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安慰,又無從安慰。

餘銘抬頭看向橋西:“你大概猜到了吧,這個人就是我。”

揚起頭,看著掛滿畫布的天花板,餘銘露出一個釋然的笑:“不過我很幸運,在vb上遇到了一個畫畫很好的博主,他從來不說話,隻默默的畫畫,然後發表,

在那些黑暗的日子裏,每次看到那些畫我都有種靈魂得到救贖的感覺,就像是我生命中的光,如果可以,我希望那個人能永遠畫下去,如果他喜歡畫畫的話。”

這些話,橋西莫名覺得有些耳熟,但是又想不起來是在哪裏看到過。

餘銘直起身,從口袋裏掏出手機,熟練地點開某個app,手指點了下右上角,然後拿給橋西看。

“關注的人”隻有一個。

名字橋西很熟悉,西南南南,自我介紹,愛畫畫的人。

橋西愣住,這不是……

餘銘笑了笑收回自己的手機:“是不是很驚訝,這緣分真是妙不可言。”

“你怎麼知道這個是我?”橋西好奇,不懂這人是如何打破二次元和三次元的壁壘的。

“我看了太多遍了,”餘銘聳聳肩,“你的畫風早就刻進了腦子裏。”

回想起兩人初遇的場景,可不就是餘銘在地鐵上看到他畫畫,再後來就跟到了店裏。

橋西萬萬沒想到,聊個天還出現了網友麵基環節,一時之間,不知道是應該熱情點還是咋滴。

尤其剛剛聽完這人心酸的過往。

似乎是看破了他心裏在想什麼,餘銘撓撓頭,笑道:“你別有什麼心裏負擔,我隻是一個粉絲而已。”

聽他這麼一說,橋西繃緊的肩微微放鬆了點兒,他也很怕對方對他有什麼要求。

要是有什麼簽名,合照的要求,他真的會原地把自己埋了。

餘銘被他鬆了口氣的表情逗得笑起來,隨即想到什麼他收住了笑意,正色道:“所以,如果你喜歡畫畫,我覺得你可以去那個學校看看,真正喜歡你的人,會願意等你的。”

“你看你的vb,你停更了四年,不也有那麼多人在等你嗎?”

橋西一愣,猛地意識到為什麼剛剛那句話這麼耳熟了,可不就是第一個發現他vb登陸還發了長評的那個粉絲嗎?

雖然那個時候,對方還懷疑他是盜號的,但是心裏突然就有點感動:“謝謝。”

覷著他的麵色,餘銘的臉上卻越發的嚴肅。

半晌,餘銘小聲道:“學長,我可以問你個問題嗎?”

橋西眨眨眼:“什麼?”

餘銘有些猶豫,看看橋西,又看看地板,橋西看不下去,催促道:“你倒是說啊!”

大老爺們的,磨磨唧唧!看得橋西這個社恐都難受!

“那我問了哈,”餘銘咬咬牙,問出了心裏的疑問,“學長你為什麼做心理治療啊?”

橋西愣了愣,反問:“你怎麼知道?”

餘銘不好意思地摳了摳褲子,小聲道:“餘洋是我哥,我去找他的時候,不小心看到了你的資料……”

說完,他立刻又補了句:“你可千萬別告訴我哥,不然我哥要揍死我,你別看他斯斯文文的,打起人來賊凶!”

橋西明白了,難怪這兩人名字這麼像,不過給人的感覺是完全不同的類型。

餘洋溫和儒雅,有著一股書生氣,而餘銘給人的感覺開朗明媚,總是喜歡笑出一口大白牙。

對於去看心理醫生的事情,橋西覺得沒什麼好隱瞞地,於是很自然道:“我之前嘔吐,因為我母親去世的緣故,被認定是心理問題所以就去看了。”

餘銘一愣,下意識道:“可是我看到的是,你有嚴重的認知障礙啊……”

第73章 小西,我愛你

到了家,橋西腦子一直都還是懵的。

回家的路上,他用手機搜了很多,什麼亂七八糟的都有。

例如,認知障礙的含義,還有車禍撞到頭會怎麼樣,人會誤以為自己是超人嗎?

等等。

心理醫生在與病患溝通的時候,通常會做兩份備案。

一份是可以給病患看到的,兩人之間直接的對話交流,一份則是醫生對病人話語的分析和判斷。

餘銘看到的就是前一份記錄,隻是這份記錄貼了張認知障礙的標簽。

他知道這是他哥對病患類型的分類習慣,但是他不太懂橋西為什麼會在這個分類裏。

橋西也不懂,尤其是看了網絡上的分析後,他更迷茫了。

他覺得此時的大腦就像是一片汪洋,寫著字的漂流瓶時隱時現。

他們已經搬回了沈家別墅,明明這裏橋西已經住了半年多了,但如今看到卻覺得陌生。

之前他沒有在意,現在去回想在這裏的生活卻模模糊糊。

那些被他刻意忽視的東西都逐漸浮現。

他是怎麼和沈修誠在一起的?

沈修誠真的是事業失敗所以被他包養嗎?

他和沈修誠真的在一起了嗎?

他爸爸為什麼會突然轉變態度,難道是因為他生病,哦,不是,是因為他腦子壞了?

越來越多的疑問,鬧得橋西腦子嗡嗡地疼。

走進自己的房間,熟悉又陌生地布置,熟悉的是裝修,陌生的是裏麵日益豐滿的生活雜碎。

就像是一個對自己極為熟悉的人住進了這個房間。

站在窗邊,傍晚的風從陽台登陸,撩起波瀾的紗簾,暖色的餘光映在床鋪上。

某個畫麵在他眼前飛速略過。

幾乎是下意識地橋西緊緊地抓住,深怕鬆了手,就再也沒機會抓住它。

畫麵在他眼前如同畫卷般展開,男人側躺在床上,漂亮的肌肉與線條的完美分布,英俊立體的五官。

深邃的目光似是穿過畫卷與他相遇,唇角帶著若有若無地笑意。

臉上驀地一紅,橋西差點落荒而逃。

天哪,這是什麼限.製.級.別的畫麵!

即便是他們親密的時候,沈修誠都沒脫到這種程度過,難不成他們早就……

越想臉越紅,等到沈修誠回來的時候,就看到了一隻煮熟的蝦子。

蜷在被子上,不僅臉紅,脖子,耳朵都紅了,粉白的腳趾緊緊抓著床單。

沈修誠微微挑眉,伸手在人p.股上拍了一下:“剛回來就勾引我?”

橋西猛地一激靈,轉身看到沈修誠的瞬間,這人赤果果的模樣立刻浮現在眼前。

剛剛降溫的臉,立刻又漲回來了。

“你,你回來啦,”橋西視線飄忽,不敢去看沈修誠的眼睛,“今天怎麼這麼早?”

這會兒不過是太陽落山,對於日常晚上才回來的人來說確實是很早。

沈修誠沒回話,他怎麼好得說是因為想橋西了所以回來了。

為了避免橋西追著問,他索性俯身直接把人吻住,沒有什麼比這更方便了。

今天的吻有些急,因為躺著的緣故,橋西有些喘不上氣來。

舌被緊緊地纏繞,口鼻間都是男人身上淡淡的香水味。

急促的喘.息聲在兩人身邊縈繞,橋西伸手勾住沈修誠的脖子,微微一用力,把人拉拽下來,翻身上去。

胸膛激烈地起伏,沈修誠伸手勾住橋西的手指,曖.昧地摩挲著:“小主人,今天這麼熱情的嗎?”

橋西紅著臉瞪他,沈修誠立刻笑著投降。

“說說吧,”沈修誠扶著他的腰,以防他摔下來,“剛剛想什麼呢,這麼認真?”

橋西愣了下,沒想到沈修誠竟然留意到了。

略略沉默後,橋西問道:“你是不是給我當過人體模特?”

雖然腦子裏想得亂七八糟,但是作為藝術生,橋西還是覺得應該人體模特更有可能。

“那肯定的啊,你這麼喜歡我,肯定是畫過我的。”沈修誠神色不動,隻是看著橋西的眼睛裏閃過一抹沉思。

這種時候,橋西才不會被他忽悠,眼一瞪就要生氣:“你說不說!”

“你想問什麼?”沈修誠盯著橋西,心裏卻在琢磨。

這是想起來什麼了,還是隨口一問?

餘洋的叮囑還猶在耳畔,他不敢冒險,即便橋西一直這樣,也總比出現什麼危險來的好。

橋西猶豫了一下,把今天知道的事情全部告訴了沈修誠。

對他來說,沈修誠是他最信任的人,如果沈修誠都不能告訴,那這個事情就會變成永遠的秘密。

聽著橋西的話,沈修誠的眉頭越皺越緊,聽到餘洋說橋西認知障礙的時候,他的臉徹底沉了下來。

在橋西麵前,他大多時候是溫和的,橋西鮮少看他有情緒這麼外露的時候,頓時也有點忐忑。

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說了什麼惹他不高興的事情。

“沒事,”沈修誠伸手摸他的頭,安撫著他,“你想知道嗎?”

“也許你會很難過……”

橋西咬唇,堅定地點點頭。

“我們小孩兒怎麼這麼厲害呀,”沈修誠勾起唇角,“等我問問。”

雖然他相信以橋西的堅強是沒有問題的,但他還是要和餘洋確認一下。

這件事情上,他不敢冒險。

“你要問餘醫生嗎?”橋西問,“可是我答應了餘銘不會告訴餘醫生的!”

橋西的小臉皺在一起,心裏有點愧疚,畢竟……聽說餘洋打起人來賊凶。

沈修誠:“我會叮囑餘洋不要太過分的,更何況他們可是親兄弟。”

麵上雖然帶著笑,但心裏卻想,這種小子就是欠揍,什麼都往外說。

聞言橋西放下心來,和沈修誠並肩躺在一起,躺等答案。

餘洋收到信息也嚇了一跳,他對餘銘不設防,更沒想到餘銘竟然會認識橋西。

出了這樣的紕漏,餘洋立刻道歉,揚言要把錢推給沈修誠。

[沈:那你退吧。]

餘洋驚了,這人怎麼不按套路出牌,他就是客氣客氣而已。

對麵很快又發了條信息過來,伴隨而來的還有一個一萬塊的轉賬——

[沈不想退就別說屁話,幫我揍一頓餘洋那小子,這一萬塊就當醫藥費了。]

餘洋:“………………”帶薪揍弟,還有這種好事!

忙不迭地靈了紅包,承諾服務一定顧客滿意,這才說到橋西病情的事情。

[餘洋:他既然已經知道了,你就告訴他吧,聽你的描述,他的情緒還挺穩定的,應該問題不大。]

沈修誠收起手機,同時也鬆了口氣。

告訴橋西真相,不僅僅是幾句話這麼簡答,還意味著橋西的治療即將進入到收尾階段。

想了下,沈修誠讓橋西先等著,他回房間把橋西之前寫的那本“穿書”日記拿過來。

把日記遞給橋西,橋西有些迷茫,沈修誠笑道:“這是你搬進來以後的日記本,看看?”

看到沈修誠臉上的笑容,橋西心裏湧現出一種不好的預感。

“我可以不看嗎?”不知道為什麼,橋西突然就不想看了,一種奇怪的直覺告訴他,這會成為他的噩夢,伴隨終生。

“你不想知道真相嗎?”沈修誠氣定神閑,麵露期待。

他很想知道,橋西要是知道了裏麵的內容會是怎樣的表情。

哦,不止,他還馬上就會知道自己小金主的真實身份。

橋西遲疑地看著手裏的筆記本,是他的風格。

看了眼沈修誠,橋西緩緩翻開第一頁,紅筆大寫加粗寫著——

我TM穿書了,還是勾搭大反派沈修誠的炮灰作精!

橋西:?

“這個字體還挺像我的,”橋西嘿嘿笑著,緩緩合上筆記比,“我們剛剛說到哪裏了?”

沈修誠看著橋西試圖塞到p股下麵藏著的筆記本,忍不住笑起來。

“繼續看,別害羞,”沈修誠抬了抬下巴,“後麵的更精彩。”

沈修誠麵上的期待之色幾乎要溢出,隻看了第一頁,橋西就已經覺得自己要窒息了。

磨磨蹭蹭老半天,橋西終於還是重新拿出來,翻開了第二頁,第三頁……

越看橋西臉上的顏色就越精彩,翻到最後的時候,所有的顏色都化作了一種色。

紅色一路從耳尖到臉頰,到脖頸,還有向下蔓延的趨勢。

如果說沈修誠回來的時候看到的是煮熟的蝦,那現在就是蒸熟的螃蟹。

伸手在人下巴撓了下,沈修誠笑道:“看完了,說說讀後感啊?”

橋西心懷僥幸問:“其實,我的夢想是做一個小說家是嗎?”

沈修誠挑眉,嘴角的笑意明顯擴大,見他反應良好,就起了點逗弄的心思。

“嗯,你還寫了不少我們的小.皇.文,要我找來給你看看嘛?”

橋西大驚失色,連忙搖頭擺手:“不不不不,別給我看,我承受不住!”

救命,怎麼這麼可愛!

沈修誠簡直要被這天真,好騙的小孩兒萌地一臉血。

“你是不是在嘲笑我,”橋西佯裝生氣地瞪他,“我真的會生氣的。”

“好好好,我的錯”,沈修誠看似真誠地道了歉,“這個就是你前段時間的經曆。”

橋西紅著臉,被羞恥地腳趾扣地:“我看上去好像個傻子!”

沈修誠輕笑:“怎麼會,你明明就是金主!”

不祥的預感再次襲來。

橋西抖了抖唇,看著笑意盎然的某人問:“所以我並不是金主?”

沈修誠對於他的舉一反三非常滿意,順帶贈送了一個親親作為獎勵。

橋西眼前一黑,不敢置信:“那我到底是誰?不會橋南也不是我爸吧?!”

見他的思路跑偏,沈修誠立刻糾正:“你的記憶都是對的,隻是部分認真錯誤了。”

“例如?”

沈修誠忍笑:“其他的就先不告訴你了吧,以後你會知道的。”

沈修誠怕橋西一次知道太多,幼小無助的心髒會承受不住,畢竟他現在還在這個劇本裏無法自拔呢。

隻是沈修誠沒想到的是,橋西這一次女的清醒來得這麼迅速。

翌日清晨——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驚恐的叫聲傳遍了整棟沈家別墅。

朦朧的睡意中,認出這是橋西的聲音,沈修誠驀地睜開眼。

隨手拽過睡袍穿上,沈修誠趕去橋西的房間。

因為離得近,他是第一個到的,門從裏麵鎖著,打不開。

“咚咚咚!”沈修誠敲門,用力之大,門都微微晃動起來,“橋西,開門!”

“我不開!”裏麵的人嘶聲力竭,“我不活了!”

樓下傳來雜亂的腳步聲,還有說話的聲音,顯然是陽春他們也被驚動了。

眉頭一皺,沈修誠敲門的手更重了:“開門!”

這一次,他的語氣加重了幾分,若是在公司,下屬已經戰戰兢兢了,然而裏麵的人是不怕他的橋西。

橋西的聲音逐漸變得虛弱:“我沒事,隻是……單純覺得沒臉活下去了而已。”

“開門,好好說,”沈修誠再次重申,“不然我要拆門了。”

裏麵沉默了一會兒,在陽春他們抵達前,門“哢噠”一聲,開了。

沈修誠對著樓梯口的陽春和小蘭做了個手勢,示意她們不用過來,然後徑直進了橋西的房間。

此時天色還有些暗沉,橋西房間的遮光簾拉著,屋裏隻開了一盞小小的落地燈。

落地燈旁邊蹲坐著一個身影,身體蜷成小小的一隻,影子被光拉得很長。

看著又可憐又可愛……

把門關上,沈修誠大步走過去,蹲在那人的麵前,伸手撥了撥對方淩亂的額發:“怎麼了?”

橋西把頭埋在臂彎裏,說話悶悶地:“我沒臉了。”

他顯然也是剛睡醒,頭發亂的跟雞窩一樣,沈修誠用手指小心地把他的頭發理順。

這會兒也顧不得地板幹不幹淨的問題了,沈修誠坐在地上,把團起來小家夥抱進懷裏。

“跟我說說,怎麼就沒臉了?”沈修誠的手有一下沒一下地撫摸過橋西的頭,還有耳朵。

過了好一會兒,才聽到懷裏的人悶悶道:“我竟然試圖包養你……”

隻這麼一句話,沈修誠就明白了。

感情小家夥是想起來了,覺得害羞,沒臉見人了。

沈修誠好笑道:“這有什麼,我就想讓你包養我,主人,嗯?”

橋西抬起頭,很凶地拍了下沈修誠的手臂:“你還說,你還說,我都快尷尬死了!”

即便是昏暗的光線中,也能看到那紅透了的臉頰。

沈修誠直接就笑出聲,考慮到小家夥的心情,又立刻忍住了,溫柔地安撫著他:“這沒什麼啊,我就是喜歡當小作精的調調,特別可愛!”

橋西:“啊啊啊,你還說,可惡!”

當天沈修誠就帶著橋西再次去了醫院,一係列檢查後,仍舊是上次的那位醫生。

看著手裏的片子,老醫生扶了扶眼睛,說:“吸收情況很好,認知突然恢複,應該是血腫消失的原因。”

聞言沈修誠緊繃著的神經放鬆下來:“那還有可能會複發嗎?”

這個問題,不僅僅是沈修誠關心,橋西更關心,他伸長了脖子想去看老醫生手上的片子。

他可不想下次清醒後,沈修誠告訴他,他們又玩了什麼主仆play,養成play,他真的會承受不住。

老醫生眯著眼又看了看片子,唏噓地搖了搖頭:“不好說,人的大腦本就複雜,迄今為止也沒人敢對大腦進行精準的判定。”

橋西小心肝拔涼拔涼地。

“所以還會複發是嗎?”

老醫生看了眼麵前的兩人,很是理解地歎氣:“按理來說是不會的,但還是要多觀察,上次開的藥還有在吃嗎?”

橋西一愣,有些心虛。

他想著恢複了就沒再吃了。

老醫生笑笑:“雖然藥吃多了不好,也不好吃,但是這段時間還是繼續吃吧。”

沈修誠了然點頭,表示自己一定會監督好自家的小病人。

離開醫院,橋西還在拿著那黑乎乎的片子反複觀看:“這都是啥啊,怎麼都看不懂,那個陰影我看著好像還有啊,為什麼他說吸收了?”

橋西有些納悶,作為美術生,他們對人體結構的了解甚至可以和醫學生叫板。

但是這大腦拍出來的ct怎麼一下邏輯都沒有呢。

沈修誠好笑地想去拍拍他的腦瓜子,想到這腦瓜子的脆弱,臨時又換成了揉。

“別糾結了,聽醫生的話就好了,”他頓了頓笑道,“陰影沒了大概是因為你現在不踩狗屎了吧。”

“啊啊啊,”橋西臉瞬間爆紅,伸手要去捂沈修誠的嘴,“別說,不準說。”

仗著自己身高腿長,沈修誠躲避地毫不費力:“好好,我保證不說了!”

“這還差不多,”橋西氣哼哼地插著腰,“以後都不準再提了!”

沈修誠伸手把人拉進懷裏,低頭吻住橋西的唇,解決了隱患,說不高興是假的,誰不希望自己或者愛人健健康康的呢。

光線昏暗的地下停車場裏,兩人纏吻在一起。

急促的呼吸聲在空蕩的停車場裏回響,沈修誠緊緊攬著橋西的腰,而橋西則是攀附在人身上。

時而糾纏,時而分開。

有車離開停車場,發動機運行的聲音響起,車燈將這小小的空間照亮,橋西下意識想要掙開。

沈修誠沒有放開,反而將人抱得更緊,吻得更.深。

微微向前一步,把人抵在車門上,兩人的身影再次隱沒於黑暗。

橋西仰著頭,承受著沈修誠帶來的熱烈,眨眨眼,紅著臉抬手環住了男人的腰。

等到兩人分開的時候,橋西已是兩頰通紅,嘴唇也有些腫了。

“你,你輕一點啊,”橋西小聲抱怨,“我嘴巴都疼了。”

“好,我下次注意,”沈修誠輕笑,“不然你一氣之下又穿到別的書給人大反派當金主怎麼辦!”

橋西:?

“你是不是想死!”

逗弄小家夥的下場就是接連好幾天沈修誠都沒能見到人,天天早出晚歸。

很明顯,在躲著他!

對此,沈修誠隻覺得好笑,決定給小家夥一點時間去緩衝。

再次見到橋西已經過了一個星期,一大清早地,橋西就出現在了他的門口。

沈修誠穿著黑色的西裝,看到等在門口的人,微微挑眉:“不躲了?”

橋西有些不自在地抓了抓臉:“沒有躲啊,我為什麼躲你!”

沈修誠哼笑一聲,也不揭穿他,反而問道:“在我這等著幹嘛?”

橋西看看他,又看看他身上的西裝,小聲道:“不是你說的,今天要帶我去個地方嗎?”

沈修誠微微一怔,他還以為小孩兒已經把這事兒忘了呢,甚至都準備自己去了。

“我怎麼可能會忘記,”對於他的不信任,橋西哼哼唧唧地表達自己的不滿,“你可是我的……金絲雀!”

說到最後三個字,橋西的臉不可抑製地紅了紅。

對抗尷尬,最好的辦法是什麼,那就是用魔法打敗魔法,隻要他不尷尬,尷尬的就會是別人。

沈修誠輕笑一聲,非常配合這位新晉的魔法師:“好的,那我們出發吧。”

今天開車的是老吳叔,看到橋西也去的時候,眼中閃過一絲詫異,看了看橋西的衣服,欲言又止。

沈修誠淡淡地瞥他一眼,什麼都沒說,隻示意橋西上車。

見老板這眼神,老吳叔也不說話了,老老實實開自己的車。

車在高速公路上一路疾馳。

眼看越來越偏遠,已經駛出了市區,橋西好奇道:“我們這是去哪裏?”

沈修誠難得沒有在車上處理工作,反而是陪著橋西一直看外麵的風景。

“去沈家老宅。”

橋西驚詫回頭,沈家老宅?

在沈家父母去世後,這地方不是封了嗎?

想到陽春曾經說過的話,橋西猛地坐直了身體:“你不會是要帶我去祭拜你父母吧?”

不怪橋西這麼激動,他完全沒想到這個可能,今天穿的衣服甚至是彩色的,這實在是太失禮了。

沈修誠毫不在意地笑了笑:“他們不會介意的,我這可是帶著兒媳婦過去給他們看看,喜慶點兒挺好。”

老吳叔:你們年輕人可真會玩!

橋西還是覺得不太好:“要不,還是帶我在這附近買套黑衣服吧。”

沈修誠輕笑,扶著他的腦袋朝著窗外看:“這裏的荒涼程度,別說買衣服,你想找個吃飯的地兒都沒有。”

沈家老宅建的時間很早,在郊外,因為占地麵積太大,政府幾次想開發那片區域都沒能成功。

所以老宅周遭就一直都處於荒涼的狀態,沒什麼人氣。

“睡會兒,還得一會兒才到,”沈修誠摸摸橋西透著困倦的小臉,“到了叫你。”

掙紮不過,橋西隻好放棄,躺在沈修誠的腿上,不一會兒就睡沉了。

迷迷糊糊間,有人拍了拍他的肩,叫他的名字。

橋西費勁兒地睜開眼睛,就看到沈修誠近在咫尺的帥臉。

“到了嗎?”橋西借著沈修誠的手臂坐起身,“我好能睡啊!”

沈修誠笑著捏住他的臉:“你也知道自己能睡啊,我都懷疑你是不是有了。”

“有什麼?”橋西一愣,看到沈修誠臉上的調侃,瞬間明悟,“我靠,你個大變態!”

橋西臉漲得通紅,心想,這個人真的是太惡劣了!

隨即他小聲地補充了一句:“做都沒做過,怎麼可能有。”

沈修誠磨磨牙,不可否認地被勾起了點心思,這小孩兒真是太知道怎麼撩撥他了!

橋西下車,即便是想象過沈家老宅的模樣,也還是難免被眼前的景象震驚到了。

與其說是宅子,不如說是一座園林,一眼看過去,隻能看到恢弘大氣的大門和漫長的圍牆。

走進去後,亭台樓閣,小橋流水,錯綜複雜的路線,甚至還有一大片竹林。

橋西看得歎為觀止,難怪政府不願意收購,這可不得花大價錢嘛。

“這得多大啊,”橋西都快被繞暈了,“這一天維護費貴嗎?”

兩人此時正在一處庭院,庭院裏種了不少楓樹,因為前幾天打過霜的緣故,此時的楓葉已然染上了紅,仿佛是燃燒的火花,格外漂亮。

“一百多畝吧,”沈修誠也不太確定,他在這裏住的時間不算長,“都是家裏的長輩住在這裏。”

沈家是一個傳承數百年的大家族,曾經也很是熱鬧,沈修誠出生的時候,正是五世同堂。

隻是這些年過去,長輩陸陸續續離世,加上年青一代子孫不豐,逐漸也就冷寞了。

如今的沈家老宅已經沒人居住,隻有沈修誠和爺爺還會回來看看。

雖然每天都有人來打理,但是長期沒有人居住,還是透著一股荒涼。

橋西挨著沈修誠,在不知道過了多少道門後,才終於抵達了目的地。

穿過一道上鎖的小門後,橋西眼前豁然開朗,原來他們的目的地竟然就是從外麵看到的竹林。

這竹林的占地麵積很大,鬱鬱青蔥,時不時有纖細的竹葉飄飄瑤瑤地落下。

地麵上已經堆積了厚厚地一層落葉,踩在上麵甚至會感覺到些許柔軟。

“哇,好漂亮!”橋西驚歎,這做園林真的給了他太多震撼,無處不成景,處處皆是畫。

沈修誠理了理衣擺,麵上難得顯出幾分鄭重。伸手牽住橋西的手,緩步向前走去。

受到他的影響,橋西也逐漸安靜下來。

走了沒一會兒,麵前的景象就變了,隻見一座接一座的墓碑整齊地佇立一起,粗粗看過去至少也有幾十座。

這,是一座墓園。

或者說,這是沈氏墓園。

橋西微微屏息,深怕驚擾了在這裏安息的先人。

墓園邊還有一個小木屋,橋西跟在他旁邊,看到沈修誠伸手按在木屋的門鎖上。

橋西略微感覺到一點點割裂感,這一路古風古味,結果這木門上竟然裝的是指紋鎖。

“為什麼要用指紋鎖?”橋西問,作為一個美術生,他覺得這實在是太破壞美感了。

而且木屋本身就不具備防盜功能,想偷東西,也不是指紋鎖就能攔住的吧。

沈修誠瞥他一眼,理所當然道:“每次來都要帶鑰匙,太麻煩了。”

甩著手出門,這多方便!

橋西:“………………”

木門打開,裏麵的擺設也很簡單,木桌木椅,還放著一些清潔的用具。

從裏麵找出一把小掃帚,沈修誠走到角落的墓碑前,緩緩蹲下,用掃帚很認真地清掃著墓碑上淡淡的塵土。

墓碑顯然時常有人來打整,並不髒亂,但是沈修誠還是格外認真細致。

橋西在他身邊蹲下,看看沈修誠的表情,小聲問:“這是你父母的……嗯,新家嗎?”

新家?

沈修誠被他的形容給逗笑了,麵上的肅穆如冰雪消融:“嗯,這是他們的新家。”

沈家父母是合葬的,遭遇車禍前,兩人的感情都還很好,所以在兩家人的商量下,選擇了合葬。

“來,你也掃一下。”沈修誠突然把手上的掃帚遞出去。

橋西一愣,不明所以,但還是老老實實接過來,很認真地打掃起來,連縫隙都不放過。

沈修誠就在一邊看著,半晌,他輕笑出聲:“新媳婦兒見爸媽總是得表示表示。”

手上的動作一停,橋西麵上迅速閃過一抹緋紅,抬頭瞪著沈修誠:“你別亂說話。”

平時開玩笑也就算了,在長輩麵前還這樣,簡直是太過分了。

沈修誠蹲下身,與橋西平視,他攥住橋西拿著掃帚的手,輕聲問:“橋西,我們結婚吧。”

他的臉上沒了平日的調笑,格外認真:“你願意跟我結婚嗎?”

“撲通!”

心髒狠狠地蹦了一下,然後越跳越快。

血液似乎在這一刻都在往上湧,眼前陣陣眩暈,橋西幾乎要蹲不住,磕磕絆絆道:“你,你別開玩笑,這可是是在你爸爸媽媽麵前……”

伸手把人抱進懷裏,沈修誠隻覺得心裏前所未有的充實:“就是因為在他們麵前,我才說的,因為我想要讓你知道,我很認真。”

略略沉默後,他說:“小西,我愛你。”

第74章 W國皇家藝術學院交流生

等了一會兒,見橋西沒說話,沈修誠的喉頭微微發緊,抱著橋西的手背上青筋隱隱浮現。

“小西?”沈修誠的聲音有些幹澀。不止是聲音,連心跳都慢了下來。

難不成是他太著急了?想想橋西也不過22歲,還隻是一個學生,也許……

隻是他沒想到,他懷裏的人遠遠沒有那麼多想法,直接就傻了。

手心被汗打濕,因為太用力,橋西的掌心被壓出了一串指甲印,想了又想,他都沒想出來自己應該說什麼。

好啊?好像太隨意了。

可以?太冷漠了。

我願意?有點別扭。

這種時候,男孩子必須表現出浪漫細胞,橋西想著,一定要說一句厲害的。

“那個,我,”懷著雄心壯誌,出口的瞬間卻秒慫,橋西結結巴巴半天,才勉強憋出來一句,“也不,不是不可以。”

話一出口,橋西頓時隻覺得眼前一黑。

這就是腦子說ok,嘴巴卻說nonono嘛?

沈修誠一怔,反應過來他說了什麼,瞬間眼睛就亮了。

扶著橋西的肩膀,沈修誠唇角克製不住的上揚:“寶貝,你這是答應了?”

在人父母麵前,橋西被他這稱呼鬧得臉紅,剛想讓他注意場合,就被人吻住了。

許是受到心情的影響,沈修誠的吻又急又重,就像是要把人吞下去般。

橋西隻覺得氧氣越發稀薄,大腦因為缺氧冒起小星星地時候,才堪堪被人放開。

“你是不是想吻死我!”橋西怒斥著某個不知收斂的家夥。

沈修誠勾著唇角,顯然心情很好:“嗯,想吻死你。”

橋西:“………………”再這麼sao,我要報.警了!

蹲得久了,橋西站起來的時候,差點沒直接跪下去。

沈修誠眼疾手快地扶住,手臂用力把人打橫抱起:“怎麼,這麼快就想跪父母了?”

結婚的時候,新人要給公婆敬茶改稱呼,這個過程就需要下跪。

“疼疼疼!嗷嗷!”橋西感覺自己的腿已經廢了,又酸又麻,就像是被螞蟻和釘子雙管齊下。

聽到沈修誠的話,橋西本就紅潤的臉又紅了兩分,很凶地給他一錘,再繼續嗷嗷叫疼。

按照習慣,沈修誠一般會在父母忌日的時候,在老宅住上一個星期。

不過這一次,沈修誠決定提前離開,理由是新公司離不開人。

橋西狐疑地看著他:“難道不是因為你搞垮了你爸媽的公司嗎?”

沈氏集團本來是沈修誠爺爺沈錦清創辦的一家公司,後來交給了沈修誠爸爸沈玨,這家公司在沈玨的手上發揚光大,徹底成為了行業的龍頭老大。

沈修誠麵色不變,微微一笑:“沈氏明明就是在越來越好。”

沈修誠的新公司仍舊是叫沈氏,隻是全稱前綴從曾經的省份換成了華夏。

有了三大項目的支撐,新公司迅速站穩腳跟,在他安排下辭職回家的員工也已經在新公司上崗,發展非常穩定。

雖然名義上這家公司是家新公司,但是所有人都知道這其實就是原來的沈氏集團。

老板和精英團隊都還在,唯一的變動就是少了一群指手畫腳,心懷不軌的股東。

“這樣損失會很大吧?”橋西咋舌,那得多少錢啊。

沈修誠笑了笑,見橋西感興趣,也就給他分析分析:“當斷則斷,沈氏表麵光鮮,其實幾個股東都在中飽私囊,留在沈氏的員工,大半都跟他們有些關係,

而且公司的技術專利都是以團隊的名義申請的,所以我可以隨時帶走,損失固然有,但是總比一直被這群人吸血強。”

這是公司運轉時間久了都會有的弊病,必然存在的結果。

早在沈玨的時候,就已經有心想要整治,但是幾位股東跟他關係都不錯,下手頗為糾結。

沈修誠可沒這些顧忌,哪怕這些人他以前看到都得叫叔叔,拿過不少人家的壓歲錢,禮物。

但是該整治的時候,他是一點都不手軟。

正聊著,橋西的手機突然收到條信息。拿出來看了眼,麵色驀地一變。

“怎麼?”沈修誠的手指捏了捏橋西微涼的耳垂,“小臉都皺巴在一起了。”

橋西看看他,又垂下腦袋。

發信息的人是橋西的專業老師程渠,問他去W國皇家藝術學院做交流生的事情考慮得怎麼樣了。

見他不說話,沈修誠皺了皺眉,橋西是個藏不住事的,心情也是隨時掛在臉上。

所以能讓他這麼愁的事情,想必是比較嚴重的。

“說說看?”沈修誠揉揉他的腦瓜子。

橋西咬唇,猶猶豫豫地把留學的事情說了。

聞言,沈修誠略略勾起唇角,問:“那你想去嗎?”

手指一下一下地扣著褲子,橋西小聲又小聲道:“想。”

不管他列舉再多的理由,借口,他都還是想去,如果他沒有去過那個學校,他也許還不會這麼心心念念。

但偏偏他去過了,他走過那裏每一寸屬於藝術的土壤,空氣中藝術帶來的芬芳。

這讓他怎麼甘心……

沈修誠:“那你猶豫什麼?”

橋西看看他,心裏更糾結了,這人怎麼跟他的腦回路不太一樣呢,明明不久前這人才跟他求了婚。

“我怕異地戀,嗯……”

橋西隻說了幾個字,沈修誠就懂了,他笑了笑,伸手撥弄著橋西的耳垂:“你怕自己抵擋不住誘惑?”

橋西瞪大了眼睛,忙不迭搖頭,怎麼可能!

沈修誠又問:“那你是怕我抵擋不住誘惑?”

橋西再次搖頭:“你都單身三十年了,不至於。”

沈修誠一梗,他知道橋西的意思,但是被他這麼一說,怎麼聽著這麼不對勁呢。

“那你還怕什麼?”

沈修誠正色道:“橋西,我喜歡你,不是因為你的外表,還有你的性格,你的堅持,你畫畫的時候,眼睛裏閃爍的星星,有熱愛的你每一分每一秒都在發光。”

臉頰一熱,橋西有些不好意思。

“我比你大幾歲,我說的這些話現在的你不一定能理解,我愛你,也希望能陪在我身邊,但是比起這個,我更希望看到的是對生活充滿期待,有著自己熱愛的你。”

沈修誠低下頭,手指順著橋西的臉頰輕輕摩挲。

“我希望以後你回想起這段感情,你會喜歡,因為它讓你成為了更好的自己,不要為我,不要為了這段感情放棄那些對你而言重要的東西,比起一兩年的離開,我更害怕的是,你回想今天,會怨恨自己做出的選擇,因為你為了別人放棄了自己。”

“生命有長短,我不一定是陪你走到最後的人,但你自己是,所以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橋西抿著唇,眼淚搖搖欲墜。

他曾設想過,沈修誠的反應,但是再多的設想,都不如此時親耳聽到的來得震撼。

這個……麼能這麼好呢!

“而且,我可以天天飛過去看你,”沈修誠用手揩去他眼角的淚,低低笑道,“唔,家裏的私人飛機總算不用堆灰了。”

橋西:“…………”

第75章 愛你像小孩一樣

聖誕夜,街道上是川流的人群。

對於W國來說聖誕就是他們的新年,這一天,街道上空前的熱鬧。

“西,你快點!”一道清脆的聲音穿過擁擠的人群。

“好,你們先走,我馬上來!”男孩的聲音清脆悅耳,引得周圍的人忍不住探頭去看。

站在櫥窗前的男孩子穿著有些臃腫地羽絨服,毛茸茸的冬帽下,精致漂亮的五官在說話時的白霧中若隱若現。

男孩的鼻頭凍得紅紅的,臉頰卻是雪白,就像是上帝精心捏造的雪娃娃。

這人正是出國留學三個月的橋西,在沈修誠的支持下,橋西提交了交流生的申請。

因為剛好是開學季,不需要等待,在短暫的準備後,橋西踏上了這片熟悉又陌生的土地。

W國的冬天格外寒冷,對於自小在G城長大的橋西來說,更是難以承受。

但是同學的熱情邀請下,橋西不好意思拒絕,於是隻能把自己裹成一個粽子跟著出門了。

“西,你在看什麼?”一個男孩子從人群中強行擠過來,“都掉隊了。”

看到這男孩,橋西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對不起啊,我想進去看看,要不你先跟他們走吧。”

這人是橋西和沈修誠過來旅遊認識的人,當時還想追求沈修誠,最後因為兩人之間的關係敗退的劉橙。

隻是橋西沒想到,這個柳橙竟然也是W國皇家藝術學院的學生,在學校遇見後,兩人自然而然地更加熟稔了。

雖然曾經有那麼些情敵關係,但是異國他鄉能遇到說漢語,且熱愛華夏的人還是讓橋西產生了一些親切感。

尤其是這人在知道橋西和沈修誠的關係後,非常果斷的找了下一任男朋友。

劉橙順著橋西的目光看向櫥窗,這是地處角落的小店鋪,一家手工機械表店,隻看狹窄的店麵有些落寞,實則是一個傳承百年的品牌。

不算非常出名,但是不可否認的是他們家的表製作十分精致,細節堪稱藝術,在W國非常受歡迎。

其中它最大的特色就是每一塊表都是獨家定製,獨一無二的專屬。

“你想做塊表?”劉橙有些驚訝,“這家的表可不便宜。”

雖然他看得出來橋西和他那個男朋友的條件非常不錯,但是這家的表底價就是七位數起步,對於學生來說,是非常高昂的數字了。

橋西咬著唇,興奮地點點頭。

“你可以先走,應該會比較耽誤時間,”橋西說,“一會兒活動結束了。”

今晚有盛大的煙火盛會,這消息一出,吸引了大批量的年輕人出行。

劉橙,還有幾個同學就是為此出的門,橋西隻是陪同,卻在路上看到了這家角落裏的小店。

這不是他第一次看到了,每一次經過,心動的感覺都會增加幾分。

直到他今天看到了櫥窗裏展示的這塊手表,切割完美的的表盤,優雅的旋轉齒輪,還有側麵流暢的英文雕刻,幾乎每一個細節都在他的審美上瘋狂尖叫。

劉橙猶豫了一下,看看不遠處正在催促的同伴,又看看獨身一人的橋西。

“沒關係,你快去吧,”橋西理解地笑了笑,催促著他,“你順便幫我搶個好位置。”

雖然哪裏都能看到煙火,但是好的位置無疑更加震撼。

聞言劉橙不再遲疑,笑道:“好,那我先去占位置,你趕緊來。”

橋西笑著點頭,目送他離開,這才緩緩推開麵前的玻璃門。

“叮鈴鈴——”隨著木門推開,清脆婉轉的風鈴聲響起。

店裏的老人抬起頭,笑著說到:“Marry Christmas!”

橋西也笑著回了老人一句,在這裏的三個月,他雖然英語仍舊不算好,但是進步也是巨大的。

他指了指門口櫥窗展示的手表,問:“這塊手表賣嗎?”

老人看著搖了搖頭:“不賣,這裏打造的每一塊表都已經擁有了它的主人。”

橋西皺了皺紅彤彤的鼻頭,雖然已經猜到了答案,但還是難免失望。

老人觀察在橋西麵上的神色,露出一個有些調皮笑容:“但是我可以把它送給你。”

“什麼?”橋西瞪大眼,詫異地看著老人,“送給我?”

老人對著他眨眨眼,緩慢地站起身,他已經很老了,但是手腳依舊非常利落。

走到櫥窗麵前取下那塊手表,重新回到橋西麵前,老人遞出手上的表,笑道:“因為它本來就該是你的。”

橋西有些茫然。

老人聳聳肩,揭開了謎底:“這是一位姓沈的先生給你定製的,你看這裏……”

翻轉躺在橋西手心的表,老人指著表帶上不甚明顯的刻字。

橋西湊近去看,上麵隻有一個小小的橋字。

“你們華夏的字體可真複雜,”老人笑著調侃,“我練了一個月才敢下手。”

橋西愣愣抬頭,一個月?

這個沈先生,橋西不用想都知道是誰了,隻是沒想到這份禮物竟然準備了這麼久。

咬了咬唇,橋西小聲問道:“他有說什麼嗎?”

老人聳聳肩,示意對方沒有留言,橋西有點失望,但是收到了禮物還是覺得非常的高興。

臨別前,老人笑著告別:“祝你們幸福。”

抿著唇,橋西笑著道謝離開了店鋪,愛惜地摸著表盤,小心地戴上。

精致的手表戴在纖細的手腕上,橋西越看越欣喜,也越看越喜歡。

拿出手機,給神秘的沈先生發送信息,但是許是在忙碌,對方沒有回複。

上一條信息是下午發出去的,對方隻說了句好好吃飯就沒了後續,直到現在。

橋西撇撇嘴,雖然今天是聖誕節,但在他這邊也算是過年了,這人竟然都不搭理他。

這麼一想,心裏莫名就有了點小委屈。

出國前,這人說會時常來看他,雖然確實來過兩次,但是停留的時間都很短暫。

在節日的加持下,心裏的想念成倍疊加,橋西想也沒想就點了視頻通話。

然而對方卻顯示的是無法接通,橋西一愣,手機沒電了嗎?

“哥哥,你可以幫我買一盒糖果嗎?”突然傳來一個小小的聲音。

橋西低頭,看到一個隻到他膝蓋的女孩站在他身邊,似乎是為了引起他的注意力,還輕輕拉了下他的褲腿。

女孩胖乎乎的,笑起來的時候缺了兩顆牙,臉上的肉肉像是可愛的棉花糖。

橋西蹲下身,笑著問她:“你想要什麼糖果呢?”

看到他的臉,小女孩又大又亮的眼睛眨了眨,指著對麵的糖果鋪子。

被小女孩可愛到了,橋西笑彎了眼,站起身拉著小女孩小小的手,走向街道對麵。

“你好,麻煩給我一份糖果。”橋西對店鋪老板道。

這家店鋪的糖果沒有選擇,是由老板自行搭配,橋西曾經買過,很好吃,還想買給沈修誠嚐嚐,可惜沈修誠每次都走得太匆忙,總是錯過。

老板是一對夫妻,他們迅速地從櫥櫃裏挑選糖果。

色彩繽紛的糖果被裝進透明的鐳射玻璃紙袋裏,然後用紅色的緞帶紮上,遞給橋西。

橋西拿出錢包想要付錢,老板卻笑著擺了擺手:“不用了,已經有人付過錢了。”

說著老板指了指橋西身邊的小女孩,橋西愣了愣,低頭去看。

小女孩費勁的抬起手,遞給橋西一顆糖果:“Marry Christmas!”

橋西不太懂小女孩的操作,但還是笑著把糖果袋遞給女孩。

小女孩搖搖頭,奶聲奶氣道:“哥哥,這是另一個哥哥送給你的,還有這顆糖果。”

橋西下意識接過女孩手中的糖果:“什麼哥哥?”

小女孩歪歪頭,笑得一臉燦爛:“不知道,很高很帥的哥哥。”

心中一動,橋西抬起手腕,露出剛剛收到的禮物,難不成也是沈修誠送的?

“哥哥,我要走了哦!”小女孩笑嘻嘻地甩甩自己的牛角辮。

不等橋西說話,掙開橋西的手,就鑽進了糖果鋪子裏。

看到橋西有些驚訝的表情,老板笑道:“這是我女兒。”

離開前,老板娘送了同一句話給橋西:“祝你們幸福!”

天氣依舊寒冷,但是橋西卻覺得心裏暖融融的,沈修誠沒在身邊的落寞就像是一片雪花,悄無聲息地融成溫柔的水。

懷抱著糖果,朝著和劉橙約定的地方走去。

“Marry Christmas!”又一個年輕人攔住橋西,手上遞過來一杯冒著熱氣的咖啡。

似有所感,橋西問那人:“沈先生送的?”

被打斷了話的年輕人微微一愣,隨即笑著點頭:“祝你們幸福!”

橋西接過咖啡,隔著手套能感覺到傳遞過來的熱量,讓有些僵硬的手指逐漸回暖。

小心地喝了一口,溫度剛剛好,熱意順著唇齒進入身體。

橋西垂眸笑起來。

“你好?”一道帶笑的聲音試圖引起橋西的注意。

橋西抬頭,對方是個年輕的女孩子,手上拿著一架相機,笑盈盈地看著他。

橋西心想,難不成這次是給他送照片嗎?

正想著,麵前的女孩子伸出手,凍得有些發紅的手指捏著一張照片:“送給你,很美!”

橋西接過照片,照片裏正是低頭在笑的自己,毛茸茸的帽子遮住了他的額頭,隻露出纖長的睫毛和紅撲撲的臉。

掃過照片的角落,橋西一愣。

這個位置是橋西身後的街道,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穿著大衣,在距離他不遠的地方。

即便身邊的人很多,橋西還是一眼就認出來了這人。

匆忙地回頭,不想後麵有人,這一下直接撞進了人的懷裏,橋西連忙道歉:“不好意思!”

正要退後,就被一雙大手攬住了腰,橋西下意識舉起拿著咖啡杯的手。

與此同時,另一隻手也攥住他的那隻手,想來對方也是跟他一樣的想法。

鼻間滿是熟悉的味道,橋西愣愣抬頭,思念的人就在眼前。

沈修誠低頭抵住橋西的額頭,輕笑:“我的小金主,怎麼傻了?”

橋西咬著唇,還有些反應不過來:“你怎麼在這裏?”

“唔,”沈修誠看著橋西,低頭輕吻在他泛紅的眼尾,“因為想你,想得太瘋了。”

心跳在逐漸變快,橋西忍不住傻笑了兩下,有什麼能比在想念的時候看到本人更高興的呢。

“這些都是你安排的嗎?”因為被抱著,橋西隻是微微挪動懷裏的糖果袋。

“嗯,”沈修誠垂眸,看著橋西的眼睛問,“喜歡嗎?”

“喜歡,”橋西點頭,眼睛裏仿佛有星星在閃爍,“喜歡得不得了!”

兩人的目光對視,緊緊黏在一起,手上拿著東西不方便,橋西微微踮起腳,吻上沈修誠的唇。

因為沈修誠的突然到來,橋西發消息給劉橙,告訴他自己臨時有事不能去了。

後麵劉橙回複了什麼,橋西沒有再看,自從沈修誠來了以後,他一直處於興奮地狀態,和沈修誠說著剛剛發生的事情。

橋西也才知道,原來沈修誠早就安排著要過來,為了給他驚喜才沒告訴他。

剛剛抵達W國,放下行李就去找橋西了。

兩人回到沈修誠下榻的酒店。

進入房間,橋西把手上的東西放到門口的台麵上,回身抱住跟在身後進門的人。

觸碰上沈修誠的唇時,橋西喟歎地輕吟一聲。

沈修誠眸色一沉,伸手摟住橋西的腰,反客為主地吻住橋西。

兩人在門廳處纏.吻,嘖嘖水聲交織,彼此互不相讓。

街上熱烈的氛圍絲毫沒有影響到屋裏的兩個人。

兩人的氣息越來越急,修長的手指輕輕動作,沈修誠的眼睛一直看著橋西的眼睛。

彼此的體溫在逐漸升高,橋西的的手指落在男人的脖頸上,清晰地感知到喉結上下的滑動,還有隱隱浮現的青筋。

纖瘦的後背貼著寒涼的落地窗,窗麵上是升騰的霧氣。

隨著兩人的動作,白霧剛染上又被抹去。

橋西的眼睛裏泛著水光,眼尾是瀲灩的紅,貝齒緊緊咬著唇,如同被欺負的小獸,發出細小的嗚.咽。

“慢……慢,點……”橋西緊緊摟著沈修誠,受不住地顫抖,眼淚在眼眶中搖搖欲墜。

沈修誠低頭吻去他眼角的淚水,手臂上的肌肉因為用力而隆起。

落地窗外,是熱鬧的街道,節日裏燈光與人聲交織成一片。

溫暖的室內,昏黃的燈光搖曳。

“砰!”地炸響。

沈修誠抱著橋西轉了身,讓橋西正對著窗外。

白光升空,絢爛的煙花在漆黑的夜空中綻放,構成了一排字體——

“橋西,我們結婚吧!”

迷蒙中看到煙花,橋西瞪大了眼睛,與此同時,身體驀地顫抖了一下,似是有煙花在腦海中綻放。

“唔!”似是痛苦,又似乎歡.愉的嗚咽,橋西咬著沈修誠的肩膀,眼淚簌簌落下。

身體止不住地顫抖,似乎還沉浸在洶湧的情緒中。

許久,沈修誠仍舊維持著原有的動作,低頭在橋西淚濕的臉上啄吻。

一下又一下。

“小西,我們結婚吧,就今天,就現在。”

橋西的聲音還在打顫,又綿又軟:“現在是晚上。”

沈修誠垂眸輕笑:“那就明天。”

橋西仰頭,在男人的眼睛中看到閃爍的花火,還有自己的身影。

“好。”

煙花還在綻放,持續了很久很久。

所有的人都在為這一場盛世煙火歡呼,驚歎,在這個節日裏,煙花為幕,無數人相擁接吻。

願你成為更好的自己,願你永遠有熱愛,更熱愛擁有熱愛的自己。

“世人愛你高光,愛你限時的漂亮,

愛你幹淨琳琅,愛你無棱角的偽裝,

隻有我愛你瘋狂,愛你庸庸碌碌太尋常,

愛你靈魂複雜重量,愛你不快樂的沮喪,

愛你像小孩一樣,總想要討要月亮。”——

《隻你愛我殘缺》

【正文完】

*

作者有話要說:

正文到這裏就完結了,感謝大家的一路陪伴。

最後《隻你愛我殘缺》是一首歌的歌詞,我非常喜歡,分享給大家!

番外會繼續更新,對番外有想法的寶貝可以評論區提,如果有靈感的話,我就寫,沒人提,我就自行發揮了,嘿嘿嘿

*再推一下預收,預計9.15開文*

*(求收藏)*

【皮膚饑渴症芭蕾舞者受 Vs 行走的荷爾蒙總攻】——

尤遊是學校出了名的小美人,軟萌而不自知,全校女生都爭著要給他當媽媽粉,姐姐粉,要給他介紹媳婦兒。

結果他說自己是Gay,還是總攻大人。

媽媽粉,姐姐粉:你瞅瞅你那張臉和小身板,說這種話違不違心?建議你認真觀察一下柏回青,人家才叫超A總攻!

柏回青作為A大校草,體育係男神,憑借優越的身高和顏值,被全校女生稱作行走的荷爾蒙。

尤遊搬到柏回青宿舍的當天,媽媽粉語重心長地對柏回青說,柏哥,請一定要照顧好崽崽,和你住一塊,咱就說,不能比這再放心的了。

眾所周知,柏回青恐同大直男,曾在學校論壇公開發表言論,不喜歡男人,再找他表白,他見一個打一個。

柏回青聞言哼笑:隻要他別動不該有的心思。

第一次見麵,柏回青叼著根棒棒糖。

心想,要樹立一下老大的威風,要給這小朋友立立規矩。

等人出現,少年麵色有些蒼白,可憐兮兮地問他,可不可以握握手。

小鹿般的眼睛閃著水光,漂亮得讓人降智。

柏回青:……握握握,整條手臂都給你!

柏回青遵循承諾,把尤遊當小弟罩著。

尤遊洗澡忘記拿衣服,柏哥給遞;體育課崴了腳,柏哥給抱;尤遊想擦護手霜,柏哥給抹;冬天了。尤遊抱怨小手冰涼,柏哥幹脆幫人被窩也暖了……

兄弟調侃:柏哥,你們這情況不對啊,誰是大哥誰是小弟啊!

尤遊紅著臉解釋:我是小弟,我是小弟,柏哥這是精準扶貧。

直到某一天,尤遊一臉欣喜地和男媽媽說想談戀愛,找到目標了。

柏回青掐著他的腰,咬牙切齒道:你敢找試試?

當天論壇就出現一個帖子:養了一年的大白菜,是今天吃好,還是明天吃好?

第76章 【番外】頒獎典禮

一年後——

"西, 你快點,要到你了!"劉橙著急的聲音從後台傳來,穿過碌碌忙忙的人群,直入橋西的耳朵。

對著鏡子, 橋西急得滿頭大汗, 領帶繞了半天都不對勁。

此前特意去找了打領帶的手法示意圖, 看著還挺簡單的,跟他當年係紅領巾也差不多。

直到此時此刻, 他才知道, 溫莎結之所以叫溫莎結,就是因為它和紅領巾的手法不說是有所差別, 至少也能是毫不相幹。

"下麵有請……"

主持人的聲音隱約從門縫裏鑽入,伴隨著嘈雜的人聲和腳步聲。

橋西恨恨地扯著已經一團糟的領帶, 泄氣地要把結解開,心想,要不然不係了吧。

然而跟他纏鬥了一下午的領帶也不樂意了,直接繞成了死結,不管橋西怎麼拉扯擺弄,就是解不開。

今天是INAD的頒獎儀式, 作為起源文藝複興至今, 國際上最盛大的藝術賽事,每十二年會舉辦一次盛典。

橋西也被邀請參加, 在這麼多人麵前露臉,最開始社恐如他是拒絕的。

但是因為他本人就在W國皇家藝術學院, 而這一屆的INAD評委其中兩人正是學院的校長和教授。

所以橋西毫不意外地被驅趕到了現場。

"咚咚咚!"敲門聲起。

橋西被領帶鬧得心煩, 聲音裏也帶上了躁意:"我知道了,別催了, 這就來!"

這裏是會館的化妝間,不少淩亂地東西堆疊在裏麵。

橋西蹲下身,在工具箱裏翻找,想要找一把剪刀把領帶剪了。

"哢噠。"門被人從外麵打開,大概是那人等不及了。

橋西埋頭翻找著,隨口道:"你知道哪裏有剪刀嗎?"

身後的人沒有說話,橋西有些奇怪地回頭,率先看到一雙被西裝包裹著的大長腿。

順著向上看,男人穿著英式西裝,條紋馬甲修出勁瘦有力的腰線。

目光最終定在男人的臉上,英俊深邃的五官,薄唇微勾,帶著明顯的笑意。

"沈叔叔!"橋西驚訝地瞪大了眼,不敢相信昨天還說自己很忙的人,此時此刻竟然出現在自己的麵前,"你怎麼來了?"

"小金主的頒獎晚會,我怎麼能不來呢,"沈修誠的目光在橋西身上轉了一圈,立刻鎖定在跟糖葫蘆一樣的領帶上,"不會係領結?"

沈修誠說著話,目光還在橋西的身上打轉,他家小金主今天穿的是一身黑色的西裝,襯衫嚴謹地紮進褲腰,勒出纖細的腰肢和又長又直的腿。

頭發顯然也精心打理過,蓬鬆柔軟的發絲格外整齊,唇紅齒白,好看的緊。

成熟的裝扮絲毫沒有削減他身上的少年氣,反而像是在逃的貴公子。

此時這麼仰頭看著他,乖得讓人想要將他弄亂,弄髒,染上些許自己的顏色。

橋西癟癟嘴,心裏的鬱悶就差沒直接寫在臉上了:"不會係,現在還打了死結。"

看著橋西憤憤搖曳的呆毛,沈修誠沒忍住笑起來。

"你還笑,再來晚一點,你就要守寡了!"橋西不高興道。

天知道剛剛這領結有多緊,勒得他都快喘不上氣來了。

沈修誠以拳抵唇壓住自己的笑聲,說:"來,老公幫你係。"

橋西輕哼一聲,站起身湊到沈修誠的麵前:"快點,馬上到我了!"

"是是,"沈修誠應著,垂眸給他解領結,"保證讓你準時上台。"

修長的手指捏著亂七八糟的結轉了一圈,沈修誠就看明白橋西是怎麼把自己繞死的。

"這領結不是我送的嗎,"沈修誠一邊解一邊問,"你竟然要把它剪斷!"

沈修誠說這話的時候,語氣淡淡地,但還是能聽出點不高興的意思。

橋西微愣,反應過來,連忙道:"這個不是你送的那條!"

沈修誠斜眼睨他,更不高興了:"這麼重要的頒獎儀式,你竟然不帶我送你的領帶。"

在知道橋西會上台領獎的時候,沈修誠幫他定製了一整套衣服鞋子,包括袖扣,領帶和佩戴的腕表。

說到那領帶,橋西臉頰頓時就紅了,瞪著沈修誠道:"你還好意思說,我為什麼不戴那條領帶,你不知道原因嗎?"

因為解領帶的緣故,兩人站得很近,沈修誠垂眸看著他,兩人的呼吸交纏在一起。

"怎麼就不能用了?"沈修誠似是沒想起來,一臉的天真懵懂。

橋西氣結,惡狠狠地錘他一下:"你拿那領帶綁我,那還怎麼用!"

見他神色不變,橋西回頭看了眼緊閉的門,這才繼續:"你的養精蓄銳大法,忘了?"

沈修誠恍然,煞有介事道:"那不是還能用嗎?小金主,你好奢侈!"

這個時候,橋西哪能沒看出來沈修誠是在演,差點就被這人的無恥給氣笑了。

"上去全是味道,"橋西惡狠狠地說,"你是要讓我頂著這味道上台嗎?"

想到那個畫麵,沈修誠的眸色沉了沉,低頭在橋西的頸側輕吻,啞聲道:"聽上去好像很不錯。"

本就是年輕氣盛的時候,被這麼撩撥,橋西猛地一激靈,差點就軟了腿。

領帶被沈修誠三兩下就解開,細細的一條纏.繞在他的手臂上,莫名有些澀.氣。

"你幹什麼呀!"橋西咬著唇,輕輕推了下麵前的人。

"打個烙印,"順著血管,灼熱的吻順勢而下,"小金主今天太勾人了,被人覬覦不要我這金絲雀了怎麼辦……"

修長的手指慢慢悠悠地挑開扣子,露出男孩精致漂亮的鎖骨,還有鎖骨下那顆紅色的小痣。

門外的腳步聲來回腳趾,低低的交談聲穿過薄弱的門板清晰地傳入門內。

"還是不了吧,"橋西緊張地看了眼門,小聲道:"外麵有人,而且快到我了。"

沈修誠微微挑眉,伸出食指按壓在橋西的喉結:"這裏……"

然後手指緩緩下滑,停在小痣的位置,笑道:"或者這裏,你選一個。"

看著沈修誠嘴角的笑意,橋西舔了下唇,選擇了小痣,喉結太顯眼了,小痣扣上扣子好歹還能遮掩一下。

即便他們已經十分親密,這種時候,橋西還是會忍不住臉紅。

沈修誠在化妝凳坐下,示意橋西過來。

橋西有些做賊心虛地有看了眼門,這才走到沈修誠麵前,麵對麵垮坐在人腿上。

"那我開始了?"沈修誠低低地笑出聲,已然帶上了些許喑啞。

橋西點點頭,麵色緋紅地貼近沈修誠。

兩隻手攀住沈修誠的肩頭,橋西仰著頭,感受到皮膚上一個接著一個的吻,身體止不住地戰栗。

輕輕吮著那殷紅的小痣,沈修誠一手攬著橋西的腰,一手按著他的後頸。

某種隱br秘的感覺升騰而起,橋西咬著唇,輕哼:"輕…點……"

沈修誠低低應著,像是安撫幼獸般,舔過那顏色更加豔麗的小痣。

"咚咚咚!"

敲門聲乍然響起,驚得橋西差點跳起來。

沈修誠眼疾手快地把人按住,門外響起劉橙的聲音:"西,你好了沒,下一個就是你了!!"

"我馬上!"聽到外麵的人試圖開門,橋西手忙腳亂地去拉扯自己的襯衫,"你別進來!"

因為剛剛的情動,橋西此時的聲音還是軟的,仔細聽還有些哭音。

劉橙手上動作頓住,疑惑地問:"怎麼了?"

"我在換衣服,"橋西清了清嗓子,"馬上就出來。"

似是有人在叫劉橙,他匆忙應了聲,又再次催促橋西:"有件藝術品出了點問題,我過去看看,你趕緊啊!"

盛典在W國舉辦,W國皇家藝術學院不少學生都來做了誌願者,劉橙就是其中之一。

橋西連忙說好,然後就聽到外麵匆匆離去的腳步聲。

橋西頓時鬆了口氣,給了某個一臉饜足的人一個大白眼:"都怪你!快幫我係領帶!!"

沈修誠一笑,把手臂上的領帶取下來:"好的,小金主,這就來服侍您。"

把領帶掛在橋西的脖頸上,沈修誠先幫橋西把襯衫的扣子扣上,在經過那殷紅的痕.跡時,拇指不輕不重地抹過。

幾乎是下意識地,橋西身體就輕顫了一下。

"還來!"橋西瞪著沈修誠。

沈修誠輕笑,如同打包禮物般,手指靈活地給領帶繞圈打結,把他家好看的小金主包裝好,服務非常周到地送到門口。

"氣色如何,"臨要上台了,橋西有些緊張地問沈修誠,"需要抹點口紅嗎?"

在來會館前,他的老師建議他抹點口紅,會顯得氣色更好。

沈修誠回眸,盯著橋西的唇看了半晌,說:"確實是有點素了。"

橋西愣了愣,回頭去看已經有些距離的化妝間:"那要不我現在跑回去抹點?"

隻要他跑快點,應該是來得及的吧……

沈修誠勾起唇角,視線四下掃了一圈,攬著橋西的腰把人帶到旁邊的安全通道口。

橋西還沒反應過來,唇就被沈修誠吻住,灼熱的氣息順著男人的唇蔓延。

他能感覺到對方在吮.咬他的唇瓣,很快又被放開。

看著麵前自己的傑作,沈修誠滿意的一點頭:"這下紅潤了,麵色也很不錯。"

"即將出場的這位來自華夏,他七歲開始學習繪畫,先後獲得六十餘項獎項,無一不是冠軍金獎,更是INAD金獎收割者,這同時也是他第一次在賽事中露麵,下麵有請——INAD四連金獲得者,橋西。"

隨著主持人的聲音從音響中傳出,熱烈的掌聲響起。

參與盛典的人不止這一屆的獲獎者,往屆的也在列,加上INAD的參賽項目涉獵甚廣,所以在場的人非常多。

在眾人的目光中,身著小禮服的男孩緩步走上頒獎台。

在璀璨的燈光下,男孩唇白齒紅,眼睛裏似乎帶著瑩瑩水光,如同銀河中無聲流淌的星雨。

場上的掌心消弭,幾乎是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台上的人吸引。

主持人也難得呆了一瞬,但很快又反應過來,對著這位金獎收割者一頓吹捧,然後笑著將手中的話筒遞出去:"您有什麼獲獎感言嗎?"

橋西伸手接過話筒,目光在台下掃了一圈,很快就看到了麵帶笑意的沈修誠。

還有他身邊的人,橋南。

兩人的目光短暫的觸碰,又分開。

橋西挺直了脊背,直視前方,那裏是大屏幕,展示著他這些年獲得的獎項,參賽的作品。

比前麵的選手多出來兩頁不止,向所有人昭告他的優秀,這些陪伴他走過沉重歲月的作品,也同樣給予了別人春風與雨露。

笑了笑,橋西突然就有些釋然了:"那就…感謝帶我來這個世界的人,還有感謝帶我看世界的人。"

人生苦短,及時行樂。

第77章 [if]偽骨科play①

清晨的微光穿過雲層, 照進室內。

長而卷翹的睫毛微微顫動,橋西半睜開眼睛,有些不滿地嘟囔:"老公,你沒拉窗簾嗎?"

因為昨晚哭得太狠, 橋西的嗓子又澀又啞, 眼睛也有些睜不開。

沒有動靜, 他轉了個身,伸手去摸身邊的人, 卻摸了個空。

橋西:?

床鋪冰涼, 絲毫不像是睡過人的樣子。

用力地眨眨眼,橋西坐起身, 茫然地看著四周的景象。

難道他又認知錯亂了?

自從知道了自己認知錯亂這件事,橋西一度非常沒有安全感, 幸好沈修誠一直陪在他身邊,他也很少再出現錯亂的現象。

可是現在……

這裏是他家,或者說是他在橋家的臥室,可是他明明記得他和沈修誠是睡在自己家裏的。

甚至因為昨晚太過激.烈,弄髒了床鋪,不得不換到客房去睡覺。

掀開被子, 低頭去看, 橋西臉頰驀地一紅。

昨晚留下的痕跡還在,不僅沒有消減, 顏色反而更加明豔。

雖然害羞,但是看到這些痕.跡, 橋西反而心安了幾分。

起身的時候, 橋西腳下一軟,"砰"地跌坐在床上, 隱.秘的疼痛感讓他不禁倒吸一口涼氣。

洗漱後,橋西特意穿了一件高領的衣服。

這會兒已經是深秋,高領的衣服還算是正常,主要是可以遮住他泛濫成災的脖頸。

下樓走進飯廳,橋西就看到了正在吃早點的橋南。

聽到聲音,橋南抬頭,見是橋西隻微微點頭,又低頭繼續去看自己的報紙。

橋西皺了皺眉,總覺得有哪裏怪怪的,但是他又說不上來。

"沈修誠呢?"橋西走到橋南對麵坐下,對著旁邊等候的傭人道:"豆漿和粥,謝謝。"

傭人彎腰應聲離開,去準備早餐。

橋南再次從報紙上抬頭,皺著眉道:"沒大沒小,你要叫他哥,他在健身,很快就來。"

眨眨眼,橋西有點懵,叫他哥,叫誰?沈修誠嗎??叫沈修誠哥??

什麼鬼啊?

橋西正想問,傭人已經端著早餐送到他麵前的桌上,橋南又道:"我跟你說過很多次了,沈家發生了那樣的意外,我於情於理都應該照顧沈修誠,他可以不叫我爸,但是你必須尊重他。"

橋西更懵了:"你在說什麼啊?"

橋南以為他是在反駁自己,當下把手上的報紙一摔,怒斥道:"橋西,沈修誠隻要還在我橋家的戶口本上,你就得叫他哥,聽明白了沒!"

雖然和爸爸矛盾多年,但多是冷戰,橋西很少被橋南罵,突然劈頭蓋臉一頓罵,橋西整個人都驚呆了。

好半天才緩過來,隨即一股委屈的情緒彌漫上來。

這些年他都被沈修誠慣壞了,橋南因為過去的虧欠,處處讓著他。

什麼時候被這麼罵過,莫名其妙地,當著這麼多人的麵。

眼眶頓時就紅了,橋西低著頭,心裏想著沈修誠去哪裏了,為什麼還不來幫他出頭。

正想著,頭上突然按上了一隻大手,不輕不重地揉了下,男人低沉的聲音在頭頂響起:"橋叔叔,這是怎麼了?"

橋西抬頭,在眼眶裏打轉的淚水"吧嗒"一下滑落。

沈修誠穿著白色的T恤,因為剛剛運動完洗了澡的緣故,身上散發著蓬勃的熱意,發尾的水珠滴落在脖頸上,又順著肌肉的線條緩緩向下。

因為離得近,橋西還能聞到男人身上散發出來的味道,那是剛剛運動後汗水揮發的味道。

結婚多年,橋西對這個味道熟得不能再熟,那些汗水也曾滴落在他的身上,與他融為一體。

沈修誠一直都有健身的習慣,但是橋西愛睡懶覺,所以健身後的沈修誠他已經很多年沒見過了。

本來委屈得想哼哼的橋西:"………………"臥槽,老公好有男人味!

見到沈修誠,橋南本來難看的臉色立刻緩和了不少:"修誠你來啦,快坐下吃早餐,林媽……"

叫林媽的傭人連忙應聲去準備早餐,比起挑嘴的橋西,家裏另外兩位男主人的口味一直都非常固定。

橋西撅噘嘴,伸出手指去戳沈修誠的腰:"你怎麼才來!"

沈修誠皺了皺眉,回頭的時候表情並不算太好:"我不是說了嗎,我不喜歡別人摸我的腰。"

從戀愛就沒被凶過的橋西一愣,摸腰怎麼了,別說摸,他騎得還少嗎?

"摸摸怎麼了,"橋西莫名其妙,又十分敢說,"我不僅摸,我還要抱,要摟,我還親呢!"

話一出口,整個飯廳瞬間陷入一片死寂。

傭人們麵麵相覷,橋南一臉看孽障的表情,沈修誠則是眯了眯眼,神色莫測。

雖然不知道怎麼了,但是出於強大的求生欲,橋西訕訕一笑:"我開玩笑的……"

橋南回過神來,頓時氣得就要罵人,見狀不妙,橋西連忙在桌下扯了扯沈修誠的衣服下擺。

沈修誠身體幾不可見的僵了一下,沒回頭去看橋西,而是攔住怒氣上頭的橋南,把話題轉到了另一邊。

沒了橋西的謔謔,飯廳重回寧靜。

看看沈修誠,又看看對麵的橋南,聽著兩人之間的聊天,橋西混沌的大腦逐漸開始蘇醒。

不對勁!

非常不對勁!!

目光對沈修誠的座椅進行了測量,好家夥,這中間再塞一個人都夠了。

以往他們回橋家,沈修誠就算是為了讓老丈人舒心,也頂多是三十公分的距離。

越看,橋西越慌,麵前的粥也喝不下去了。

"我先上去了。"橋西放下勺子,驀地站起身,看也不看另外兩人腳步匆匆就上了樓。

他麵前的桌子上,剛剛端上來的粥幾乎沒有動過,隻豆漿少了一半。

"這孩子!"橋南恨鐵不成鋼地拍桌子,對沈修誠道:"別管他,我們吃我們的。"

"嗯。"沈修誠淡淡應聲,目光似是不經意間掃過旁邊的肉粥,然後垂下眸子。

橋西回到房間,立刻把自己習慣放日記本的地方都翻了一遍,最後在書架頂找到了日記本。

懷著不祥的預感,橋西翻開筆記本——

"沈修誠這個煩人精!"

橋西眼前一黑,然而後麵的內容讓他徹底懵逼了。日記本的內容不算多,但是大多都跟沈修誠有關。

總結下來就是,沈修誠父母意外去世,家產被親戚掌握,沈修誠就被橋南接到了橋家做養子。

橋西和沈修誠就這樣成為了名義上的兄弟。

橋西這下不僅僅是眼前一黑了,差點人就去世了。

幾個小時前,他和沈修誠還在纏.綿,幾個小時後,他就得恭恭敬敬地叫對方哥。

所以他這是真的穿書了?還是穿越到了平行空間?

橋西不知道,他隻知道他現在是真的想哭……

"咚咚咚!"房門被敲響。

橋西懨懨地趴在床上,生無可戀地說了進,然後繼續癱著。

"怎麼不吃早點?"熟悉的聲音隨著開門的聲音進入,隨之而來的還有男人身上淡淡沐浴露味道。

橋西支起上半身,想說什麼,但是看到對方有些冷淡的神情,又覺得很沒意思地重新躺平。

比起這個陌生又冷淡的男人,他還是更喜歡那個天天跟他沒羞沒臊的老公。

目光沉沉地在人身上掃了一圈,沈修誠的唇角緩緩抿成一條直線。

"橋西,你沒必要為了氣我故意不吃飯,"沈修誠神色很淡,就像是在和一個陌生人對話,"我很快就會搬出橋家了。"

若不是橋南再三挽留,他早就離開了。

"什麼,"橋西驀地坐起來,瞪著眼睛看著麵前的人,"你要走?"

沈修誠垂眸與他對視,沒什麼情緒地嗯了一聲。

"你不能走!"橋西大叫,忙不迭地下床。

動作太著急,差點栽下床,沈修誠下意識伸手扶住他,手掌在橋西的腰背上短暫的停留了一瞬,又立刻鬆開。

在搞清楚事情來龍去脈前,他說什麼都得先把人留下來。

想都沒想地,橋西伸手抱住沈修誠的腰,咬牙道:"我準你走了嗎,你敢走我就……我就,就把你房間的東西砸得稀巴爛!"

溫熱的身軀緊緊貼著胸膛,男孩急促的呼吸透過單薄的布料黏上他的皮膚,死寂了幾年的心突然開始狂跳起來,沈修誠垂眸看著懷裏的人。

半晌,他緊了緊腮幫子,克製地按住橋西的肩頭,把人推開:"橋西,你已經是大人了,要注意分寸!"

橋西咬唇瞪著沈修誠,這要是以前,他必然要給麵前這人梆梆兩拳。

哦,不對,如果是他老公,才不會舍得放過這種他主動的機會,肯定要抱著他把家裏的每一個角落都染指一遍。

沈修誠的目光落在橋西的臉上,然後是被他咬得殷紅的唇。喉頭發緊,神使鬼差地伸手按住那唇瓣,低聲道:"張嘴,不要咬,該出血了……"

這話一出,兩人都是一愣。

橋西有些納悶,平行空間的人也會說一模一樣的話嗎?

多年的已婚生活驅使下,橋西伸出舌尖舔了下唇上的手指。

濕熱的觸感像是帶著電流,沈修誠眸色驀地一沉,呼吸也明顯重了起來。

閉了閉眼,沈修誠收回手,麵上的溫柔也消失不見,聲音恢複了往日的冷淡:"過幾天我就會離開,今天就當是告別吧。"

說完不等橋西反應就大步離開了房間。

橋西想要伸手去攔,但晚了一步,隻能看著那人跟被鬼追一樣的匆匆背影。

重新坐回床上,橋西有些糾結,現在這局麵該怎麼破。

沈修誠走了,是不要自己了嘛?

這個想法哪怕隻是一閃而逝,都驚得橋西汗毛倒立。

他已經習慣了和沈修誠的生活,他甚至沒法想象,沈修誠不在他身邊的日子是什麼樣的。

"啊啊啊,不行不行!"

橋西氣得猛地捶床,不行,他必須把沈修誠留下來。

不對,不止是留下來,他還要把人泡到手,把人睡服,直到離不開自己!

到手的老公,那麼大的一個老公,怎麼能說沒就沒了呢!

第78章 [if]偽骨科play②

翌日。

雄赳赳氣昂昂的橋西懷揣著自己長達五十個字的作戰計劃, 去了沈修誠的房間。

結果直接就撲了空。

橋西:?

他找家裏的傭人詢問,傭人愣了愣說:"沈少爺找了搬家公司,好像是準備搬出去住。"

聞言橋西又驚又氣,這人不是說過幾天才搬嗎?

這個大騙子!

在家裏找不到人, 橋西立刻給橋南發信息要沈修誠新的住址。

別人不知道, 橋南肯定知道, 就看他那恨不得把沈修誠當親兒子的態度,沈修誠也不可能不告訴他。

收到信息的橋南非常謹慎, 問他想幹什麼?

橋西咬咬唇, 說自己去幫沈修誠搬家。

[橋南:我信了你的邪]

橋西:"……………………"

橋西也不氣餒,繼續發信息。

[橋西:真的, 我昨天沒吃早點,他還勸我去吃, 我覺得,嗯,這人也還行,住在一起這麼久了,送送他也是應該的。]

那邊的橋南也不知道信了沒信,隔了好久才回複信息。

[橋南:沈修誠新家還要通風, 下個星期才能住進去, 你自己去問他吧。]

看到人還沒走,橋西鬆了口氣, 但是又被橋南這老頑固氣得直咬牙。

中午吃午飯的時候,橋西聽到傭人說沈修誠回來了, 在房間。

橋西連忙丟下筷子就上樓去找人。

在來到這裏, 橋西和沈修誠已經結婚五年了,養成了不少不好的習慣。

例如, 在家的時候不敲門就進房間,還絲毫不覺得有問題。

"嘎吱——"門緩緩推開,橋西探進腦袋,小聲道:"沈修誠?"

屋裏很黑,不知道是不是在睡午覺。

橋西擠進房間,小心地把門關上,輕手輕腳地往裏走:"沈修誠?"

沒有人回應,房間裏播放著大自然的輕音樂,雨聲伴隨著風聲在回蕩。

橋西抿抿唇,心想,不愧是他老公,連喜好都是一模一樣的。

等他走到床邊,借著窗簾縫隙透進來的光,隱約看到床上背對著他的背影。

踮著腳,又走近了幾步,橋西輕巧地跪在床沿,探身去看。

男人雙眼緊閉,纖長的睫毛在眼下投下淡淡的陰影,不知道是夢到什麼了,薄唇緊抿。

本來想離開的橋西略略遲疑了一下。

又看了眼沉睡中的人,小心地探出手,輕輕按在男人緊鎖的眉頭上,緩緩撫平。

"年紀輕輕地皺眉,小心變成小老頭!"橋西小聲嘟囔。

在他的安撫下,沈修誠的眉間逐漸鬆緩,薄唇也放鬆下來。

橋西抿唇輕笑,就要縮回手離開。

然而不等他動作,手腕就被人扣住,一陣天旋地轉後,等他回過神來,已經被人壓在了床上。

手腳被製住,身上的男人眉宇見帶著濃重的躁鬱。

"沈修誠……"橋西被嚇了一跳,下意識要伸手去掰壓製著他的那隻手。

沈修誠轉了下手腕,將兩隻手交疊扣在一塊。

他緩緩俯下身,聲音又低又啞:"這是夢嗎……"

橋西一愣,什麼夢不夢的?

修長的手指拉下橋西拉到頂的衣領,驟然暴露在有些涼的空氣中,橋西的身體本能地起了一層細密的雞皮疙瘩。

沈修誠的目光鎖在橋西脖頸上,那殷紅的痕跡豔麗得仿佛發生在昨天。

"果然是夢……"男人低聲喃喃著。

灼熱的唇印在橋西的脖頸上,在本就殷紅的痕跡上再度加深。

橋西有點疼,掙了掙手腕,小聲道:"你輕.點,疼!"

然而身上的人仿佛什麼都沒有聽到般,仍舊我行我素,對著那痕跡又啃又咬,像是發了瘋的野獸。

"你怎麼了?"橋西有些害怕。

黑暗中,隻能看到男人的輪廓,還有那雙深邃的雙眼。

此時男人的眸色很沉,看著橋西的眼神像是在看著自己獵物,利爪摩挲著橋西纖細的手腕。

低頭在橋西的頸間輕嗅,沈修誠低低地笑了聲:"小西,我想要你。"

急促的呼吸中,男人的吻落在橋西的耳側,沿著漂亮的下頜線漸漸深入。

就像是過去的日夜裏,借著對彼此的熟悉,很輕易就挑起了對方的情緒。

身體在下沉,但靈魂卻輕飄飄地浮上半空。

兩隻手十指相扣,因為難.耐而抓緊,手背浮現出青筋。

床頭的杯子被撞倒,掉在地毯上,咕嚕嚕滾遠,水撒了一地。

沈修誠垂眸看著橋西的眼睛,在那裏看到了熟悉的情.動和迷戀。

汗水順著兩鬢流下,緩緩的,滴落在橋西的胸口,又沿著骨骼向下滑落,消失在被褥間。

呼吸逐漸混亂,橋西緊緊抱著沈修誠的肩頭,因為太過用力,指甲陷入肉裏。

"唔……"橋西嗚咽著,蓄著的淚水再也忍不住,掉落下來。

大腦一片空白,橋西劇烈的喘息著,手腳癱軟地想要休息。

"再來一次,"沈修誠啞著聲音,"好不好?"

雖然嘴上在問,但是手上動作已經把橋西抱進懷裏,麵對麵的姿勢。

箍住橋西纖細的腰,沈修誠的呼吸又重又急。

橋西甚至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結束的,等他再醒來的時候,透過窗簾的縫隙,看到了橘色的太陽,

橋西一驚,萬萬沒想到竟然已經是傍晚了。

直起腰,橋西嘶地倒吸一口涼氣。

這疼痛程度,沈修誠這老變態到底是做了幾次啊!

為非作歹的人還兀自沉睡著,眉眼間帶著饜足,唇角微微揚起。

橋西隔著空氣給了他一拳,然後下床穿衣服。

站在地毯上,橋西的腿軟的不像話,還哆嗦得厲害。

大概是結束的時候沈修誠幫他做了清潔,他身上很清爽,床上用品也換了,除了空氣中還沒消弭的味道,絲毫沒有酣戰的痕.跡。

"少爺,吃完飯啦!"門外傳來隱約的聲音,似乎是傭人在橋西房間門口叫他。

橋西走到門邊,想了想,很自然地拉開了房門。

剛一出去,就和聞聲回頭的林媽撞上了視線。

林媽愕然地看著從沈少爺房間走出來的人,問:"少爺,你,你怎麼會在沈少爺的房間啊?"

"咳咳,"橋西自以為自然地清了清嗓子,"我去叫他吃飯,咳咳,他說……他不吃了。"

林媽目光在橋西身上掃了一圈,想說什麼,但是又忍住了:"那少爺緊快下來,對了,少爺記得……嗯,換身衣服。"

橋西不明所以,回了自己的房間。

在浴室的全身鏡裏,橋西總算明白林媽為什麼要叫他換衣服在下樓了。

他身上的衣服被沈修誠揉得皺巴巴的不說,竟然還有地方被撕壞,嘴唇也破了。

橋西暗暗唾罵某個衣冠禽獸,不知道的還以為十年沒開葷了呢,下手這麼重,一副恨不得一天把十年的分量都補回來的架勢。

換衣服的時候,橋西更是倒吸一口涼氣,身上的痕跡比他已婚五年加起來的都多。

難怪身上這麼疼,跟被大卡車碾過似的。

下樓去吃飯,橋西特意挑了一件高領毛衣,把身上的痕跡遮掩得嚴嚴實實。

剛剛走進飯廳,就看到沈修誠背對著他,正在和橋南說話。

兩人低低地交談聲在見到橋西的時候停止,橋西對著兩人招手。

目光在經過沈修誠的時候,還用手捏了個屁大點的心。

沈修誠目光一窒,隨即若無其事地轉開,隻是麵色看上去有些不好。

橋西覷著他的表情,心想,難不成是輸出太狠,腎虛了?

這麼想著,夾菜的時候,橋西特意夾了好幾道補氣血的菜給沈修誠。

難得看到自己磨人的逆子主動給人夾菜,還是給一直不對付的沈修誠,橋南的臉上滿是欣慰。

本來想要挪開碗的沈修誠見狀也隻好把菜接住。

一頓飯吃得默默無聲,飯後,橋南率先離開飯廳。

橋西早就吃飽了,放下裝模作樣的筷子,湊到沈修誠身邊。

不等橋西說話,沈修誠突然開口道:"林媽說,你剛剛去叫我吃飯?"

橋西一愣,回頭看了眼站在後麵的林媽,想到自己敷衍的借口隻能點頭。

見狀沈修誠的麵色更加難看:"你看到什麼了?"

橋西蒙了一下,看到什麼了?

他就是隨口編的理由,沈修誠怎麼變笨了,這都get不到!

定定看著橋西好半晌,沈修誠用一種極其冷淡地語氣道:"我說過不要進我的房間!"

說罷,他站起身離開,絲毫沒有理會身後臉上寫滿了震驚的橋西。

橋西萬萬沒想到,沈修誠竟然是這種拔掉無情的家夥。

可以說,中午有多熱情,現在就有多絕情。

這樣的態度轉變,甚至讓橋西有種不是一個人的錯覺。

橋西剛剛回到房間,就又被傭人敲了門,說是橋南讓他去書房。

中午消耗太大,身體極度疲憊,但是橋西也隻能強撐著去找橋南。

書房裏,橋南正在看公司的報表。

見橋西進來,用下巴點了點門,示意關門。

橋西不明就裏,反手把門關上。就聽橋南長長的歎了口氣:"小西,我知道你不喜歡沈修誠,但爸爸還是希望你能多一點包容心,修誠也不容易……"

橋西聽得一臉的莫名其妙,他怎麼就不喜歡沈修誠了,他明明喜歡得不得了!

"我沒有,"橋西理所當然道,"我挺喜歡他的,我們是……"

想了想兩人現在的關係,橋西說:“我們是相親相愛的好兄弟!”

原主不喜歡關他屁事,他就是喜歡沈修誠,哪怕這是平行空間,沈修誠也隻能是他的。

“好兄弟?!”橋南怒視他,壓著火氣道:"林媽都跟我說了,你是不是剛剛找他打架了?林媽說你衣服都撕壞了。"

橋西:?

"怎麼可能,"橋西立刻反駁,"我跟他好的不得了。"

橋南指著他的嘴,氣道:"嘴巴都打破口子了,你還想撒謊?!"

橋西:"………………"

第79章 [if]p③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 橋西總覺得沈修誠似乎在躲他。

自從那天後,他幾乎見不到沈修誠這個人,連吃飯的時候都不在。

問橋南,橋南說是在忙公司的事情。

如今的沈修誠也已經繼承了自己家的公司, 身價不菲, 當代鑽石王老五, 橋南說這話的時候,大有英雄出少年的意味。

橋西撇撇嘴, 看著某個自詡首富的中年男人, 心想,再過兩年你就要被他給超了。

你大概都不知道自己當時的表情是多麼的精彩。

又蹲了一天, 總算讓橋西蹲到沈修誠了。

沈修誠是淩晨才回來的,經過橋西門口的時候, 腳步略略停頓了一下。

不等他離開,麵前的門"哢"地打開,白皙纖細的手拽著他衣袖就往房間裏拖。

沈修誠不知道他要幹什麼,但是身體下意識地就順著這力道進了屋。

橋西輕巧地關上門,這才回頭去看身後的男人。

"你是不是在躲我?"雖然是疑問,但語氣卻格外篤定。

這麼一棟房子, 房間還隻隔著兩個房間, 他不相信會遇不上。

唯一的理由就是沈修誠在躲他,雖然他不知道為什麼, 他們之前不是很好嗎?

"沒有。"沈修誠沒有絲毫猶豫地回答。

到這個回答,橋西立刻就確定了, 沈修誠每次跟他撒謊也是這樣的, 回答的速度賊快,還尤其鎮定。

"你為什麼躲我?"橋西仰著頭問。

豐盈飽滿的唇在柔光下閃著瑩瑩水光, 像是在引誘迷途的旅人。

沈修誠的目光凝了一瞬,又迅速垂下:"我沒有躲你,你不是很討厭我嗎?不見麵大家都清淨。"

橋西歪歪頭,再次遇上他的目光,說:"我沒有討厭你啊,我喜歡你。"

心髒狠狠地跳了一下,沈修誠的目光驀地抬起:"你說什麼?"

橋西眨眨眼,重複自己的話:"我說我喜歡你,特別尤其喜歡你。"

沈修誠的眸光逐漸深沉,他扯了扯唇角:"橋西,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橋西露出一個笑,這次他幹脆把自己的話進階:"我說我愛你!"

這話顯然對沈修誠的刺激不小,他的手扣在橋西的腰上,將人拉到自己的懷裏,語氣十分危險:"橋西,你又想耍我?"

橋西愣了下:"沒有啊……"

沈修誠驀地放開他,後退了一步,垂眸低笑:"差點就信了……"

越過橋西去拉門,橋西當然不能讓人就這麼走了,後退一步,用後背抵住門。

"我說我愛你,你都不給點回應嗎?"橋西氣鼓鼓問道,這人吃幹抹淨了竟然不負責,無恥!

沈修誠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緩緩扯出一個冷笑:"橋西,你別惹我。"

他俯下身,兩人之間的距離無限拉近,直到彼此的鼻尖觸碰到一起。

灼熱的氣息噴吐在橋西的臉上,輕輕地撩動著睫毛,有點癢,這種癢從睫毛,嘴唇一路蔓延到心髒,心髒又酸又漲。

兩人之間的距離近到橋西噘嘴就能親到。

男人突出的喉結在橋西的注視下滾了滾,空氣也似乎在升溫。

兩人的眼神對視上,橋西能在那沉凝的目光中,看到有什麼東西正在浮現,仿若野獸正在露出自己的獠牙,麵對自己即將征服的獵物。

這種感覺心驚肉跳,又叫心髒酥麻。

讓人渴望被他征服,渴望更進一步的了解與深入,想要被風暴撕裂,徹底融入其中。

橋西舔唇,心想,老夫老夫了,怎麼接吻還是這麼有感覺呢,好期待!

沈修誠注視著麵前的人,緊了緊腮幫子,淡淡道:"橋西,不要觸碰我的底線,這是最後一次。"

直起身,伸手把人撥開,沈修誠大步走了出去。

猝不及防被撥開,橋西愣怔在原地,等反應過來,立刻罵罵咧咧起來。

碼的,老子褲子都脫了,你竟然說句話就走了!!這樣都不親,是不是男人!!!

回到房間的沈修誠煩躁地鬆了鬆領帶,就在剛剛那瞬間,他不僅想親,還想做。

逐漸被壓製下去的念想隻是被橋西隨手撩撥兩下又開始興風作浪,讓他這些年的努力看上去像是個笑話。

回想起前兩天的夢,沈修誠緩緩吐出一口氣,然而身體的叫囂不僅沒有平息,反而愈演愈烈。

在橋西說出那句我愛你的時候,達到了最高點。

這樣的感覺幾乎要把他逼瘋。

如果他沒有離開那個房間,也許現在橋西已經被他………

喉頭發緊,身體瞬間緊繃起來。

躁鬱中夾雜著狠戾的情緒從眼眸中一閃而逝。

浴室中響起嘩啦啦的水聲,持續了很久。

"橋西……"

讓橋西沒想到的是,在平行世界的自己大學專業竟然不是油畫,而是設計。

這讓橋西突然就有了點迷茫,也是他第一次意識到平行空間並不是自己原來的世界。

在連續一周的課程後,橋西差點就瘋了。

雖然藝術和設計有了關係,但是核心是不一樣的,尤其原主學習的是室內設計。

坐在教室裏,橋西隻覺得前麵的黑板上仿佛都是天書,熏得他昏昏欲睡。

周末休息在家,橋西逮著還沒出門的橋南,提出了自己想要轉係的想法。

說他想學油畫,橋南的臉上浮現出一抹驚訝:"你怎麼又想學油畫了?"

"又?"橋西敏銳地捕捉到這個詞。

"沒大沒小,"橋南拍拍他揪著自己衣角的手,"你高考完的時候不就說要學油畫嗎?"

橋西皺皺鼻子:"那我為什麼學的是室內設計?"

橋南默默地看他一眼,心想自家崽是不是撞到腦子了,為什麼一副失憶的樣子?

"你不是和修誠較勁麼?"想到報誌願那會兒家裏的雞飛狗跳,橋南太陽穴還突突直跳,"修誠建議你學油畫,你偏偏改了設計,還放棄了A大。"

雖然橋南說得不夠詳盡,但是聯想到原主的日記,橋西已經想通了這其中的起承轉合。

大概就是原主想要學油畫,沈修誠也這麼想,原主大概不想讓沈修誠如願,就改了設計專業和學校。

"你怎麼又想改回來了?"橋南問。

他倒是不介意橋西學什麼,反正家裏有錢,也不指望橋西這性子會接手公司,隻要橋西老老實實讀完書他就知足了。

"設計太難了,"橋西實話實說,"學得好累,而且我喜歡油畫。"

在來到這裏以前,他已經大學畢業,成立了自己的畫廊,還算是小有成就。

作為一條幸福的鹹魚,他不想改變任何東西,一切能按照以前的就很好了。

"自己想自己辦,"橋南就是妥妥的甩手掌櫃,絲毫沒有要幫忙的意思,"有啥問題,你去找修誠吧。"

橋西哦了一聲,心滿意足地看著橋南離開。

橋西的速度很快,立刻就把轉係申請提交了,鑒於他在INAD的成績,轉係非常順利。

沈修誠知道這件事的時候,橋西已經坐在了油畫係的教室裏。

橋家的晚飯時間,橋西穿著寬大的T恤,踩著拖鞋蹦蹦躂躂地走進飯廳。

轉到油畫係後,他的學習壓力驟減,或者說是沒有壓力,畢竟對於一個A大優秀畢業生,油畫屆冉冉升起的新星來說,大一的課程簡直不要太簡單。

橋南還沒回來,飯桌上隻有沈修誠和橋西兩個人。

"你轉到油畫係了?"沈修誠突然問道。

橋西眨巴眨巴眼睛:"對啊。"

沈修誠的眸色似乎變深了些,目光鎖在橋西的身上,一瞬不瞬。

輕鬆愉悅的氛圍突然有些凝重,對危險地本能感知讓橋西的驀地顫了一下。

"為什麼去學油畫?"沈修誠的聲音有些壓抑,像是在克製著某種翻湧的情緒。

橋西磕磕巴巴地說:"就,就喜歡啊。"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結巴,但是沈修誠這樣子是真的讓他莫名就緊張起來。

"喜歡…嗎……"沈修誠低聲說著,輕笑了一聲。

橋西不明所以,捧著飯碗不知道是吃還是不吃,眼巴巴看著對麵的人。

"吃飯吧。"沈修誠垂下眸子,修長的手指捏住筷子,手背上浮現出淡淡的青筋。

雖然沒在說話,但是身上的沉鬱氣息似乎更凝實了幾分。

一頓飯在沉默中結束,橋南也在收尾的時候,剛好趕了回來。

和兩人招呼後,傭人重新去做菜,沈修誠微微頷首後,率先離開了飯桌。

橋南看了眼離席的身影,問橋西:"你們吵架了?"

"沒有啊,怎麼可能,"橋西扒掉最後一嘴飯,把筷子一丟就要走,"我先走了,你慢用。"

橋西可不想橋南說教,動不動就要教導他尊重沈哥哥,不要頂撞他什麼的。

笑死,他這麼喜歡沈哥哥,怎麼會不尊重,而且明明就是沈修誠在"頂撞"自己。

因為專業的緣故,以前的畫具都被原主塵封了,橋西今天重新采購,全都堆在房間裏。

明天就是橋西在這個世界的第一節 專業課了,好些天不畫畫,他也是真的想得慌。

臨近冬天,天黑得很早,隻不過是晚上七八點,夜幕就已然降臨。

橋西上到二樓,目光在沈修誠的房門上溜達了一圈。

想去看老公的盛世美顏,想摸老公的八塊腹肌,嚶!

糾結半晌,橋西還是放棄了去找沈修誠的念頭,這人看上去心情不好,如今兩人這關係,還是先不去觸黴頭了吧。

推開自己房間的門,裏麵沒開燈。

橋西伸手去摸燈的開關,但是他沒摸到牆,而是一手溫熱。

微微一愣,橋西有些遲疑地往下摸了摸,隔著單薄的衣料,是清晰流暢的肌肉線條。

被觸碰到的地方驀地收緊,還不等橋西反應過來,"砰"地一下,橋西就被人按在了門板上。

心髒砰砰狂跳,橋西下意識要叫,但是還沒出聲,就被一隻手捂住了嘴。

灼熱的氣息略過他的耳畔,男熱低沉沙啞地聲音響起:"橋西,你到底想幹嘛!"

橋西眨眨眼,緊繃的肌肉隨著這熟悉的聲音放鬆下來。

察覺到他的鬆懈,黑暗中的沈修誠眯了眯眼,輕笑一聲。

但是這笑聲中沒有愉悅,反而帶著一種近乎瘋狂的情緒。

"學油畫,表白,偷進我房間,"每一個字沈修誠都說得很重,"橋西,你這是在勾引我嗎?"

橋西眨眨眼,這麼說好像也沒錯……

沒想到自己兜兜轉轉竟然還是走上了這條道路嗎?

比起想象中的羞窘,橋西反而覺得有些興奮。

兩個人裏,沈修誠一直都是主動的那一方,也完全占據主導地位,所以,對橋西來說,這一次,是他在主導,怎麼能不叫人興奮呢?

想著橋西忍不住笑起來:"對啊,我在勾引你。"

因為被捂著嘴,橋西說話有些含糊,溫熱的氣息噴灑在沈修誠的掌心,暈出淡淡地水汽。

黑暗中男人的呼吸明顯粗重了幾分,因為強行忍耐,脖頸上青筋暴起。

"怎麼,想被艸?"沈修誠扯了扯嘴角,眼裏漆黑如墨。

如果是開著燈,橋西必然會看到沈修誠的眼睛裏已經布滿了血絲,仿若癲狂。

然而黑暗中,橋西什麼都看不到,反而被沈修誠的話說紅了臉。

老夫老夫多年,沈修誠偶爾也會在情.動的時候,說些流.氓.話,但是這麼直白的也很少見。

紅色從臉頰一直蔓延到脖頸,但是不可否認,橋西也被勾起了點情緒。

婚後,他們也基本上維持在兩天一次,來到這個世界後,除了那天中午,兩人連牽手都沒有,說不想上是不可能的。

"我要說是呢?"橋西偏了偏頭,把自己的嘴從男人的手下解放出來。

修長漂亮的天鵝頸暴露在男人的視線中,沈修誠喉結上下滑動兩下,伸手捏住橋西的下巴,把他偏開的臉轉過來。

在黑暗中待久了,橋西也逐漸適應了黑暗,能看清楚麵前人的輪廓。

橋西順著沈修誠的力道仰起頭,看到沈修誠似是凝著風暴的眼睛。

笑了下,橋西伸手環住沈修誠的肩頭,借力微微踮起腳。

兩人的距離拉近,口鼻間滿是沈修誠身上的味道,橋西深深地吸了一口,低聲笑道:"沈哥哥,你還是這麼好聞。"

他喜歡沈修誠身上的香水,還有無時無刻不在彰顯的男人味。

話音剛落,橋西就吻上了沈修誠的唇。

雖然如今的他在沈修誠麵前還是會害羞,但是在這人的調.教下,他也算是個成熟的小獵人了。

吮著柔軟的唇瓣,橋西緩緩探出舌.尖,舔過男人唇縫。

沈修誠像是被他的主動驚到了,半晌沒有動作。

撬不開唇,橋西不也氣餒,而是一下又一下地吮.咬著沈修誠的唇。

手也從男人的肩頭往下,直到觸碰到那修長的手指,牽住那手搭在自己的腰上。

灼熱的手掌隔著衣服貼上腰,橋西輕哼一聲,聲音又黏又軟,像是小奶貓在撒嬌讓主人摸摸自己。

再也無法克製,沈修誠手上一用力,直接將人箍進自己的懷裏。另一隻手托住橋西的後頸,狠狠地回吻回去。

呼吸混亂的交.纏在一起,空氣變得焦灼,門板發出斷斷續續的碰撞聲。

吻得難.舍.難.分的兩人,誰也沒有注意到門外逐漸走近的腳步聲。

"咚咚咚!"敲打的震動感順著門板清晰地傳遞給門裏的人。

橋西後背微微一僵,瞬間被拉回了神智。

沈修誠退開半寸,兩人的唇若即若離,他啞著聲音輕笑——

"怎麼,怕爸爸知道你和哥哥躲在房間裏接吻?"

第80章 [if]p④

即便是做了多年的已婚人士, 橋西還是被這話說得老臉一紅。

這個聽上去也太澀了,搞得跟那啥啥似的……

"哪有躲!"橋西的底氣不足地反駁。

沈修誠勾了勾唇角,低聲道:"那我們現在打開門,讓爸進來看看我們在做什麼?"

扣在腰上的手鬆開, 似乎是要去開門。

橋西驚恐地直搖頭, 連忙把那隻剛剛離開的手重新按回自己的腰上。

"小西, 你在拆家嗎?"橋南的聲音從門外傳進來,"門怎麼咚咚響!"

肌肉不自覺地緊繃, 橋西咬唇, 大聲道:"沒事,我在整理東西。"

橋南皺了皺眉, 叮囑他小聲點,又問:"那你看到你沈哥哥沒, 他怎麼沒在房間?"

聽到這話,橋西立刻就緊張起來,抬頭看著有恃無恐的沈修誠,比劃了一個噓的動作。

雖然他喜歡沈修誠這件事毋庸置疑,但是在這個世界裏,沈修誠是橋南的養子, 他真的怕橋南一下子接受不了, 現場表現三高發作。

"我,我沒看到, "橋西強作鎮定地回答,"可能是去健身了吧?"

話音一落, 抱著他的人就嗤地笑了一聲。

橋西這才反映過來自己的借口有多離譜, 剛剛吃完晚飯去健身……

他頓時大羞,整張臉都漲成了番茄色。

沈修誠眼中含笑, 手指在懷裏人的唇上輕撚,低頭再次含住那殷紅的唇。

外麵的橋南還說了什麼,但是屋裏的兩人都沒有再去聽。

走廊再次陷入沉靜。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橋西才被放開。他就像是剛剛浮上水麵般,用力地呼吸。

沈修誠垂眸,喉結滾了滾,拇指重重地揩去橋西嘴角的涎水。

"橋西,你會後悔招惹我的。"說著沈修誠又在橋西的唇上吮了一下,然後緩緩推開橋西,開門離開。

站在房間裏,橋西咂咂還在發麻的舌,心想,橋西你下賤,隻不過是接個吻,你竟然就受不住了。

雖說橋南就橋西一個孩子,但橋家本身就是一個大家族,親戚眾多。

每年都會舉辦家宴,以用來維係親屬之間的感情。

但這也是橋西最討厭的日子——

坐在巨大的餐桌前,橋西臉都快笑麻木了,然而還是不斷有親戚過來敬酒,送紅包。

笑著接下又一個紅包,橋西剛剛道謝,就聽到門口傳來喧鬧聲。

順著聲音看過去,橋西頓時眼睛一亮,來的人可不就是沈修誠嘛!

橋西問了橋南好幾次,橋南說是人會來,但是席麵都過半了,都沒見到人。

婉拒了遞到麵前的酒,橋西立刻往門口那邊跑。

橋南誒誒交了兩聲,也沒能換回自己兒子的一個眼神。

"兩位的感情可真好,"給橋西塞紅包的親戚笑道,"這就真是跟養了兩個兒子一樣了。"

這恭維話可真就說到了橋南的心坎上了。

早幾年沈修誠被接到橋家的時候,對橋西是真的好,但橋西就是不喜歡沈修誠,沒少給沈修誠找事。

但是最近橋西似乎突然轉了性,一概往日的排擠,突然就黏上沈修誠了。

兩人的關係肉眼可見的變好,最高興地莫過於橋南了。

看著不遠處站在一起說話的兩人,一個穩重內斂,一個活潑外向,皆是身姿修長筆挺,隻是站在那裏就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橋南感歎道:"是啊,現在真像是兩兄弟。"

橋西跑到沈修誠麵前,仰著頭對他笑:"你怎麼才來!"

沈修誠垂眸看著橋西,目光在他唇上破了的口子上停頓了片刻,挪開:"公司有點事,耽誤了。"

伸手在橋西的唇瓣上輕點:"疼嗎?"

橋西眨眨眼,搖頭:"不疼。"

看了看周遭的人,橋西踮起腳,湊到沈修誠耳邊道:"都好幾天了,沒感覺了。"

溫熱的氣息鑽進耳蝸,像是撥弄琴弦的手,引得人心尖酥麻。

沈修誠突然伸手攬住橋西的腰,橋西沒想到他這麼野,當即就被嚇了一跳,想要後退。

他們在的位置就在宴會廳的大門口,側對著餐桌,周圍的人雖然不多,但也不算少。

沈修誠俯身,在橋西餐桌看不到的那邊耳朵上輕輕咬了一下。

嘈雜的人聲,時不時經過的路人,和細微的刺痛感交織在一起。

橋西整個人繃得如同一根弓弦,大庭廣眾下隱秘的小動作刺激得他心髒緊縮。

"現在有感覺了嗎?"沈修誠低低地笑著,手掌握著橋西的腰,不輕不重地揉了一下。

有有有!太有了!!

橋西再心裏瘋狂呐喊,嘶聲力竭。

天知道為什麼這個世界的老公能力翻倍,撩得他心肝亂顫還腿軟。

"怎麼不進來?"橋南的聲音由遠及近。

見他們一直在門口說話,橋南就幹脆過來看看。

沈修誠站直身體,橋西也借著他手臂的力量站穩。

"裏麵太熱鬧,我們就在這聊了一下。"沈修誠不動聲色地收回手,手指輕撚,似乎還能回憶起剛剛的那點感覺。

橋南站在兩人中間,拍拍他們的肩膀,朗聲笑道:"好好好,你們兄弟和睦,關係好,我就放心了。"

雖然剛剛離得遠,但也能看到兩人之間的親昵。

橋西的表情扭曲了一瞬,倒是沈修誠麵帶微笑,微微頷首:“嗯,我們關係…很好……”

這話說得意味深長,橋南笑著連連說好,橋西在旁邊默默紅了臉。

嗯,確實挺好,咳咳……

跟著橋南回到餐桌,橋南坐在首位,橋西的位置是在橋南的旁邊。

按照以往的座位,沈修誠的座位應該是在橋南的另一半。

但是橋南並沒有坐在那個位置,而是選擇了坐在橋西的旁邊。

橋南看了眼他,又看了看自己空蕩蕩的左手邊,最後露出一個老父親欣慰的表情。

此時餐桌上不少人都已經放下筷子離席,在自助酒桌邊聊天。

好不容易等到了沈修誠,橋西總算能安心吃飯了,伸筷子去夾自己心心念念的椒鹽排骨。

"啪嗒!"排骨剛剛夾起來又調回了盤子裏。

橋西不死心,再次去夾,這次很穩,排骨運送到一半的路程。

"啪嗒!"再次墜落,這次運氣沒有那麼好,排骨掉在了餐桌上。

橋西咬唇,偏頭去看旁邊的人。

沈修誠正神色自若的吃飯,要不是橋西很肯定剛剛這人在桌下幹擾自己,好好的排骨怎麼會掉。

"你是手抖嗎?"排骨接連兩次掉在自己麵前,橋南忍不住抬頭問橋西。

"嗯,我手抖地厲害,"橋西氣哼哼道,"爸,你夾兩塊給我。"

他就不信了,沈修誠還敢去折騰橋南。

橋南夾起排骨送到橋西碗裏,嘴上不忘碎碎念:"都是兒子給老子夾菜,到我這倒是返過來了……"

橋西倒是想給他爸夾菜,但是也得旁邊的人不影響他發揮啊。

滿意地吃到了排骨,一含一吐,骨頭就被他剔除出來,吐在旁邊的小碟子裏。

他有些得意地瞥沈修誠一眼,沈修誠盯著那被吐出來的排骨,眸色略深。

橋西偷偷覷著旁邊的情況,等到沈修誠夾菜的時候,他立刻有樣學樣地把手摸到沈修誠的腿.上。

帶著惡意報複的心態,他不僅僅是搭著,他還用食指來回劃拉,指甲輕輕刮弄。

然後他很滿意地感受到手指下的肌肉驀地繃緊,隔著褲腿也能感覺到那灼熱的溫度,像是變成了一塊烙鐵。

又向上了一點,還不等他動作,手就被另一隻大手給攥住了。

那手幹燥而熱,把橋西的手包裹得嚴嚴實實。

橋西抽了抽,沒抽回來,不僅如此,那手還更用力了。

掙不動,橋西幹脆放棄,但是他很快發現一個大問題。

那就是沈修誠攥住的是他的右手,也就是說,他現在沒法吃飯了。

橋西:"………………"

"你放開我,"橋西湊過去壓低聲音說,"我吃不了飯了。"

沈修誠深邃的目光從他的臉,到唇,脖頸,到喉結,最後停在他的胸.口。然後緩緩地笑了一下:"不放。"

像是為了證明自己的決心,他又說了一遍:"我不會放手的。"

橋西舔了下唇,看看前麵對自己勾勾搭搭的排骨,終於是主動服軟:"我錯了,你讓我吃飯吧。"

當著橋西的麵,沈修誠夾了一塊排骨放在橋西的碗裏。

這一幕正好被橋南看到,立刻老大欣慰到:"還是修誠會照顧人,小西你怎麼都不說謝謝。"

橋西:?

橋西毫不懷疑,沈修誠就是在欺負他吃不了。

眼看橋南的臉色逐漸沉下來,橋西扯出一個甜甜的笑:"謝謝沈哥哥哦!"

沈修誠看似寵溺地揉了下他的腦袋:"別客氣,快吃吧。"

看沈修誠絲毫沒有放開他手的意思,橋西輕哼一聲,直接用左手去拿筷子。

夾菜雖然不可能,但是把排骨扒進嘴裏那還不簡單。

被牽著的手反客為主,張開手指從男人的指縫中插進去,然後握緊。

兩人就這樣在桌布的遮掩下,十指相扣,任由掌心的汗意將彼此打濕。

"你幹嘛用左手?"橋南回頭無意間看到橋西的動作問道。

橋西:"開發小腦。"

橋南:"………大腦都沒開發完,就別著急小腦了。"

橋西露出一個微笑,這果然是親爹!

餐桌上的人越來越少,最後連橋南也離開了,隻剩下橋西和沈修誠。

"吃飽了嗎?"沈修誠垂眸問橋西。

這麼會兒功夫,橋西已經身殘誌堅地靠左手吃了好幾塊排骨了。

悠悠打了個飽嗝,橋西點點頭:"飽了,好飽!"

沈修誠抽出一張濕紙巾,給橋西擦嘴,又換了一張,幫橋西擦手。

兩人交握的那隻手掌心全是汗,鬆開的時候,橋西還覺得有點舍不得。

仔細地擦了手後,沈修誠再次握上橋西的手,還是十指交握的姿勢。

他站起身,橋西被帶動,也站起身,兩人交握的手剛剛暴露在外,立刻被沈修誠的外套蓋住。

在其他人看來,他們隻是並肩走在一起而已。

"上樓。"沈修誠麵色冷淡,但是手心卻越發灼熱。

橋西眨眨眼,有種熟悉的既視感,心髒急促地跳動起來。

在他們婚後,一直有一個很棒的飯後運動。

亦步亦趨地跟著沈修誠上樓,這裏是橋家名下的會館,下麵是宴會廳,上麵是酒店。

眾人都在忙著交際,聯絡感情,沒有人注意到這兩個人的離開。

電梯直達酒店頂樓,這一層是豪華總統套房,還有專門為橋家人留出來的房間。

走廊空蕩蕩的,沒有人,也沒有一點聲音。

手指按在門上的指紋鎖,在"滴滴"地輕響後,門打開了。

兩人一前一後進入房間,因為地上鋪了地毯,走動間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門緩緩關上,"哢噠"一聲,內裏的小鎖被擰上。

沈修誠被橋西反身壓在門板上,他也不反抗,隻垂眸看著橋西。

“你知道嗎?”盯著對方的薄唇,橋西舔了下唇,笑道:"根據科學依據,接吻可以減肥,對心肺功能好,可以長壽……"

抬眸看向沈修誠,橋西湊近,在人下巴上啄吻:"所以,沈哥哥,我們要飯後運動一下嗎?"

手指輕輕劃過男人的頸,突出的喉結在橋西的注視中上下滑動了兩下。

橋西伸手摟住沈修誠的腰,湊近輕聲道:"沈哥哥,你不吻我嗎?"

心髒像是遭遇了電擊,又酥又麻,同時還有些痛。

沈修誠的手按在橋西的肩頭,想要把人推開,但是看到那雙明亮眼睛的時候,又停下。

"你在猶豫什麼?"橋西微微踮起腳,輕吻著沈修誠的耳廓,頸側,然後是唇角。

唯獨不吻在唇上。

通過這段時間的接觸,他發現,這裏的沈修誠就像是被割裂開來一樣。

明明他能看到他透露出來的渴望,和每次看著他時那種熟悉的翻湧的情緒。

但是每次沈修誠都會有片刻的遲疑,退卻,哪怕他主動引導。

這句話就像是當頭喝棒,瞬間把沈修誠打醒,眼中的欲.念立刻消弭於無形。

扶在橋西肩頭的手逐漸用力,緩緩把橋西推出自己的懷抱。

橋西皺皺鼻子,不懂這是怎麼了。

沈修誠沉聲道:"橋西,我不知道你想做什麼,但是你不要在我身上花心思。"

橋西看著一本正經的沈修誠,心想,這狗德行還真是和他們戀愛前一毛一樣。

"為什麼,你不喜歡我嗎?"橋西仰著頭,問道。

沈修誠避開他的眼睛,沉默半晌:"…………對。"

橋西微微挑眉,手緩緩向下:"那你叫我上樓幹嘛,還反應這麼大?連接吻都沒有就……"

聞言沈修誠驀地後退一步,麵上的冷漠幾乎要維持不住,顯得有些狼狽。

見狀橋西有些心疼,沈修誠向來都是堅定又自信的,什麼時候露出過這樣的神情。

向前一步,橋西重新鑽入沈修誠的懷抱:"能跟我說說原因嗎?真實的原因。"

想到某種可能,橋西問:"是因為你是我們家的養子嗎?"

他能想到的也就隻有這個了。

沈修誠是因為顧忌別人的目光嗎?

"我們本來就沒有血緣關係,我讓爸爸把你的戶口挪出去就好了。"在橋西看來,這並就不是什麼大問題。

唇角拉成一條直線,看著橋西麵上的神色,沈修誠閉了閉眼。

好一會兒,他說:"因為我有喜歡的人了,不是你。"

橋西愣住,這個答案他完全沒有想過,因為在過去從來沒有出現的可能性。

"誰啊?"橋西一臉懵逼,不敢相信自家老公竟然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被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