氏集團是前任總裁沈玨與其夫人是死於意外,卻沒人知道,他們是在從機場回家的路上,被一輛超速的貨車撞到,導致連環車禍死亡。
如果那天,那輛貨車沒有超速,那司機不是疲勞駕駛,就不會發生這樣的意外。
更不會有這麼多人死亡……
沈修誠至今都還記得,他被通知去認領屍體的時候,醫院裏的哭聲穿出很遠。
因為一個人的失誤,四個家庭支離破碎,當時那個貨車司機也是說著這樣的話——
“我不是故意的!”
沈修誠垂下眸子,不自覺咬緊了腮幫子。
這不是故意殺人是什麼?明知道有可能會導致車禍,會導致死亡還要去做,這不是故意殺人是什麼?!
“你怎麼了?”
溫軟的聲音傳來,像是四十度的水劃過,潤澤了沈修誠幹澀的喉嚨。
抬眸,橋西身上搭著外套,一隻手捏著另一隻手,動作古古怪怪的。
沈修誠勾唇,伸手把人撈進懷裏,緊緊抱住。
橋西一愣,小聲說:“這裏是醫院,還有好多人……”
“我抱一下,就一下。”沈修誠低聲道。
即便是過了那麼多年,回憶起那冰冷的停屍房,似乎還能聽到那撕裂的哭喊聲,貨車司機跪在地上砰砰磕頭的碰撞聲。
橋西抿抿唇,周圍經過的人都在偷偷看他們,橋西有點不好意思,幹脆把腦袋埋進人頸間。
很快,沈修誠重新站直身體,後背仍舊挺得筆直。
若不是那一晃眼的脆弱,橋西都會以為剛剛那個擁抱是自己的錯覺。
腦袋被人RUA了一把,沈修誠說:“走吧,去把剩下的測完。”
檢測項目繁多且雜,橋西檢查了三個小時才徹底結束。
“你們先回去吧,明天過來拿結果。”醫生收下橋西已經寫滿項目的檢測表道。
橋西眨眨眼,有些好奇:“明天就能拿,這麼快的嗎?”
那醫生瞥了眼他旁邊的男人,心想,加了錢當然快。
回去的路上,沈修誠神色自若,絲毫沒有剛才在醫院裏的失態。
橋西也不問,兩人就像是什麼都不曾發生過一般。
到家的時候,橋西剛下車,就被沈修誠按在懷裏接了個綿長深入的吻。
“周末陪我出去一趟?”沈修誠低聲問道。
他們現在還在車庫,隻有他們兩個人在,聲音微微回蕩,顯得格外的寂寥。
“好,”橋西被吻得麵紅耳赤,微喘著氣,“去哪兒啊?”
沈修誠又低頭咬了下他本就殷紅的唇瓣,輕笑:“去了你就知道了。”
橋西眨眨眼:“這麼神秘?”
“嗯。”
翌日,橋西和沈修誠的陪同下,拿到了體檢的報告。
密密麻麻的數據看得橋西這個學渣頭皮發麻,醫生看了前幾頁,簡單說明了一下情況。
用橋西的總結就是,屁事沒有。
直到醫生拿出最後一張報告,麵色才顯露出幾分凝重。
“你的大腦,這個位置……”醫生的手指劃過片子上的一塊區域,“有陰影看到了嗎?”
橋西一愣,下意識看向沈修誠,沈修誠眉頭緊皺著。
橋西小心地問道:“這是什麼陰影?很嚴重嗎?”
醫生點頭,長歎了一口氣:“有點麻煩。”
橋西想了一下自己過往的人生經曆,不確定道:“難不成是我小時候踩到狗屎留下來的嗎?”
“這個事情,真的讓我很有陰影,我現在22歲了都還記得,走路都會忍不住低頭看著路走,就怕又踩到!”
醫生,沈修誠:“………………”
凝重的氛圍被打破,醫生忍不住笑了一下,又立刻收斂住:“不是那個陰影,在醫學上,有陰影說明你的腦補存在一些病變,你的這個位置有半月形陰影,看到沒……”
橋西眯著眼湊近,很認真地看了又看。
醫生在旁邊連飆專業術語,橋西聽不懂,不過他也不在意,反正沈修誠一定會懂的。
果然,等醫生說完,沈修誠也谘詢了一堆的問題,用詞精準且專業。
橋西崇拜地看著沈修誠,在沈修誠看過來的時候,用手指給他捏個了屁大點的心。
沈修誠:“………………”
溝通結束,醫生下了最終的結論:“也不用太擔心,你腦部主要是血腫,時間又隔了那麼久,其實已經吸收得差不多了,生活中多注意點,開點藥吃,促進吸收,問題不算大。”
橋西哦了一聲,心想,那你說這麼複雜,跟我明天就要去世似的。
但畢竟還在人家的地盤上,橋西也不敢明著說。
“你去外麵等我會兒。”沈修誠拍拍橋西的背。
橋西狐疑地看沈修誠一眼,有什麼是他當事人不可以聽的,還要避著他說。
沈修誠微微挑眉,橋西立刻慫了,哼哼唧唧地走出去。
大丈夫能屈能伸,進一步世界大同,退一步海闊天空!
“哢噠”門輕輕關上,辦公室裏陷入了短暫的寂靜。
沈修誠略略沉默後,問:“您說,這個血腫會導致意識障礙,是這樣的嗎……”
沈修誠詳細地把橋西如今的情況說明,包括他以為自己穿書的事情。
醫生聽了直皺眉,半晌才道:“三個月後,再帶他過來複查一下,看看情況。”
沈修誠微微頷首,謝過醫生後,離開了辦公室。
離開醫院後,沈修誠沒有帶橋西回家,而是帶他去了A9區。
橋西:“我們去A9幹嘛?”
A9區離他們家不算遠,也是一個繁華的商業圈。
“去吃飯,”沈修誠看著後視鏡,緩緩調轉車頭,“有人請。”
橋西哦了一聲,興趣缺缺,以為又是和趙毅冥他們一起,沈修誠圈子裏的人他都見得差不多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消毒水味道聞多了,他總覺得有點沒精神。
抵達了約定的飯店,橋西下車,立刻被麵前飯店的裝潢給鎮住了。
雕梁畫柱,鳳回遊龍,宛若一座宏達的宮殿,四個角掛著護花鈴,隨風發出叮鈴鈴的脆響。
穿著仕女服的少女們舉著托盤,或是拎著食盒從回廊緩步而過。
橋西直接看呆了,甚至以為自己穿越到了古代,成了什麼王公貴族。
“走吧。”
沈修誠手在他腰上輕輕扶了一下,示意進去。
橋西回神,閉上自己沒有見識的嘴巴,但是眼睛還滴溜溜地轉,一秒鍾都不能停。
“這得啥家境啊,”橋西在沈修誠旁邊小聲嘀咕,“吃一頓就得破產。”
沈修誠好笑地捋順他頭上翹起來的呆毛:“這一定是首富財產被質疑地最慘的一次。”
橋西眨眨眼,突然挺直了腰杆,對哦,他可是首富的崽!
跟著仕女,他們走到一間名叫“酒醒紅塵”的包間。
仕女推開木門,裏麵的景象緩緩展現在橋西眼前。
裏麵是五六個對放的小幾,客人各自一席位,距離不算遠,聊天也還算是方便。
古香古色,韻味十足,香爐白煙嫋嫋,還有琴師在帷幔後撫琴。
橋西又張大了沒有見識的嘴,忍不住哇了一聲。
這聲音吸引了背對著他們的人的注意力,兩人轉過身,露出了真容。
其中一人正是全網嗷嗷叫的爸爸,也是他的爸爸,首富橋南。
橋西:“………………”
*
作者有話要說:
大型認親現場——
橋西:爸比,你會唱小星星嗎?
橋南:我會
橋西麵無表情:不,你不會
橋南:可是我真的……
橋西:這個爹太沒有誠意了,咱還是不要了吧
第69章 我才是你的金主
看到爸爸,正常來說應該是感到高興的,尤其那還是個有錢的爸爸。
但橋西第一反應就是想走,不明緣由地排斥。
沈修誠伸手攬住他的腰,許是在橋南麵前的緣故,他沒有像以往那樣順手調戲一下,反而一觸即離。
橋西抿了下唇,給自己做了心裏建設,這才跟著沈修誠走進去。
包間裏剩下三個小幾,兩個並排靠著的,還有一個是橋南身邊的。
橋西沒有絲毫猶豫,選擇了並排的,和沈修誠坐在一起。
這小幾不高,客人隻能盤著腿坐。
掀開暗紅色的桌布,橋西把腿盤起來,然後用桌布繼續蓋住自己的腿。
看到橋西的選擇,橋南眸色有些低沉,似乎連杯裏的茶都苦澀了三分。
待坐定,在場的幾人都沒有說話,一時之間,氛圍有些凝重。
“這是我的新助理,錢助,小西你應該是第一次見吧。”橋南開口,打破沉默。
橋西抬頭看了眼,很是客氣地叫了一聲錢叔叔。
錢助連忙擺手,說:“小少爺太客氣了,叫我錢助就好。”
橋西沒說好,也沒說不好,隻是默默點頭。
撫琴的琴師一曲作罷,彎腰致意,緩步退出包間。
沒有了琴聲做背景音樂,幾人的沉默顯得尤為尷尬。
沈修誠眉頭蹙起,又鬆開,主動和橋南聊起他去國外做的項目。
橋南看了眼垂著腦袋摳桌布的橋西,想說什麼,但最終還是選擇接沈修誠的話題。
桌布下,沈修誠伸手攥住橋西的手,有一下沒一下地輕輕揉捏著。
橋西聽著他們聊天,說的都是他聽不懂的東西,隻偶爾能聽到一些讓人小心肝亂顫的數字。
人到齊了,仕女們很快把餐品呈上來。
不得不說,在這樣的環境中,還有這樣的服務人員,看著就格外的賞心悅目。
菜用精美的碟子裝著,擺盤精致秀巧。就是分量少得讓橋西覺得自己一嘴就能吃一盤。
橋西拿起麵前的餐具,壓低聲音問沈修誠:“這是酒杯嗎?”
沈修誠看了眼,忍不住勾了下唇角:“這是飯碗。”
橋西:?
看著手裏小巧迷人的飯碗,橋西陷入了沉思。
這個碗,他估計今天能吃二十碗飯,三十碗也不是不可能。
這將是他未來可以吹三十年的牛逼。
爺爺我年輕的時候,一口氣吃三十碗飯都不帶歇的!
仕女跪坐在小幾側麵,一一呈上菜品,然後最後是兩盅砂鍋。
儀態優美地打著旋把砂鍋蓋子揭開,比劃了一個請的動作,然後又井然有序地退出包間。
橋西:“………………”
很好,他現在連吃三十碗飯的機會都沒有了。
因為飯盅的分量,也就是半碗飯的量。
抬起頭,看到坐在對麵的兩人都拿起“酒杯”,用飯勺把飯盛進“酒杯”裏。
還真是飯碗啊……
橋西歎為觀止,他拿起飯勺看了一會兒,沈修誠以為他是嫌麻煩,低聲道:“我幫你盛吧?”
橋西搖搖頭,直接把“酒杯”擱置在一邊,然後把飯盅挪到自己麵前。
因為飯盅剛剛出蒸鍋,還很燙,即便橋西墊著袖子,也還是被燙了一下。
他下意識想用手去捏耳垂,但是不等他動作,旁邊的人就拉過他的手,把擦手用的濕巾捂在上麵。
冰涼涼的濕巾瞬間消弭了手指的燒灼,橋西對著沈修誠嘿嘿一笑。
沈修誠有些無奈:“下次叫我,別自己這麼莽撞。”
橋西嗯嗯點頭。
兩人在這邊手拉手,對麵的兩人卻是麵麵相覷。
錢助有些尷尬,莫名有種自己好像看到了什麼皇室秘辛的感覺:“他們關係還挺好,哈哈哈……”
錢助發出兩聲禮貌又不失尷尬的哈哈。
橋南皺了皺眉,把橋西和沈修誠的互動看在眼裏。
動作流暢自然,這本來是沒什麼問題的,但是又太自然了,仿佛是經曆過無數遍一樣。
“你們關係可真好,左手摸右手似的!”看老板的臉色不太好看,錢助隨口調侃道。
橋西一愣,低頭看了眼兩人交纏在一起的手:“嘿,可不就是左手摸右手!”
在場幾人:“………………”
濕巾捂了一下,橋西感覺好多了,於是就拍拍沈修誠的大腿,示意他轉過去吃飯。
鬆開手的時候,橋西不經意間,用小指勾了下沈修誠的手指。
下意識地沈修誠反手就攥住橋西的手,手指順勢插.進橋西的指縫。
這是這些天以來他們之間養成了默契,橋西時不時就勾勾搭搭的,撩撥地沈修誠心尖發麻,及時把人困住才能防止自己丟盔棄甲。
隻是現下的場合就有點尷尬了。
沈修誠看了眼自己的“好朋友”,也是自己未來的嶽丈,橋南的眉頭高高挑起,眼神如鷹般盯著兩人交.纏的手指。
小小地沉默了一下,沈修誠淡定自若鬆開了橋西的手指,假裝無事發生。
橋西悶悶地笑了兩聲。
“小西,你怎麼不用碗?”橋南皺著眉問試圖端著飯盅吃飯的橋西,“你這樣顯得很不禮貌。”
橋西停下手裏的動作,轉頭問沈修誠:“我不可以這樣吃嗎?”
沈修誠看看橋西,又看看自己的“老丈人”,笑道:“可以。”
不僅橋西可以,沈修誠也學著他的動作,把飯盅挪到自己麵前,又夾了一筷子的菜放在橋西的飯盅裏。
身體力行地支持著橋西的想法。
橋西彎起眉眼,美滋滋地把沈修誠夾給他的青菜重新夾會沈修誠的飯盅裏:“又想騙我吃青菜,嗬嗬嗬!”
計劃失敗,沈修誠輕笑,自己把外交失敗歸來的青菜解決了。
兩人你來我往,有說有笑,被忽略的橋南沉著臉,莫名有種自家養的白菜被豬拱了的錯覺。
憤憤地把礙眼蔬菜推到一邊,壓著聲音道:“誰點的蔬菜,難吃又難看!”
錢助卑微弱小又無助地縮了縮脖子,心想,這不是你自己說的,多吃蔬菜營養均衡嗎?
飯後,幾人轉戰休息區。
這家飯店1-2樓是餐廳,3樓有溫泉,4樓則是休息區和按摩區,算是一條路服務的典型。
橋西一路看一路嘖嘖稱奇,他竟然都不知道A城有這樣一家飯店。
幸好在座的除了他都是有錢人,不然他估計連賬單都不敢看。
“小西,你的信用卡……”
因為之前的爭執,橋南以為自家兒子如今還被沈修誠養著,覺得有些臉熱,決定先把這事兒解決了。
聽到自己的名字,橋西眨巴著眼睛抬起頭。
橋南看了眼沈修誠,說:“你還是別用你沈叔叔的錢了,用你自己的信用卡吧?”
橋西一愣,看向沈修誠,不明白這是在說什麼。
沈修誠眉頭蹙起,沉聲道:“橋西一直在自己打工賺錢,沒用過我的錢。”
雖然他是給過橋西十萬塊,但是橋西一毛沒用,還用來買了沈氏的股票。
橋西並沒有因為沈修誠幫忙辯解感到高興,反而是悚然一驚:“你怎麼知道我在打工?”
橋西自認打工的事情隱瞞地很好,這人是怎麼知道的?
沈修誠似笑非笑地睨著他:“你不拿家裏的錢,也不花我的錢,那你的錢難道是撿來的嗎?”
嘶,橋西倒吸一口涼氣,這個推理確實是沒毛病。
不過橋西還是不太懂,原主為什麼不用家裏的錢,是跟錢過不去嗎?
沈修誠繼續道:“然後我就去問了柯瑭,他說他是黑心老板,有愧於你,會再給你補四千的工資。”
橋西眼睛一亮,柯瑭竟然這麼善良,願意給他補工資,這是良心發現了嗎?
眼看兩人又自顧自聊上了,自己被撇在一邊,橋南心頭那小火苗又竄高了兩分。
明明是他開的話題,為什麼這兩個人總是可以這麼旁若無人的聊。
橋南深吸一口氣,勸到:“小西啊,你就繼續用信用卡吧,別打工了,多辛苦啊!”
“好啊。”橋西毫不在意地一點頭。
為了勸服小孩,連夜上網,默寫並背誦了關於如何與孩子和好,如何拉進孩子關係的橋南驀地一梗。
之前的堅決呢,曾經地抵死不從呢?為什麼現在這麼輕易就答應了?
橋南此時心情複雜程度,隻想來上一根華子。
明明兒子答應了,服軟了他應該覺得開心,甚至是屬於勝者的得意,但事實證明他現在被梗得胸口發悶,甚至想對天來一套軍體拳發泄發泄。
想了想,橋南決定開啟下一個話題:“關於你母親的事情,我希望你能想開點……”
然而他才剛起了頭,橋西就揉著眼睛衝沈修誠道:“沈叔叔,我困了。”
橋南皺眉:“你不要逃避這個話題。”
橋西奇怪地看他一眼,露出一個甜甜的笑:“人都去世了,還有什麼好聊的,保不準她現在都是別人的老婆了。”
橋南:“………………”
橋南捂著心口,隻覺得一口氣上不來。
離開了飯店,橋西有些沉默,直到坐上沈修誠的車,才開口問:“我剛剛是不是說的太過分了……”
沈修誠偏頭去看他,橋西垂著腦袋,隻對他露出一個小小的發旋。
明明剛剛把人差點氣得厥過去了,此時卻像是一隻鬥敗的公雞,焉噠噠的。
“怎麼了?”沈修誠輕撫他的腦袋,有些心疼。
橋西懨懨地搖搖頭,小聲道:“我也不知道,我就是覺得他說那些話的時候讓我很不舒服,也許是他不夠霸總?”
橋西琢磨著,感覺自己好像找到了真相。
“我看那些豪門電視劇的時候,不都是爸爸跟兒子說,乖仔,想要三千萬的勞斯萊斯,還是五千萬的法拉利,可是他竟然一句沒有!”
沈修誠哭笑不得,拍著這腦回路清奇的腦瓜子道:“好的,那我們乖崽想要三千萬的勞斯萊斯,還是五千萬的法拉利,你男朋友給你買!”
本來低落的情緒被沈修誠的話治愈,橋西嘿嘿笑了兩聲,伸手摟住沈修誠的手臂:“我可以兩樣都要嗎?”
沈修誠輕笑:“好,都買給你。”
橋西頓時笑彎了眼,臉頰蹭著沈修誠的手臂:“男朋友你真好,車就不用了,我又不會開。”
沈修誠挑眉,在他唇上輕吻了一下:“沒事,放在家裏給你當擺設。”
…………
在沈修誠和餘洋商量後,決定給橋西進行一次催眠治療。
催眠意在勾起患者內心最深層的潛意識。
橋西是外在因素加上記憶錯亂,催眠治療算是一次大膽的嚐試,對橋西的身體影響也不會太大。
沈修誠沒有自作主張,而是詢問了橋西的想法。
橋西雖然覺得沒有必要,他已經知道嘔吐的原因了,但是見沈修誠每次提起這事兒就擰巴著的眉頭,他也就答應了。
治好了也好,省得沈修誠擔心。
再一次走進心理治療室,還是上次那個叫餘洋的醫生。
餘洋笑眯眯地和他打招呼,橋西在指定的位置坐下,餘洋開始給他講解催眠的原理和作用。
隻不過並沒有說明,催眠的目的是為了勾出他對現實的認知。
躺在舒適地躺椅上,耳邊是輕柔的音樂,橋西剛剛閉上眼,就被一陣突兀的手機震動給驚醒。
下意識看向聲音的來源,隻看到沈修誠走出房間的背影。
“沒事,我們繼續。”餘洋安撫著他,重新換了首輕音樂。
“那個,我可以出去一下嗎?”想到出門看到的新聞,橋西有些擔憂,“我馬上就回來。”
餘洋笑眯眯地點頭同意了。
橋西站起身,打開門走出去。
人並沒有在門口,橋西往樓梯口走,果然在安全通道裏看到了沈修誠的身影。
沈修誠背對著門正在打電話,橋西輕手輕腳地推開安全通道的門。
男人的聲音低沉中夾雜著一點睡眠不足帶來的暗啞,橋西知道他已經很多天沒有好好休息了。
沈氏集團的新聞,橋西一直都有關注,這些觸目驚心的內容讓他止不住的心慌。
但是他知道這個時候的沈修誠一定更苦惱,所以他沒有問,他相信沈修誠一定可以解決。
這可是未來要成為首富的男人,怎麼可能在這種事情上一蹶不振呢。
心裏知道,卻又在看到沈修誠眼裏的紅血絲時,心疼不已。
今天,財經新聞上全是關於沈氏集團員工集體辭職的消息,想必看到這些消息,沈修誠的心情一定很糟糕吧。
“目前辭職的人數超過一半,已經嚴重影響到集團的運轉。”沈修誠的聲音在空蕩蕩地安全通道中回蕩。
許是太認真,他沒有聽到身後安全門被推開的動靜。
橋西心髒擰巴了一下,有點疼。
帶著些許疲憊的輕笑聲從男人的口中傳出:“五十億,橋董這是想收購沈氏嗎?”
橋西一愣,橋董,五十億?
熟悉的字眼,讓橋西的心瞬間提起,不會是他那個名義上的爸想趁火打劫吧。
“離開嗎?”沈修誠的聲音很淡,就像是在討論中午吃什麼一樣,“離開它,我做不到。”
沈修誠和對麵又說了什麼,但是橋西已經沒有再聽,他偷偷離開了安全通道。
在回去治療室的路上,橋西一直在想,那個電話就是他爸打來的吧,他爸到底想做什麼?
沈修誠掛斷電話,忍不住笑了一下,真是一隻老狐狸!
所有人都以為他會和沈氏站到最後,都以為他在苦苦支撐,橋南卻是一通電話打過來,問他有沒有想法離開沈氏,順便給他五十億的讚助費。
看似沒有明說,但顯然已經看穿了他的想法和計劃,故意這麼說來試探他的反應。
確實,再過一個星期,他就會宣布自己脫離沈氏的消息,幸好不是敵人,不然這樣的敏銳還真是讓人頭疼。
嗯……不愧是他的老丈人!
回複了兩封工作郵件,等他回到治療室的時候,催眠治療已經結束。
橋西閉著眼睛躺在治療椅上,胸膛隨著呼吸輕輕起伏。
“還沒醒?”沈修誠做了個手勢詢問。
餘洋笑著搖搖頭,伸手在橋西的肩膀上輕輕拍了下:“已經結束了,剛剛也做了簡單的問答。”
感應到肩膀上的力道,橋西緩緩睜開眼睛,大腦有些混沌,一時分不清自己這是在哪裏。
他偏了偏頭,看到了站在不遠處的沈修誠。
眨眨眼,橋西撐著身體坐起來,走到沈修誠的麵前。
沈修誠難得有些緊張,甚至想問餘洋一些很蠢的問題,例如他會不會把我忘了,會不會失去這段時間的記憶。
兩人的目光緊緊黏在一起,在沈修誠的注視下,橋西緩緩抬起手,然後抱住了沈修誠的腰。
“你怎麼才來啊,我都差點等睡著了。”橋西的聲音帶著剛剛清醒的綿軟,像是羽毛在輕輕撩撥。
沈修誠幾不可見地鬆了口氣。
“治療效果還不錯,”餘洋笑道,“他現在對自己的身份和家庭情況的認知,包括過去的事情都基本能對上,甚至還記得他小時候踩了狗屎,留下心理陰影的事情。”
橋西微微紅了臉,不知道醫生為什麼要在沈修誠麵前提這個。
好丟人!可惡!
沈修誠和餘洋約好了複查的時間,然後帶著橋西離開。
認知矯正後的橋西和之前沒有什麼區別,隻是似乎變得更粘人了一點。
沈修誠好笑地把恨不得掛在自己身上的橋西拉下來,柔聲道:“我們先回家好不好?”
橋西撅著嘴,看上去有些不高興。
等上了車,沈修誠係上安全帶。橋西突然從副駕爬過來,跨.坐在沈修誠的身上。
他今天穿的是運動短褲,短褲被他蹭.到了上麵,露出瘦而白皙的腿。
沈修誠一挑眉,這是要做什麼?
橋西抿唇,迅速在沈修誠的唇上親了一下,揚著下巴道:“老公,你為什麼都不親親我?”
沈修誠眸色倏地一沉,伸手按住橋西的後頸,偏頭吻住橋西的唇。
長達半個月的軍訓,再加上沈氏集團的事情,兩人已經好久沒有好好親.熱了。
橋西這一舉動,就像是在油箱上丟了個炮仗,一下就點燃了沈修誠這些天的壓抑與克製。
撬開橋西的齒關,沈修誠深入勾住藏在其中的舌,今天的橋西不似以往的害羞,反而熱情地迎接沈修誠。
兩人的舌勾.纏著,狹窄的車廂裏,是讓人臉熱的嘖嘖水聲。
涎水從橋西的嘴角溢出,雖然他的臉很紅,但還是羞澀又努力地配合著沈修誠的動作。
手指輕輕挑開橋西襯衫的紐扣,順勢向上,觸碰到橋西纖細的腰和微微突出的蝴蝶骨。
指下的肌膚驀地收緊,沈修誠動作微頓,剛想就此收手,身上的人卻是挺.起纖細的腰肢,難.耐地蹭.著沈修誠的身體,嘴裏發出細小的嗚.咽。
像是一隻在求.huan的小奶貓……
喉結上下滑動,沈修誠剛剛停住的手再次向上,力道加重,留下淡淡地指印。
灼.熱的手像是帶著電流,一下一下地衝擊著橋西脆弱神智,身體微微顫抖著,後背彎出漂亮的弧度。
車廂裏熱氣升騰,沈修誠輕輕揉.捏著,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麵色桃紅的橋西。
“好奇怪的感覺,有點疼,但是又好舒服,”橋西紅著臉,貝齒輕咬著唇,小聲補充道:“胸。”
沈修誠緩緩呼出一口氣,隻覺身體繃得難受,隻能更用力地回吻,勾.纏。
“老公,你不要因為我爸給了你五十億就離開我,”分開的間隙,橋西冷哼一聲,“我才是你的金主,我可以給你錢,你要多少我給你多少,我可以幫你東山再起。”
那模樣就像是哪裏來的小孔雀,驕傲得翹起尾巴,好像在說,金主在此,你不要不識好歹!
沈修誠:?
沈修誠動作一頓,驀地抬頭看向橋西。
*
作者有話要說:
第70章 我要扣你的零花錢
餘洋正喝著咖啡,就眼睜睜看著剛剛下樓的老板又大步流星地回來了。
隔著老遠,他似乎都能感覺到那人身上森森外溢的寒氣。
餘洋:?
這是掉錢了?
很快門被敲響,不等他說請進,門就被人從外麵推開。
目光在那爆出青筋的手背上凝視了一瞬,餘洋抬起頭,對人笑道:“這是怎麼了?”
沈修誠深吸一口氣,說:“橋西的認知還是不對。”
餘洋一愣,下意識道:“不可能,我剛剛測試還好好的。”
沈修誠把剛剛橋西說的話複述了一遍。
餘洋嘖了一聲:“你們有錢人都玩的這麼花的嗎?還金主play!”
沈修誠凝視著餘洋,那眼神看得餘洋背脊發涼,他絲毫不懷疑,他再說一句,這位金主爸爸就能用他那沙包大的拳頭把他的腦袋錘下來。
“人呢?帶來我看看。”餘洋主動認慫,拿出四千塊一小時的標準服務態度。
沈修誠轉身,打開門,讓外麵的橋西進來。
和對著沈修誠的柔情小意不同,看到餘洋,橋西雙手插在兜裏,麵上有些不耐煩。
“你一個醫生,就不能把事情一次性說完嗎?”橋西嘴唇還有點腫,但是氣勢卻一點不弱。
沈修誠為了把小家夥騙上來,直接說是接到了醫生的信息,說測試漏了一部分內容。
餘洋一梗,看向沈修誠。
沈修誠冷冷地一瞥,絲毫沒有要幫他解圍的意思。
心裏為自己默哀三分鍾,餘洋苦著臉道:“我就是突然覺得剛剛的測試不全麵,可能要重來一遍。”
橋西輕哼,拉開椅子坐下,手指敲打著桌麵,催促道:“那你快點!這一來一回,你知道我要損失多少錢嗎?”
餘洋,沈修誠:“………………”是小金主那味兒了!
餘洋拿出筆記本,邊問邊記錄:“你先自我介紹一下吧。”
橋西敲打桌麵的手指更快了,顯然心裏的煩躁也成倍增長。
這問題剛剛就問過了,又問!
橋西仰起頭,看到沈修誠皺起的眉頭,心下一軟,算了,為了自家小金絲雀,委屈就委屈吧。
“橋西,22歲,A大油畫係學生,首富橋南的兒子,母親車禍去世,跟著母親長大,和父親關係不好,就這樣。”橋西說得很快,但是思路清晰,沒有漏洞。
越聽沈修誠眉頭皺得就越緊。
思路太流暢了,要不是那句金主發言,他甚至找不出任何缺陷。
餘洋對比之前的記錄,幾乎重合,於是他抬起頭,用手上的筆指了下站在一旁的沈修誠:“那你和他是什麼關係?”
看到他的動作,橋西皺了皺鼻子:“請你尊重他,就算他如今落寞了,也不是你可以折辱的!”
餘洋麵色一僵。
雖然用筆指人在禮儀確實是不太合適,但是他們做醫生習慣筆隨時拿在手上,下意識就會用筆代替手指。
被人這麼直白說沒有禮貌,哦,不是,是折辱別人,這還是頭一遭。
餘洋放下筆,很識趣地道歉:“不好意思,習慣了,那你們是什麼關係呢?”
橋西:“這不是你應該管得事情,這是我的私事,而你……隻是一個醫生。”
說這話的時候,橋西微微仰著下巴,把不屑一顧的態度揮灑得淋漓盡致。
在他看來,沈修誠過去那麼驕傲的人,要是被人知道包養的事情,一定會覺得非常痛苦。
所以作為他的金主,有義務保護好自家金絲雀的自尊心。
餘洋嘶地扯了扯嘴角,這小金主怎麼這麼拽!
“其實我是你爸爸派過來,你們是什麼關係我早就知道了,”餘洋冷笑一聲,“所以你自己都不敢承認這個人的存在,可見你也沒那麼喜歡他。”
沈修誠皺眉,看著餘洋的眼神冷得快要凍死人。
餘洋心裏苦,賺個錢怎麼這麼難!
橋西聽了麵色也不好看了,他伸手攥住沈修誠搭在椅背上的手,大聲道:“我說為什麼一個嘔吐而已,要反反複複地治,我喜不喜歡他這是我們的事,你告訴我爸,讓他不要再打什麼歪主意!”
說罷,橋西起身拉著沈修誠掉頭就走,絲毫不給餘洋發揮的空間。
餘洋:“………………”
餘洋隻是想刺激一下小少爺,看看能不能讓這小少爺多說點,誰知道小少爺脾氣還挺大。
沈修誠被橋西拉著,沉默不語。
目光在橋西的後腦勺上凝神半晌,沈修誠在想,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
五十億這個數字是哪裏來的,還有什麼橋南想要拆散他們,金主包養,產生這些想法總得有個導火索。
橋西最近應該是沒有看什麼小說的,軍訓帶不進去,手機也用不了。
至於在家的這兩天,雖然兩人沒有一直待在一起,但是看小說是一個比較漫長的狀態,他不可能完全沒看到。
突然,他想到了一個可能,立刻發信息問餘洋,自己接電話那會兒橋西有沒有出去過。
餘洋那邊回複了是,以為他們是去哪個角落親親抱抱舉高高了。
沈修誠:“………………”
很好,這下清楚問題的來源了。
坐上車,橋西一直盯著沈修誠的手,麵上還帶著點心疼。
沈修誠:?
沈修誠低頭,沒看出自己的手怎麼了,值得用上這樣憐憫的眼神。
好一會兒,橋西才幽幽開口道:“沈叔叔,我給你換一輛車吧,這輛車你都開好幾年了吧。”
沈修誠:“………………”
這輛車是今年剛買的新款,但車型仿的是上個世紀末的經典款,主打複古潮流。
“不用,”沈修誠好笑地揉揉小家夥的腦袋,“我開習慣了。”
橋西抿抿唇,有些心疼,這是多麼驕傲的人啊,現在卻隻能用習慣來遮掩自己的窘迫。
“怎麼不叫老公了?”沈修誠輕笑。
橋西臉一紅,嗔怒地瞪著他:“我可是金主,想怎麼叫怎麼叫。”
沈修誠舉手投降:“好的,金主大人,隨你高興。”
回到家,站在家門口,橋西拉著沈修誠想要開門的手:“以後我家就是你家,你隨意點。”
沈修誠勾了勾唇角,很是配合地點點頭:“好的,知道了,那我的小金主,我應該怎麼叫你?”
橋西聞言愣了下,麵色泛起一點點可疑地紅:“不,不用刻意改稱呼,就按照原來的就好。”
沈修誠眯起眼,湊在橋西耳邊道:“可是金主不都是要有特殊稱呼的嗎?例如……主人?”
橋西的耳尖倏地燒紅,忙不迭打開門,小跑進去。
沈修誠不緊不慢地跟在後麵,忍不住笑出聲來。
算了……就當是在陪小孩兒play好了!
沈氏集團的衰落已經是無法扭轉的了,除了手上攥著股份,壓上全部身家而無法脫身的股東,集團的人已然離開七七八八。
駐守在“臨時指揮所”的人,也即將撤退。
臨走前,陽嫂給他們準備了一桌好吃的,就當是提前的慶功宴。
辛苦了整整一個月,沒日沒夜的,大家看上去都格外憔悴,但是想到今天這桌席的含義,大家還是換了身體麵的穿著來。
桌上的菜非常豐盛,一般是陽嫂做的,另一半是飯店送過來的,滿滿當當一大桌。
旁邊還開了香檳酒台,精美的甜品和水果,看著就很有家庭宴會的氛圍。
沈修誠特意穿了件工整的英式西裝,馬甲西褲,麵上帶笑,對著桌上的眾人舉起酒杯:“這一個月來辛苦大家了,陪著我堅守到最後,這杯敬各位!”
說罷他仰頭喝光杯中的酒。
在場的幾人回憶起這些時日的艱辛也有些感慨,沒想到他們竟然就這樣搞垮了一個在商業呼風喚雨的大公司。
橋西環顧飯桌上的人,緊緊抿著唇,眼眶有些紅。
這些……都是沈修誠自己的班底,也是他最信賴的人,他們苦苦支撐了這麼久,還是沒能守住沈氏集團。
橋西站起身,也舉起了手中的酒杯。
眾人紛紛將目光投向橋西。
橋西:“感謝大家陪沈叔叔走到最後,這杯我敬你們,以後大家還有合作的機會。”
仰頭喝了酒,橋西想,他一定會幫沈修誠重建昨日輝煌,也會讓這群人重新回到沈修誠的公司。
不能辜負他們對沈修誠的信任和支持!
剩下的人也紛紛舉起酒杯,笑道:“是的,還有合作的機會。”
誰說不是呢,馬上就要去沈修誠的新公司了。
沈修誠:“………………”
很神奇,一群腦回路完全不同的人,竟然就這樣無縫銜接聊上了。
飯後,大家都累了,各自回家。
而沈修誠和橋西想幫忙收拾,被陽嫂趕走了。
料想到今天的局麵,陽嫂早就約好了家政,雖然時間有點晚,但是加了錢,活也少,自然是很好約到人。
突然沒了前些日子沒日沒夜加班的嘈雜,安靜得隻能聽到樓下間或傳來的碗碟碰撞聲。
兩人並肩走上二樓,橋西很自然地走向自己的房間。
臨要開門,手卻被人按住,溫熱的身體貼上他的後背,男人低啞的聲音略過他的耳畔:“主人,今天不用我伺候嗎?”
心髒驀地漏了一拍。
橋西紅著臉,磕磕巴巴道:“不用了吧,感覺今天有點累。”
沈修誠輕笑,含.住麵前粉紅的耳尖,輕輕吮了一下:“騙人,你今天明明什麼都沒做。”
身體猛地打了個顫,橋西再說話的時候,聲音都帶上了顫音:“那就是我喝多了。”
沈修誠伸手環住他的腰,讓兩人之間零星的縫隙徹底消失,他壓著聲音道:“喝酒不是助興嗎?而且你包養了我,還說要幫我東山再起,我總得回報你,不是嗎?”
“還是說,你嫌棄我?”
天降大鍋,橋西嫌棄誰都不會嫌棄沈修誠,不管他如今事業如何,顏值和身材都還放在那裏呢,他怎麼可能嫌棄!
咽了咽口水,橋西有些緊張:“可,可是我沒想過啊……”
手順著橋西衣服下擺向上,肌膚溫熱而軟,輕.撫過某個突出的地方,橋西頓時就軟了腿,咬著唇道:“別,這裏,有監控。”
為了安全,沈修誠在這座“臨時指揮所”的公共區域和辦公區域安裝了不少的攝像頭。
沈修誠略一挑眉,這個細節竟然都還記得?
他俯下身,手上動作不停,另一隻手攬住橋西的腰:“別怕,監控就我看。”
想到沈修誠穿著西裝,坐在辦公室或者書房裏,一本正經地看著電腦裏的監控,內容卻是兩人的糾.纏,橋西頓時燥的不行。
心髒咚咚狂跳,橋西側頭,對身後的男人小聲道:“我是金主,你得聽我的……”
沈修誠輕笑,低頭在橋西的唇側印上一吻,手臂略一用力,將人轉了個角度,壓.在門上,然後吻住了橋西。
樓下廚房洗碗的水流聲,陽嫂壓低聲音和家政的交流聲,幾人走動的腳步聲,都通過空氣傳入橋西的耳朵裏。
橋西怕被發現,整個人都繃得很緊,但同時,身體其它的感官也變得格外的敏銳。
“唔……”橋西嗚.咽一聲,帶著哭音。
手緊緊攥著沈修誠的衣擺,因為太過用力,指腹泛了白。
“…………”橋西輕喘著,身體顫得更厲害,像是被雨打濕的花骨朵。
沈修誠時輕時重地吮著,從耳朵到喉結,最後落在漂亮的鎖.骨,在安靜的走廊裏發出細碎地嘖嘖水聲。
另一隻手深.入衣服布料中輕輕揉.摸,把激動的小家夥照顧得很好。
因為沈修誠的手都在各自忙碌著,為了不跌落下去,橋西隻能自己攀附在沈修誠的身上,貝齒咬著唇,眼角的淚珠顫顫巍巍,欲落未落。
“噠、……”樓梯口響起腳步聲,還有陽嫂的聲音,似乎是在和什麼人發語音。
橋西猛地一顫,眼角的淚珠滑落,墜在地上綻出一頓淚花。
“……人,”橋西推了推沈修誠,提醒道,“陽嫂上來了!”
沈修誠像是沒有聽到般,在橋西的唇上啄了一下,動作絲毫不受影響,流暢自然,腳步聲越來越近,顯然上樓的人已經馬上抵達二樓了。
橋西急得眼睛都紅了,但是身體的反饋又是那麼鮮明,嗚.咽聲斷斷續續地從他的唇間溢.出。
直到某個瞬間,他的眼前驀地一白,再也忍不住咬在沈修誠的肩頭發出重重地哼聲,帶著濃重地哭腔,身體也失了力氣一點點下滑。
沈修誠輕笑,手上略一用力,在陽嫂走上最後一節台階的時候,壓下門把手,抱著人閃身進了房間。
漆黑又安靜的房間裏,橋西抽抽噎噎地聲音不用再遮掩:“……怎麼,這……分呀!”
把人抱在懷裏,沈修誠輕生哄道:“嗯,對不起寶貝,都是我太過分了!”
橋西錘了一下沈修誠,因為剛剛結束,他的手還軟著,這一下,與其說是打,不如說是摸:“你竟然……樣對待你的金主,我要扣你的,你的零花錢!”
沈修誠忍著笑,低聲應著:“好,扣多少都行,都是我的錯。”
橋西還想說什麼,身後的房門就被人敲了下,陽嫂的聲音隔著木板傳來:“小西,睡了沒,給你端了牛奶!”
自從沈修誠吩咐後,橋西每天睡前都會喝一杯牛奶,今天也不例外。
“不,不用了!”橋西提高聲音回答。
壓著聲音的時候還好,聲音一大,其中的顫和哭音就尤其明顯。
門外的陽嫂聽了,連忙問:“小西你聲音怎麼這麼奇怪,是不是感冒了?”
她著急地敲了兩下門:“你快開門,我給你測測體溫!”
橋西瞪著一臉笑意,絲毫沒有悔改之意的沈修誠,對著門道:“沒,沒事,喝了酒鼻子有點堵,睡一覺就好了。”
“真的不用嗎?”陽嫂還是不放心,“要不還是測一下吧!”
橋西無奈再次拒絕,陽嫂沒辦法,隻好說然後橋西開門拿牛奶。
沈修誠打開一條門縫,接了陽嫂手上的牛奶,然後又把門關上。
陽嫂看著空空如也的手,愣愣的想,小西的……麼變黑了,還變大了?難道是因為軍訓?!
門外的腳步聲漸遠,橋西鬆了口氣,腳下一軟,要不是沈修誠撐著,估計就坐地上去了。
“還好嗎?”沈修誠低低笑著,“我的主人。”
橋西臉一紅,瞪著他:“你還好意思說!”
沈修誠彎腰把人打橫抱起,三步並作兩步,走到沙發邊把人放下坐好:“你先坐,我去幫你放洗澡水。”
“等等,”橋西拽住他的袖子,眼睛到處亂飛,“咳……個,你那個,不解決嗎?”
他的目光迅速地掃過話題中心,被那壯觀的景象燙了一下,又慌不擇路地轉開。
沈修誠輕笑,雙手撐在橋西身側的沙發靠背上:“怎麼,主人要幫我?”
橋西眨眨眼,反應過來他說的什麼,差點羞到自燃:“怎怎怎麼,可能,我,我可是金主,隻有你,你服侍我的份!”
“是嗎,”沈修誠狀似失落地歎了口氣,“主人就不能垂憐一下你的金絲雀嗎?”
他的眼睛又黑又沉,就像是漩渦,想要把人吸進去。
咚咚的心跳仿佛就在耳畔,橋西舔了下唇,正想說要不自己也用手幫他,沈修誠啞著聲音輕笑:“主人可不要心軟,不然我怕你哭了我哄不好……”
橋西耳根燙的難受,磕磕巴巴道:“我我是你的金主,你竟然敢讓我哭,你,你是不是不想要零花錢了!”
沈修誠實在是忍不住,把頭埋在橋西的頸窩,笑得身體都顫抖起來。
怎麼會有可愛的小孩兒!
*
作者有話要說:
第71章 致我“死去”的父親
沈修誠正在公司開會,手機就嗚嗚嗚地震動起來。
他也不管在場這麼多人看著,徑自拿出手機,信息還在不斷地增加。
是橋西發來的。
本來橋西的認知出現了新的問題,沈修誠想把人帶在身邊,但是在短暫的休息後,橋西又開始上課了。
無奈沈修誠隻能作罷,但是這些天橋西的短信是每天都不落下。
[橋西:轉賬+100000]
[橋西:轉賬+100000]
[橋西:轉賬……]
接連不斷地轉賬信息,一連十幾條才停下。
上百億的項目沈修誠都沒少做,但硬是被這百來萬的轉賬給驚到了。
[沈:我的小金主,這是撿錢了?]
對麵立刻又跳出來一條轉賬信息,隻不過這次是轉了五萬兩千塊。
[橋西:你給我個銀行卡卡號吧,vx限額了。]
沈修誠微微挑眉,不知道這小孩兒是在做什麼。
[沈:給我轉錢幹嘛?]
[橋西:52000是你的零花錢,本來應該是66666的,但是鑒於你之前惡劣的表現,扣了!]
[橋西:剩下的是給你的事業讚助費。]
打字費勁兒,沈修誠幹脆打電話過去,對麵很快就接了起來。
沈修誠:“你哪來的錢?”
橋西眨眨眼,理所當然道:“我爸給的啊,不然我怎麼可能有這麼多錢。”
沈修誠語塞,幾天前這小孩兒還寧願自己去打工,也不願意用橋南的錢,現在花起錢來那是眼睛都不眨。
“你爸給了你多少?”沈修誠問,“你都轉給我了?”
橋南對橋西的教育方式是希望他學會規劃,所以給橋西的錢向來都不算多。
比起圈子和地位來說,甚至可以說是很少。
橋西想了下:“不知道,我拿著他副卡轉的。”
沈修誠一曬,這小敗家子,讓橋南知道了估計又該三高了。
聊了幾句,沈修誠掛斷電話,立刻又進來了新來電。
看到意料之中的來電人,沈修誠微微勾起唇角,在接起電話前,對在場的眾人道:“散會吧,有事明天再說。”
看著他若無其事地離開會議室,裏麵的人氣得差點砸桌子。
比起過去的人滿為患,如今缺了一半空座的會議室顯出幾分蕭條。
楊董破口大罵:“實在是太囂張了,這小子到底想幹什麼!”
“公司這種情況了,他還心思打情罵俏,”又一位股東開口,“沈氏就是把這種紈絝子弟搞垮的!”
一時之間會議室裏響起無數討伐之聲。
還在這裏的,都是和沈氏緊緊綁縛在一起的,看著沈氏股價暴跌著急上火得不行。
“楊特助,沈修誠到底是什麼個想法啊?”市場部總監正值壯年,卻硬是被這些天給折騰得兩鬢斑白,眉頭紋路深刻。
楊歟沉默地看著投影儀上的線條。
這些天他每天都在看,都在研究,但是即便他隨時跟在沈修誠身邊,也想不出這人到底是在幹什麼。
想幹什麼?
沈氏集團是沈修誠父母留下來的產業,他相信以沈修誠的能力,是完全可以應對這次衝擊的。
但事實證明,沈修誠不僅沒抗住,還把沈氏推到了懸崖邊。
如今沈氏風雨飄搖,但這人的狀態卻越發的隨意。
就像是他已經完全不在意這個集團,這個他從父母手裏接過,為止打拚的事業。
驀地腦子裏閃過一道白光,楊歟猛地站起身,因為動作太急,撞倒了身後的椅子。
椅子倒在地上,發出巨大的噪音,吸引了會議室裏的所有目光。
楊歟麵色極為難看。
“楊特助,你這是怎麼了?”楊董開口詢問。
楊歟看他一眼,幾不可見地搖搖頭,然後率先離開了會議室。
楊董皺了皺眉,也跟著走了出去。
看到楊歟的行走路線,楊董的眉頭更緊了幾分。
楊歟選擇的是楊董的辦公室,平時他們為了避嫌,都會盡可能避免公司的接觸。
尤其現在還是沈氏人心惶惶的階段,但是出於對楊歟的信任,楊董什麼都沒說。
兩人一前一後地走進辦公室。
“這是怎麼了?”一關上門,楊董率先發問。
楊歟的麵色並沒有因為這段路好看些許,反而是麵色鐵青:“我們上當了。”
“什麼?”楊董大驚失色。
楊歟攥著拳,從牙縫中擠出話語:“沈修誠要放棄沈氏集團了。”
一直想不通的事情,在沈修誠日益擺爛的工作態度中有了解釋,沈修誠要放棄沈氏了。
“不可能,沈氏集團是沈玨留下來的,沈修誠怎麼敢!”楊董斬釘截鐵地否認。
楊歟苦笑了一聲,他總算是知道沈修誠為什麼半個月前突然跟他續約,就是為了臨走前坑他一波。
他也沒想到,當初那份無期限,周密嚴謹的合同,他視為自己的護身符,最後反而成了他的絆腳石。
如今他想要離開沈氏,不大出血是不可能的了。
“沈修誠已經知道我們的事情了。”楊歟咬緊牙關,“他在給我們設套。”
可笑的是他們竟然真的傻愣愣地鑽了進去,還順手把自己逃生的袋口紮上。
楊董:“不可能,他要是懷疑不應該早就懷疑了嗎?”
楊董和楊歟是遠房親戚,其實論血緣隔得很遠,隻是同樣的計劃把他們的關係拉近了而已。
想到曾經和沈修誠來往的種種,似乎暗示早就開始,楊歟頓覺通體發寒。
沉默了半晌,他頹唐地鬆了肩膀上的勁兒:“也許,一開始他就懷疑我了。”
他和楊董的認親是在大學的時候,那時候,楊歟去沈修誠家的公司實習。
這是沈修誠主動提出的,在這裏沈修誠還沒意識到,他甚至都不知道沈修誠是什麼時候開始懷疑和防備他的。
“這個人藏得太深了……”
楊董心有不甘,也不願意接受這樣的結果,於是糾結著公司的股東,準備在明天的會議上問責。
隻是他們沒想到,沈修誠第二天沒有來公司上班,第三天也沒有……
…………
“橋老板,”沈修誠接起電話,絲毫沒有被會議室裏的糟心事影響到心情,“怎麼有空聯係我?”
對麵的人冷哼一聲:“我為什麼打給你,你不知道嗎?”
沈修誠輕笑:“那錢我不收,多大點錢,別動肝火。”
橋南氣結,他哪是為了錢,分明是家裏那小子不省心,胳膊肘都快拐成直角了。
“總是這麼不省心!”橋南皺眉點燃一根煙。
橋西以前沒少這樣胡亂花錢,他都習慣了,隻不過這次花錢的對象換了個人罷了。
“我後天要離開A城了,你帶著小西一起來吃頓飯吧。”橋南眯著眼,任麵前的煙霧飄散。
“這麼快?”
橋南:“嗯,我回去把項目的事捋清楚,準備在A城開個分公司。”
橋家是在G城發家,時代都守著G城這個大本營,即便是首都資源更廣,也不曾挪窩。
“之前怎麼不開過來?”沈修誠嘖了一聲,要是早幾年,他豈不是認識橋西更早。
那頭的人沉默了一下,似是在猶豫,但是想象又覺得不過是無稽之談,說了也沒什麼。
“老輩人講究,找人算了一卦,說我們要是北上,家族會斷送基業。”橋南說到這個還有些尷尬。
他自己不信這些,老人一直掛在嘴邊,他也不能不管,但是橋西的事情讓他意識到,自己這些年對這個孩子是有多麼的不上心。
再說開分公司也不算是北上吧,他們的公司遍布全國……南方。
沈修誠一愣,斷送基業……
這事兒在沈修誠腦子裏一直琢磨著,直到第二天還在轉悠。
他和橋西的事情不可能一直瞞著,隻是他還沒想好要怎麼說,畢竟好好的兒子,說彎就彎了。
不過不用他說,橋西已經率先開出了第一炮。
偌大的飯桌上,三個人孤零零地坐著,聊天也隻是兩兩進行。要麼沈修誠和橋南說話,要麼橋西和沈修誠說話。
橋南自認長輩,主動打破僵局道:“小西,你花錢的事情,爸爸想跟你聊一下。”
橋西雙手環胸,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想聊什麼?”
“我知道你是關心你沈叔叔,但是呢,你沈叔叔那邊,爸爸已經承諾了會給他五十億……”橋南笑了下,試圖緩解有些僵硬的氛圍。
之前他和沈修誠提了五十億,被沈修誠拒絕了,但是昨天兩人達成了協議,沈修誠願意讓橋南以五十億入股他的新公司。
對此橋南有些驚訝,雖然沈修誠做的隱蔽,但是他的人脈也不差,自然能看出沈修誠這次下的棋路。
沈修誠用自己的新公司把三大項目的合作搶了,替三大項目涉及的公司賠付違約金,用股市套來的資金補了這個空缺。
然後利用這三大項目中間資金緊張,需要資金周轉唯有質押自己在沈氏的股份,順利套現離場。
可以說,這一波操作,不僅把沈氏給掏空了,還把沈氏那些老家夥給一波套牢。
即便是浸淫商道半輩子的他也不得不稱讚這一手好棋,後生可畏。
當然這其中,沈修誠這個名字,所代表的能力,還有他身後家族的能量也給他提供了不少便利。
聽到五十億,橋西眉毛頓時一揚:“你死了那條心吧,我和沈修誠的愛情,才不是你肮髒的五十億可以收買的!”
為了氣勢上不輸於人,他直接站起身,俯視著自家爸爸。
橋南眉頭一皺:“你個敗家子,五十億怎麼就肮髒了,還有什麼叫你們的……愛情?”
話到最後突然轉了個調,手一抖,把旁邊的杯子撞了,杯子掉落在地上,咕嚕嚕地滾了兩圈。
“等等,你剛剛,你說了什麼?”橋南懷疑自己是不是最近電話大多了,耳背了,不然他怎麼會聽到什麼愛情?
沈修誠扶額,伸手去拉情緒激動的橋西,卻被橋西躲開,拉了個空。
橋西:“我說不要用錢收買我們的愛情,我這輩子非沈修誠不可,收起你肮髒的五十億!”
作為一個負責任,有愛心的金主,他必須要守護好自己的金絲雀!
橋南愣住,看著仿佛雞媽媽保護小雞仔般,把沈修誠護在身後的橋西,半晌說不出話來。
“你,你你,你們……”緩過神來,橋南猛地站起身,指著兩人氣不打一出來。
“好你個沈修誠,”眼看橋西又有開炮的趨勢,橋南幹脆把戰火燒到另一個當事人頭上,“我讓你幫忙照顧兒子,你就是這樣照顧的?”
沈修誠無奈,剛想說話,橋西又叭叭開麥了:“是我先喜歡他的,不僅喜歡他,我還趁他事業不順包養了他,哦,不止,我還把他睡了!”
沈修誠:?
橋南:?
沈修誠:“你什麼時候睡了我,我怎麼不知道?”
橋西瞪著這個不會看場合的搗亂分子:“你睡著的時候!”
沈修誠忍不住噗嗤笑出聲,要不是知道這小孩兒那接吻都會害羞的性子,他還真就信了。
眼看兩人又自顧自聊上了,橋南突然就懂了之前為什麼自己總有種插不進話題的感覺。
所以這兩人早就勾搭上了,在他麵前演呢!
橋南氣結:“沈修誠我看錯你了!”
不等沈修誠回話,橋西一揚下巴,自認把沈修誠遮得嚴嚴實實:“他是我男朋友,請你對他尊重一點。”
用力地呼吸兩口,橋南隻覺得自己又要被氣出心梗了。
眼看兩人之間的氛圍越來越僵,沈修誠站起身對橋南抬了抬下巴:“我們聊聊?”
在場的父子倆難得默契一回,異口同聲道——
“我們有什麼好聊的!”
“你們有什麼好聊的!”
兩人對視一眼,又不約而同地各自轉向一邊。
橋西:這個不討喜的爹。
橋南:這個缺心眼的崽。
沈修誠安撫地揉揉橋西的腦瓜子:“沒事,你先吃飯,我們馬上回來。”
橋南哼哼:“我為什麼要跟你聊?”
“你多大年紀了還在這耍賴,”沈修誠挑眉,唇角帶著明顯的笑意,“不聊也行,那我就帶著小西走了。”
橋南瞪著他,半晌,氣哼哼地站起身,率先出去了。
臨走前,橋西拉住沈修誠的手,仰著頭小聲道:“他要是為難你,你就告訴我,我幫你出氣!”
沈修誠輕笑:“你準備怎麼幫我出氣?”
橋西想了想,惡狠狠道:“我把他的錢花光,卡刷爆!”
像一隻剛出生的小貓,滋著牙,又奶又凶,可愛得讓人想RUA。
沈修誠果然伸手RUA了小家夥的腦袋,順勢彎腰在人唇上親了一下:“乖乖在這等著,相信我,恩?”
橋西抿唇,紅著臉乖乖點頭。
沈修誠出去,正正對上橋南那看死人一樣的目光,顯然是看到了剛剛兩人的親昵。
沈修誠:“………………”這當爹的咋還偷看呢!
如果說剛剛橋南還懷疑是不是橋西故意在氣他,那現在他可以說是眼見為實了。
嘶,眼睛好辣!
讓服務員新開了一個包廂,兩人一前一後進去。
不等橋南開口,沈修誠率先遞出一根代表友好外交的煙:“來一根?”
橋南定定看著那根煙,好一會兒才接過:“不要以為會發煙就可以消弭你的惡劣行為。”
“我和橋西在一起這事兒是我主導的,”沈修誠淡聲道,“這事兒我認,不過在聊這事兒前,我想跟你先聊一下橋西的身體情況。”
橋南一怔:“身體,他怎麼了?”
橋西本來想去偷聽,結果他出去轉悠了好幾圈都沒能找到人,隻好悻悻回包間。
等待的時間裏,菜已經上齊,看到那熟悉的裝逼餐具,橋西立刻招來服務員。
“您好,請問有什麼需要嗎?”服務員溫聲軟語地問道。
橋西指著麵前的餐具:“你幫我換成正常的餐具,要大!”
服務員愣了愣,小聲道:“這是我們這裏的特色餐具,先生您可以體驗一下。”
“不不不,”橋西忙不迭地搖頭,“快幫我換,多上點飯,用桶裝!”
明明都換了一家店了,偏偏就要用這種中看不中用的家夥吃飯。
看把這些人給慣的!
等沈修誠和橋南回到包間,就看到橋西正端著碗,吧唧吧唧地吃得正香。
碗筷比例看得橋南眉頭直皺,甚至懷疑是自己找錯了店。
橋南叫來服務員問,橋西也不說話,拉著沈修誠坐下來。
服務員有苦難言,偷偷看著橋西的背影,壓低聲音道:“是那位小先生要求的。”
橋南一愣,眉頭下意識皺起,想說什麼,但是看到橋西纖細的背影又忍住了。
揮揮手,讓服務員下去,橋南重新坐到飯桌前。
橋西瞥他一眼,很是傲嬌地哼聲把腦袋轉向沈修誠那邊。
橋南:“………………”
瞅了瞅遠處的菜,橋西偷偷用手肘拐了一下沈修誠:“沈叔叔,我想吃那個東坡肉!”
“等著。”沈修誠拿起公筷,準備給橋西夾,還沒來得及動作,就見一旁的橋南突然夾了塊東坡肉送過來。
那顫顫巍巍的肉,一看就知道這筷子的主人鮮少做這樣的事情。
沈修誠垂眸,不經意間勾了下唇角。
“快接著!”橋南有些不自然地凶橋西。
橋西看看他,又看看他筷子上的肉,嘀咕道:“你竟然用自己的筷子,真不講究!”
橋南麵色一僵。
若是以往,他肯定是會用公筷的,但許是剛才有些著急,就給忘了。
“不要算了。”橋南硬著頭皮,維護著自己脆弱的臉皮,要把筷子收回來。
東坡肉顫顫巍巍地調轉方向。
橋西抿了下唇,似是不情不願地把碗遞了出去:“放進來吧,兒不嫌父醜。”
橋南:“………………”
飯後,回酒店的路上,橋南想,橋西小時候是什麼樣的?
也是這樣針鋒相對,針鋒對麥芒的嗎?
他想了許久都沒有想起來,對他來說,他已經忘了家是什麼樣子的了。
當初結婚的時候,他也想過要做一個合格的丈夫,爸爸,但是他太忙了,時間久了,也就忘了家裏還有人在等著他。
…………
回去後,橋西問沈修誠和他爸聊了什麼。
沈修誠挑眉輕笑:“問他要多少聘禮才能把你嫁給我。”
“騙人是小狗,”橋西瞪他一眼,但是臉還是染上了一層薄紅,“快說,你們到底說什麼了!”
此時的“臨時指揮所”已經空無一人,因為即將返回沈家別墅,陽嫂提前兩天回去打掃,這屋子裏就剩下了橋西和沈修誠兩人。
沈修誠躺在躺椅上,橋西則是蜷在他懷裏。
躺椅的空間有限,兩個人躺在一起有些擁擠,但是彼此又非常享受這樣沒有間隙的親密。
沈修誠沒有回答,反而低頭吮住他的唇,抱著他接了個綿長的吻。
再放開時,兩人的心跳都有些快,橋西的臉上紅暈彌漫。
沈修誠伸出手,從橋西的衣擺向上,灼熱的掌心貼著皮膚。
沒有規律地撫.摸反而更讓人找不到底,舒服又難受的感覺,吊得橋西眼尾泛紅。
窗外,夜晚的霓虹時不時落在橋西白皙的脖頸,手臂上。
手指搭在橋西的衣服下擺,沈修誠低聲道:“會不會覺得有點熱?”
橋西咬著唇,捏著衣角有些害羞。
沈修誠輕笑著又補了句:“主、人?”
他的聲音又低又啞,仿佛是中世紀的膠片,勾勒出迷人又優雅的腔調。
舔了下唇,橋西忍著羞澀點了頭。
纖長的手指輕輕挑開襯衫的扣子,一顆接著一顆,白皙的肌膚在月光與霓虹燈中輝映。
橋西的鎖骨下麵有一顆紅色的小痣,就像他本人一樣,輕輕吮.吻就會變得越發的紅豔。
沈修誠很喜歡這顆小痣,每次看到都要認真地多給幾分特殊照顧。
這一次也不例外。
灼熱的吻,落在在凝白的皮膚上。
細細小小地聲音叫著人:“……叔叔!”
橋西的聲音不似以往的清脆,帶著些粘啞,還有含糊不清地喘,呼吸聲時快時慢。
“嗯?”沈修誠低低地應了聲,像是在回應他,又像是在詢問。
高樓的夜晚格外安靜,隻有昏黃的落地燈為伴。
沈修誠的唇一下一下地觸碰橋西的耳尖,就像是小孩兒找到了新奇的玩具,樂此不疲。
橋西眼睛泛著紅,嘴唇也被咬出了一排小小的牙印。
潮水翻湧而來,打得他措手不及,如溢出浴缸的水,嘩啦啦地潑灑出來,淋濕了地麵。
看著懷裏的人潮.紅的麵頰,沈修誠的喉結上下滑動,汗水從兩鬢留下,滴在橋西的臉上,又順著流入鬢角。
橋西身體顫抖,說話軟的不像樣:“為,為什麼隻有我脫,你不脫?”
沈修誠啞著聲音笑道:“我要是脫了,明天你就別想下床了。”
手上一用力,把橋西翻了個身,讓人可以趴在他身上。
橋西的臉更紅了,他張了張嘴,又閉上。
“要不,咳咳,也不是不可以,就是聽說有點……嗯,疼……”橋西越說聲音越小,羞得不敢抬頭看人的表情。
沈修誠微微挑眉,湊在橋西的耳邊道:“我要是控製不住,你疼了怎麼辦?”
橋西咬唇,偷偷看他一眼,又迅速埋下頭:“那,那那就疼吧。”
要命!
咬緊腮幫子,沈修誠隻覺得自己就像是發了瘋的野馬,恨不得立刻鬆開韁繩。
“你就勾我吧!”沈修誠咬牙切齒,在橋西的唇上咬了一下。
“哎呀!”唇上一痛,橋西下意識驚呼出聲。
沈修誠抓著橋西的手,就像是操縱自己的手一樣,挑開紐扣。
掌心燙得橋西下意識想縮手,但是手被人牢牢攥著,想退也退不了。
“就這點能耐,還想真來?”沈修誠輕笑,環在橋西脖頸上的手輕輕撥了下他的耳垂。
橋西咬牙閉上眼睛,忍著羞澀。
窗外霓虹燈轉換,映入窗幔,兩人的目光交纏。
橋西紅著臉,手累得快要抬不起來。比他連畫幾個小時的畫還要累,手指都在打顫。
急促的呼吸聲交織在一起,兩人的心跳都很快。
半晌,沈修誠鬆開懷抱,手臂略一用力把他打橫抱了起來。
看到是去浴室的方向,橋西抿唇小聲道:“不,不繼續嗎?”
他還以為剛剛那是要繼續的意思呢,緊張得他差點昏厥過去,呼吸都有些不順暢了。
沈修誠低頭看他一眼,搭在他腰上的手不輕不重地捏了下:“小主人這麼迫不及待嗎?”
橋西:“………………”
橋西的臉頰頓時燒紅起來,仿佛是惹了山火的森林,一發不可收拾。
沈修誠低低地笑了兩聲,這笑聲中,橋西羞得不敢抬頭。
夜色朦朧,昏暗的燈光下,人影與霓虹燈交織搖曳,細細的低語綿綿。
把人送進浴室,沈修誠退出來去樓上的浴室衝澡。
冰涼的水衝刷在身上,沈修誠重重地喘.息了一下,這才勉強壓下身體的悸動和念想。
橋西的手又軟又嫩,他甚至不敢太過分,與其說是緩和,不如說是在油鍋裏丟火柴,燒的他理智全無。
偏偏小孩兒還不知死活地一個勁兒瞎撩撥!
橋西坐在浴缸裏,身體還有些疲軟,頂著微涼的浴巾,腦海中突然竄過一道白光。
那是在軍訓的宿舍裏,一群男孩子夜談,當時他們是怎麼說來著?
“不懂情.趣”“太小”“沒有男人味”“太害羞”……
橋西驀地坐直了身體,腦門上的浴巾啪地掉進水裏,引得水花飛濺,落在瓷磚地板上。
難不成沈修誠真的是嫌棄他,所以不想繼續?
回到G城後,橋南翻出家裏的相冊。
他不怎麼回家,相冊上基本上都是橋西的照片,或者和媽媽的合照。
記憶中,這個女人溫婉又膽怯,從來不敢大聲說話。
照片裏,她笑得溫婉,隻是眉宇間有著細密的皺紋,好像籠著淺淺的愁,懷裏的小家夥臉頰肉嘟嘟地,因為在換牙階段,小家夥笑起來的時候會刻意抿著嘴,或者用手擋住嘴巴,隻能看到彎成小月牙的眼睛,水汪汪的。
是個很可愛的小家夥!
翻到某一頁時,橋南的動作頓住。
仍舊是母子倆的合照,這個時候的橋西大概是十四五歲的模樣,穿著西裝,把頭發梳成了小大人的模樣。
和前麵不同的是,這一張合照裏有了他。
母子倆的身後站了一個他,看模樣大概是從什麼證件照上剪下來的,還是黑白照。
橋南:“………………”
再往後翻,橋南又發現了“私貨”。
是一張語文試卷,最後一頁的作文,選題“我的父親”。
饒有興趣的拿起來,橋南很想知道過去的橋西心裏是怎麼看待自己這個父親的。
作文的開頭是對他外貌,氣質的描述,橋南心裏有點小得意。
看不出來,他在兒子心裏還是蠻帥的嘛,看這儒雅出塵的氣質,英俊帥氣的麵龐。
然後是他的職業,一位成功的商人,擁有驚人的財富,也是一位偉大的慈善家。
這些年來,為了提升企業形象,他沒少到處做慈善,公益,蓋學校,捐錢修路,植樹造林,資助讀書的貧苦孩子都有大幾千人。
現在網絡上都能找到他和那些孩子的合照。
橋南有些感慨,孩子果然還是對父親有孺慕之情的,不管再怎麼叛逆。
他繼續往下看,作文進入了煽情階段——
“我的父親永遠活在報紙上,沉默在那個小小的黑色盒子裏,就是我記憶中全部的父親,如果可以我希望能再見到鮮活的他,下輩子還做他的兒子。”
右下角,致我“死去”的父親。
橋南:?
這個不孝子?!
*
作者有話要說:
橋南:算命先生說我們不能北上,不然會斷送基業!
沈修誠:……嗯,這先生算得挺準的。
橋南:?
============
第72章 你有嚴重的認知障礙
接下來的日子,橋西正常去上課。
許是軍訓住宿半個月的緣故,橋西時不時就會遇到各種各樣的舍友。
同寢舍友,隔壁舍友,對門舍友……
總之,一旦遇上了,就會拉著他一起去吃飯,舍友再介紹舍友。
一來二去,橋西在學校反倒是多了不少熟人。
楊昀清問他還要不要去酒吧兼職,橋西麵帶猶豫,實則果斷地拒絕了。
他現在就是妥妥地坑爹一族,堅決不要自食其力。
平日裏,他還是維持著上課,放學去畫室的生活學習節奏。
沈修誠拿到了五十億的讚助後,也變得格外忙碌,橋西知道他是在重建商業帝國,也不打擾。
雖然各自忙碌著,但是沈修誠每天都會在十點前回家,橋西也是,九點就收拾畫具離開。
這天橋西正在畫畫,突然接到了一個vx電話,一看來電人,是他在李老師畫室的師姐。
放下畫筆,接起電話。
對麵的女聲開朗活潑:“小西西,好久不見,你在G城嗎?我們明天就到了,你要來接我們嗎?”
女生說起話來跟連珠炮似的,聽得橋西一愣一愣的。
“喂喂喂,hello?”
橋西回神,連忙道:“我沒在G城。”
不過他其實也是有心想回去看看的,李老師教了他八年,假期出國旅遊了沒能去,周末去看看也不錯。
聽說橋西要回去,女生顯然也很高興,拉著橋西吧啦吧啦聊了好久。橋西嗯嗯,哦哦,是嗎,真好地陪聊,直到手機發燙才戀戀不舍掛了電話。
橋西無奈,這些學姐啥都好,就是性格太跳脫,還尤其能聊。
這事兒橋西回家的時候,主動和沈修誠說了。
沈修誠聽了隻是淡淡地嗯了一聲,橋西也沒太在意。
結果收拾行李走得那天,就見沈修誠也拎著行李袋一副要出遠門的樣子。
橋西:?
沈修誠勾唇笑道:“我也剛好去G城。”
橋西好奇:“去G城幹嘛?”據他所知,沈氏集團和G城的業務往來很少。
“嗯,金主去哪兒我不應該要跟著嗎?”沈修誠微笑地看著他,“是吧,小主人。”
橋西敏感地抖了抖耳朵,小?
沈修誠微微挑眉:“怎麼了?”
“沒事沒事,”橋西猛搖頭,率先出門,“我們快走吧。”
橋西不知道沈修誠是什麼時候訂的機票。
作為標準坑爹一族,橋西買的機票是頭等艙,艙內沒什麼乘客,沈修誠很自然地就換到了他旁邊的座位。
為了避免飛機上無聊,橋西還帶了一本書用來打發時間。
餘光掃到書本,沈修誠的神經驀地一緊,伸手去拿旁邊人手上的書。
看到封麵的名字,沈修誠鬆了口氣,“世界藝術鑒賞”看上去還挺正常。
“你幹什麼?”橋西莫名其妙地。
沈修誠隨手翻了幾頁,然後把書還了回去:“沒事,就是想了解一下藝術的起源。”
橋西:“………………”
從A城到G城很遠,幾千公裏的距離,但是坐飛機也就是四個小時而已。
一本書都還沒看完,就已經抵達目的地了。
下了飛機,屬於G城的炎熱撲麵而來。
隨著秋天的深入,A城已經開始有了些涼意,平時出門都得穿外套了。G城則是滾滾熱浪,絲毫沒有一點入秋的自覺。
聽聞橋西回來,橋家的司機一早就候在了機場。
看到橋西身邊陌生的高大男人,司機愣了一下,笑問:“小少爺,這是你朋友嗎?”
橋西抱住沈修誠的手臂,和人緊密地貼著,笑眯眯道:“陳叔,這是我男朋友!”
陳叔:?
雖然同性婚姻法已經通過了很多年,陳叔也自認跟著老板見多識廣,但還是被這句話衝擊得一時半會說不出話來。
回去的路上,陳叔趁著紅燈的間隙給自家老板發信息說明情況。
對麵卻隻回複了一個微笑的表情。
陳叔暗暗咂摸,老板是沒明白男朋友的意思嗎?怎麼這麼淡定?
他很不放心,於是在百度上搜索了同性男朋友的含義截圖發過去。
這次對麵隔了好久才回複——
[橋老板:謝謝你給我科普哦,微笑.jpg]
陳叔:“………………”
橋西本來不想回家住,想和沈修誠住酒店,但是被沈修誠拒絕了。
沈修誠覺得這是一個修複父子關係不錯的契機,所以希望父子倆可以多相處。
雖然他氣橋南這些年的不聞不問,但也能看出橋西對爸爸的在意。
不能和沈修誠住酒店,於是橋西隻能把人一起帶回家。
為了迎接某人的歸來,橋南今天特意等在家裏,誰想等回來了兩個人。
橋南:?
“你來我家幹嘛?”橋南瞪著麵前麵帶笑意的沈修誠,“沒有酒店給你住嗎?”
橋西擋在沈修誠麵前,仰著腦袋道:“他是我男朋友,住家裏怎麼了?”
橋南氣結:“你還知道這是你家,家為什麼叫家,不就是給家人住的嗎?他是家人嗎?”
橋西一愣,下意識回頭去看沈修誠,兩人目光對上。
半晌,橋西恍然大悟:“是哦,這麼說,我們應該先去領證再回家,這樣不就名正言順了嗎?”
沈修誠忍笑,也不打斷小家夥的自行發揮。
倒是橋南深吸一口氣,看樣子是很想罵人了,但是想到橋西的身體情況又硬生生憋了下去。
但是這並不妨礙他看沈修誠不爽。
可以說,以前他有多看好沈修誠,現在看這家夥就有多礙眼。
放好行李,簡單的洗漱後,兩人下樓吃飯。
許是為了給橋西接風,今天的菜格外豐盛,滿滿地鋪了一大桌。
橋西看了一眼,忍不住嫌棄地皺了皺鼻頭:“怎麼全是綠油油?”
沈修誠走在後麵,聞言也看了看,頓時就笑了。
這一大桌子的蔬菜,十幾個菜裏,肉菜隻有兩個,難怪小孩兒看了直皺眉。
“這不挺健康的嗎,”橋南不太理解,“多吃蔬菜對身體好。”
橋西突然有些感謝少年時代這個爸爸不愛回家,不然年紀輕輕就吃不上肉,這也太慘了。
現在他至少還能靠緬懷過去,把今天這頓飯給渡下去。
唯一值得慶幸地就是,至少家裏的碗筷比例是正常的。
橋西端著碗,筷子仿佛是巡邏般在十幾個盤子上轉了一圈,然後夾起一塊牛肉返航。
再夾,但是筷子還沒放下去,就被另一雙筷子擋住了去路。
抬頭一看,橋南皺著眉:“夾蔬菜。”
橋西撇撇嘴,挑挑撿撿地最後夾了一根青菜放在碗裏。
他把腦袋埋下去,筷子劃拉著,吃得很認真。
但是從沈修誠的角度,分明就看到橋西把蔬菜埋到飯的最下麵,然後又若無其事地去夾肉。
這次橋南隻是皺眉,但並沒有阻攔,仿佛是兩個人之間無聲的對峙。
一塊肉,一根蔬菜!
沈修誠垂下眸子,深怕自己眼裏的笑意出賣了小孩兒的小秘密。
等僅有的兩盤肉吃得差不多了,橋西放下還剩三分之一米飯的飯碗。
橋南眉頭皺得幾乎可以夾死蚊子:“不可以浪費糧食。”
“你多做幾個肉,我還能多吃一碗呢,”橋西哼哼,又可憐巴巴地看向旁邊的人,“沈叔叔……”
小手在桌子下有一下沒一下地在沈修誠腿上劃拉,沈修誠眉心一跳,悄無聲息地挪開腿。
那手顯然不肯放棄,這次不摸腿了,直接看上了挪不走的腰。
沈修誠好氣又好笑,放下碗筷,在那作惡的小手上捏了一下。
把橋西的飯碗接過來,三下五除二地解決了。
橋南:?
他沒記錯的話,這家夥不是有潔癖嗎?
沈修誠大學的時候,他們一起吃飯,隻不過就是服務員的衣服蹭到了碗邊,這家夥幹脆就不吃了。
那計較的勁兒,不知道地還以為是皇帝微服出巡呢。
橋西偷偷笑著給沈修誠比了個心,還不忘“啵啵”一下。
橋南深吸一口氣,太陽穴突突直跳,再次感覺到自己的三高有發作趨勢。
橋家的房子是獨棟小別墅,麵積不算大,但是客房還是足夠的。
橋西興衝衝地帶著沈修誠去找客房,首先安排的就是自己房間的旁邊:“這一間離我房間最近,外麵的風景也好!”
沈修誠自然不在意住在哪裏,笑著任由橋西安排。
橋南跟在兩人身後,目光幽幽,聽到橋西的話,立刻開口阻攔:“不行,這個房間沒打掃,太灰了!”
橋西看著他,然後歪頭一笑:“沒關係,我可以打掃。”
橋南氣結,無法,隻能把目光轉向一臉無辜的沈修誠:“你舍得讓橋西打掃衛生?”
沈修誠一曬,這隻老狐狸,不說阻止他睡這,反而用橋西來壓他,真的是心眼子多。
說舍得肯定是不可能的,沈修誠隻能搖頭,說換一間。
橋西不高興地撇撇嘴,橋南則是露出了勝利者的笑容,把沈修誠帶到了右邊的第三個房間。
離橋西房間不算遠,也就隔了四個房間,但是想要去橋西的房間,必須經過橋南的房間。
沈修誠哪能看不出來他的想法,但是他也不在意,畢竟在橋家他也不可能做什麼。
“合理”地安排好房間,橋南一身輕鬆地回了自己的房間,臨睡前還不忘貼著門聽一聽外麵的動靜。
寂靜中隻能聽到窗外秋風卷落葉的聲音。
很好,這將是一個好眠的夜!
門外,橋西一隻手拎著鞋,一隻手扶著牆,等看到門縫裏的光消失後,兩步並作兩步地走到第四間房。
拿出手機發送消息,門很快就被打開,沈修誠穿著睡衣,逆著光長身玉立。
橋西得意地晃了晃手上的鞋,一下子就蹦到沈修誠身上。
沈修誠伸手托住他的腰,動作迅速而無聲,然後關上了房門。
門關上後,橋西終於可以說話了,他小聲道:“想不想偷.情,刺不刺激?”
“調皮,”沈修誠輕笑,捏住橋西的臉,“小心惹我老丈人生氣!”
沈修誠和橋南打交道的時間,保不準比橋南和橋西相處的時間都長,對這位還算是蠻了解的。
也不知道這樣嚴謹刻板的人,到底是這麼生出橋西這種性子的小孩兒的。
橋西臉一紅,瞪著沈修誠:“誰是你老丈人,害不害臊!”
沈修誠雙手穿過他的膝彎,跟逗小孩兒似的,把人往上顛了下:“難道你不是我的小媳婦兒嗎?”
橋西耳根子一燙,敏銳的捕捉到某個字眼,為什麼又是小?
翌日。
橋南精神飽滿地走出房間,去敲沈修誠房間的門。
橋西那作息習慣,他是不指望叫著去吃早點的,沈修誠倒是跟他應該差不多。
“咚咚咚——”敲門聲在空蕩的走廊上回響。
等了沒一會兒,門打開了。
橋南笑眯眯道:“修誠,一起去吃早點……啊……”
話到一半,橋南沒了聲,麵上的笑臉也逐漸皸裂,他看了看來人身後的房間布置,震驚道:“橋西,你為什麼在這裏!”
被這震天咆哮一吼,橋西也精神了。
頂著雞窩頭,睜著烏溜溜的大眼睛,問:“我說我夢遊來的,你信嗎?”
橋南氣笑了:“我長得像個傻子嗎?”
其實橋西和沈修誠啥也沒做,就是單純的蓋著被子純聊天,然後就聊睡著了。
但是橋西並不準備告訴橋南,橋南也不會信。
在橋南的怒吼中,橋西換上衣服,溜溜達達地出門了。
橋西去李老師家拜訪,他已經和師兄師姐們約好了時間。
李老師在油畫上頗有建樹,帶過不少學生,如今年紀大了就修養在家。
看到老師的時候,橋西隻覺得眼眶燙得厲害。
李老師背著手,笑眯眯地招呼他進門,他的頭發已經全白了,背脊佝僂,笑起來的時候,臉上的褶子緊緊挨著,顯露出濃重的歲月氣息。
在橋西過去的人生裏,李老師對他來說亦師亦友亦父。八年的學習生涯,占據了他目前年歲裏近半的時間。
許久不見橋西,李老師也很是高興:“你來得好早,第一個!”
橋西笑嘻嘻地把手上的水果和補品遞出去,李老師也不拒絕,跟得了禮物的小孩兒似的,迫不及待地拆了包裝。
對於學生帶來的禮物,哪怕隻是一個蘋果,李老師也很開心。
李老師一邊拆一邊感慨:“看到你現在的樣子,我就放心了,你以前太自閉了,我都怕你長歪了。”
橋西微愣片刻,笑道:“怎麼會,我這不挺好的嘛!”
“好什麼好,”李老師佯裝生氣地拍拍他,“你以前就知道畫畫,都沒點自己的情緒和朋友。”
橋西抿唇,沒有說話。
李老師又道:“現在這樣就挺好,真的挺好。”
說著他的眼眶有些紅,教了橋西八年,他幾乎是看著這小孩兒長大。
從沉浸在畫畫裏的孤僻小孩兒到現在時時刻刻帶著笑,簡直就像是變了個人。
雖然他不知道對方經曆了什麼,但是他都要感謝這些經曆,讓橋西變得像個正常人,擁有了喜怒哀樂。
一定是很幸福的事情吧……
其餘的學生陸陸續續地趕來,大大小小的禮包堆了一地,歡聲笑語填滿了這不大的客廳。
橋西樂嗬嗬地看著,拿出兩個蘋果想削了給老師吃,卻被李老師攔住:“你可別折騰,就你這水平……”
他沒說完,但是在場的人都已經知道他的潛台詞紛紛笑起來。
雖然橋西畫畫的水平很不錯,天賦和努力都遠遠在其他學生之上。
偏偏削筆的水平很嚇人,每次都讓人有種他會把自己手指頭削掉的錯覺。
學素描的時候,橋西的手指頭就從來沒有好的時候,每天不是創口貼就是紗布。
橋西悻悻地把蘋果和水果刀遞給另一位師姐,心想,這麼點小事,能讓你們這些人記這麼久!
“對了,師弟,這次INAD你報名了沒?”一師兄問道。
他這一問,在場的其他人都把目光轉了過來。
當初INAD他們這批人都參加了,結果不管是少年組還是青少年組的冠軍都被橋西給拿了。
這事兒沒少讓橋西被拉著請客,畢竟冠軍的獎金可是一筆小財富。
“嗯嗯,”橋西點點頭,“報了,六月份提交作品。”
在場的都是老行業人了,立刻就明白了六月份的含義,一時之間起哄聲不斷,紛紛叫著請吃火鍋。
六月份的決賽,哪怕發揮再差,成績墊底,那也能拿個國際獎。
李老師聽了也笑得眼睛眯成一條縫,連連說好。
因為人太多,在家吃飯不方便,一群人去吃了火鍋,是橋西結的賬。
“學弟,你怎麼回去?”一位學姐問橋西。
因為許久沒見,大家也都是成年人了,所以難免喝了點酒,這會兒大家臉頰都紅彤彤的。
橋西剛想說話,就忍不住打了個酒嗝,頓時引得周圍的幾個人哈哈大笑。
橋西立刻就紅了臉,這群人怎麼這麼愛笑,不就是一個酒嗝嘛,可惡!
突然旁邊的人用胳膊捅了捅橋西的腰:“我靠,那裏有個大帥比!還是開豪車的,那車得好幾百萬吧?”
橋西下意識抬頭,因為喝得有點多,麵前的景象都帶著點重影。
用力地眨了眨眼睛,也隻能勉強看清身影,橋西含含糊糊道:“這個……像我……”
馬路對麵的人大步走了過來,還不等橋西看清楚臉就被人擁進了懷裏。
男人略高的體溫包裹著他,有點暖,又有點熱。
周圍的嘈雜聲瞬間遠去,隻能聽到彼此略顯急促的呼吸聲。
橋西嘟囔著把剩下的話說完:“好像我老公啊!”
“嗯,”沈修誠低聲配合著他,“你老公來接你回家了。”
橋西嘿嘿一笑,用紅撲撲的臉蹭了蹭沈修誠的胸膛。
沈修誠勾了勾唇角,攬著懷裏的人,對旁邊的女生點頭致意:“我是他朋友,過來接他。”
沈修誠今天穿著T恤夾克,隨意的穿著不僅沒有削減他的帥氣,反而增添了幾分痞,引得進出火鍋店的人都回頭打量。
師姐有些不確定地看看他,又看看他懷裏醉醺醺的橋西:“雖然……雖然你長得很帥,但是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真的認識小西!”
沈修誠雖然不知道這女生的身份,但是橋西出門前說過,聚會上會有師兄師姐。
他一手攬著橋西,一手去摸橋西的手機,既然是師姐,應該是有vx的吧。
然而不等他找出手機,就感覺到臉上被印上了一個濕乎乎的吻。
橋小醉鬼就像是回答老師問題一樣,興奮地舉起手:“我知道,我知道!”
兩人把目光轉向橋西。
橋西打了個酒嗝,繃著通紅的小臉,用很大聲,又一本正經的態度說:“這是我……我的男朋友!”
說完不等另外兩人反應,跟蓋章似的,又吧唧地親了一下自家男朋友,高興地直拍手。
沈修誠抿了下唇,但還是克製不住嘴角的笑意。
他找出手機,很自然的指紋解鎖,打開和橋西的聊天界麵,問麵前已經驚呆了的學姐:“我現在可以帶他走了嗎?”
學姐愣愣點頭,然後看著男人絲毫不費力地打橫抱起自家學弟,邁著大長腿大步穿過馬路,進了那輛亮閃閃的豪車裏。
“臥槽!現實版男友力MAX!”
等橋西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中午。
剛一打開門,就看到麵色黑黝黝地橋南,穿著一身西裝,絲毫沒有中年男人發福的征兆,反而身姿修長挺拔。
身後跟著個穿著白大褂的醫生,樂嗬嗬的,正是橋家的私人醫生。
橋西學著沈修誠慣常的模樣,微微挑眉,揚起下巴:“幹嘛?”
橋南盯著他看了半晌,抬手對身後的人示意:“人醒了,你看著辦。”
老醫生哎地應了聲,對著橋西鞠躬道:“小少爺,我來給你做日常體檢的。”
南方人對中醫十分看中,橋家更是其中翹楚,家庭醫生也是一位德高望重的中醫。
橋西皺了皺鼻子,還是把老醫生請了進去,橋南也跟著進了房間,站在一邊觀看。
中醫的檢查無非就是望聞問切一套流程,橋西坐在沙發上猶如一條鹹魚任由老醫生折騰。
如果柯瑭在這裏,必然會驚歎橋西深得他的精髓。
長達一個小時的檢查結束,老醫生悠悠地收起工具,起身離開。
橋西對著老醫生眨眨眼,趁著橋南不注意,偷偷塞了一顆糖在老醫生的口袋裏。
這老醫生給橋家做了十幾年的家庭醫生了,和橋西自然是很熟悉,加上橋西自小就活潑,老醫生看他跟看自家孫子似的。
本來嚴肅地臉頓時綻出笑意,也對著橋西偷偷眨眨眼。
這是他們倆的秘密,以前橋西讀書的時候會裝病,橋南就請老醫生過來看,每次橋西給老醫生塞一顆糖,就意味著需要老醫生打配合,這是一個不為人知的約定。
橋西其實不知道老醫生查什麼,隻是好久沒看到老醫生了,就習慣性塞一顆糖。
老醫生和橋南一前一後走出去,直接去了橋南的書房。
橋西探出腦袋看了下,突然反應過來,今天怎麼沒有看到沈修誠。
“爸,沈修誠呢?”橋西隔著門嚷嚷。
橋南氣哼哼地送了三個字不知道,橋西撇撇嘴:“就知道你肯定不知道,我還是自己發信息問吧。”
“他去分公司了!”橋南磨了磨牙,回道。
“哦,”橋西應了聲,樂嗬嗬收起手機,調侃道:“你這不挺知道的嘛!”
橋南:“………………”小兔崽子!
對於沈修誠在G城開設分公司的事情,橋南也有些驚訝,畢竟以前沈氏在G城是沒有分公司的。
橋南問沈修誠是怎麼想的,沈修誠笑了笑道:“方便以後陪小西回來省親。”
橋南差點就要脫鞋揍人了。
沈修誠還一本正經道:“你當初不說看好我,要是有女兒就把女兒嫁給我嗎?”
橋南嘴角的冷笑幾乎要溢出來:“你也知道是女兒啊!”
沈修誠:“兒子我也不介意的,稀罕得不行!”
想起這事兒,橋南還覺得氣得腦瓜子嗡嗡的。
橋西和沈修誠在G隻待了三天就回了A城,臨別前,橋南看著橋西欲言又止。
橋西遲疑半晌,扭頭去看身邊的人,沈修誠笑著對他點點頭,他才扭捏著說了一句:“那個……你自己照顧好自己。”
橋南應了聲,沒說話,看著和以往沒什麼太大的區別。
過了安檢,橋西有些悶悶不樂,沈修誠RUA著他頭上的呆毛問怎麼了。
橋西:“我覺得沒有用。”
他指的是昨晚和沈修誠蓋著被子純聊天,沈修誠跟他說的那些,例如如何去改變彼此的關係等等。
沈修誠攬著他的肩膀,輕聲道:“別著急。”
橋西抿抿唇,等到上飛機後,橋西拿出手機準備關機,突然看到自己有轉賬短信。
橋西:?
點開短信,收到轉賬五百萬。轉賬人:橋南。
橋西的手不自覺地抖了抖,他把手機拿給沈修誠看:“他這是什麼意思?”
看到內容,沈修誠勾了勾唇角,反問:“你覺得呢?”
“他是在示好嗎?”橋西不確定道,就像他一樣,想要修複這段空缺多年的關係。
正說著話,橋南的vx信息就來了——
[橋南:給你轉了零花錢,買點肉吃。]
橋西有點氣又有點想笑,眨眨酸澀的眼睛,嘟囔道:“他也知道自己蔬菜多得膈應人啊……”
“這下心情好點了嗎,”沈修誠垂眸輕笑,“睡一會兒?”
橋西又看了眼手機,把短信點了收藏,枕著沈修誠的肩膀閉上眼的時候,忍不住揚起唇角。
短暫的周末後,橋西又回到了校園生活。
隻是他沒想到的是,突如其來的變故打亂了他的接下來的學習和生活。
“橋西,這次W國皇家藝術學院的交流生名額,那邊點名想要你,你怎麼想?”程渠看著麵前的學生。
雖然這個學生不是他親手教導出來的,但是這孩子優秀非常讓他欣賞。
橋西有些愣神:“出國……留學?”
程渠肯定地點頭:“對,非常難得的機會,W國皇家藝術學院對國內的交流名額非常少。”
眉頭微微皺起,橋西有些遲疑地問:“我可以考慮一下嗎?”
程渠一驚,這樣的機會,換做任何一個藝術類學生都會欣喜若狂,然而麵前的學生竟然還在猶豫。
“你是擔心學費,生活費的問題嗎?”程渠最先想到的問題就是這個,雖然學藝術的學生家境很多不錯的,但是也不乏家境普通,無力支撐出國的,
“這個你不用擔心,W國皇家藝術學校那邊承諾免除你的學雜費,還會有獎學金,完全可以支撐你的生活所需。”
說完,他突然想到麵前這孩子和沈修誠的關係,立刻就知道自己想錯了。
果然橋西又搖了搖頭,小聲道:“不是因為這個。”
程渠皺起眉,語重心長道:“我不知道具體是什麼原因,但是你要考慮清楚,這個機會有多麼難得,你拒絕了這次機會,你今後再想考進去也很難了。”
程渠並不是危言聳聽,眾所周知,W國皇家藝術學院並不缺優質生源,所以也難免有些傲氣。
橋西咬唇,對著老師彎腰鞠躬:“好的,我考慮好了再和老師溝通。”
被叫來辦公室的時候,橋西身邊還有另外兩個學生,他們也是被老師叫來的。
隻是不同的是,他們是去申請做交流生,而橋西是被那邊的學校點名。
離開的時候,那兩個學生一直盯著他竊竊私語。
橋西垂著頭,腳步走得更快了些。
一口氣走到畫室,橋西才堪堪停下,因為走得太急,他的額角布滿了細密的汗珠。
看著麵前滿牆滿眼的畫布,橋西突然就感覺到了一種很深刻的迷惘。
他熱愛畫畫,是他的夢想,W國皇家藝術學院被他視為目標,但是當他收到邀請的時候,他卻退縮了。
他現在有了愛人,和爸爸的關係似乎也在改善,在這個陌生的學校裏有了朋友。
如果他出國了,就意味著,這一切都將成為鏡中月,水中花。
交流生短則一年,長則兩三年,橋西不敢去想,兩三年後,他再回到這片土地,他還剩下什麼。
或者說,還有誰會在等著他。
如果出國一年,換來的是孑然一身,那他真的要去嗎?
“學長,好久不見!”陽光明媚的聲音突然響起。
橋西伸手抹了下眼角,這才回頭,來人正是剛剛考入A大的餘銘。
大概是剛剛打完球,餘銘穿著紅色的球服,身上還能看到蒸騰的熱意。大男孩肆意揮灑汗水,帥氣的臉上是燦爛笑意。
橋西扯起嘴角,和對方打招呼。
餘銘在他身前站定,目光略過橋西微紅的眼角,微微一愣:“學長這是怎麼了?”
橋西抿抿唇,許是心裏太過糾結,麵上顯露的情緒被人看出,餘銘歪著腦袋問:“是遇到麻煩事了嗎?學長可以跟我說說啊!”
“先進來吧,”遲疑地看了眼餘銘,橋西推開畫室的門,“進來再說,外麵人好多。”
這棟樓人其實挺多的,走廊裏時不時就有人走動。
餘銘嗯嗯點頭,率先走進那間曾經給過他震撼的畫室。
“哇,這裏還是這麼漂亮!”
橋西被他誇得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指著畫室裏的椅子道:“坐吧。”
餘銘一坐下,又開始追問橋西怎麼了。
被他纏得沒辦法,橋西也難受,幹脆就說了。
“老師給了我交流生的名額,想讓我去參加,”橋西舔了下唇,猶豫之色浮現,“可是我不太想去……”
餘銘大大咧咧地一攤手:“不想去就不去唄,這有什麼的?”
橋西一聽就知道這人沒理解自己的糾結,於是他解釋說:“這個學校非常好,我也很想去。”
“那你去啊,”餘銘快被他繞暈了,“不是,你一會兒想去,一會兒不想去,所以你到底想不想去啊?”
橋西抿唇,小聲道:“我想去的,可是我又放心不下這裏……”
看著他神色上的掙紮,餘銘坐直了身體,也表現出幾分正色:“有什麼放心不下的,學長你說說看,我給你分析分析。”
橋西看他一眼,雖然這人社牛得厲害,但是從認識到現在,其實人還是很好的。
“我……咳咳,我談戀愛了,”想了想,橋西還是決定坦誠點,畢竟人家好心要幫忙,“和家裏的關係也不錯,我怕出國變動太大……”
餘銘愣怔在原地,好半晌才笑了笑道:“確實,出國以為著很大的變數,很多情侶都熬不住異國戀分了手,尤其是有時差的國家。”
聽他這麼說,橋西更慌了。
他和沈修誠現在正黏糊,他也是真的不想因為這種事情最後慘淡分手。
“學長,你喜歡畫畫嗎?”
餘銘突然問道,他的神色很認真,仿佛這個回答對他來說是非常重要。
橋西眨眨眼,毫不猶豫道:“當然,我非常喜歡畫畫。”
他的人生有一半以上的時間都用在了畫畫上,這不僅僅是他的愛好,甚至是他的精神食糧。
聞言餘銘鬆了口氣,臉上再次露出笑容:“學長,給你說個故事吧。”
橋西不明所以,但還是認真的點了點頭。
“先說好,這是一個很老套的故事,”餘銘攤開手,很放鬆地聳了聳肩,“家裏很有錢的女人,和一個很窮的□□絲,兩人天差地別,
但就是這樣的兩個人相愛了,還結婚生下了兩個孩子,生第二個孩子的時候,女人難產死了,男人從此成日買醉,墮落成泥,他認為這一切都是小兒子造成的,於是總是會打罵小兒子,
後來小兒子長大了,學會了反抗,在一次反抗中差點就殺了父親,就這樣小兒子被自己的父親親手送進了少管所……”
說到這裏,餘銘停頓了一下。
橋西看著他的眼睛,似乎在那裏麵看到了有晶瑩一閃而過。
“後來小兒子出來後,得了很嚴重的抑鬱症,大兒子從國外留學歸來,為了治療弟弟,後棄文從醫,成為了一名心理醫生,後來父親死在了酒桌上。”
雖然他沒有明說,但是從他的情緒,橋西已經猜出了點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