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思亂想地下場就是,他不僅紅了臉,還差點被小籠包噎到。
“水!”橋西垂死掙紮驚坐起。
不等沈修誠給他遞水,他就慌忙端起和自己僅有一臂之遠的麵碗,咕咚咕咚喝了兩口。
這麵是排骨麵,湯很入味,把噎著的小籠包渡下去,橋西忍不住又喝了一口。
等放下麵碗,看到對麵人的時候,橋西才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麼。
橋西:“……”
這下好了,不是沈修誠吃他的口水了,直接實現了口水的共同富裕,雲數據儲存。
橋西覺得接下來的半生,他都沒臉見人了。
喜歡逗他的沈修誠難得沒有調侃他,隻是挑了下眉輕笑。
但是橋西覺得,這並不比調侃他好多少。
“我今天要去見見朋友,”沈修誠突然正色道,“你在酒店等我?”
橋西怔了下:“什麼時候?”
沈修誠:“晚上,和生意上的夥伴,在酒吧,可能會比較吵。”
橋西眨眨眼,酒吧,好想他還沒去過,這麼一說,橋西就有點小期待了。
據說R國的酒吧很出名,這不去見識一下就很可惜了!
“我可以去嗎?”
沈修誠定定地看他一眼,笑了:“那我要這麼介紹你呢?”
橋西一愣,怎麼介紹?
“這種場合一般不帶朋友。”
這下橋西就有點失望了:“那你還問我,就說帶家裏的小孩兒不行嗎?”
他明明就有在電視上看到過,家長帶著小朋友去酒吧跟朋友喝酒,大一點的小朋友難道不行嗎?
沈修誠被他的話逗笑了,摸摸他的頭道:“嗯,那我就說是我家小朋友了。”
最後橋西還是沒能跟著沈修誠一起去酒吧,原因是橋西很乖,不應該去那種場合,叮囑他早點睡。
橋西雖然不滿,但也隻能答應。
junk酒吧——
“沈少,幫阿理喝一杯,好不好?”男孩長得白白淨淨,眼睛像是小狗,水汪汪的,小心翼翼看著人的時候,有種惹人憐愛的意味。
男孩說話有點嗲,奶奶的,聽得包間裏的人大笑出聲。
包間裏坐著五六個人,有三個華夏麵孔,有兩個歐美麵孔,每個人身邊都跟著一兩個人,或摟或抱,姿態親昵。
“沈總,這個可還合你口味?”說話的人是一個三十出頭的男人,也是沈修誠應酬圈子裏,少有年紀相仿的。
沈修誠垂眸,打量著那個自稱阿理的男孩,看著和橋西年紀差不多,眼睛也有點像。
也不知道這些人是從哪兒得來的消息,在歐美國家找到這樣的人,怪有能耐的。
煙夾在指尖轉了一圈,沈修誠笑起來。
幽暗的燈光下,男人的側臉線條英朗,嘴角的笑很淺,如果不是看得仔細都察覺不到。
阿理見狀湊上來,想要把手上的酒喂給男人。
沈修誠微微偏頭,用煙夾隔開酒杯:“算了……”
沈修誠覺得很沒意思,不知道這些人為什麼會沉迷於這種聲色場所,味道難聞,有髒又亂,就連人都那麼無趣。
要不是生意上那點事兒,他都不想來,還不如在酒店逗小孩兒有趣。
話說了一半沒了聲兒,阿理有些奇怪地抬頭。發現男人的目光定定地看著下麵,目光沉得厲害,那本就深邃的眼眸讓人有些發慌。
junk酒吧兩層樓,一樓是卡座,二樓是包間,在包間可以看到一樓的情況。
作為R國最大的酒吧,這個點雖然還不是生意最好的時候,但是人也不少了。
燈光流轉,人影攢動。
阿理順著男人的目光去看,隻有烏壓壓的一片腦袋。
“沈少在看什麼?”
沈修誠把手上的煙夾丟在桌子上,重新摸出一個煙夾,抽出一根煙點燃。
煙霧遮住男人的眉眼,明明這人什麼都沒說,也沒做,但是阿理有種感覺,這個男人似乎是生氣了。
橋西剛一進店,就被震耳欲聾的音樂震得腦袋發暈。
他身邊時不時有人經過,在巨大的音樂下,嘶聲力竭地和同伴聊天。
怕走丟,男人拉了下橋西的手腕,橋西下意識就想要掙開,他不喜歡也不習慣和別人肢體觸碰。
但是穿過了人群,男人立刻就放開了他。
兩人在吧台站定,怕橋西聽不清,男人湊在他耳邊大聲道:“就是這裏,你找到人了嗎……”
橋西環視一圈,酒吧中央的巨大的舞池,上麵有DJ台,大概是還沒到時間,沒有DJ,燈光錯落交織,一閃而逝。
腦袋裏是轟炸的音樂,橋西有些茫然,酒吧怎麼和他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樣。
他還以為酒吧指的是那種,有駐唱歌手在上麵,唱著民謠,下麵有很多桌子,大家坐著喝酒聊天。
橋西抿抿唇,對男人道:“我沒看到!”
這人是在街上問路遇到的,叫許落,也是個華夏人,難得遇到個老鄉,立刻迸發出強烈的同胞熱情。
聽說橋西想找這家酒吧,剛好他也要來這酒吧見朋友,於是二話不說地就帶著人來了。
他聲音太小了,許落沒聽清,湊近問:“你說什麼?”
橋西有點尷尬,又加大了一點聲音:“我說我沒找到人!”
橋西很少用這麼大的聲音說話,剛說完臉就紅了,然而即便如此,許落仍舊沒聽清:“你大聲點兒,這裏太吵了!”
橋西深吸一口氣,幾乎是用最大的音量:“我說,我沒找……”
因為太過用力,最後兩個字直接岔了氣,消失在激昂的音樂中。
不過許落聽清了,伸手比了個ok,還不等他說什麼,就突然看到一個高大的身影出現在橋西的身後。
燈光迷亂,許落沒看清對方的臉,隻看到那人伸出手,箍住橋西的腰,像是拔蘿卜一樣把人拔地而起。
一個葷酒吧裏,什麼樣的糟心事沒有。
許落瞪大眼睛,以為是遇到了老變態,深怕害了老鄉,當即要上去幫忙。
橋西迷茫地揚起頭,這個姿勢,以他的身高,剛好可以看到對方的下巴,線條緊繃。
一個詞突兀地跳進橋西的大腦——咬牙切齒。
對,就是咬牙切齒,仿佛這個人在忍耐著壓抑著某種即將爆發的情緒。
那人速度極快,幾乎是拎著人就走,許落被嚇得半死,他把人帶過來的,要是出了事他得愧疚死。
他緊趕慢趕地追了幾步,但是酒吧的人越發多了,時不時就有人擋著他的去路。
許落急得推了好幾下人,墊著腳地去辨別方向,那人已經帶著橋西走到了轉角處,剛好有一道白光從那男人的臉上晃過。
許落驚呆,這這這,這張臉,怎麼有點眼熟?
而這頭的橋西被人箍在懷裏,除了一開始的慌張,他很快就冷靜下來。
雖然看不到這人的臉,又是在這味道混雜的地方,但是橋西還是聞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
同時他也在暗暗驚歎,這男人臂力好強,雖然他比較瘦,但是再怎麼說也是個男孩子,但是這男人竟然就這樣托舉著他走了這麼長的一段路。
男人的腳步越來越快,走到某個房間,他用膝蓋頂開房門。
橋西隻覺得眼前一暗,就被人推了進去。
這是一個很黑的房間。
橋西判斷出自己的位置,什麼都看不見,黑暗中,人的神經下意識就會緊繃。
耳邊能聽到另一道呼吸聲,很明顯,還有點急促。
“你……”橋西剛剛開口,身體就被那人按在門板上。
然後他聽到了一個極其熟悉的聲音:“橋西,你怎麼來了?”
橋西眨眨眼睛,緊繃的神經瞬間放鬆:“沈修誠,你是神經病嗎,嚇唬我幹嘛!”
陌生的地方,又被挾持了一路,說不緊張是假的,橋西說話的時候,聲音軟軟的,還帶著點顫。
抱怨完,他才反應過來沈修誠說了什麼。
眼睛逐漸適應了黑暗,橋西能看清麵前這人的輪廓,也意識到兩人之間的距離好像很近,近到他能感覺到對方每一次的呼吸都會落在他的臉頰上。
背靠著門板,橋西想退也退不了,於是他伸手想要把人推遠一點。
下一秒,他的手被一隻大手牽製住,同時,他的後頸也被人桎梏著,就像是被拎住了後頸皮的貓。
動彈不得。
橋西仰著頭,隔著黑暗看沈修誠,不知道這是要幹嘛。
沈修誠俯下身,兩人之間的距離驟然縮短,近到呼吸可聞。
“我害怕,就想來找你……”橋西剛說了幾個字,立刻閉了嘴。
兩人之間的距離更近了,他甚至覺得自己說話就會碰到對麵人的唇。
沈修誠喝了不少酒,但是還沒到醉的程度,但是也難免有些微醺,他貼著橋西的耳朵,輕聲道:“你是粘人精嗎,嗯?”
又要培睡,又要哄著吃飯,動不動就我害怕,撩得他天天得吃清涼糖降火。
第55章 你們要叫叔母
橋西癟癟嘴,有點委屈:“可是酒店好可怕,都沒有人。”
R國不算大,但是人口更少,現在旅遊季臨近尾聲,很多遊客也陸續返回,這就導致了酒店和街上的人都很少。
站在酒店客房往外看,街上空蕩蕩的,昏暗的路燈下,隻有零星幾隻野貓在流竄,仿若一個空城。
橋西越看越覺得瘮得慌,腦海中以一百八十碼的速度迅速把以前看過的各種驚悚片,恐怖片回憶了一遍。
很多人都說國外治安不好,持槍自由,入室搶劫數不勝數……
再想到那些文明全球的幽靈酒店,靈異事件。
橋西:“………………”
他想給沈修誠打電話,這才想起自己沒開國際漫遊。
於是他給沈修誠發了信息,對麵沒有回複。
本想在酒店畫畫的,但是太安靜了,人一旦被心理暗示,就很難控製住自己奔騰的想象力。
尤其橋西還是一個富有想象力的人。
門外咚咚咚地敲門聲一路傳過來,越來越近。
雖然最後發現了是客房送宵夜,但橋西還是徹底不想一個人待在酒店了。
等他反應過來,他已經站在酒店下麵了。
R國的晝夜溫差很大,橋西出來的匆忙,隻穿了一件單薄的T恤。
一陣風吹過,橋西頓時就打了好幾個哆嗦。
沈修誠出門的時候,用的是酒店提供的車,所以橋西很輕鬆就知道了沈修誠的去處。
隻是他沒想到的是,酒店確實是派車給他送到沈修誠下車的地方了。
但這裏的酒吧實在是太多了,一眼看過去就至少二三十家,貫穿了整個街道。
橋西懵了,站在街頭不知所措。
時不時有人從酒吧裏出來,有些還算清醒,也有喝得醉醺醺的。
出於歐洲人的體格,無一不是身材高壯,仿若一座移動的小山,橋西在他們旁邊,就像是小雞仔進入了狗熊窩。
雖然這裏有人了,但是並沒有讓橋西覺得又安全感。
對方時不時飄過來的眼神,都隻會讓橋西覺得更可怕了。
橋西有點慌,站到一家便利店門口開始回憶沈修誠臨出門的話。
沈修誠出門的時候接過一個電話,是約見麵的人,對方給他發了地址。
橋西也不知道自己是故意的,還是無意的,反正就是瞄到一眼。
燈牌花裏胡哨的,還是花體英文,橋西隻看得出來是個比較短的,J開頭的字母。
他正琢磨著是不是一家一家認過去,就被便利店裏出來的人撞了一下。
猝不及防,橋西險些摔倒,幸好身後的人眼疾手快地扶了他一把,這才幸免於難。
橋西回頭想道謝,看到對方典型的華人麵孔就愣了一下。
“華夏人?”不等橋西開口,對方就先問上了。
橋西忙不迭點頭,竟然能在這種一眼看不到人的地方遇到一個華夏人,簡直是感天動地。
“我是A市人,你也是華夏人嗎?”橋西覺得自己是在問廢話,但是此時的他急需一個確認來撫慰自己擔驚受怕的心靈。
“啊,老鄉啊,”男人瞪大眼睛驚呼,“我也是A市人,我叫許落。”
橋西也連忙自我介紹。
兩人聊了幾句,許落知道橋西是來找人的,大致聽了描述,立刻就知道橋西要找的是哪一家酒吧了。
“我知道在哪裏,我也是去那裏,”許落拍拍胸脯,“不過那酒吧人很多,你能找到嗎?”
聞言橋西又有點猶豫了。
許落見他這又怕又想去的樣子,有些不忍心:“要不這樣,我陪你去看看,要是找不到人,我再給你送出來。”
在R國待了三年了,許落對這裏很熟悉,認識的人也很多。
雖然酒吧人多且雜,但是他自認安全帶著人溜達一圈是沒有問題的。
然而他沒想到的是,他才剛剛把人帶進junk不到十分鍾,人就沒了。
沈修誠聽著橋西委屈巴巴地抱怨,有些好笑,又有些無奈。
他知道橋西不喜歡煙酒的味道,所以平時會盡量避免,即便是抽了煙也會保證身上沒有味道了才會回去。
他隻覺得橋西不會喜歡這裏的氛圍和味道,確實是沒想到會感到害怕。
想到這,沈修誠心裏也有些懊惱,小孩兒明明膽子這麼小……
“你別送我回去,好不好?”
橋西被他剛才的情緒嚇到了,以為沈修誠不想他來,會把他送回酒店。
他好不容易才到的這裏,中間經曆了多少風霜雨打,多少無知的恐懼。
反正他是不會自己一個人會酒店的!
這麼一想,他立刻伸手勒住沈修誠的脖子,一副我死也不會回去的表情。
沈修誠輕笑,一點也不拒絕對方主動的投懷送抱,還把人摟緊了點兒:“嗯,我給你重新開個包間,還是你跟我去我那間?”
橋西還想表達一下自己的意願,就沒沈修誠的主動配合搞得一愣。
“去,去你那吧?”橋西不確定道。
自己一個人待在包間和待在酒店也沒什麼差距。
沈修誠應聲,低頭。
兩人互相抱著,貼得很近,他隻是這麼低頭,都能觸碰到橋西的額頭。
“那我能不能收點報酬?”沈修誠低聲道。
橋西仰頭,看到沈修誠又黑又沉的眸子,心跳慢慢在加快。
雖然沒說是什麼報酬,橋西若有所感地舔舔唇。
距離上次接吻,好像已經快半個月了。
雖然但是,橋西莫名心裏還有點想……
咳咳,是有那麼點羞恥,還有種很奇怪的感覺,但是又覺得還挺……舒服的。
沈修誠一點點靠近,目光鎖在橋西的臉上,隨時觀察著他的表情。
橋西忍不住又舔了下唇,就在兩人的唇即將觸碰到的時候,橋西身後的門突然被咚咚砸響。
那力道之大,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上門收.保.護.費的,震得橋西後背都有些發麻。
“橋西,你在裏麵沒?”外麵的人嘶聲力竭地叫起來,“你還好嗎?”
沈修誠的動作頓了一下,隨即若無其事般,想要繼續。
橋西的手指蜷了下,他知道外麵的人是許落,但是……
“你們那斧子來,把人給我砸開!”
沈修誠:“…………”
橋西:“…………”
還不等找來斧子,許落就看到了自己的華夏老鄉。
他頓時老眼一朦朧,差點就要上來抱著人哭一頓才能緩解自己內心的驚懼。
人沒撲到,就被攔住了。
許落抬頭,看到了一張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臉。
“臥槽,果然是你!”許落指著擋在橋西麵前的沈修誠,“我剛剛就瞅著,這麼帥的腳,必須得是我哥。”
沈修誠用看死人的眼神看著對方,說出來的話更是冷漠無情:“怎麼,R國還沒待夠?”
許落:“……你不是人!”
等把酒吧的經理和烏怏怏的一票服務員送走,橋西這才知道,許落和沈修誠竟然是朋友。
他們兩家是世交,沈修誠今天來見麵的人裏也有許落。
而許落來R國的原因正是因為沈修誠,許落在家裏除了飆車就是泡妞,不然就是利用飆車泡妞。
許父看不過眼,就來請教沈修誠怎麼處理,沈修誠給出的辦法就是送到貧苦的地方練幾年。
許父自是舍不得往非洲那些地方送,幾經糾結,最後選了R國。
這個國家是發展中國家,經濟不算好,但是治安還不錯,至少他不用擔心白發人送黑發人。
這可苦了許落,在這邊沒有朋友,語言不通,家裏給了一張卡,但是每個月隻有五萬塊。
剛開始硬是手舞足蹈地吃了半年炸雞快餐,發現真沒人管他後,隻能自食其力,開創流浪他鄉新生活。
許落:“說真的,我現在別說開車,我連方向盤都好久沒摸了!”
R國是水上城市,陸地麵積很小,在這裏別說飆車,就是開電三輪都顯得有點奢侈了。
沈修誠輕笑,橋西也忍不住笑起來。
見兩人這樣,許落摸摸下巴:“原來橋西找的就是你啊!”
他的目光略過橋西被沈修誠牽著的手上,暗暗嘖了一聲。
一開始他下意識以為橋西是黏上來的小情兒,但是看沈哥這姿態,妥妥一護妻狂魔。
“嗯,”察覺到橋西的手有些涼,沈修誠牽起手塞進自己的口袋裏,“先去包間吧。”
橋西抿抿唇,心想,他隻是貪戀這短暫的溫暖,這炙熱的肉t暖暖手而已。
許落哎哎地應著,在前麵給他們引路。
“我大你幾歲,你就叫我……”大致明白了兩人的關係後,許落興致勃勃地重新自我介紹。
“許叔!”沈修誠的聲音先他一步。
許落:?
“這稱呼,跟我們小區看大門的有什麼區別?”許落不滿地說。
沈修誠挑眉:“那要不許哥?”
要麼顯老,要麼自降輩分,怎麼看都是吃虧。
許落:“……你沒人性!資本家!吸血鬼!教壞小孩兒!”
看著他們互動,橋西抿著唇偷笑。
比起年齡相仿的柯瑭和趙毅冥,這許落年紀更小,但是也更活潑。
一路走過來,嘚嘚叭叭個不停,一會兒拉著橋西說他和沈修誠的往事,一會兒介紹R國的風土人情,總之就是嘴巴沒有停下來過。
沈修誠被他的聒噪吵得直皺眉,但是見橋西聽得興起,又鬆開了眉頭。
嗯,愛聽就聽吧,挺好的……
推開包間的門,走在前麵的許落立刻遭受到一群人的奚落,說他來晚了,自罰兩瓶。
許落也不推拒,隨手開了四瓶酒,拿起其中一瓶道:“今天還來了個新朋友,給大家介紹介紹,他的兩瓶我就代喝了。”
“橋西,咱們華夏哥們!A城老鄉!”話音一落,在場響起稀稀拉拉的掌聲,表示歡迎。
有人起哄道:“不是,第一次見,哪有代喝的,這必須得親自上。”
另一個人也跟著起哄:“就是就是,氛圍都到這了,不喝了這兩瓶,就是看不起我們!”
橋西有點懵,站在原地不知該如何是好。
沈修誠抬手摸了摸他的頭,對這那些打量橋西的人說:“恩,我帶來的。”
簡單的幾個字讓嘈雜的包間倏地一靜。
在場不少人都是華夏來的,誰都知道,今天沈修誠願意來,那是因為他們背後的家族,可以說是給足了麵子。
所以當看到他的動作時,所有人都愣住,又聽他這麼說,登時不知道說什麼了。
起哄的兩人麵麵相覷,很快,最先起哄的人站起來,拿過一瓶酒,笑道:“嘿,對不住了沈叔叔,我這人就是嘴瓢,我自罰三瓶,不,六瓶。”
他們中出了許落,其他人都是父輩與沈修誠有交情,他們還不夠格和沈修誠做生意,所以即便是年齡比沈修誠大的,也隻能自降輩分叫一聲叔。
另一個起哄的見狀也站起身,給橋西道歉:“我今兒喝多了,小兄弟別介意,我也自罰。”說著他就開了六瓶酒。
但是他們都沒喝,眼巴巴地看著沈修誠。
這種時候,沈修誠要是不說話,那喝了也是得罪人。
沈修誠垂眸,手搭在人肩上,手指在橋西的耳垂上不輕不重地捏了一下。
橋西愣愣抬頭,對上他的視線。
看到這情況,在場的人都不笨,立刻明白了意思。
兩人又問橋西:“自罰六瓶夠不夠,不夠我們再加,今天讓您盡興!”
橋西有些尷尬,不知道怎麼回答,就小聲問身邊的人:“喝這麼多真的可以嗎,不會酒精中毒吧?”
沈修誠無聲笑了一下,捏捏橋西的臉:“不會,他們酒缸子裏泡大的。”
橋西聞言鬆了口氣:“那就好。”
沈修誠嗯了一聲,帶著橋西在角落的位置坐下。
那兩人的臉扭曲了一下,雖然他們經常喝酒,但是這桌上白的紅的混著來,這六瓶下去能不能直著出去都不好說。
但是沈修誠好不容易揭過去了,他們也不敢說什麼,連忙拿起酒就喝。
六瓶酒下肚,剛剛還神清氣爽地兩人臉立刻就紅成了猴子屁股,眼神都沒神兒了。
橋西偷偷看了幾眼,小聲道:“會不會太過分了啊,他們也就是說了兩句。”
沈修誠垂眸,身上的氣勢收了七七八八。
跟著坐過來的許落給自家大哥正名:“不是這麼個理兒!”
橋西困惑地看過去:“這還有什麼講究嗎?”
“講究就大了,”許落湊近,“這群公子哥最愛起哄,尤其是不受看重的後輩,或者是不得寵的小情人。”
小情人?
橋西臉驀地有些發燙,這都是些什麼啊!
幸好包間裏燈光昏暗,沒人能看到他臉上的紅雲。
包間的背景音樂有些吵,許落怕橋西聽不見,又往前湊了點。
突然一隻手橫在他和橋西之間,沈修誠淡淡地聲音傳來:“有什麼我不能聽的,要湊這麼近?”
橋西眨眨眼,他和許落之間至少還隔著一拳的距離吧……
許落嘿嘿一笑,連忙後退,心裏卻是腹誹,眼珠子呢,這麼寶貝!
“所以說,沈哥這是給你名分,以後那些人看到你也得敬著點兒,叫一句叔母也是該的!”
橋西一怔,反應過來這是什麼,頓時整個人都燒紅了。
“你別亂說!”橋西惱羞成怒。
許落咂咂嘴,偷覷了眼自家大哥的表情,嘿,別以為麵無表情的他看不出來,其實心裏美飛了吧。
同時也忍不住在心裏重新評估這個橋西的地位。
“你別害羞啊,”許落笑嘻嘻地又補了一句,“嫂子!”
橋西:“…………”
橋西現在隻想殺人滅口,他看向身邊的人,想讓管管。
但是對上沈修誠的目光,那裏麵明明就是帶著笑意的,仿佛在說,嗯,挺好的稱呼。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似乎還看到沈修誠對許落投去讚賞的目光。
橋西:“…………”沒救了!
在酒吧堪堪待到十一點,沈修誠見橋西有點困了,便起身告別。
包間的人也不敢留,笑著送兩人離開。
臨走前,橋西還收到了一群人送來的各種券和卡。他想拒絕,但是那群人就像是會燙手般,怎麼也不肯收回去。
橋西不知所措地看向沈修誠。
沈修誠輕笑,接過橋西手上的東西看了眼,把其中幾張卡拿出來。
卡的主人見了,剛剛還燙手的東西,這會兒又忙不迭伸出雙手,把卡收回。
沈修誠把剩下的塞進橋西的小背包裏,基本上都是一些美食券,遊樂園票什麼的。
一堆東西,把背包的口袋撐得鼓鼓囊囊的。
等把人送走了,包間裏的人立刻圍上許落問兩人啥關係。
許落翹著二郎腿,順手接過一兄弟遞過來的雪茄,眯眼笑道:“你們以後見了,叫叔母就對了。”
其中一個問:“我沒聽說沈叔叔是彎的啊?”
許落斜眼看他:“怎麼,親眼看到的,不比聽說來得實際?你什麼時候見沈哥這麼護著一人了?”
自罰六瓶的兩人裏,還有個算是清醒的,聞言也忍不住嘀咕:“那可不,連口酒都不讓喝,這麼寶貝,博物館裏帶出來的吧!”
“別說,這麼近看,和阿理還真是有點像。”
許落挑眉,看向說話的人:“誰像誰,你想清楚了再說話!”
阿理這人許落也見過,雖然不知道哪來的風聲,但是看到沈修誠二話不說就把人擄走了,他就知道這些人想在阿理身上押寶,那可真就是太天真了。
“你該慶幸,沒讓正主遇上,不然我估計你家公司都不用等月底做賬了。”
許落哼笑,起身端起桌上的酒一飲而盡,然後酒杯朝下:“行了,今天我就到這,趕明兒我去和嫂子聯係一下感情。”
其他人聽了都有些羨慕,能和沈修誠處上關係,那好處就太多了。
別看許落被發配到這了,但是許家這些年靠著沈氏漏下來的訂單,吃得肚肥腰圓,可把其他世家眼紅得不行。
聽說沈修誠來了R國,一群人沒少纏著許落搭線的。
翌日。
橋西正吃著早點,就看到自己有一個好友申請,點開才發現,不是一條,而是占滿了好友申請列表。
驗證信息皆是:嫂子,我小落啊!
往下一劃拉,密密麻麻的嫂子,對接整齊,跟軍訓似的。
橋西:“…………”
“怎麼了?”沈修誠坐在對麵,看到橋西的表情,笑了,“誰招惹你了?”
橋西連忙調整麵部表情:“沒有,看到個笑話,覺得好好笑。”
沈修誠挑眉:“你的表情可不太像好笑。”
橋西:“…………嗯,您真是明察秋毫!”
“對了,”沈修誠想到轟炸了自己一宿的信息,說:“許落說他加你好友,但是你沒通過。”
橋西麵帶微笑:“我可以不加嗎?”煩人!
沈修誠看他一眼,笑了:“當然,你可以先加他,然後再拉黑,不然他很煩!”
橋西感動,他們的思想竟然共鳴了。
*
作者有話要說:
許落:我哥,嫂子是不是在忙,沒看到我的申請啊?
沈修誠:……嗯
許落:那就好那就好!
橋西微笑:解釋一下,不要誤會,我是看到了也不想回!
=====(12點前還有一更)
第56章 這麼撩,神特麼才扛得住
在許落的強烈要求下,橋西接受了許落自請當導遊的意願。
三人約在酒店大堂見麵,橋西剛走到大堂,就聽到一聲驚天地泣鬼神的“嫂子!”
這酒店是城堡設計,層高很高,所以這聲嫂子完全可以完成繞梁三日的重任。
大堂裏僅有的幾位客人和服務人員,前台都把目光轉向了聲音的來源。
橋西連忙躲在沈修誠的背後,深覺丟不起這個人,果然讓這人來當導遊是他過於草率了!
“怎麼你身邊都是這樣……情緒飽滿的朋友啊?”橋西納悶地問沈修誠。
趙毅冥,柯瑭他以為已經是宇宙的盡頭了,沒想到還有個許落這種堪比黑洞的存在。
沈修誠輕笑:“嗯,我也覺得奇怪。”
許落衝到兩人麵前,今天他穿的是一身花襯衫配沙灘褲,腳上的草編涼鞋格外醒目。
橋西忍不住多看了幾眼那草鞋。
許落捕捉到他的視線,立刻來了個高抬腿:“嫂子你喜歡嗎?G家最新款,您要喜歡我讓他們送一雙過來。”
橋西抽了抽嘴角:“不用了。”
他沒買過G家的東西,但是網上衝浪也知道,這家的鞋子少說五位數。
許落的家世,這雙鞋六位數他都不奇怪。
三根草繩串在一起的,價值六位數的鞋……
要是他腦抽真買了,想跨個火盆去去晦氣都怕一不小心把六位數給點燃了。
許落見他不要,還有些失落:“嗐,這年頭,想為嫂子花錢真是太難了。”
橋西:“那個……你別叫我嫂子,還是叫我橋西吧,或者小西也行。”
許落瞥了眼他哥,沒什麼表情,嗯,看來是以嫂子的意見為主。不過聽到小西的時候,皺了下眉,好的懂了!
於是許落哎了一聲,立刻改口叫了橋西。
“嫂,橋西,今天我帶你們去逛一下帆船公園?還是……”許落立刻洋洋灑灑地列舉出R國的各地特色。
R國本就不大,去任何地方乘船或者坐火車都可以很快抵達。
這些景點和橋西做的攻略都差不多,不過他有最想去的地方:“我們可以先去R帝國大學嗎?”
許落一愣,脫口而出:“去哪裏幹嘛,都是一群書呆子。”
R帝國大學雖然藝術專業很出名,但也是R國最好的大學,彙聚了整個R國的讀書人才。
許落打小就不愛讀書,別人說的書墨香,對他來說就是催眠符。
沈修誠淡淡地瞥他一眼,許落到了嘴邊的吐槽立刻拐了彎:“啊,那地方好啊,充滿了神聖的藝術氣息,是世界各地妙筆丹青的心之所向。”
橋西笑著撓撓頭,解釋道:“我是美術生,所以想看下各個地方的藝術差距。”
許落恍然,打了個響指道:“成,那我們就去R帝國大學,那裏我老熟悉了!”
誇下海口的半個小時後——
“你等等啊,我再看看導航,我們好像又走錯路了……”許落尷尬地直掐腿。
他雖然沒去過R帝國大學,但是他明明就記得自己經過過好幾次,怎麼就找不到了呢?
橋西:“呃…………”
沈修誠按著太陽穴,忍無可忍道:“你下車,我來開!”
許落敢怒不敢言,可憐巴巴地下了駕駛座。
為了方便接送,他去租了一輛能源車,外形很迷你很可愛,粉色豹紋。
沈修誠坐上車,手堪堪放上粉色方向盤的時候,忍不住露出慘不忍睹的表情。
“等會兒,”橋西連忙叫住他,“等下等下!”
“嗯?”沈修誠回身,就看到橋西打開車門,吧嗒吧嗒地跑到副駕來。
沈修誠微微挑眉,唇角也跟著揚起。
許落則是一臉吃了寡雞蛋的表情,用死亡凝視著沈修誠,眼睛裏滿滿的都是哀怨。
狗糧真是無處不在!
橋西沒注意到兩人的互動,他坐到副駕,從小背包中翻出消毒濕紙巾。
然後在車上另外倆人的注視下,給方向盤很認真地擦了擦,還有儀表盤,操作台。
“你這是……”許落不確定問道:“嫌棄我?”
橋西忙裏抽空看他一眼:“怎麼會,我這不是想著沈叔叔潔癖嗎?”
天氣熱,橋西想吃甜筒,於是沈修誠就給他和許落一人買了一個。
橋西坐在後座右邊,角度方便,剛好可以看到許落剛剛吃甜筒。奶油順著脆皮邊緣留下來,許落匆匆舔了下,還是沒能阻止奶油流到手上。
吃完,許落隨意一擦手,就開始開車。
不用嚐試,橋西都能想象到那方向盤黏答答的手感。
真讓沈修誠摸了,大概沈修誠會選擇把手直接砍了吧。
“擦好了!”橋西把濕巾丟進隨身攜帶的垃圾袋裏,係上結,“我回去了。”
他去開車門,車鎖卻“哢噠”一聲,鎖上了。
橋西:?
沈修誠:“就坐副駕吧!”
橋西回頭,正好對上沈修誠的視線,他就這麼看著自己,唇角帶著笑意。
他今天穿的是白襯衫和休閑褲,袖子挽起,頭發鬆軟向後抓齊,透著種翩翩貴公子的感覺。
心髒漏跳了一拍,橋西連忙偏過頭:“好,好吧!”
車再次行駛起來,橋西找出酒店贈送的地圖,試圖給沈修誠指路。
然而還不等他研究出來個什麼,車已經抵達目的地了。
橋西:“……啊這!”
許落:“…………”
“哥,你怎麼知道路?”許落震驚地看著沈修誠。
沈修誠:“看一眼地圖就知道了。”
許落記得,沈修誠真就是看了一眼他的導航,許落差點給這位大佬跪下了。
他哥在國內卷就算了,怎麼在國外了也這麼卷,這讓他們這些鹹魚還怎麼笑著活下去?!
因為R國是水上城市,R帝國大學在首都分四個校區,中間被首都的商業區分隔開。
他們來的是主校區,也是麵積最大的藝術分校區。
門口有不少學生三三兩兩聚在一起聊天,姿態隨意慵懶。
衣服很奇特,明明是夏天,身上還是一層套一層。許落感歎:“這就是藝術家的世界啊!”
他看了眼衣著簡單的橋西,又說:“你要是在這個學校,會顯得格格不入!”
橋西笑了笑,確實,他一般都是T恤加或者襯衣,怎麼簡單怎麼來。
R帝國大學的主校區其實也不大,尤其是比起W國藝術皇家學校來說。
逛了兩個小時,橋西就已經看得差不多了。
他又去參觀了藝術展覽館和圖書館,看完,他掏出自己的手賬本,在上麵做了記錄。
R帝國大學是橋西第二個劃定的學校,也是知名度排第二的學校。
但是看下來,遠遠不及他預想中的效果。
看完最想看的,橋西,沈修誠就和許落一起去參觀這個城市最有特色的水上市場。
“這裏是R國最大的商業圈,”許落指著不遠處的河道說,“吃喝拉撒,不是,沒有撒,其他的都可以在這裏解決。”
租賃了小船,船夫把船劃到岸邊撐住,示意他們上船。
船不算大,隻夠坐五六個人,船身上是R國的古老圖騰,都是飽和度很高的顏色,看著顯眼又漂亮。
橋西第一次坐這種船,有些驚奇,又有些害怕。
“沒事,你拉著我,”沈修誠的手扶在橋西的腰上,讓他慢慢下去,“別怕!”
橋西伸出腳,用一種緩慢的速度踩到船上。
隨著他向下,沈修誠的手也跟著慢慢往上,橋西另一隻腳剛踩到船板上,用力不勻,船身猛地晃了下。
“啊——”橋西嚇得叫出聲來,連忙去拽身後人的手臂。
被他這麼一帶,沈修誠的手驀地往上滑了一截,指尖隔著單薄的T恤蹭到某處突點。
沈修誠一頓,橋西也僵在原地。
“怎麼了怎麼了?”跟在後麵的許落連忙問,“沒事吧?”
“沒事。”沈修誠率先反應過來,手挪了個位置,扶住橋西的肩膀,船夫見狀也伸手來扶橋西。
在兩人的幫助下,橋西總算是安然無恙地坐到了座位上。
船上的座位其實就是船墩,坐著不太舒服,船家就在船墩上放了幾個坐墊。
沈修誠很快也跟著下來,坐到了橋西旁邊,然後是許落。
等三人坐好,船家“哦嘿”一聲,撐著船槳往前劃。
小船緩緩駛離岸邊,朝著河道那邊的水上市場而去。
“橋西,你的臉怎麼這麼紅?”許落瞅著橋西的臉,“不會是過敏了吧?”
“沒,沒有,”橋西磕磕巴巴解釋,“太陽曬的……”
許落納悶地看看因為臨近落日而染紅了的天空,這怎麼看也不像是能把人曬紅的樣子啊?
“肯定是你皮膚太白太嫩了,”許落自我開解著,“回去你記得找酒店藥店曬傷的藥膏塗塗。”
許落叭叭說著,但是當事人卻抱著膝蓋,神遊天外。
剛剛被碰到的地方,現在火辣辣的,輕輕碰一下都會覺得疼,不止是疼,還有種……嗯,很奇怪的感覺。
尤其是想到碰到的人是沈修誠,那裏就更是又脹又熱……
沈修誠不動聲色地搓了下手指,然後挪了挪腿,和橋西的腿貼在一起。
“坐過來點,”沈修誠伸手環住橋西的腰,往自己這邊帶,“一會兒船多了容易撞到。”
橋西咬了咬唇,聽話地往他那邊挪,本就並肩坐著的兩人,這下貼得更近了。
許落還在旁邊滔滔不絕地分享防曬小技巧,但是船上卻沒有人在聽。
心跳越來越快,也很響,橋西甚至擔心會不會被身邊的人聽到。
腰上的手並沒有因為他挪了座位而撤回,還是搭在那裏。
沒用什麼力道,但是存在感強得讓人無法忽略。
“疼不疼?”沈修誠突然開口,聲音很低,要不是橋西精神緊繃著,估計都發現不了。
橋西:“…………”
要不是船上還有人,橋西已經想跳下去,用海水降降溫了。
“嗯?”得不到答案的沈修誠,又問了一遍,大有不得到答案誓不罷休的架勢。
橋西抬眼迅速掃了圈周遭的情況。
小船正在穿過河道,旁邊的船隻也開始變多。前麵的水上市場初現雛形,已經能看到很多水上木屋。
“你問這個幹嘛?”橋西紅著臉,小聲回問,“你還要道個歉,再揉一揉嗎?”
橋西隻是順口這麼一說。
很快他就反應過來,自己這話是有多麼曖昧,揉一揉的動作和那個位置……
橋西瞬間羞得恨不能鑽進水裏去。
沈修誠捂著眼睛,無聲地笑起來,要命,怎麼會有這麼可愛的小家夥!
要不是現在周圍人太多,他怎麼著也得滿足一下小孩兒的願望。
“嗯,等我們回去。”沈修誠在橋西耳邊輕聲道。
橋西一愣,沒反應過來:“回去幹嘛?”
沈修誠:“回去給你道歉,再幫你揉一揉。”
橋西:“…………”果然,還是同歸於盡吧。
船緩緩前行,出現的水屋越來越多,也越來越繁華。
水屋的建設很有特色,上麵是木屋,下麵是柱子,水屋之間又用木板搭成橋,方便走動。
水屋的店家多是女性和小孩兒,男人則是負責出海捕魚,晚上才回回家。
店家穿著R國的傳統服飾,跪坐在自己的攤布前,時不時吆喝幾句,招攬客人。
售賣的東西多是小擺件,飾品,手工製作,看著很是精巧。
橋西把目光投向這些商品,試圖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這個辦法很成功,很快他就徹底投入到了采買的樂趣中無法自拔。
船家也很有眼力,雖然是三人行,但是那個穿草鞋的看著對這就熟悉,想來是生活在這裏。
另一個高大的男人,隻是坐著,目光隻看著身邊的人,對商品顯然沒什麼興趣。
隻有那個白白淨淨的男孩子眼睛裏充滿好奇,時不時會探出腦袋去看。
看準備真正的潛在顧客,隻要橋西多看幾眼,船家就會適時地停下船,方便他選購。
隻不過穿行了三分之一,小船上就堆滿了東西。
手工編織的背包,木雕的小動物,顏色晶瑩透亮的糖果……
橋西選得興起,沈修誠就負責幫他坐穩,至於付錢和搬東西,那都是許落的事情。
許落:“…………”三人行,必有一舔狗。
水屋上還有很多小餐館,賣一些方便儲存帶走的吃食。
橋西也買了一大堆,一路下來,吃得肚子都圓了,吃不完的就遞給沈修誠。
沈修誠也不介意,接過來就自顧自把東西解決掉。
許落驚得差點把眼珠子給掉出來了。
這真的是他哥嗎?那個潔癖,龜毛,碰到一點髒東西都要把手剁了的哥嗎?
這就是愛情的力量嗎?讓一個人喪失了自我?!
許落猛地打了個冷戰,太可怕了,他以後不會也這樣吧?
想想自己的愛好,難不成是把方向盤拆下來作聘禮?
橋西吃一串水果烤串,不小心把油蹭到了臉上,偏著臉問:“我臉上是不是蹭到油了?幫我擦一下。”
他手上左手是水果烤串,右手是一盒冰涼涼的小卷粉,根本就忙不過來。
沈修誠抽出一張紙巾,湊近:“靠過來點兒。”
“哦,”橋西應著往沈修誠那邊靠,“擦幹淨點兒。”
看著離自己隻有幾寸的臉頰,沈修誠輕笑一聲。
橋西奇怪,正想問笑什麼,是不是他臉上沾上了很多。
臉頰倏地觸碰到一抹溫熱,橋西微怔,偏頭想去看,就因為距離太近,蹭到了沈修誠的唇。
沈修誠舔了下唇,嚐到了上麵甜絲絲的味道:“嗯,真甜!”
“咚咚!咚咚!”
心跳之劇烈,快要衝破胸腔,橋西咬唇。
瑪德,這人怎麼這樣?這麼撩,神他麼才扛得住!
別撩了,再撩真他媽彎了!
第57章 意外回國
回到酒店,橋西說自己先去洗澡,就鑽進了浴室。
站在鏡子麵前,橋西看到自己爆紅的臉,如果一定要定義,那大概就是喝了十斤二鍋頭。
天知道他剛剛為什麼這麼激動,明明他和沈修誠都親過了,竟然還會因為一個不經意間的擦過,差點掉進水裏。
橋西在浴室百爪撓心,而浴室外——
他們這次訂的酒店是傳統的總統套房,采光極好的頂樓,除了三個臥室外,還有一個非常寬敞明亮的客廳。
看到手機上顯示的來電顯示,沈修誠垂下眸子,掩住了內裏的情緒。
接起電話,對麵傳來秘書陽晨的聲音:“沈總,您養在公司裏的魚有一隻從魚缸裏跳出來了。”
出於生意人對風水的講究,沈氏集團總裁辦公室一直都有養魚。
以前沈家父母喜歡養熱帶魚,到了沈修誠這,就換成了逞凶好鬥的鬥魚。
魚跳出魚缸,這可不是什麼好兆頭。
沈修誠把指間的煙按滅在煙灰缸裏,走到窗前,任由風將他身上的煙味吹散。
“楊特助呢,”沈修誠問,“怎麼是你打電話過來?”
他沒有問為什麼回國,而是問一直輔助他的楊歟。
陽晨頓了一下,回道:“楊特助這兩天生病了,請了假在家休息。”
沈修誠淡淡地應了聲:“知道了,我過兩天回國。”
“需要我給您訂票嗎?”陽春在那邊問道,同時打開自己的筆記本電腦,隨時準備操作。
“不用,”沈修誠拒絕,“做好你的事。”
陽晨是他第二批選進總裁辦的人,性格老實憨厚。每次看到他,不管是在什麼地方,都是在低頭工作,就像是生產隊裏的驢。
這讓沈修誠覺得自己好像真的是血腥無情的資本家。
陽晨應了好:“那還有什麼需要嗎?沈總。”
沈修誠目光在遠處的山脈定了好一會兒,淡聲道:“幫我把楊特助的合同找出來。”
陽晨微頓,下意識想要在筆記本上做備忘錄,但是想到什麼又停下了動作。
最終他撕下一張便利貼寫上幾個字,然後折疊,塞進了自己胸口的口袋裏。
掛斷電話,沈修誠又想抽一根煙,但是剛剛拿到煙夾,就停住了動作。
看看水聲嘩啦的浴室方向,摩挲了下精致的煙夾,眼也不眨地丟進了垃圾桶。
算了……
等橋西洗漱出來就聽到了這樣大的消息。
沈氏出了點問題,沈修誠可能要臨時回國。
“對不起,”沈修誠摸摸橋西的頭,有些愧疚,“我讓許落陪著你繼續玩?”
橋西眨眨眼,沒有絲毫猶豫:“我跟你一起回去。”
這回輪到沈修誠怔住了,他沉默了一下道:“說好讓你玩一個月的。”
橋西露出笑:“沒關係的,我剛好也玩累了,好想華夏的美食!”
他是真的不在意,因為他想知道的已經知道了,剩下的兩所學校且不說學校福利,至少從教學資源上來看,都是不如W藝術皇家學院的。
看著橋西的笑容,沈修誠俯身,拉近兩人的距離,輕聲道:“這次怪我沒有規劃好,下次賠你。”
橋西眨眨眼,還有下次,這麼好?
沈修誠勾了下唇角,放在橋西頭發上的手輕輕地抓了一下:“我現在特別想吻你。”
心髒突地一跳,橋西下意識咬了下唇。
沈修誠伸手壓在橋西的唇上,一笑:“再咬唇我就視為你是在邀請我了。”
橋西倏地紅了臉,立刻鬆開唇,又重重地抿了下。
看著他緋紅的臉,和帶著淡淡牙印的唇瓣,沈修誠的眸色微沉。
電話突然響起,嗚嗚地震得著急。
壓在橋西唇上的手撤離,臨別前,在橋西的唇上輕輕刮了一下。
“稍等,”沈修誠拿著電話走到窗邊,回頭對橋西說:“去收拾一下行李。”
橋西哦哦應了聲,回了自己的房間。
他們這次出來,雖然買了很多東西,但是大多都用國際物流寄回國了,所以需要收拾的東西不算多。
行李箱整理好,又把最重要的畫具收起來,橋西點了一下。
嗯,應該都齊了!
橋西打開手機看了眼,就看到了楊昀清的消息。
在國外的這段時間,隻要有網他就會發一些動態,楊昀清是點讚最勤快的。
於是兩人之間的聯係一直斷斷續續地沒斷過。
[楊昀清:臥槽,小西,你知道嗎?沈學長的公司出事了!]
看到這消息,再聯想到沈修誠那一通接一通的電話,橋西心髒咚地狠狠一跳,後背驀地就覆上了層冷汗。
他穩住心神,問發生了什麼。
[楊昀清:沈氏集團最近的股價暴漲!]
橋西一愣,這不是好事嗎?
[楊昀清:我也不太懂,反正我看國內的財經報道都在說沈氏集團步子邁得太大,網上都是批判的聲音。]
[橋西:這樣,我找找新聞看,我也不太懂。]
[楊昀清:沈學長知道嗎?]
橋西猶豫了一下,要是真的有什麼事情,把沈修誠的行程告訴別人好像不太好。
最後,橋西隻說應該知道,沒有透露他們要回國的事情。
飛機票訂的是晚上的航班,本來沈修誠想要訂第二天的,但是橋西覺得越早回去約好。
見橋西這麼著急自己的事情,沈修誠忍不住笑起來:“放心,沒多大的事情。”
在酒店的安排下,兩人乘車前往首都機場。
因為已經是晚上十一點,無論是車道還是機場都已經沒什麼人了,顯得格外寂靜。
隻是上了飛機,橋西就看到了一個熟人。
“許落?”那個背影,那個雞冠頭,草編涼鞋,就是許落沒錯吧?
正站在前排和空姐搭訕的人,聽到聲音回頭,十分熱情地招呼:“啊,嫂子,好久不見!”
橋西:“……”明明他們才分開三個小時。
“你怎麼也在這?”橋西狐疑問。
許落:“我來送機啊!”
橋西:“…………我信你個鬼,誰家送機可以送到飛機座位上的,你怎麼不直接送我們回國呢!”
許落笑得齜出一排大白牙:“華夏人不騙華夏人,我真的是來送機的,給嫂子你和我哥送回國去,濃濃老鄉情!”
橋西:“…………”
“別搭理他,”沈修誠把行李箱交給空乘,扶著橋西的肩讓他坐進靠窗的位置,“他隻是跟我們一起回國。”
雖然是紅眼航班,但是對橋西來說,隻是換了一張床的區別。
沈修誠幫他把椅子調好,鋪上毯子,在酒店他們就已經洗漱過了,所以橋西直接裹著被子就睡了。
“晚安!”這班航班的頭等艙裏隻有他們三個,但橋西還是壓低了聲音,和沈修誠道晚安。
沈修誠勾起唇角,俯身在橋西的額頭上輕吻:“晚安!”
橋西抿著唇,閉上眼睛翻了個身,手偷摸地摸上額頭。
那裏似乎還有男人唇上的溫柔餘溫。
因為時間晚了,客艙裏的燈光變得昏暗下來。
“哥,”早就嚷嚷著要睡覺的許落從前排探出腦袋,“聊聊?”
沈修誠戴著眼鏡正在看國內的新聞,和秘書穿過來的股市分析圖。
聞聲抬頭,許落緊張兮兮地,沈修誠看了眼身邊睡得正香的人,拿起手機回複許落。
許落見他這動作,忙不迭地拿起手機去看消息。
[沈:你太菜了,跟你聊沒用。]
許落:“…………”就這種人,怎麼找到對象的?就離譜!
下了飛機,橋西腦子還有點蒙,他睡得很好,可以說是一路睡回國的。
許落拖著沈修誠的行李箱走在旁邊,吐槽:“你也太能睡了,我的天,睡十二個小時,你是……玉潤啊!”
話到一半,才反應過來自己是在跟誰說話。
橋西不好意思地撓撓頭:“沈叔叔給我的那睡眠耳罩太好用了,所以……”
沈修誠勾了勾唇角,給橋西遞了個口罩:“戴上,一會兒你跟許落走。”
橋西愣住:“為什麼?你要去公司嗎?”
不等沈修誠回答,許落就搶先道:“他出去會被媒體攔截,咱們單獨走最好。”
“我跟你一起不行嗎?”橋西向前走了一步。
沈修誠定定地看了他一會兒,咬著後槽牙,笑了:“就你這小身板,一會兒壓癟了。”
出口就在眼前,沈修誠伸手幫橋西帶上口罩和帽子,對許落說:“你們先出去,把人看好了。”
許落敬了個禮,笑嘻嘻道:“保證完成任務!”
橋西推著行李箱,跟著許落往外走,臨要出去回頭看了眼,沈修誠對他笑了一下。
“快走快走,不然一會兒被人堵住通道了走不出去了。”許落見橋西走得太慢,忍不住拉了下他的手臂。
橋西哦哦說著,加快腳步。走到外麵,橋西也被這架勢給震住了。
隻見一堆人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主持人手上都拿著麥克風,攝影師則是扛著攝像機。
□□短炮,密密麻麻,好不熱鬧。
氣氛十分緊繃,每個人都在緊緊地盯著出口,想要做衝在最前麵的那個。
看到有人出來,幾乎是所有人都舉起了手上的物什,發現不是自己的目標,又再次放下。
經過的時候,還有人多看了橋西幾眼,小聲嘀咕:“這是不是什麼小明星啊,看著眼睛挺好看的,包這麼嚴實。”
橋西壓了壓自己的帽子,口罩下,唇緊緊地抿成了一條直線。
等他們快走到大門,身後喧囂驟起。
橋西倏地回頭,就看到沈修誠走出閘口,瞬間就被人潮淹沒。
他身邊不知道什麼時候跟著一群身材高壯的黑衣保鏢,保鏢幫他隔開蜂擁上來的人群。
而他就這樣長身玉立站在人群中,眉眼冷峻。
閃光燈不斷亮起,所有媒體人都把攝像機和麥克風對準了沈修誠。
說話的人太多,距離也有點遠,橋西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麼,整個大廳都嗡嗡作響。
“嫂子走吧,我哥不會有事的,”許落拍拍他的肩膀,“咱們得相信他,不管怎麼樣,他現在還是華夏首富呢。”
“嗯。”橋西垂下眸子,和許落離開了機場。
許家的車等在停車場,兩人上車後,司機笑著和他們打招呼。
雖然心情有些沉重,但是橋西也還是笑著回應了他。
車一路疾馳,目的地卻並不是橋西熟悉的沈家別墅。
看著麵前這陌生的小區,橋西愣愣問許落:“這是哪兒?”
許落和司機把後備箱的行李箱搬下來,這才回答橋西的問題:“這是我哥買的臨時避難所,哦不是,這是臨時指揮中心,哈哈哈,你就先住在這。”
橋西皺起眉:“那他呢?”
他指的是沈修誠,沈修誠把自己安排在這裏幹嘛?
“當然也住在這裏,”許落曖昧地眨眨眼,笑道:“不過他現在還回不來,晚上嫂子你應該就能見到他了。”
被他這麼一攪和,橋西的心情也放鬆了點兒,紅著臉瞪他一眼。
幫著開了門,把東西放上去,橋西以為許落就要走了,結果許落也進了屋。
這小區是個高檔小區,安保很好,一梯兩戶。
沈修誠這房顯然是把一層樓都買下來了,直接打通,家裏的麵積大的離譜。
許落逛了一圈,嘖嘖稱奇:“不愧是我哥,手筆很大啊!這房子都夠我買好幾輛GJ799了。”
橋西不知道GJ799是什麼,但是聽的出來一定是某種奢侈品。
“你知道他們說的步子邁太大是什麼意思嗎?”橋西看了新聞,但是專業名詞太多,他沒太懂,於是隻能求助許落。
許落也算是豪門,對這些應該多少知道點吧?
許落難得猶豫了下,不知道能不能說,能被沈修誠安排在這裏,妥妥地自己人沒得說。
他就是怕自己說太多了,讓人愁了,自己會被他哥打擊報複。
“你要是不知道,我自己去網上查吧。”橋西善解人意地準備自己去查,這態度擺明了就是反正我一定要搞清楚。
許落長歎一口氣,罷了,報複就報複吧,頂多也就是在海外務工幾年。
“我說我說,你先坐下,”許落從冰箱裏拿了兩聽可樂,遞了一聽給橋西,“你知道之前沈氏集團同時開啟了三個大項目的事情嗎?”
橋西一愣,三個大項目?
“是八月初的事情嗎?”橋西不確定問道。
他記得沈修誠那段時間一直在加班,經常不回家,隱約提過說是在做什麼項目。
“就是這個,”許落點點頭,喝了一口可樂,“你知道那就好說了,這項目啟動大概就得幾十億進去,我哥一口氣開了三個……”
沈氏集團——
因為董事長突然歸來,秘書辦的人都有些慌忙,但還是迅速翻出自己準備好的資料。
沈修誠走進總裁辦,脫下外套遞給秘書:“說說情況吧。”
一同進來的秘書有三個,陽晨站在最前麵,麵對沈修誠遞過來的外套愣了下。
他身後的小秘書見他沒動作,連忙伸手去接外套,抱著掛到衣架上。
陽晨把手上厚重的資料放在桌上,彙報情況:“楊特助不知道您回來的消息,還在休假,收到消息應該就會銷假,公司的股價連續一周漲停板,24號開始,有下落的趨勢,最近兩天都是跌停狀態。”
“嗯,”沈修誠鬆了鬆領結,打開麵前的報表,麵無表情道:“繼續!”
“媒體那邊我們壓了消息,但是效果不大,估計明天就會爆,”陽晨又交上一份文件,“這裏是和我們反向操作的媒體人名單。”
等陽晨說完,後麵的小秘書道:“楊董和幾位股東都說想要見你。”
沈修誠看了眼手表,微微頷首:“讓李助理說我再洗澡,半個小時後再進來。”
風塵仆仆趕回來,以沈修誠的性格會洗個澡也並不奇怪。
小秘書鞠躬應好,迅速退出總裁辦。
等人走了,陽晨繼續道:“今天又十三位員工提交辭呈,目前為止辭職的人已經有六十多人,市場部占了三分之二,剩下的多是後勤,人力的。”
沈修誠迅速翻閱手上的文件,這些文件都是今天整理出來的。
“股票呢?”
一直沒出聲的黎勻回道:“我們的質押申請已經提交上去了,預計一個星期內可以拿到資金。”
沈修誠淡淡地嗯了一聲,對陽晨道:“你盯好最近辭職的人,把名單都列出來。”
“好的。”
“黎勻,”沈修誠抬眼看向沈氏集團的股市分析師,“股市大概什麼時候會拉升?”
黎勻:“質押資金下來了,我們把消息放出去,股市就該回春了。”
沈修誠頷首:“那你看準時間,把我們手上散股都拋出去。”
“好的。”
桌上的文件翻到最後一份,這是份勞動合同,乙方的名字赫然就是楊歟。
沈修誠指尖一頓,唇角嘲諷地勾起。
*
作者有話要說:
抱歉抱歉,因為重新梳理了一下劇情線,所以更新晚了,請一定要原諒我,嗷嗷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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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誰要吃你們愛情的口水
很快,門外響起喧嘩聲,動靜越來越大。
陽晨和黎勻顯露出幾分焦躁,時不時就去看那被敲得咚咚響的門板,深怕那脆弱的門經不住推敲,把人給放進來了。
唯獨沈修誠仍舊垂眸看報表,仿佛沒有聽到般。
“任風吹雨打,我自巍然不動。”陽晨的腦海中驀地閃過這樣的一句話。
不愧是生意場上的常勝將軍,這種時候都這麼穩。
沈修誠有條不紊地把工作分配下去,陽春暫代特助一職,立刻把安排記錄下來。
受沈修誠的沉穩影響,兩人也逐漸冷靜下來。
“好了,你們從我的電梯下去,不要和外麵的人遇上。”
沈氏集團有五部電梯,三部員工使用,一部貨梯。還有一部直達總裁辦。
隻是沈修誠很少用,大多數時候,都會和員工一起搭乘客梯。
等兩人離開,沈修誠看了眼時間,距離半個小時隻剩下兩分鍾。
解開領帶,又從抽屜裏取出一根嶄新的領帶係上。
他平時多是白色襯衫,最明顯的區別就是領帶,領帶一換,就會給人一種他好像換過衣服的既視感。
領帶係好,外麵的門就再次被砸響。
“請進。”沈修誠把桌麵上的文件收攏,放進抽屜。
剛做完這一切,門就從外麵狠狠推開,因為用力太大,門撞地在防撞柱上,發出劇烈的聲響。
沈修誠頓時皺起眉,看向門口言行粗魯的人。
進來的人看到沈修誠,那氣勢洶洶的架勢立時就減了三分,肥胖的臉上堆起笑。
“沈侄兒回來啦,”他對著身後跟著的保鏢揮揮手,“走走走,你們這麼莽漢,我跟我侄兒聊聊天。”
後麵的保鏢立正,鞠了個躬,然後無聲地退到了秘書辦的門口。
沈修誠勾起唇角,糾正他的稱呼:“楊董,這是在公司,如果你不懂公司的規則,不如去基層學習一下。”
楊煥培嘴角抽了抽,走到沈修誠對麵,拉出椅子坐下。
再開口時,已然換了稱呼:“不是,沈總,我呢是被股東會那些老東西叫來問的,他們知道我倆關係好,所以就知道指使我。”
沈修誠低頭看了眼手筆,然後雙手交疊在腰腹:“還有十五分鍾。”
楊煥培一愣:“什麼十五分鍾?”
沈修誠很是閑適,渾然就是一副剛剛度假回來的狀態:“十五分鍾後,我有個飯局需要出席。”
感覺自己不受重視的楊煥培頓時就漲紅了臉:“沈總,你這樣是不是太過分了,我好歹也是你的長輩……”
沈修誠把手腕上的表摘下來,放在桌上,正對著楊煥培,笑道:“還有十三分鍾。”
價值七百萬的表放在桌上,閃著屬於人民幣玩家的光輝。
精巧的秒針滴答滴答地飛速轉動,時針也肉眼可見的在移動。
在沈修誠手下工作這麼久,楊煥培知道這是個說到做到的主,說不給麵子就不給麵子。
說好聽了是有手腕有魄力,說難聽了就是目中無人,年少多輕狂。
楊煥培忍下對沈修誠的諸多抱怨和教誨,梗得差點沒背過氣去,這才說到自己的目的:“沈總,我這人直性子,我就直說了,你當初想要同時開那三個項目的時候,就有不少人勸你,說你的決定太過莽撞,然而你一意孤行……”
沈修誠聞言挑了下眉:“我怎麼不知道還有人勸過我?”
最初決定啟動這三個項目的時候,上下皆是歡呼,都覺得這是沈氏集團資金雄厚,能力非凡。
哪怕是媒體都一片叫好,稱沈氏這是要靠三個大項目,一舉衝進全球前十強企業。
楊煥培又是一梗,想罵人,但是看到麵前手表上的時候,隻剩下十分鍾了。
楊煥培:“…………先不說這個,現在大A建設項目除了問題,需要加大資金投入,沈氏拿不出來,這個項目一旦卡主,另外兩個也別想好,這個你打算怎麼辦?!”
沈修誠微微一笑,把桌上的文件攤開,放在楊煥培麵前,刻意避開了手表的位置。
楊煥培打開一看,是質押申請書。
沈修誠把自己手上的股份質押了15%出去,以沈氏集團的地位,這15%的股份價值完全可以承擔那三個項目的運轉,還會有富餘。
楊煥培愣住,反複看了文件好幾遍,拿著文件的手顫抖起來:“這這這,不至於吧……”
沈修誠勾起唇:“這樣就可以一次性解決問題,而且也不用擔心後續資金不夠。”
沈家作為沈氏集團的大股東,掌握了34%的股權,其他的都是小股東,拿著散股,就像楊煥培手上就拿著3%的股權。
但即便如此,他也是富得流油。
來之前,楊煥培準備了一堆的質問,現在一下就用不上了,堵得他難受。
沈修誠悠悠拿回自己的手表,對著門做了個請的手勢:“時間到了。”
楊煥培:“…………”
等人離開,沈修誠沉默地戴上自己的表,食指在表盤上輕輕敲打了一下。
“時。芋沿的間快到了。”
在“臨時指揮中心”居住的第二天,橋西才再一次見到沈修誠。
沒有橋西想象中的慌亂頹唐,或者喪氣挫敗,沈修誠的狀態好得就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
橋西不確定地問:“你這是瘋了?”
在許落那裏得知了沈氏集團如今的糟糕情況,橋西隻覺得沈修誠上揚的唇角都是在強顏歡笑。
看到橋西堪比世界末日的表情,沈修誠沒忍住笑了一下:“沒那麼誇張,小問題。”
橋西踮起腳,伸手抹了下對方的額頭,再摸摸自己的:“這也沒發燒啊!”
沈修誠:“…………”
拉下額頭上的手,輕輕攥在手裏,沈修誠說:“別急,都在我的計劃之中。”
坐在客廳看電視劇的許落也扯著嗓門道:“嫂子,你大可相信我哥,作為別人家的小孩兒,他可從來沒讓我們失望過。”
橋西皺著的眉頭慢慢放鬆,心想,也是,他一個窮人,為什麼要去擔心一個億萬富翁!
“什麼時候開學?”沈修誠問,“九月份?”
告別學校太久,沈修誠隻隱約記得九月應該是大多數大學開學的日子。
橋西點點頭:“九月一開學。”他這兩天已經在收拾東西,準備開學了。
沈修誠微微頷首,笑道:“嗯,那天我送你去學校。”
見他神態這麼放鬆,橋西緊繃的神經也鬆懈下來,他應該相信沈修誠的能力。
跟著沈修誠回來的還有他身邊的助理,陽晨和黎勻。
兩人都拖著行李箱,跟住酒店似的,在“臨時指揮中心”住了下來。
“他們這是?”橋西好奇地跟在沈修誠身後,看他指揮著兩人把房間敲定下來。
“暫住,”沈修誠說,“過了特殊時期就走。”
雖然不知道這人的身份,但是看著兩人的互動,和沈修誠的態度,黎勻心裏已經有了計較,立刻微笑著自我介紹。
陽晨扶了扶自己厚重得如同啤酒瓶底眼鏡,還不等他嚴謹地自我介紹,沈修誠就說:“這是我的新特助,也是陽嫂的侄子,陽嫂帶大的。”
橋西眨眨眼,陽嫂的侄子?
陽晨沉默了一下,補充道:“我是A大11屆優秀畢業生。”
潛台詞我靠才華上位,絕對和我的身份沒有關係,沒有走後門。
橋西愣了愣,反應過來,頓時笑彎了眼。
陽嫂的性格活潑開朗,但是也不乏機敏,這個人的性格怎麼和陽嫂完全不一樣。
嚴謹道甚至有點木訥,實在是不像陽嫂養出來的孩子。
陽晨看到橋西的笑容,眉頭皺起,再次重申:“我還和沈總是同一屆。”
他這麼一說,橋西隱約還真是想起來,榮譽校友的專欄裏,似乎是有這樣的一個人。
離沈修誠不遠,帶著黑框眼鏡,襯衫扣到最上麵一顆,呆呆的樣子。
“你還真是十年沒有一點變化啊!”想到那張照片,橋西忍不住驚歎。
和十年前那張照片對比,陽晨唯一的變化大概就是,係了領結……
陽晨嚴謹糾正橋西的話:“……不,我收入變高了!”
橋西:“………………”
晚飯是訂的外賣,一群人圍著桌子坐下來。
橋西,沈修誠,許落,還有新加入的黎勻和陽晨,看著格外熱鬧。
橋西很少和這麼多人一起吃飯,還有些不習慣,忍不住往沈修誠那邊挪了點兒。
察覺到他的狀態,沈修誠抬手,在眾人看不見的地方攬住人的腰,若有若無地拍了兩下,以作安撫。
有沒有安撫作用不知道,但橋西是紅了臉,差點把筷子咬斷了。
偷摸摸地瞪了下旁邊的人,水汪汪的眼睛裏寫滿了控訴,和對沈修誠不檢點的罵罵咧咧。
沈修誠揚眉輕笑,怕這人害羞地鑽到桌子下麵,於是收回了手。
飯桌上的其他人:“………………”怎麼還沒開始吃,就覺得撐得慌?
在“臨時指揮中心”居住的日子裏,沈修誠和黎勻,陽晨時不時就會開會,偶爾也會來其他人。
隻要是在家的時候,大半的時間都是在會議室裏。
橋西和許落就像是這水池子裏的鹹魚,每天都無所事事。
端著沈修誠送過來的半個西瓜,麵前的超大投影屏上是最新的院線電影。
橋西懶懶地換了個姿勢,挖了一勺西瓜,問許落:“你不覺得你在這個家裏格格不入嗎?”
許落眼巴巴看著他手裏的瓜,咽了下口水:“怎麼會,我覺得我是除了嫂子和我哥以外,這屋子裏最美的風景。”
摸摸翻了個白眼,橋西更加肯定這位是來混吃混喝的。
許落:“嫂子,這西瓜好吃嗎?甜嗎?”
橋西眨眨眼,又挖了一勺西瓜:“甜,甜進了心窩窩裏。”
許落:“…………”
許落內心咆哮,你聽不懂我的潛台詞嗎?啊?啊啊?
會議中場休息,沈修誠走出來,就看到外麵的兩條鹹魚正湊在一起說什麼。
走近了就聽到橋西在逗許落,因為開會有些躁鬱地心情瞬間放鬆了不少。
“我能嚐嚐嗎?”聲音突如其來。
橋西一愣,不等他反應,一隻手從他臉頰邊擦過,捏住了他拿著勺子的手。
因為距離太近,他能感覺到後頸輕撫過的呼吸和男人身上的溫度。
那手微微用力,帶著橋西的手挖了一勺西瓜,然後在橋西的目光中緩緩抬起。
溫熱的臉貼上他的,橋西冷不丁抖了一下。
沈修誠咬了口西瓜,輕笑著點評:“嗯,真甜。”
橋西抿著唇,也不知道是他的臉紅了,還是男人的火氣太旺,總之橋西就是覺得兩人貼著的地方燙得人心慌。
許是臉頰想貼的緣故,橋西隱約還能聽到咀嚼的聲音,很慢,帶著嘖嘖的水聲。
就像是一把無形的鉤子,鉤得橋西忍不住去想象,對方口腔裏的情景,紅與紅的鉤纏,碰撞。
牙齒咬碎西瓜,爆出紅色的汁水,柔軟的舌頭攪動,絲絲甜意強勢地進入味蕾,一滴都不肯不浪費的讓對方品嚐到其中的滋味。
“沈總,開會了!”陽晨站在兩人身後,公事公辦地提醒道。
沈修誠無奈地歎了口氣,陽晨沒有楊歟升職快,真的是和能力無關。
“你們繼續吧。”沈修誠直起身,在橋西頭上RUA了一把,這才離開。
橋西舔了下唇,神使鬼差地把勺子裏的另一半西瓜吃了。
好像……是比他之前吃的要甜一點?
片刻後,橋西和許落震驚的目光對上,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麼,臉頰瞬間爆紅。
橋西眼神飄飛:“那,那個,你要吃嗎?”
許落緩緩,緩緩地呼出一口氣,然後撇開眼道:“嗬,誰要吃你們愛情的口水!”
橋西:“…………”
第59章 又粗又長的腿毛
隨著開學的日子越來越近,橋西明顯感覺到“臨時指揮中心”的氛圍也越發緊繃。
有幾次他半夜出去接水,還能看到會議室裏亮著燈,隔著磨砂質地的玻璃,隱約能看到首位上那個身影高大的男人。
雖然沈修誠什麼都不說,但是橋西還是有在偷偷關注沈氏集團的動向和新聞。
沈氏集團的股市瘋狂下跌,大量股民拋出,跌逾10%,市值一夜蒸發超千億。
不少股民都在平台上罵沈氏集團和沈氏集團的掌舵人沈修誠。
言語之難聽,看得橋西直皺眉。
某天,看到有人竟然公然罵沈修誠醜人多作怪,這讓橋西怎麼忍?
這可是他的超級模特,是全世界最符合黃金比例的帥臉,嗯……還有身材!
於是,橋西馬不停蹄地注冊賬號上去和人擺事實,講道理。
從人體結構到美學,人類進化史到文藝複興,大眾審美到審美的四個層麵。
但是任由橋西如何動之以情,曉之以理,股民都是破口大罵,被罵多了,橋西也練就了一身好口才。
以前,他睡前都是寫日記,現在他的睡前活動變成了和喪失理智的股民掰頭。
隻不過短短幾天,橋西在平台上就有了一個新稱號——“沈修誠的腿毛精”
但是全世界股民都在罵的情況下,還這麼剛,這不是腿毛成精是什麼?
關鍵是,你他媽給沈氏集團洗地就算了,就當是官方下場,但是你隻護著人老板是什麼鬼?!
總之,“你這沙比審美”在vb的血雨腥風中殺出了一條血路。
所有股民都知道了,沈修誠有一根巨長巨粗的腿毛……
在開學的這一天,橋西醒的很早,但並不是因為開學,而是因為根據分析師判斷,今天沈氏集團的股市即將回春。
這種時刻,掰頭大師橋西必須在場。
焚香沐浴後,橋西等來了股市開盤。
之前一直綠油油的線條,在成千上萬的股民關注中,開始迅速拉升。
橋西一直盯著,吃午飯的時候,差點把飯喂進了鼻子裏。
見他這麼心不在焉地,沈修誠敲敲桌子:“好好吃飯,不然我要沒收手機了。”
“哦哦,我錯了。”橋西嘴上應著,忙不迭把手機翻麵蓋住,乖乖吃飯。
許落笑嘻嘻道:“嫂子看啥呢,這麼認真,給我們瞅瞅唄。”
這話引起了其他人的好奇,桌上的人都把目光轉向橋西。
橋西抿著唇,有些窘迫,小聲道:“沒,沒什麼,我就是看,嗯,看課表。”
“哦,”許落興趣缺缺,“那算了。”
他不愛學習,更無法理解怎麼會有人沉迷學習到看課表都這麼認真。
其他人也禮貌地把目光挪開,繼續專注自己的飯碗。
倒是沈修誠眯了下眼,若有所思地看了橋西的腦瓜子好一會兒。
吃完飯,除了許鹹魚外所有人都要出門,黎勻和陽晨去公司,沈修誠送橋西去學校。
坐在車上,橋西又忍不住拿出手機看一眼股市情況。
雖然知道股市是一個小時才變動,但是橋西就覺得不看著不放心。
畢竟他的全部身家可都在這裏麵。
是的,在某次爭吵中,對方嘲橋西就會張嘴叭叭,橋西一上頭,就把自己兜裏的錢一股腦地砸進去了。
現在銀行卡餘額感人,大概就是打滴滴都會被係統催債的狀態。
所以,他現在不僅僅是腿毛,好有可能是會變身韭菜的腿毛。
低頭專心擺弄手機的橋西沒有發現,車在經過紅綠燈後沒有繼續前行,反而是緩緩靠邊。
就在橋西剛解鎖屏幕的時候,手機就把人給拿走了。
橋西:“…………”
橋西震驚回頭,看著駕駛座上光明正大觀看人隱私的某人:“你侵犯我隱私!”
沈修誠看了眼屏幕,熟悉的股市圖,還有那明晃晃的數字。
“你炒股?”沈修誠挑眉。
橋西偷覷著他的神色,一時摸不準這人的心思,但是手機都在人手上了,百口莫辯。
於是橋西隻能老老實實地承認:“我就買了一點點。”說著他還伸出小拇指,在指甲蓋的地方比劃了一下。
沈修誠差點被氣笑了,他沒記錯的話,這小孩兒也就十萬塊吧,還是他給的。
“你爸給你打錢了?”
橋西一愣,搖搖頭:“沒有啊。”
“那這十萬叫一點點?”沈修誠咬牙,“哦,不是十萬,是十萬零兩千。”
橋西微窘,舔了下唇道:“這個,十萬在這個盤裏,可不就是一點點嘛。”還不夠沈氏集團一分鍾內市值蒸發的零頭。
怕被沈修誠罵,橋西連忙解釋道:“我就是覺得,買的人多了,嗯……股價不就上來了嗎,所以就……”
橋西不懂股市,更不懂炒股,但他隻是想幫幫沈修誠。
沈修誠:“…………”
心髒又酸又軟,沈修誠想,怎麼會有這樣的人,讓他想時時刻刻把人拴在身邊。
“告訴你一個秘密,”湊在橋西耳邊,沈修誠輕聲道:“五號把手裏的股票全部賣出去,一毛錢都別剩。”
溫熱的吐息鑽進耳蝸,輕輕撩動絨毛,癢得橋西心尖發麻。
微微偏頭,橋西佯裝鎮定問:“為什麼?”
沈修誠勾起唇角,伸手在橋西紅透了的耳垂上不輕不重地揉了一下:“這是秘密,聽我的就對了。”
緩緩挪開目光,橋西按開車窗,讓風灌入車內,這才壓下了臉上的燥熱。
把橋西送到學校,沈修誠降下車窗問:“需要我送你進去嗎?”
橋西一愣:“為什麼……要送進去?”
沈修誠想了下,他父親當年的行為:“小孩兒上學,不都是要大家長送到班上?也許還得和其他的家長,同學聊幾句,這樣別人才知道你是有家長撐腰的。”
被叫小孩兒,橋西有些不好意思,但更多的是哭笑不得:“那得是幼兒園的小朋友吧,我都大學了。”
沈修誠輕笑,伸手:“明明就還是個讓人放心不下的小孩兒。”
他的話語裏滿滿地寵溺,橋西心想應該避開,但是身體卻又沒動,任由沈修誠在他臉上刮了一下。
很輕,但是指尖上的溫度,讓他的臉頰有些發燙。
“那行,你進去吧,”沈修誠收回手,對橋西說:“我也去公司了。”
橋西舔了下唇,和沈修誠告別。
因為是開學日,A大的校門口停了不少車,陸陸續續有學生走進學習,時不時也能看到一些家長的身影。
穿過人潮走進校園,橋西忍不住回頭去看。
沈修誠的車即便是在一眾名車中也格外顯眼,低調中透著奢華,引得來往的路人紛紛回頭。
橋西夾雜在人群中,但是在回頭的瞬間,兩人的目光還是遙遙相遇。
橋西隻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埋頭繼續往前走。
他的速度很快,在還沉浸在假期餘韻中的學生裏格格不入。
“小西……”有人在身後呼喊,見沒有反應又加大了聲音,“橋西!”
橋西怔了下,微微偏頭,就看到朝著他飛奔而來的楊昀清。
因為一路狂奔,楊昀清的頭發像是飄搖的水草。
好不容易追上人,楊昀清喘著粗氣道:“你是在競走嗎?走這麼快?”
橋西還來不及說話,楊昀清又道:“還有,你臉怎麼這麼紅,生病了嗎?”
橋西:“…………”
橋西哪裏能說自己是因為和一個男人對視臉紅的。
“我有點……嗯,過敏。”
“啊,季節性過敏嗎?”楊昀清和橋西並肩走向禮堂,“我給你推薦兩款藥膏,超好用!”
A大每個學期開學都會在禮堂舉行開學儀式,九月也是新生入學的日子,除此之外,還會有迎新晚會。
拿出手機,橋西認真地把楊昀清推薦的藥膏記在備忘錄上。
雖然他根本就不過敏,但是必要的時候,可以,嗯,偶爾,小小的過敏一下。
開學儀式上,橋西再次見到了那位老校長。穿著中山裝,笑容爽朗地站在台上,和學生們暢享未來藍圖。
話語簡潔明了又激揚人心,把坐在前排的新大一學子們說的眼眶含淚,激動不已。
仿佛下一秒,在座的各位都將出現在各個高精尖領域,引領世界潮流。
老生們就比較淡定了,坐在下麵接頭交耳,竊竊私語。
橋西聽到身邊的兩位同學在小聲討論著什麼,他本來也沒在意,坐的端正地聽老校長說話。
知道沈修誠三個字突如其來的竄進他的耳朵。
橋西:?!
耳朵默默的,不受控製地豎了起來,橋西輕咳一聲,不經意間往旁邊靠了點兒。
同學A:“沈氏集團今天的新聞你看了沒?”
同學B:“是不是說沈學長質押,注入了一大筆資金進去,把項目盤活那個?我靠,這是真牛逼!”
同學A聞言卻是撇嘴:“牛逼個der,他把自己近一半股份都抵押進去了,項目才開始,後麵要是再出點什麼問題,他扛得住?”
同學B顯然是沈修誠的小迷弟,忍不住為自己的偶像辯解:“質押是很常見的現象,而且今天的沈氏集團都漲停了!”
“我給你透個底,我叔叔和沈氏集團往來多,你知道的……”
同學A壓低聲音,探頭打量了一下周圍,猝不及防和橋西的目光撞上。
被撞破偷聽,橋西也不慌張,伸手錘了下腰,營造出我坐姿奇怪是因為‘我腰椎盤突出’,我沒有偷聽的表麵含義。
同學A狐疑地盯著他,但是想要八卦的心打破了他心底的顧慮,於是他重新埋頭和身邊的人吃瓜。
“沈修誠對外說自己手上的股份是34%,其實在五年前他就質押了10%的股份,而且沒贖回,現在又押15%,也就是說他隻有9%的股份,這要是有人存心搞他,你才他能扛得住?”
同學B顯然是第一次聽說這事兒,登時就愣住了:“不能吧,沈氏集團這些年不是很好嗎?就算質押了,想贖回了完全可以吧。”
同學A不屑嗤笑:“誰知道他質押了幹嘛去了,保不準是賭博什麼的,誰知道呢,有錢人都玩得花,我叔叔說,那10%沈修誠沒錢贖回,還找他借過錢,錢太多,我叔叔借不出來,後來不知道咋樣了,我估計是直接賣了。”
這八卦聽得橋西都忘了自己還在上演腰椎盤突出,驚得差點閃了腰。
雖然這同學A說得有鼻子有眼,但是橋西自認對沈修誠還是有些了解的。
說沈修誠工作狂一點都不誇張,賭博是不可能賭的,就沈修誠那種DNA裏都寫著資本家的性子,別人想誆他的錢,那是想都別想。
而且聽許落說“臨時指揮中心”是沈修誠前兩年買下來的,那價格,分分鍾上熱搜。
那後麵的零,比橋西這輩子吃過的檸檬都多。
就這樣的大手筆,沈修誠會選擇不贖回股份,而是選擇買一套房?
橋西想不通,但是一想到沈修誠如今繁忙但是格外淡定的樣子,橋西又覺得自己就是瞎操心。
因為A城的氣候問題,A大的新生軍訓是大二進行,大一就用來適應本地的天氣。
所以在迎新致辭中,老校長也宣布了大二即將開始的軍訓。
這話一出,橋西所在的區域頓時爆發出唏噓聲,又熱又曬,誰都不樂意。
橋西身邊八卦的兩同學也不八卦了,叫得比誰都凶。
眾所周知,A大的軍訓格外凶殘,不在本校,而是在郊外的一個軍區。
A大的學生不少在畢業後都會進入國家的各個機關和部門,科研組,所以為了磨煉他們意誌和抗壓能力,軍訓是軍區的部隊負責。
軍訓是開學第三天開始,也就是說,學生們還有一天半的時間可以去準備軍訓的東西。
比如防曬,補水噴霧,如果有時間用的話。
老校長宣布了這個學期的各項安排後,不理會滿場哀嚎,笑眯眯地下台。
然後是新生代表致辭,A大的學生多是各地高考狀元,就算不是,分數也驚人的高。
新生代表更是翹楚中的翹楚,也是下一任學生會會長的有理競爭者。
禮堂裏的聲音漸漸消散,幾乎是所有人都把目光聚集在台上,畢竟一個能打敗一眾天之驕子成為新生代表的人,誰會不好奇呢。
即便是橋西,也忍不住探頭去看。
一個修長的身影踱步上前,腳步聲回檔在寂靜的禮堂中,那人穿得隨意,手上甚至連演講稿都沒有拿。
看清台上的人,橋西登時就瞪大了眼睛。
臥槽!
其他的學生也跟著瞪大了眼睛。隻是大家心裏的想法不太一樣。
橋西:臥槽,熟人!
其他學生:臥槽,好帥的學霸!
站在台上的餘銘目光在人群中掃視了一圈,在烏壓壓的人頭中,順利與橋西會師。
本來沒什麼表情的臉上,瞬間就笑出了點陽光的味道。
然後橋西就看到他伸手對著自己的方向揮了揮,就像是在打招呼。
在場的人都有點懵,順著他的視線往後看,這是什麼操作?
眼見看過來的目光越來越多,橋西隻覺得自己就像是被圍觀的猴子,幸好大家並不知道餘銘招呼的對象是他。
於是橋西也隨著人群往後看,一副我也好好奇是誰哦的樣子。
“嗬……”話筒中傳來低低的笑聲。
這聲音立刻又把人群的注意力拉了回去,大大家就看到台上的人笑得一臉燦爛。
“大家好,我是今年的新生代表餘銘……”餘銘的致辭簡潔明了,人也長得帥。
立刻就安撫住了一群蠢蠢欲動,想要離開悶熱禮堂的學子們。
等到開學儀式結束,橋西剛走出禮堂,就看到了等在外麵的楊昀清。
楊昀清笑嘻嘻道:“啊,小西,我在等我男朋友。”
橋西眨眨眼,回想了一下,才想起來楊昀清的男朋友是誰。
他們還有好幾麵之緣,隻是沒想到他竟然也考到了A大。
“學長!”熟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橋西下意識回頭,看到餘銘和一個男生並肩走出來,兩人身上都是襯衫西褲,在人群中很是紮眼。
等人走近了,橋西這才發現,和餘銘走在一起的就是楊昀清的男朋友梁楠。
是了,他們是高中同學,在A大再續兄弟情也很正常。
梁楠見到楊昀清立刻眼睛就亮了,跟見了主人的小奶狗似的,吸溜一下就黏了上來。
不經意間,把旁邊的橋西給擠出了二人行隊列。
橋西:“…………”這下沒錯了,還是這樣的茶香四溢!
餘銘拍拍橋西的肩膀,有些抱怨:“學長,你離開湯塘了都沒有跟我告別,我連著去了一個星期才知道你出國旅遊了。”
橋西略略怔愣,他還以為柯瑭會告訴餘銘自己出國旅遊的事情。
撓撓頭,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走得比較匆忙……”
“我有給你帶禮物。”雖然這人屬實社牛,但是畢竟認識一段時間了,橋西心裏還是有點愧疚的,於是連忙補救。
餘銘眼睛倏地發光:“真的嗎?學長你超好!”
橋西被誇得有些臉紅,連忙擺手道:“我沒帶在身上,我明天帶過來給你。”
楊昀清聽了,笑嘻嘻道:“小西西,我有沒有啊?”
橋西一早就問過她有沒有想要的,知道她是在幫忙解圍,於是對她投去感激的笑。
“那肯定有的,”橋西連忙道,“我也……,梁同學你帶了。”
後麵這句話是對著梁楠說的,挑選禮物的時候,橋西怕自己算漏了人,雖然他也沒幾個朋友。
他買了成倍數量的紀念品,和梁楠不算熟,但也見過,對方還是楊昀清的男朋友,所以橋西準備也送一份。
梁楠愣了下,不確定地指著自己,問:“你是說我?”
橋西笑著點頭。
梁楠:“………………”好猛烈的糖衣炮彈!
今天隻有開學儀式和班會,所以班會結束後,橋西回了家。
路上他又忍不住在看一眼股市情況,沈氏集團今天一路長紅,現在已然收市。
頭條上也都是沈氏集團的新聞——
#沈氏集團起死回生?
#沈氏集團總裁沈修誠再創輝煌!yyds
#從市值蒸發兩千億到股市漲停板,沈氏集團到底發生了什麼?
*
作者有話要說:
第60章 在一起嗎?好
回到家,橋西發現,家裏又多了兩個熟人。
橋西:“…………”
趙毅冥看到橋西的時候,驚訝地嘴巴都張成了O型:“臥槽,你怎麼在這裏?”
橋西莫名:“我為什麼不能在這裏?”
趙毅冥:“你當然不能在這裏!”
在趙毅冥的觀念裏,這是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唯有最被沈修誠信任的親信才能參與。
這橋小少爺隻不過是一個黏人精,在這裏隻會影響他沈哥拔刀的速度。
不等橋西說話,剛剛還在吃餃子的柯瑭,丟下筷子飛奔而來:“西西崽!”
橋西驚得大退一步,也不知道這人為什麼總是這麼熱情奔放。
按照柯瑭以往的習慣,這個時候應該會給橋西巨大的擁抱,然而他跑到橋西麵前就是一個急刹車。
柯瑭用手在心口捏了個屁大點的心:“想你想你想你!”
橋西:“………………”大可不必!
柯瑭表達完自己的思念,反手就給了趙毅冥一巴掌。
“啪”地一下打在手臂上,不疼,但是侮辱性極強。
趙毅冥頓時就委屈上了:“你為啥子要打我!”
柯瑭連翻了兩個白眼:“你對西西崽客氣點,我跟你說,你走西西崽都不能走!”
趙毅冥震驚,並且頗為受傷:“我們穿褲衩的情意竟然還比不過你才認識這麼一丟丟時間的橋西!”
柯瑭:“……跟我無關,這你要去問咱沈哥。”
趙毅冥懵逼,這都啥跟啥:“這跟沈哥有啥關係?”
柯瑭麵帶微笑:“都說上帝關了你的門,就會給你留一扇窗。”
趙毅冥:“你是想說雖然我反應慢,但是我帥?”
柯瑭:“不,我是想說,上帝把你門窗鎖死了,還在外麵砌了水泥牆,省得看到你讓他折壽。”
趙毅冥:“…………”
橋西在旁邊聽得一知半解,但是從柯瑭的話語裏,他總覺得好像……
嗯,好像這人察覺到了什麼……
但是橋西不敢問,他覺得自己現在就是是蝸牛,隻要他不鑽出殼,就不能麵臨陽光的暴曬。
晚飯時間,沈修誠和黎勻,陽晨返回了“臨時指揮中心”,參與了當天的歡迎新成員聚餐。
看到沈修誠,趙毅冥立刻開始告狀:“我沈哥,柯瑭這鱉孫,我說橋西不該在這裏,他就罵我,辱罵,羞辱的那種,還說讓我走!”
沈修誠換了家居服,坐在飯桌前,他旁邊就是橋西。
聞言,沈修誠淡淡抬眸:“嗯,他確實是說錯了……”
趙毅冥一喜,立刻得意起來,對著柯瑭笑得張狂:“看到沒,我沈哥說了……”
沈修誠打斷他,把自己的話說完:“我就沒邀請你來。”
趙毅冥:“…………”
柯瑭:“哈哈哈哈哈!”
飯桌上的人笑瘋了,連橋西都沒忍住,跟著一起笑。
趙毅冥不服氣,指著許落道:“那他怎麼可以來?!”
許落悠悠地吃了一顆聖女果,這才回他:“不好意思,我也不想來,每天都覺得嗓子眼齁甜。但是誰讓我是人質呢,哦,高貴點說是質子,不來不行。”
橋西一愣,人質,什麼意思?
在他印象中,人質不都是受害者啥的嗎?
見他好奇,沈修誠便解釋道:“我和他爸有商業合作,他不想回家被催婚,就跑這來窩著了。”
橋西恍然,兩國外交,不斬來使。
趙毅冥震驚看向許落:“你還是這麼一如既往的不要臉。”
許落謙虛一笑:“哪裏哪裏,我這是為了讓兩邊合作愉快,沒有後顧之憂。”
柯瑭:“那我還蠻期待你被你爸拋棄的樣子。”
許落:“哼!你們都是嫉妒!”
今天他們依舊是餐館送餐過來,送的是西餐,牛排剛剛煎好,打開蓋子立刻冒出濃鬱的肉香。
一愈加嚴沈修誠把牛排仔細的切成小塊,在澆上黑胡椒汁,動作流暢漂亮。
看著這一幕,橋西有些恍惚,好像他剛來的時候也是這樣,隻不過那個時候,沈修誠坐在他對麵。
“發什麼呆,”沈修誠把橋西麵前的牛排抬起,放到自己麵前,又把自己的那份換過去,“快吃!”
餐桌不算大,這一動靜立刻引得桌上的人都看了過來。
黎勻麵不改色,陽晨麵無表情,許落麻木不仁,趙毅冥驚恐萬分,隻有柯瑭是麵帶微笑,上書“kswl”。
被圍觀了,橋西緊張地手抖,他小聲地說:“不用,我自己可以切。”
沈修誠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沒有壓低聲音的意思:“我想給你切。”
橋西不爭氣地紅了臉。
吃完飯後,沈修誠的小團隊就要開會,在開會前有個養生的飯後休息半小時環節。
橋西本來想出去買東西,但是突然想到軍訓的事情,就覺得應該和沈修誠說一聲。
畢竟他得在部隊裏住半個月,四舍五入就是離家的孩子了。
“咚咚咚——”敲門聲起。
“進來,”沈修誠放下手裏的文件,抬頭看向門口,看到橋西時一直壓成一條直線的唇角立刻揚了起來,“怎麼過來了?”
橋西小心地打量了一圈,書房裏現在隻有沈修誠一個人在:“我妹打擾到你吧?”
“沒有,”沈修誠輕敲桌麵,“過來坐。”
橋西鬆了口氣,連忙走到書桌前坐下,把事情說了。
沈修誠的嘴角小幅度地壓了壓,本來因為橋西主動來找他的好心情也蕩然無存。
雖然是A大出來的學生,但是他離開學校太久了,已然忘了軍訓這回事兒。
想到半個月都見不到人,心情就更不爽了。
“要不我幫你請個假?”沈修誠說,“軍訓太辛苦了。”
A大軍訓強度之大,比起部隊新兵訓練不遑多讓。橋西這小胳膊小腿的,去那裏還不得被拆散了。
沈修誠不喜歡走後門,但是想到橋西可能要受這樣的苦,他突然就能明白慈母慈父那種見不得小孩兒受一點苦的心情了。
橋西一愣,連忙擺手:“不不,不用,別搞特殊化!”
“行吧,”見他這麼排斥,沈修誠無奈一笑,“那一會兒我讓陽嫂給你準備點軍訓需要的東西?”
橋西再次拒絕:“我自己去就好了,我衣服都換好了。”
陽嫂還在沈家別墅那邊,兩套房子距離挺遠的,來回跑太過折騰。
沈修誠這才發現,橋西身上穿的是外出的衣服。
“那我陪你去,”沈修誠說著就要起身換衣服,“你等我會兒。”
“不用,我自己去就好!”橋西知道這人一會兒還有個回憶,而且今天沈氏集團股市回春,應該是一個蠻關鍵的節點。
“耽誤不了多久。”
“我自己去就好了!”橋西連忙拉住從自己身邊經過,要回房間換衣服的沈修誠。
察覺到衣角的力道,沈修誠停下腳步,低頭看向拽著自己衣服人。
橋西仰頭看著他,小臉上是明顯的緊張,因為力道太大,指腹都泛起了白。
“擔心什麼?”沈修誠彎腰湊近橋西,“嗯?說來聽聽。”
從認識到現在,他還很少看到橋西這麼緊張,跟天要塌了似的。
橋西舔了下唇,小聲道:“你現在很關鍵,我可以處理好自己的事情,我已經成年了。”
沈修誠低低地笑了一聲,伸手捏住他的下巴:“怎麼,不相信我?”
橋西立刻把腦袋搖成了撥浪鼓,這可是超級大反派,怎麼可能不相信。
但是現在的劇情和原文已經完全不一樣了,他時不時就會想,是不是因為自己的緣故,產生了蝴蝶效應。
他隻是擔心,因為他的存在,讓沈修誠的人生也產生了偏差。
所以,即便總是被撩撥地耳紅心跳,他卻還是在猶豫,不是性向,而是……
心裏總是有個聲音在問他,你配擁有這些嗎?你隻不過就是一個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回家的過客,你敢擁有嗎?
沈修誠幫他把耷拉在眉梢的頭發撥弄開:“頭發有點長了。”
橋西眨眨眼,輕輕晃了下腦袋,頭發隨著他的動作甩動,時不時就會有零碎的頭發觸到眼皮。
“不好看嗎?”橋西問。
沈修誠勾起唇角,湊得更近了些,呼吸可聞:“你什麼樣都好看,我都喜歡。”
橋西舔了下唇,有些不好意思,他微微偏開臉,突然問:“如果,我是說如果……我是從另一個世界來的,你還會喜歡我嗎?嗯,就是說我也許還會回去。”
沈修誠動作一頓,眯起眼:“什麼意思?”
橋西:“我就是看到這麼一本小說,最近很火,突,突發奇想……”
話沒說完,就感覺到唇上一燙,男人吻住了他。
因為正在說話,唇齒微張,沈修誠在唇上輕輕吮.咬了一會兒後,迅速深入。
明明柔軟的舌卻帶著強勢,不容拒絕地勾住橋西的舌,不許他後退一步。
橋西坐在辦公椅上,沈修誠的雙手撐在他兩側的扶手上,將人完全禁錮在自己的範圍內。
吻來得突然而迅猛,橋西甚至來不及呼吸,但凡他有一點退縮,就會引起對方更加猛烈的攻勢。
一隻手順著他的手臂,肩膀向上,最後捏住他的後頸,手指.插.進他的頭發裏。
沈修誠的手指修長,大拇指輕輕刮過橋西不算突出的喉結,來回撫.弄,按壓。
頸部對於人類來說是極其脆弱的部位,所以察覺到手指的動作,橋西不自覺地顫了顫。
隨即更強烈的感覺順著喉結的位置爆發,鉤帶得他尾.椎酥麻,手腳發軟。
橋西被親的迷迷糊糊,連掙紮都忘了,甚至在敵軍撤退的時候,下意識伸出舌尖挽留了一下。
“呼吸,用鼻子。”男人喑啞的聲音配合著一聲極輕的笑在耳邊響起,下一秒,橋西重新被人抱住。
隱約間,他感覺到自己似乎被人抱了起來,換了個姿勢。
這個吻不知道持續了多久,等橋西回過神來,他已經被人放開。
沈修誠把頭埋進他的頸窩裏,呼吸有些重,有些急,噴在他脖頸上的吐息很燙。
嘴唇發麻,橋西伸出舌舔了下,臉上紅得不像樣。
他的手還搭在沈修誠的肩上,兩人的上半身貼著,能清晰地感知到彼此的心跳。
橋西垂眸,這才發現,自己不知什麼時候,從辦公椅轉移到了沈修誠的腿上。
兩人的上衣都有些淩亂,橋西本來準備出門,穿得是襯衫。
此時襯衫皺皺巴巴的,上麵的扣子他之前是解開了兩顆,現在是四顆……
橋西咬唇,臉頰跟發燒一般,簡直要羞死了。
天哪,要不是沈修誠停下來,他們今天不會……不會那什麼……吧…………
橋西第一次意識到自己的自控力竟然這麼差,不,確切來說,是對沈修誠的自控力這麼差。
可是,真的很舒服,即便是現在回想,就會覺得悸動不已。
甚至……咳咳,還可以……再來一次!
被人親到失去思考能力,這件事,能讓他害羞十八年,不,二十八年。
本就害羞得要死,還坐在人腿上。
橋西不自然地挪了挪屁股,想要離開這舒適的人肉沙發。
然而箍在他腰上的手倏地收緊,沈修誠帶著粗重的呼吸,咬牙切齒道:“別亂動!”
橋西不明所以,還有些委屈,凶什麼凶?占了便宜還凶!
這麼一想,橋西報複性地又動了一下。
p.股挪動的時候,似乎碰到了什麼東西,有點硌人。
橋西睜大眼睛,回看沈修誠:“你是不是口袋裏裝了手機,擱到我了。”
沈修誠的眸色很沉,因為橋西的動作,本就粗重的呼吸更急了,他定定地看著橋西。
半晌,他挑唇一笑:“寶貝,我怎麼覺得你也帶了手機。”
橋西有點懵,紅著臉,但很堅定地搖頭:“不可能,我手機放在房間呢。”
“真的嗎?”沈修誠輕笑,唇貼著橋西頸間的大動脈,說話的時候帶起微微的震顫,“我不信,你給我檢查一下。”
然後他搭在橋西腰.上的手向下,伸進橋西的褲子口袋裏。
橋西穿得是一條很寬鬆的五分短褲,口袋很大,站著的時候,口袋底部能在大.腿的位置。
沈修誠的手很熱,隔著薄薄的口袋觸碰到肌膚。
橋西微微咬唇,抵抗著某種奇怪的感知。
檢查手機,摸摸口袋外麵不就知道了嗎?這人怎麼這麼較真。
下一秒,他的眼睛倏地睜大,差點從沈修誠的腿上跳起來,但是因為這人另一隻手還箍著他的腰而失敗。
雖然咬著唇,但他還是不可避免地輕哼了一聲,跟小貓叫似的。
男人的手沒有長久停留,隻是搭在上麵,很輕很輕的揉了一下。
“嗯,你明明就帶了,這是小靈通?”男人低低地笑著,不急不慢地把手從口袋裏拿了出來。
他倒是想多待會兒,但是怕自己把持不住,直接承包了這隻小奶貓的成人教育。
某個部位被觸碰的奇異感覺,沒有因為男人的離開而消散,反而一直盤旋在橋西的腦海中。
橋西用手擋著,羞得差點哭出來,水汪汪的眼睛裏點上了晶瑩。
但是心裏又覺得舒服,這種反差,讓橋西惱羞成怒:“你這是借機耍流氓!”
看著橋西緋紅的臉,沈修誠隻覺心髒進了糖水,他低頭在橋西的眼尾啄吻,舌尖輕輕勾去濕潤:“對啊,我就是借雞耍流氓。”
“你要驗證我的手機嗎?”
橋西眨眨眼,舔了下唇,有些不服氣,沈修誠的肯定是手機,不然怎麼這麼硌人。
但是想到剛剛的事情,他又不好意思驗證,如果不是手機,那他…………
“臭流氓!”
沈修誠不以為恥,反以為榮地笑起來:“我也就隻對你這樣。”
沈修誠摟住橋西,手臂環住橋西的後背和腰,他的聲音平時就低沉,此時收到情緒的影響,更沉了。
他笑得時候,灼燙的氣息吹進橋西的耳朵,橋西耳蝸有些發麻,還有點癢。
“癢!”橋西微微偏頭,耳尖紅得不行。
因為這個動作露出一截白皙纖細的脖頸,沈修誠低頭,鼻尖輕輕的蹭著那薄薄的皮膚,然後啃咬。
橋西一哆嗦,半邊身子都酥了。
“別。”橋西艱難地說著話,伸手去捂沈修誠的嘴。
下一秒,手心就被溫軟的舌舔了一下。
橋西下意識縮手,像是被摸了觸角的小蝸牛。
可愛死了!
沈修誠輕笑,決定放過這隻軟趴趴,又很好欺負的小蝸牛,太可愛也太喜歡了,所以他願意等,他也很享受和小蝸牛相處的每一個片段,雖然他真的很想現在就把小蝸牛給吃了。
“如果你是另一個世界來的,你回去了,我就去找你。”
橋西微怔,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沈修誠這是在回答他之前的答案。
“那你的公司,事業怎麼辦?”
沈修誠挑眉,沒想到橋西對這個設想這麼執著,但還是認真回答說:“那有什麼,我去那邊重建一個沈氏集團。”
“可是,可是,你要是去不了呢?”
沈修誠想了下問:“兩個世界的科技水平不一樣?”
橋西因為高溫而遲緩大腦緩緩轉動:“一樣的吧。”
至少他目前沒看到什麼不一樣的地方,半智能時代,宇宙探索的起步階段。
沈修誠一笑:“那你能來,我怎麼就不能去呢?”
橋西舔了下唇,又問:“那如果這隻是一本書呢?書中的世界?”
沈修誠反問:“那你怎麼知道那個世界就不是一本書呢?”
橋西怔住,一直顧慮的,糾結的事情,好像在這一刻,這兩句話裏得到了解答。
“別老是想這些奇奇怪怪的,”沈修誠抓住橋西遮遮掩掩的手,“有這個空,不如想想,什麼時候答應我。”
橋西:“答應什麼?”
心微微揪起,手心也因為緊張而浸出汗意。
雖然穿得寬鬆,但是坐姿問題,還是感覺到了一點緊繃。
“答應跟我在一起。”沈修誠輕笑,他的手壓在橋西的手上,成倍的重量讓那緊繃更加突現。
橋西心髒酥麻,舔了下唇。
內心叫囂著答應他,現在就答應,立刻馬上,一秒鍾都不能耽擱。
“好。”極低極小的聲音從橋西的嘴裏說出來。
橋西的聲音太小,要不是兩人貼著,胸腔的微微震動,沈修誠甚至會以為自己是幻聽。
“你說什麼?”沈修誠捏住橋西的下巴,手上微微用力,橋西宛若晚霞的臉出現在他的眼前。
橋西囁喏,有些後悔,早知道還不如回房間發信息。
這實在是太羞恥了!
“再說一遍,好不好,寶貝?”沈修誠湊到橋西的唇邊,語氣充滿了誘哄的意味,“嗯,求求你?”
沈修誠這輩子沒求過人,但是這一下他不但心甘情願,還覺得可以多來幾次。
橋西紅著臉,因為害羞和緊張,眼睛都紅了。
沈修誠並沒有放過他,反而更加過分地,低頭在橋西的唇上吻了一下:“寶貝,再說一次?”
橋西沒說話,沈修誠就再吻一次,但是每一次都不深入,就像是薑太公釣魚似的,勾得魚兒心慌。
但橋西的臉還是越來越紅,最終他眼一閉,用力地把自己的話重複了一遍。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