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瑭:“……”
餘銘看了眼咖啡館裏,沒有看到想找的人,好奇道:“橋西沒有在嗎?”
柯瑭眯著眼打量這人好一會兒,問:“找人還是喝咖啡?先說好,我們店裏的員工不可以在工作時間閑聊的!”
以他磕糖男孩的直覺,這人一看就知道對橋西心思不純。
雖然他剛剛被深深地傷害了,但是作為他沈哥的好兄弟,必須要守住他未來的嫂子,不讓敵人越雷池一步。
餘銘愣了下,掏出手機:“那我點一杯咖啡吧!”
柯瑭心想,謔,這敵人竟然賊心不死,用價格術擊退,於是他指著吧台上的菜單:“你先看看要喝什麼?”
餘銘應了聲,拿起吧台上的菜單,看到上麵的價格忍不住咧了下嘴:“老板,你們這咖啡還挺貴的啊!”
柯瑭哼哼:“對啊,咖啡豆選得好。”就這,還想追他嫂子?!
“那就拿鐵吧。”
柯瑭遲疑:“你確定?看清楚價格了沒?”
餘銘很肯定地點點頭:“確定,要是一杯不夠,那再加一杯卡布奇諾。”
柯瑭眼睛倏地一亮。
“好嘞,您稍等!”柯瑭立刻扯著嗓子叫喚起來,“橋西,來客人啦,你朋友來啦,快來!”
*
作者有話要說:
柯瑭:兄弟誠可貴,嫂子價更高,若為錢錢故,兩者皆可拋
第37章 實在是敵人給的太多
橋西走出衛生間,看到來人時愣了下:“餘銘?”
餘銘今天穿了一身運動裝,休閑短褲下的大長腿頗有些無處安放地伸在過道上。
見到人,餘銘眼睛一亮,倏地笑出八顆大白牙:“嘿,橋西學長!”
橋西微窘:“叫我橋西就好,不用叫學長,我們又不是一個學校的。”
隻是這麼一句話,被社牛統治的恐懼再次回歸,橋西意識到今天的畫畫大概是要泡湯了。
前有沈修誠奇奇怪怪,後有社牛登門拜訪。
就問,這還怎麼做個默默努力,然後驚豔所有人的大佬?
“過來坐啊。”餘銘揮手,橋西看了眼自家老板,那其中的求救信號幾乎要滿格。
柯瑭咳咳兩聲:“那個西西崽啊,他點了兩杯咖啡,你先去給他做了吧。”
柯瑭送出同情的目光:我就隻能幫你到這裏了,耗子尾汁吧盆友!
兩杯咖啡?
橋西震驚回頭,看向這新晉的冤大頭,這麼坑的咖啡一次來倆?
餘銘用手撐著臉,笑眯眯地衝橋西點頭:“我超喜歡喝咖啡的哦!”
“好,好吧,那你稍等。”橋西走進操作間,穿上圍裙。
當然不是柯瑭店裏的,這是他自費買的圍裙,很簡單的款式。
許是覺得無聊,餘銘沒有坐在座位上等,反而是跟著橋西。
考慮到操作間一般都不讓客人進,餘銘就坐在吧台邊。
這個位置既可以看到橋西做咖啡,又能和橋西說話,非常符合他的心意。
“學長,多加點奶,少點濃縮!”
聞言橋西抬起頭,舉起手裏的咖啡杯:“濃縮太少的話可能拉不了花哦!”
這麼一說,餘銘連忙擺手:“那算了,還是正常做吧,我要有圖案的!”
橋西熟練地預熱咖啡機,磨豆,打奶泡。
正要開始做圖案的時候,餘銘突然出聲:“橋西學長,我想要一顆愛心的圖案。”
橋西瞥他一眼,年輕人要求還挺多。
輕輕晃動著拉花缸,乳白色的牛奶緩緩流淌,橋西按照他的要求給拉了顆愛心。
圖案非常飽滿對稱,這也是橋西最熟悉的圖案,這隻是他的業餘小愛好,再複雜些的他也不會了。
小心地把咖啡放到吧台,配上咖啡盤和匙子。
橋西:“你坐在這裏喝嗎?還是要回座位那邊?”
“哇,好漂亮的心!”餘銘驚呼,立刻拿出手機來拍照,“先等會,我拍個照!”
橋西有些哭笑不得:“這圖案很常見吧?”
在他的印象中,似乎隻要做意式咖啡的店裏都會做這個圖案,這也是拉花裏最簡單的圖案了。
餘銘哢嚓哢嚓地連拍了好幾張,因為沒關聲音,在這安靜的咖啡館裏顯得很突出。
看著手機裏的照片,餘銘美滋滋地把手機收起來,這才回答橋西的問題:“不一樣的,這可是學長你送我的心。”
餘銘說這話的時候,臉上的笑容純粹燦爛,但橋西卻聽著別扭。
“學長你是要守吧台還是可以隨便走動?”餘銘端起咖啡小心地啄了一口。
因為咖啡剛做好,還有些燙,他這一口大概也就是潤了下嘴唇。
然後橋西就看到他抬起頭,豎起大拇指:“哇,學長,你做得超好喝!”
橋西:“……”
“我可以隨便走動的,”橋西利落地清洗咖啡機,把吧台擦幹淨,“不是說了嗎,不用叫我學長的。”
餘銘用匙子攪動咖啡,濃縮和牛奶逐漸融合,變得淺咖色。
“那可不一定哦,”見溫度降下來,餘銘端起來喝了一口,“我的誌願是A大,高考感覺考得還不錯,我肯定會是你的學弟誒!”
橋西驚訝,沒想到這位社牛還是個學霸。
“喂喂喂,這是什麼眼神,”餘銘敲敲桌子,對橋西的驚訝表示不滿,“我成績很好的,幾次摸底考都是超過A大往年錄取線的。”
橋西嗯嗯點頭,誇獎道:“餘銘,你好厲害!”
餘銘:“不不不,還是學長你更厲害,又會畫畫又會做咖啡,成績還這麼好!”
聞言橋西有點羞窘,他考上A大和學習成績的關聯還真是不太大。
“學長,一會兒你午飯怎麼解決啊?”餘銘喝咖啡的速度很快,幾句話的功夫就解決了一杯。
“我在店裏吃外賣,我再給你做一杯嗎?”橋西記得柯瑭說他點了兩杯來著。
餘銘搖搖頭,摸著自己的肚子笑道:“喝了一肚子的咖啡了,剩下一杯留著下午喝吧。”
橋西嘴角抽了抽,下午再喝,感情這人是準備在這店裏待一天的嘛?
雖然不喜歡被迫社交,但是作為員工也沒有趕客的說法。
不想喝咖啡,橋西就給餘銘接了杯溫水。
“學長,你今天不畫畫嗎?”餘銘接過水道謝,“我看店裏好像有畫板,是學長你的嗎?”
畫板的位置在角落,乍看不顯眼,甚至會以為是個裝飾品。
橋西心想,我倒是想畫,也得你別一直跟我說話啊。
考慮到客人的心情,橋西很是委婉道:“有客人的時候,我得優先照顧客人。”
餘銘瞪大了眼,一臉驚喜:“客人待遇這麼好的嗎?那你可以畫畫給我看嗎?”
橋西:“……”
這人的腦回路一定跟正常人不一樣吧。
不過這還挺符合橋西想法的,至少畫畫的時候,他就不用一直和這人說話了。
這麼一想,橋西立刻把期待的目光投向了自家老板。
“瑭哥!”
柯瑭聞言來了個鹹魚翻身,裝模作樣地摘下耳機:“咋啦?”
橋西:“我可以畫畫嗎?餘銘,就是這位客人也很想看我畫畫。”
柯瑭看著麵露期待的橋西,和他旁邊同樣期待的餘銘,仿佛看到了一隻比熊和一隻二哈。
見他不說話,餘銘連忙道:“我真的很想看學長畫畫。”
柯瑭略略沉吟:“這是本店的服務,消費一萬以上才能享有。”
對於這位店裏四千年一遇的客人,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柯瑭的內心充滿了痛苦。
他知道,他將會失去這位大方的怨種客人。
可是他要是不做出點表示,讓他沈哥知道了,他又要漲房租了。
橋西嘴角一抽,這老板掉錢眼裏了,怎麼逮著一隻羊可勁兒薅,羊都快薅禿了。
餘銘愣了愣,掏出手機,問道:“店裏可以辦卡嗎?一天喝十杯咖啡,我怕晚上睡不著覺。”
橋西震驚回頭,怨種?
柯瑭斜眼看他:“我們店隻有月卡,得衝五萬塊。”小樣兒,還治不了你。
餘銘笑著點點頭:“好啊,那我先辦一個月的。”
柯瑭:“……”
我沈哥,不是我不幫你,是敵人實在給的太多!
“你等會,我給你找卡去!”他猛地彈跳而起,那速度,就像是深怕小肥羊給跑了。
橋西:“……”他怎麼不知道店裏還有會員卡這種東西?
“你這太破費了吧……”橋西一言難盡地看著這位大怨種,果然是腦回路異於常人。
餘銘擺擺手,笑得爽朗大方:“沒事,我存了很多的壓歲錢,一直沒地方用,而且這家店離我家近,我平時還可以過來看書。”
想到自己卡裏的錢,橋西差點哭出聲來。
都是地球村的人,為什麼層次差距這麼大!
柯瑭很快就回來了,手上還拿著一張木紋的卡片,看著和店裏的風格還挺搭的樣子。
這種怨種店竟然真的有會員?
橋西有些不相信,該不會是辦了卡,結果從來沒發出去過吧。
一直樂嗬嗬的餘銘的臉上第一次出現了窘迫。
見狀橋西有些不忍心,畢竟還是個剛剛高考完的小孩兒,於是他小聲勸道:“其實不辦也沒什麼的,真的挺貴的。”
餘銘看看他,又看看拿著卡,一副你小子果然是在吹牛,辦不起的柯瑭。
他輕輕咳了兩下,指著柯瑭手上的卡道:“那個……我沒記錯的話,這個應該是A6泡泡電玩城的積分卡吧。”
橋西:?
橋西一臉震驚地看向柯瑭,
柯瑭則是撓撓頭,臉上掛著不知悔改的笑容:“對啊,我們店裏一時半會沒有會員卡了,所以你先拿這個頂著用,等你下次續卡了,新卡應該就到了。”
橋西:這個老板,為了錢真的是不要face!
餘銘也是第一次見到這種會員製度,頗有些大開眼界的感覺。
“那個,其實可以直接記手機號的,”餘銘提醒這位老板,“這樣還挺方便。”
柯瑭連連擺手:“那不行,你可是我們店裏的第二位會員,必須有排麵,儀式感知道嗎?”
餘銘:“……那豈不是浪費了你的積分卡?”
馬上有一大筆進賬,柯瑭笑得牙不見眼,格外大方:“我裏麵還有五千積分,可以兌換隻一米二的大熊,就當是注冊會員的禮物了。”
橋西差點噴出一口鹽汽水,這會員禮物還得自提,敢不敢再坑一點。
“怎麼付款?”餘銘見拒絕不了,隻好收下“會員卡”。
柯瑭拿出手機,打開收款碼,笑眯眯道:“你掃我吧!”
餘銘拿手機掃了下,輸入數字,支付失敗。
餘銘舉起手機給柯瑭看:“對方近期內多次被舉報,暫時不能進行陌生人轉賬。”
“臥槽!”柯瑭拿過他手機看了好幾眼,罵道:“趙毅冥那孫子,又他媽舉報我,神經病啊!”
“你等會兒,我用手機銀行。”柯瑭記不住自己的銀行賬號,每次都得打開手機銀行去看。
結果輸入密碼,顯示今天輸入錯誤次數過多,賬號暫時被凍結了。
柯瑭:“……我要殺了趙毅冥!”
橋西麵露不忍:“瑭哥,你是對冥哥做了什麼天妒人怨的事情嗎?”
柯瑭:“我就嘲笑了一晚上他去K城分部的事情,至於嗎?”
橋西:“……”
餘銘:“……”
一晚上,嗯,怎麼不至於呢……
餘銘不知道他們說的是誰,但是不得不說,這麼對一個財迷是真的挺狠的。
“算了,你加我好友吧。”柯瑭重新點開支付寶。
在橋西的見證下,兩人互加好友,完成了高達五萬塊的,肮髒的金錢交易。
收到了錢,柯瑭躺回躺椅:“你們聊,隨意點,當我不在就好。”
他重新塞上耳機,美滋滋地點開自己的小金庫,準備把熱乎乎地小錢錢再看一遍。
餘銘把積分卡,哦,不是,是會員卡塞進兜裏,笑道:“學長,我們來畫畫吧!”
事情的發展還算是符合預期,橋西把畫具搬出來。
餘銘也去幫忙,看到雜物間裏,橋西掛著的畫,頓時驚為天人:“哇,學長你的畫好漂亮!”
雜物間裏掛著的都是橋西這些天在咖啡店裏的作品,是不同時間段的街景,還有路人。
不止油畫,偶爾也會畫速寫。
他平時接觸到的除了同學就是老師。同學關係一般,老師則是怕學生驕傲,多是含蓄誇獎。
被這麼直白的猛烈誇獎,頓時就有點不好意思。
兩人合夥把東西往外般,很快就在落地窗邊安置好。
橋西穿上圍裙,開始調色。
餘銘:“學長你準備畫什麼啊?”
橋西歪頭想了想:“嗯,還沒想好,也許是街景吧?”
餘銘哦了一聲,話音一轉道:“學長,我聽說你的C市的啊?”
橋西有點迷茫,這人是打哪兒聽說的?
他確實是C市的,問題是他不是什麼名人,兩人的共同好友就楊昀清一個。
橋西有些猶疑,他到底有沒有跟楊昀清說過自己是C市人啊?
他平時聊天沒有自報家門的習慣,即便是認識蠻久的楊昀清,兩人聊天也多是學校和兼職的事情,很少聊到個人和私生活。
“你聽誰說的?”橋西問道。
餘銘理所當然地回複:“昀清姐啊,她還說你特別喜歡吃魚香茄子是嗎?”
橋西愣了愣,魚香茄子?
雖然橋西不確定自己有沒有和楊昀清說過自己是C市人這件事,但是他很肯定,他沒有和楊昀清說過喜歡吃魚香茄子。
因為這件事連他自己都不知道,出去點菜也從來沒點過。
橋西:“她記錯人了吧,我不喜歡吃魚香茄子。”
餘銘怔了下,下意識道:“不喜歡嗎?那學長你是C市人對吧?”
對於他突然有些急切的問題,橋西有些奇怪,但C市人這件事沒什麼好隱瞞的,於是他點頭承認。
“怎麼了嗎?”
餘銘回過神來,笑道:“沒什麼,我就是想去C市旅遊,一直想要認識個當地的朋友,可以找到好吃的那種。”
C市是個旅遊大省,旅遊行業的稅收占據了C市財政近半的收入。
這也導致了旅遊行業有些雜亂,出現了很多亂收費,強製購物的亂象。
所以餘銘這麼一說,橋西就理解了。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似乎看到餘銘鬆了口氣。
*
作者有話要說:
柯瑭裝模作樣戴耳機:我這不是出賣嫂子,我隻是為了更方便竊取情報,順便收取一點報酬,嗯,就是這樣。
沈修誠:是我給你的自由過了火?你完蛋了!
第38章 揣了我沈哥的崽?
橋西在畫畫的時候會格外投入,哪怕旁邊有人在蹦迪他也會像是失聰了一樣。
餘銘聽了絲毫不介意,笑道:“沒關係,你不用在意我,我就是喜歡看人畫畫的這個過程,覺得很安靜,再說了要是我覺得無聊了,還可以玩遊戲。”
說著他揮了揮自己的手機,像是在證明自己所言不虛。
橋西點點頭,指著他身後道:“你也可以找書看,店裏有很多書。”
作為一家合格的咖啡館,湯塘裏書籍存量甚至可以和一些小書店媲美。
尤其是這些書還都很新……
在搬畫具過來前,橋西閑著無聊想找點書看,結果連抽三本都是嶄新得連書封都沒拆。
問了柯瑭,柯瑭的原話是,哦,朋友開書屋,我順手拿了幾本過來。
橋西當時就震驚了,這叫幾本,你怕不是把人家的店都搬空了吧。
餘銘嗯嗯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橋西見狀,這才安心投入到自己畫畫的曼妙世界裏。
剛開始,他還能明顯感覺到餘銘那專注的視線,似是在看畫,又像是在看他。
這樣的目光讓橋西有些不舒服,不過這種感覺隻維持了很短的時間。
他很快沉迷到畫畫的狀態,徹底兩耳不聞窗外事,那灼人的目光自然也感受不到了。
等他畫好初稿,再抬頭的時候,坐在身邊的人已經不見。
橋西以為是去洗手間了,結果等了會兒也沒見人回來。
聽到動靜,柯瑭從躺椅探出腦袋:“喲,西西崽這是畫完了?”
橋西搖頭:“還沒有,隻是起了形,畫了底圖。”
底圖也就是油畫的第一層大色塊,後麵還要一層一層地疊小色塊。
橋西四下看了眼,隻有桌上還留著他給人裝溫水用的玻璃杯。
水一點沒剩,要不是旁邊放著明顯用過的紙巾,都會讓人懷疑這裏剛剛坐過人沒有。
“餘銘是走了嗎?”
“走了,說家裏有事,”柯瑭拿出手機,熟練地點開漂亮團外賣,“我們點外賣吧,你想吃什麼?”
聽到說人走了,橋西也沒在意,他想了下,說:“有魚香茄子嗎?”
柯瑭愣了下:“咋突然想到吃這個了?”
“就是感覺好像沒吃過,想嚐一嚐。”橋西解釋道。
柯瑭哦了一聲,手指劃拉這手機界麵道:“我們平時點的店沒有這個菜,看來又到了開發新店的時候了。”
他們經常在一起吃外賣,難得的是口味還挺一致。
隻是他們常吃的多是粵菜這類比較清淡的。
找了家評論還不錯的店,柯瑭迅速點了菜付款,橋西把自己的那部分錢轉給柯瑭。
“那個餘銘好像挺有錢的啊?”柯瑭假裝不經意間聊起這個話題。
五萬塊說花就花,都不帶心疼的,這看著就像是個小少爺。
橋西撓撓頭:“我不知道啊,我也剛認識他。”
“那他怎麼來找你了,你告訴他你在這裏工作?”柯瑭扒著椅背,探出上半身和橋西聊天。
這動作配合著他高大的身材,莫名透出一種猛男賣萌的意思。
橋西猛地打了個冷戰,把腦子裏這可怕的想法驅散。
“沒有,好像是楊昀清跟他說的吧。”橋西也不確定,他沒問,不過楊昀清是知道他在這裏打工的。
怕柯瑭不知道楊昀清是誰,橋西主動介紹道:“楊昀清是我一個學姐,大我一屆,就昨天坐我旁邊的那個女孩子。”
柯瑭恍然大悟,隨即非常謹慎地問:“你有沒有覺得這個餘銘有點怪怪的?”
橋西往外看了眼,湊近了點:“我發現了,這人怪能聊的!”
柯瑭:“……我說的不是這種怪!”
橋西:?
柯瑭把聲音壓得更低:“我覺得他好像對你有種不可告人的目的!”
橋西眨眨眼,好奇道:“你怎麼會這麼想?”
“你想哦,你們剛認識他就找到你上班的地方,還一直粘著你說話,你不覺得很奇怪嗎?”
柯瑭試圖喚醒橋西的警覺和對他沈哥忠貞不二的愛情觀。
“不奇怪啊,高考完沒事幹閑的吧!”
橋西覺得這種事情還蠻正常的,剛剛高考完的人就像是從籠子裏放出來的猴子。
沒了高壓的學習和校園的束縛,恨不得每天呼朋喚友,上躥下跳。
柯瑭一梗,這還讓他怎麼說……
柯瑭再次意識到他不配參與到愛情戰爭裏來,他就該躲在屏幕外默默磕糖。
外賣送到,橋西拿出自己的那份魚香茄子蓋飯。
即使還沒打開蓋子,橋西都能聞到那股淡淡的酸甜味,和他想象中的味道差不多。
“你的看上去還不錯誒,”柯瑭咬著筷子,眼巴巴地看著橋西的飯盒,“好吃嗎?”
這不是小孩子的套路嗎?看到大人吃東西,都問好吃嗎?
潛台詞,給我來一嘴唄。
橋西有些哭笑不得,主動道:“老板,你拿那個空飯盒來,我給你分點。”
除了蓋飯,他們還點了三個小菜,兩葷一素,搭配合理。
許是看他們點的多,以為是人多,店家還送了一盒飯和兩個空飯盒。
柯瑭笑眯眯地說好,然後把飯盒遞給橋西。
橋西從自己的飯盒裏扒拉出來三分之一,他向來吃的少,更別說還有這麼多小菜。
在幾道菜中,魚香茄子是賣相最好看的,色澤鮮豔漂亮。
柯瑭端起飯盒,就著魚香茄子扒拉了一口飯。
隨即他眼睛倏地一亮:“好吃誒!”
橋西見狀笑道:“應該是不差的,川菜味道我覺得都挺好吃的。”
他夾起一塊茄子塞進嘴裏,嚼了兩下。酸甜的味道在味蕾上炸開,瞬間充斥口腔。
下一秒,橋西臉色驀地一白。
一股翻江倒海地惡心感湧上來,橋西迅速放下飯盒,衝進衛生間。
柯瑭正要扒第二口飯,被這突如其來地變故嚇懵了,筷子上的茄子吧嗒一下掉進飯盒裏。
然後他聽到衛生間裏傳來劇烈地嘔吐聲。
柯瑭愣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忙不迭地放下飯盒,也跟著去衛生間。
“西西崽,這麼了怎麼了?”
衛生間的門關著,柯瑭不好開門,隻好隔著門板問。
然而裏麵的人還在嘔吐,動靜之大,像是要把內髒都吐出來。
見人不回答,柯瑭更急了,他抖著手拿出手機。
手機一解鎖,正是他和沈修誠聊天的界麵。
柯瑭沒多想就播了語音電話過去,在等待對麵接起的時間裏,他又敲了兩次門,都沒有回應。
沈修誠剛從會議室出來,看到柯瑭的語音,他對旁邊的楊歟示意了一下,走到一邊接起語音。
“什麼事?”
對麵傳來熟悉的聲音,帶著些不知所措的慌亂:“沈哥,西西崽突然吐了,看上去好嚴重,我敲門他也不回我!”
聞言沈修誠臉色驟變:“我現在過去,在你店裏嗎?”
他取下掛在衣架上的外套,和迎麵過來的楊歟招呼了一聲就徑直下了樓。
柯瑭嗯嗯應著,又嚐試著敲門。
隔著網線,沈修誠也聽到了那聲音,頓時腳下速度又加快了幾分。
“他為什麼會嘔吐?”
“我也不知道啊,我們正在吃外賣,他突然就吐了!而且吐得好厲害!”
“打120了沒?”
“沒有啊,我下意識就打給你了。”
柯瑭慌得一批,他壯得跟牛似的,身邊的人也差不多,從小到大他見過最大的陣仗也就是沈修誠喝牛奶進醫院。
而且他還隻是事後去醫院看望,排在第二的大概就是他媽季節性感冒。
沈修誠額角突突直跳:“你不先打120,你打給我,你是傻逼嗎!”
柯瑭不敢說話,沈修誠立刻掛了語音,在聯係人裏找出自己的私人醫生錢醫生。
錢醫生剛接起電話,就聽到自家老板火急火燎地說讓他出輛急救車。
錢醫生:“我祖宗,救護車是玩具嗎?說出就出。”
沈修誠沒心思和他說這些,報了地址就直接掛了電話。
錢醫生雖然是他的私人醫生,但也是家私立醫院的院長。
等沈修誠趕到湯塘的時候,橋西已經從衛生間裏出來了。
因為吐得太狠,到後麵已經沒有什麼可吐的,都是在吐酸水。
柯瑭給他接了杯溫水,擔心道:“你還好嗎?怎麼突然吐得這麼厲害!”
要不是這個世界尚且正常,柯瑭都要以為橋西揣了他沈哥的崽。
橋西虛弱地擺擺手,聲音嘶啞得不成樣:“沒事了,我休息會兒。”
“要不你還是去醫院看看吧,也……”柯瑭話還沒說完,就被風一樣的沈修誠打斷。
“怎麼樣了?”
沈修誠一進咖啡館,就看到橋西臉色慘白地坐著,一隻手頂著胃的位置,看上去很不好。
聽到熟悉的聲音,橋西有些驚詫地抬起頭:“沈叔叔?你怎麼來了?”
沈修誠大步走到他麵前,半蹲下身子與他平時:“柯瑭給我打電話的,怎麼突然吐了?”
橋西搖搖頭,他也不知道,這來得突然,他自己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沈修誠伸手抹了下橋西額角的冷汗,他很少看橋西出汗,總是清清爽爽地模樣。
這會兒出了這麼多冷汗,可見有多難受。
沈修誠抿著唇角,坐道橋西身邊,拉開他一直按著胃的手。
“哎別,按著舒服點……”橋西想要阻止他的動作,下一秒卻又愣住。
溫熱的大手代替了他的手,按壓在他的胃部,時輕時重地打著圈按摩。
哪怕是隔著衣服,也能感受到那掌心的溫度,很暖,帶著小心翼翼的試探。
“躺下來試試,”沈修誠伸手攬住他的肩膀,往自己這邊帶,“我以前胃不舒服這樣會舒服一點。”
橋西愣愣地順著他的力道躺下。
腦袋枕在沈修誠的大腿上,絲滑的西褲有些涼,但是很快又被兩人的體溫捂熱。
因為畫過,橋西甚至能在大腦中重現,腦袋下這大腿緊實且充滿力量感的肌肉,與流暢漂亮的線條。
“會不會好一點?”沈修誠的聲音從上麵傳來。
耳朵貼著沈修誠的大腿,聲音聽上去有點悶,就像是通過骨頭,皮肉傳到他的耳裏,這種體驗很新奇。
橋西點點頭,這樣躺著確實是舒服了不少,尤其是還有那隻一直在幫他按摩的手。
沈修誠:“救護車馬上就來,有不舒服的地方立刻跟我說,知道嗎?”
橋西咬著唇,小幅度地點頭,忍不住用臉在沈修誠的大腿上蹭了一下。
隨即他感覺那肌肉群猛地繃緊,連帶著給他按摩的力道也加重了兩分。
沈修誠用空閑的手按住橋西不安分的腦袋,往外推了幾寸,沉聲道:“不要亂動!”
橋西不明所以,偷偷撇了下嘴,哼,小氣鬼!
“其實也不用叫救護車的,我感覺好多了,你回去工作吧。”橋西小聲道。
過了那陣翻江倒海的惡心感後,他現在已經沒有明顯想要吐的感覺了。
沈修誠:“不行,必須去醫院。”
雖然沒有親眼看到情況,但是從他聽到的聲音,和橋西幾乎沒了血色的臉就能看出當時的情況有多嚴重。
橋西:“我就是覺得不用這麼麻煩……”
沈修誠伸手捂住他的嘴,皺眉道:“嗓子啞了就少說話,工作什麼時候都能做,我們先去醫院,乖!”
心跳忽然有些失去了規律。
橋西微微偏頭,從他這個角度可以看到沈修誠的下巴和抿成一條直線的唇。
在他的記憶中,第一次有人對他說這樣的話。
一直以來他都會努力做好所有事情,因為不能給繁忙的父親增加壓力。
他期待有一天爸爸會對他說,你很重要,比工作重要多了。
他等了好久,卻在這個人嘴裏聽到了。
忍不住揚了揚唇角,似乎連胃都舒服了很多。
門外響起救護車的鳴笛聲。
“來了來了,車來了!”守在門口的柯瑭連忙跑進來通報。
聞言橋西用手撐著沙發想要坐起來,卻被沈修誠壓住肩膀不能動彈。
橋西:?
他不解地仰頭,和沈修誠的視線對上,沈修誠彎了下唇角,伸手摸摸橋西的頭。
橋西被這莫名的溫情擊中,心跳突兀地漏跳了一拍,還不等他反應過來,身體猛地懸空。
橋西被嚇了一跳,下意識雙手摟住沈修誠的脖頸。
兩人之間的距離驟然拉近,胸膛貼緊,能感受到彼此突然加快的心跳。
沈修誠的動作僵了一瞬,幾乎是難以克製地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腰上傳來男人手心炙熱的溫度,橋西這才意識到他被沈修誠公主抱了。
這這這,這個姿勢!
橋西瞬間漲紅了臉,被一個男人公主抱,這也才丟臉了吧。
“你放我下來,我可以自己走。”橋西想要下地,但是鎖在他腰上和腿彎的手手勁兒太大,根本就無法掙脫。
“別動,一會兒摔下去。”沈修誠呼出口氣,把人抱得更緊了點。
“我很重的,還是放我下來吧。”橋西雖然身材清瘦纖細,但怎麼說也是個成年男人,重量隻高不低。
聞言沈修誠低低地笑了聲:“不重,再漲點肉我也抱得動。”
像是在丈量什麼,橋西感覺箍在腰上的手似乎收緊了一點,溫熱的掌心貼上他的腹部。
腰和腹部對男人來說是一個很敏感的部位,橋西身體對驀地抖了下,肌肉瞬間緊縮。
然而手的主人毫無察覺般,還在認真測量:“嗯,腰也太細了,我覺得再多點肉手感會更好。”
橋西不自在地側了下身子。
到底是自己思想齷齪,還是這位直男的行為太gaygay啊!
這麼一想,橋西忍不住想要把手收回來,這麼摟著男人的脖子,好像自己才是更變態的那個。
手上力道剛鬆,頭上的聲音就說:“摟緊,小心一會摔下去了。”
橋西隻好又重新摟住沈修誠的脖子。
沈修誠抱著人大步往外走,柯瑭把門拉開。
抱著人上了救護車,沈修誠把手墊在橋西的腦後,慢慢讓人躺在擔架床上。
“沈哥,我怎麼辦?”柯瑭站在車外,眼看要關車門了,連忙問道。
沈修誠從口袋裏掏出自己的車鑰匙丟給他:“你開車過來,順便幫我跟陽嫂說一聲,熬點湯和粥送過來。”
柯瑭慌忙接住鑰匙,連聲應好,又問了是哪家醫院。
救護車的門哐當一聲關上,再次拉響警笛疾馳而去。
救護車上還有四位醫護人員,錢醫生也跟著來了。
見病人不是自己的雇主,而是個年輕的男孩子,就輕輕咦了一聲:“沈總,這位是什麼情況?”
沈修誠剛剛聽柯瑭說了情況,於是轉述給錢醫生,錢醫生身邊的醫助迅速記錄情況。
“這個症狀聽上去有點像急性腸胃炎,胃痛嗎?”錢醫生伸手在橋西胃部按壓。
橋西搖搖頭,說:“就是剛剛那一陣吐得厲害,現在除了胃還有點不舒服,已經沒什麼感覺了。”
錢醫生所在的醫院就在A7區,距離這個商業區很近。
橋西還沒把擔架床捂熱,就又被人抬著下了救護車。
擔架床的輪子在瓷磚地麵上嘩啦啦地滑動,很快橋西就被送進了急診室。
錢醫生重複之前的動作,在他的胸腔,腹部來回按壓。
每次按壓都會問他的感覺,痛不痛,有沒有惡意心,胸悶嗎……
結束初步檢查,錢醫生和護士說了一聲,然後出去和沈修誠說明情況。
而橋西則是被護士推出急診室,送往普通病房。
進了病房,護士給橋西紮針輸液,然後叮囑道:“你看好輸液瓶,沒有藥水了就按鈴。”
橋西點頭道謝,雖然他現在麵色慘白,但護士小姐姐還是忍不住小臉一紅。
等把人送走了,橋西這才打量起周遭的環境。
看了一圈,他忍不住驚歎,這是什麼醫院,裝修這麼精貴?
這是一個單人間病房,小套間配置,要不是色調純白,橋西都會以為自己是住在精裝公寓房裏。
隨手拿起旁邊桌子上的宣傳頁,是一份菜單,早中晚都有,就是價格有點不太符合橋西的價值觀。
橋西麵帶微笑地放下那宣傳頁,重新躺好。
冰涼的液體順著針管流入體內,橋西伸手把被子拉高,一直拉到下巴的位置。
身體沒有那麼難受了,橋西開始回想他嘔吐的經過。
早點他是在沈家吃得,沒有問題,中途他也沒有吃過什麼東西,在午飯前也隻是喝了兩杯水。
直到他吃了那份魚香茄子的外賣。
難道是魚香茄子有什麼問題?
很快橋西又推翻了這個想法,因為柯瑭也吃了那份茄子,如果真的有問題那也應該是兩個人一起。
沒道理他一個人承擔所有……
另一邊,錢醫生找到沈修誠。
沈修誠等在院長辦公室裏,看到錢醫生便問情況如何。
錢醫生有些奇怪:“我給他查過了,隻有嘔吐沒有痛感,不太像炎症,等拍片的結果出來,再看看。”
沈修誠眉頭蹙起,手指在桌上敲打,顯得有些急躁。
錢醫生看了眼他敲打的手指,笑眯眯問:“這位跟你什麼關係,看你這著急的?”
錢醫生年過半百,做沈家的家庭醫生也有十多年了,算是看著沈修誠長大的,還沒見過這位少爺為誰這麼著急過呢。
沈修誠挑眉。
“錢院長,這麼八卦?”這個時候,沈修誠沒什麼心思閑聊,“有這個空,你去催一催結果。”
錢醫生拖了把椅子坐下,雙手一攤:“救護車我都給你出了,怎麼可能不催結果,這事兒急不來,我看那孩子的狀態還不錯,問題不大,你要擔心我在給他做個胃鏡看看。”
沈修誠眉頭壓著,伸手去摸衣兜。
見他這動作,錢醫生連忙道:“我跟你說,這是醫院,不可以抽煙的哈。”
沈修誠瞥他一眼,從口袋裏摸出一盒清涼糖,嗤笑:“我是那種人?”
錢醫生鬆了口氣,解釋道:“在醫院待久了看到這個動作就覺得,不是塞紅包就是要摸煙,職業病。”
更何況這位主兒以前囂張得很,他這麼想能怪他嗎?
“要嗎?”沈修誠抖出一顆,問錢醫生。
這清涼糖的主要成分是薄荷和陳皮,清涼降火的效果還不錯。
“來一顆,”錢醫生接過塞進嘴裏,“你怎麼吃這玩意兒了?”
“敗敗火,”清涼糖在嘴裏轉了一圈,被抵到後槽牙的位置,沈修誠站起身往外走,“我去看看人,出結果了給我打電話。”
目送人離開,錢醫生嘀咕道:“這年頭的年輕人火氣這麼大,都得物理降溫了?”
沈修誠走到病房門口,這家醫院有專門的vip病房,這間則是給沈家預留的。
隔著門上的副窗往裏看,裏麵的人似乎已經睡著了,眼睛閉著,胸膛隨著呼吸微微起伏。
一直慌亂的心在這一刻才略略平緩下來,但因為還沒出結果,又這麼吊著。
看著橋西那蒼白的臉色,沈修誠煩躁地嘖了一聲,後槽牙的清涼糖“哢”地被咬碎。
太脆弱了,跟瓷娃娃似的。
手機嗚嗚地震動了兩下,沈修誠拿起來掃了一眼,是錢醫生的信息。
[錢院長:突然想到還有一種情況可以列入參考,那就是心理問題,雖然可能性不太大。]
*
作者有話要說:
沈修誠:太脆弱了,像瓷娃娃一樣。
橋西:咋滴,礙你眼了?
沈修誠:嗯,太脆弱容易被玩壞。
橋西:?說的什麼騷話?
陽嫂:十全大補湯安排上!
第39章 咖啡真難喝
撐開沉重的眼皮,看到潔白的天花板時,橋西混沌的大腦開始漸漸蘇醒。
他歪了下頭,看到身邊的輸液用的架子時,悚然一驚。
天哪,他竟然睡著了!
橋西猛地抬起頭去看吊瓶的位置,那裏已經空空如也。
動了下手,這才發現手下麵不知什麼時候墊了一個熱水袋,還慘留著些許餘溫。
橋西一怔。
他很少生病,即便是生病了也會選擇吃藥,裹著被子熬過去。
因為僅有的一次輸液經曆太過慘痛,和這次情況差不多,隻不過是因為發燒。
他被家人送到醫院,他撐不住就睡過去了,最後是在一陣鑽心的疼痛中醒來的。
因為沒及時拔針頭,他回血了,是經過的護士看到的。
這件事把醫生護士都嚇到了,醫生更是把他罵了一頓。
空氣進入人體,搞不好就沒命了,誰也不想擔這個責任。
橋西就隻是聽著,沒有反駁。
隻是自那以後,他再也沒來醫院輸液過,寧願自己熬過去。
所幸他身體還算不錯,沒有生過什麼大病。
“醒了?”
聽到聲音,橋西抬頭看去。
沈修誠站在病房門口,身上還是穿著之前的衣服,大概是走得急,曆來整潔的衣服上有了明顯的褶皺。
他手上提著一個保溫壺,另一隻手拿著一個保溫杯,就像是一個出來遛彎的老大爺。
橋西彎了彎眼睛:“沈叔叔。”
沈修誠走進病房,順手把門關上,將保溫杯放在床頭櫃上,問:“想喝水嗎?”
橋西抿了下唇,點點頭。
沈修誠打開保溫杯,這種保溫杯的蓋子很深,可以當杯子使用。
他把蓋子拿去洗手間清洗,然後倒了一杯水在蓋子裏。
橋西想伸手去接,但是沈修誠完全沒有要遞給他的意思。
橋西不解地看著他,沈修誠撕開一包醫用棉簽,抽出一根在溫水裏蘸濕。
“先別說話,”沈修誠拿著棉簽,湊到橋西唇邊,“你嘴唇太幹了,容易開裂,先潤一下。”
橋西眨眨眼,聽話的一動不動。
溫熱的棉簽在他的唇上輕點,按壓,水一點點浸濕唇瓣。
橋西這才察覺到小小的刺痛,忍不住皺起眉。
“忍一下,很快就好了。”沈修誠盯著他的唇小心地動作著。
兩人的距離很近,呼吸交纏在一起,橋西甚至能聞到沈修誠的嘴唇上有淡淡的陳皮香。
他微微抬起眼皮,看到沈修誠垂著眸子,濃密的睫毛微顫。
沈修誠唇薄色淡,唇角自然上揚,他不笑的時候,會給人一種嘲諷的感覺。
莫名地,腦子裏湧現出一個奇怪的想法。如果,他現在往前湊一點,親一下沈修誠。
這人會嚇得跌一個屁股蹲兒嗎?
想到那個畫麵,橋西忍不住笑起來。
這一笑,立刻牽動了唇上細小的裂口,疼得他倒吸一口涼氣。
“都這樣了還笑得出來!”沈修誠沒好氣地拍了下他的腦袋。
沒用什麼力氣,和平時摸他差不多,甚至還要更輕一點。
橋西嘿嘿笑,也不敢說自己是因為什麼笑。
沈修誠把棉簽丟進垃圾桶裏,又從旁邊的小袋子裏,找出一管剛買的唇膏。
“張嘴。”沈修誠打開唇膏的蓋子,想要幫橋西抹。
橋西聽話地張開嘴。
唇膏輕輕按壓在橋西的唇上,一點點塗抹。
抹著抹著沈修誠卻分了神,因為唇上小裂口,橋西不敢張大。
但是也足夠看到他小小的舌尖,看上去很柔軟。
不止是看著,嚐起來大概會更軟,也許還會帶著清甜。
沈修誠就這麼看著,克製著想要吻上去,把那舌尖勾出來纏br綿的衝動。
“好了嗎?”因為張著嘴,橋西說話有些含糊。
這一說話,小舌頭也跟著活動起來,就像是在發出邀請。
沈修誠隻覺得一股火倏地竄起,一路向下,氣勢洶洶,連帶著血液都變得滾燙。
按壓在唇上的手緊了緊,沈修誠深吸一口氣:“好了。”
他將唇膏收回,蓋上蓋子,順手扯了下外套。
橋西抿了抿唇,嘀咕道:“我怎麼感覺抹了好多,厚厚的一層,好像吃了飯沒擦嘴的感覺。”
他從來沒抹過唇膏,這會兒抹了總覺得別扭。
沈修誠拉住他去摸嘴巴的手:“不要摸,手上有很多細菌。”
從紙盒裏抽出一張紙巾,貼在橋西的唇上,沈修誠:“抿一下。”
橋西照著他說的抿了下,多餘的唇膏被印在紙巾上。
雖然還是覺得像沒擦嘴,但是比剛才好多了。
“喝水吧。”沈修誠把保溫杯遞給橋西。
橋西接過,這才注意到保溫杯裏插了一根吸管。
他偷偷撇了眼旁邊的人,心想,這人還挺會照顧人的嘛!
“謝謝。”橋西小聲道謝,就著吸管喝了一口。
溫度剛剛好,溫熱的液體進入口腔,順著喉管向下,滋潤著幹涸的身體。
“陽嫂還送了粥和湯過來,等會兒可以喝一點。”沈修誠把旁邊的保溫壺打開散熱。
一股的香味飄散出來,瞬間充斥整間病房。
橋西本來還沒什麼感覺,聞到這味道肚子立刻咕嚕嚕叫起來。
他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時候了,但是在睡著前他本就沒吃午飯,還把早點倒貼了。
此時被這香味勾地胃裏直叫喚,甚至有一點點灼燒的痛感。
這是胃長時間沒有進食的表現。
“現在幾點了?”橋西忍不住探頭去看保溫壺,“陽嫂做了什麼好吃的,好香啊!”
沈修誠用勺子盛出一碗粥,用湯匙輕輕攪拌散熱:“雞湯,還有老火白粥。”
老火白粥是橋西最喜歡的粥,雖然沒加什麼料,隻加豬油和鹽,但是熬的軟爛濃稠,口感很好。
聞言橋西眼睛一亮,幾乎是迫不及待地想要去接白粥。
沈修誠拍了下他的手,輕斥:“別急,準備燙個三級傷殘?”
橋西哦了一聲,不好意思地撓撓頭。
攪拌一會兒後,沈修誠舀起淺淺一勺,嚐了一下:“嗯,可以了。”
橋西看懵了,雖然他不介意沈修誠用過的勺子,因為他知道以沈修誠的潔癖程度,估計放個屁都是空氣清新劑的味道。
但是,沈修誠竟然不介意他嗎?
不過很快,沈修誠的下一步動作就打破了他的猜測。
沈修誠又從袋子裏翻出了另一個勺子,用保鮮盒裝著,看上去像是做生物研究的器皿。
非常嚴謹!
“你用這個,”沈修誠把自己用過的勺子用紙巾包住,塞進袋子裏,然後幫橋西把桌子架起來,“慢點喝。”
橋西嗯嗯點頭,迫不及待地接過勺子。
溫熱的粥順著食道進入胃裏,瞬間撫平了腸胃的焦灼。
橋西長歎了口氣,好爽!
沈修誠笑了下,站起身去拉開窗簾。
外麵陽光正盛,窗台上的綠植青蔥,許是剛剛澆過水,還能看到晶瑩的水珠。
突然襲來的陽光讓橋西忍不住眯了下眼睛:“天還這麼亮啊?”
橋西以為他睡醒,再怎麼著也得是傍晚,晚上了。
沈修誠打開窗戶,讓新鮮的空氣吹進來,聞言他回頭瞥橋西一眼:“這都第二天了。”
橋西驚訝地睜大眼:“我睡了一天了?”
隨即他看向沈修誠的衣服,還是昨天那一套。
感受到橋西的目光,沈修誠有些不自然地清了下嗓子:“你先吃,我有事出去一趟,吃完再睡會兒,不舒服按鈴。”
橋西的手機昨天落在了店裏,柯瑭過來的時候順手給帶了過來。
沈修誠把手機放在被子上,壓出一個小小的凹陷。
沈修誠想彎腰去摸橋西的頭,但是想到什麼又直起腰。
“有事給我打電話。”沈修誠又從旁邊拿過一個袋子,放在橋西的腿邊,“這是你的速寫本,無聊了可以畫一下,但是注意休息。”
橋西愣愣點頭,看到沈修誠離開。
他環視了一圈,溫熱的粥和雞湯,速寫本,漂亮的綠植。
在他的病床邊還有一張陪護病床,上麵的被子折疊得很整齊,隻有枕頭上的褶皺證明這裏曾經躺過人。
摸了摸袋子,摸到裏麵的東西,橋西打開,除了速寫本,還有一個密封得很好的保鮮盒。
裏麵裝著顏色繽紛的水果,切成了小塊,還有水果叉。
橋西眨眨眼,眼眶驀地有點熱。
離開病房後,沈修誠打電話聯係楊歟,讓他幫忙在醫院附近訂一家酒店。
橋西昨天其實中途有清醒過,但隻是很短暫的時間,沈修誠放心不下,幹脆就守在了醫院。
扭了下脖子,骨頭發出“哢”地輕響。
那間單人病房的陪護床太小,沈修誠一晚上都得蜷著睡,早上起來感覺腰酸背痛的。
雖然陽嫂幫他帶了洗漱用品過來,但是在醫院畢竟不方便。
此時他隻覺得自己身上都透著一股餿味,還混雜著醫院濃重的消毒水味。
難聞地讓人作嘔,他一秒鍾都不想多穿這件衣服。
就連剛才想摸摸橋西的頭,都怕對方會聞到味道。
湯塘——
“叮咚咚!”風鈴聲響起。
柯瑭鯉魚打挺般坐直身體,隨即想到不可能是橋西,又有氣無力地躺平。
“不好意思,今天咖啡師沒在,不能接待。”
剛剛進門的餘銘愣了下,問道:“橋西學長沒在嗎?”
聽到這聲音,柯瑭勉強打起精神,畢竟這是他唯二的會員:“他生病請假了。”
昨天的事情把柯瑭下了個夠嗆,一直到今天都還沒緩過來。
心跳時快時慢,柯瑭懷疑自己估計是被嚇出心髒病了,琢磨著是不是去檢查一下。
餘銘麵露擔憂:“老板你知道學長家在哪裏嗎?還是說學長去了醫院,我想去探望一下。”
“不用了,”柯瑭覷了眼他,揮揮手,“他家人會照顧好他的,過幾天應該就會回來了。”
手機突然震動起來,餘銘拿起來看了眼,沒有接,掛斷塞進兜裏。
“好吧,”餘銘歎了口氣,頗為遺憾的樣子,“麻煩老板幫我轉達問候,我明天再過來。”
柯瑭應了聲好,然後看到男孩落寞地推開玻璃門離開。
“還挺執著!”柯瑭嘀咕。
餘銘走在人來人往的商業街上,把電話重新播出去。
短暫的等待後,對麵接起電話:“阿銘,你沒在家嗎?”
“嗯,”餘銘站在馬路邊,伸手招出租,“我在湯塘咖啡這邊。”
對麵的人哈哈笑道:“又去喝咖啡,今天的咖啡好喝嗎?”
餘銘輕笑一聲:“今天人沒在,沒喝到。”
“你不說咖啡跟中藥一樣的玩意兒,難喝的要死,那你還天天去喝!”
餘銘垂下眸子,唇角揚起:“是啊,好難喝,我他媽還辦了月卡。”
第40章 送你輛車
打開速寫本,橋西想要把眼前看到的一切畫下來,正畫的投入,桌上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
放下畫筆,橋西拿起手機,看到來電人卻是一愣。
“爸爸。”
橋西遲疑了片刻,還是接起電話。
對麵是原主父親橋南的聲音:“小西,聽說你生病了,現在好些了嗎?”
橋西咬了下唇:“好多了,應該很快就可以出院了。”
雖然這不是自己的爸爸,但是橋西一直很希望有個愛自己的父親。
在生病的時候,能接到家人的電話,他心裏還是很高興的,還有些溫暖。
久未聯係,兩人都有些尷尬,尤其是橋南。
之前信用卡的事情還梗在中間,想到橋西之前激烈的情緒,他想問又覺得隔著電話會很不方便聊這個話題。
沉默半晌,橋南狀似輕鬆道:“爸爸這邊快忙完了,有沒有什麼想要的禮物,爸爸給你帶回去。”
橋西眨眨眼,有些期待地問:“您什麼時候回來呢?”
見橋西願意聊下去,橋南鬆了口起,把剛剛擱置的文件拿到麵前,想了下道:“下個月月初吧。”
橋西微怔,他還以為所謂的忙完了是這兩天就能回來。
雖然月初距離現在也很近了,但是月底他就要和沈修誠出去旅遊了,這是不是意味著他可能見不到爸爸了。
“不能早一點嗎?”橋西小聲問道。
橋南笑了下,隨意附和道:“爸爸盡量吧。”
明明不是自己的爸爸,但是橋西心裏還是湧起一股難言的失望。
這樣的承諾他聽過太多了,也從來不曾兌現。
“小西還沒說想要什麼禮物,要不爸爸給你送輛車?”橋南換了隻手拿手機,把右手空出來撥打內線。
雖然傳聲筒被捂住,但橋西還是聽到了對麵座機的嘟嘟聲響。
眸光漸漸黯淡,手不自覺地抓緊被角,橋西輕聲道:“不用了,別破費,謝謝您的關心,還有……我沒有駕照。”
聞言橋南有些尷尬,清了清嗓子道:“那要不爸爸給你轉錢,想買你自己挑,不用……”
他還沒說完,就聽到對麵忽然陷入了沉默。
“小西,橋西?”橋南拿下手機看,對麵已經掛斷了。
秘書在電話那頭說:“橋董,明天的行程表我和您確認一下……”
橋南怔了下,看著手機沉默良久。
“橋董,您還在聽嗎?”
“在,”橋南回過神來,打斷秘書的話,道:“你把我們回國前的行程拿給我看看。”
秘書不知道這邊發生了什麼,但還是很有職業素養地說好。
很快行程表被送過來,在後麵一個星期裏,橋南每一天都安排得很滿。
他來這邊看得項目已經確定,正式開始投入資金,工廠也開始架構。
他的行程多是和當地商會,官員之間的應酬。
橋南用筆在行程上畫了幾個X,對等在旁邊的秘書道:“這幾個行程取消,爭取提前回國,你把行程重新安排一下。”
秘書彎腰接過文件夾,想了下又問:“橋小少爺的禮物已經收到廠家回信了,您想要親自確認嗎?”
“買的什麼?”橋南抬頭看向秘書。
秘書在手上的文件夾中翻到禮物的圖片,遞給自家老板:“就是這款,是WINO今年最新款跑車,性能在後麵一頁有做備注,是時下年輕人最喜歡的款式。”
橋南沒有往後翻,而是皺著眉問道:“以往的禮物也都是這些嗎?”
秘書愣了一下,回道:“是的,您說橋小少爺喜歡賽車,所以我們會比較關注新上市的跑車,賽車。”
有些沉悶的心髒像是被人壓上了巨石,橋南揮揮手讓秘書出去。
“好的,”秘書恭敬地鞠躬,“那這個禮物……”
沉默許久,橋南有些疲憊地開口道:“取消了吧,以後都別送車。”
看著秘書離開,橋南摘下鼻梁上的眼鏡,按著突突直跳的眉心。
橋西那句我沒有駕照就像是魔咒一直在他的腦子裏循環播放。
*
“咚咚咚!”病房的門被敲響。
橋西應了聲,深吸了口氣,整理好自己的情緒。
門推開,進來的人是他昨天見過的那位錢醫生。
錢醫生穿著白大褂,笑眯眯地走進病房:“小同學今天感覺怎麼樣?還有哪裏不舒服嗎?”
橋西搖搖頭:“沒有,今天感覺狀態很好。”
“那就好,”錢醫生四下看了看,“小沈總沒在嗎?”
“沒在,剛剛有事出去了,”橋西怔了下,連忙從被子下掏出手機,“我給他打個電話吧。”
錢醫生聞言也不拒絕,笑嗬嗬地說:“好的啊,麻煩小同學了。”
電話接通,沈修誠低沉的聲音從聽筒傳出來,震得橋西耳蝸有些發麻,還有點搔不到癢。
橋西不自覺地偏了下頭:“沈叔叔,錢醫生說找你有事。”
沈修誠說了聲好,然後是短暫的沉默,橋西隱約聽到話筒那邊傳來走動的聲音,窸窸窣窣的。
然後電話重新被接起:“你讓他等我一下,我三十分鍾就過去。”
橋西眨眨眼,好奇道:“二十分鍾,你是回公司了嗎?”
從沈家別墅到這醫院少說得四十分鍾,還得是不堵車的情況,倒是沈氏集團約摸二十分鍾的路程。
“嗯,”沈修誠穿上外套,給楊歟做了個手勢,然後大步往外走,“我盡快過去,有什麼想吃的嗎?我給你帶。”
橋西抿抿嘴,心裏湧起一種說不上來的情緒:“不用了,我不餓……”
沈修誠:“湯塘隔壁的腸粉想吃嗎?”
這家腸粉是家百年老字號,口味正宗,用料講究,生意很好。
平時橋西要是沒有吃早點,必定會吃這家腸粉,還被沈修誠撞見過好幾次。
想要拒絕的話卡在喉嚨眼,橋西立刻掛上笑臉:“要要要,我要瘦肉雞蛋的,多買點!”
想了想,他又補充道:“再買倆煎餅果子,多加點乳腐。”
一直表現得很好說話的沈修誠一秒翻臉:“這個不行,太油膩了,你現在還不能吃。”
橋西有些委屈地癟癟嘴:“……哦。”這家的煎餅果子也是真的很好吃。
聽到這委屈兮兮的聲音,心髒就像是蛋糕上被澆灌了蜂蜜,又甜又軟。
沈修誠差點就沒有原則地舉白旗了。
最終想到橋西的身體情況,還是狠狠心沒鬆口,安撫道:“等你身體好了,我給你在他家辦個年卡,隨你吃。”
聞言橋西忍不住笑出聲來,小聲嘟囔:“人家那有什麼年卡,又不是瑭哥那黑店。”
兩人掛斷電話,橋西看到黑了屏幕的手機上,自己飛揚的嘴角,抿了下唇,強行壓下。
錢醫生絲毫沒有偷聽別人打電話的意識,笑嗬嗬問:“你喊小沈總沈叔叔啊?”
橋西愣了愣,遲疑著點頭:“有什麼問題嗎?”
錢醫生搖頭,眼角的褶子都被他笑出來了:“沒問題,我就是看你和他年齡看上去差距也不是很大的樣子,有點好奇。”
橋西怔住。
因為原文的緣故,他從來沒想過這個稱呼有什麼問題。
此時被錢醫生這麼一問,他也意識到這個稱呼好像確實不太對勁。
柯瑭和趙毅冥和沈修誠同齡,他叫這倆哥,叫沈修誠叔。
而且就算他爸爸給沈家做司機,從年齡上來說,也應該是沈修誠叫他爸爸叔啊。
橋西越想越迷糊,怎麼也想不通這中間的原有。
“什麼情況下,爸爸會和沈叔叔同輩啊?”橋西喃喃。
他家沒什麼親戚往來,但是他也知道叫叔叔說明和父親是同輩人。
還不等他想通,沈修誠就已經到了,比他預計的要早十幾分鍾。
“到的還挺快,”錢醫生笑眯眯問:“怎麼,怕腸粉涼了啊?”
沈修誠瞥了眼這個老不正經一眼,假裝沒聽出他話語裏的調侃。
把手裏的外賣保溫袋打開,取出裏麵的腸粉和豆漿,路上沒用多少時間,再加上有保溫袋,所以都還是熱乎乎的。
一一把東西安置好,叮囑吃慢點。
錢醫生認識沈修誠十多年,曆來都是一群人圍著他轉,還是頭次見沈修誠這麼照顧人的,頓時歎為觀止。
忍不住想要調侃,說:“小同學這麼柔弱,你幹脆幫他掰開筷子吧,再吹吹,小心燙。”
橋西頓時被羞紅了臉,不好意思道:“不用不用,我可以……”
沈修誠打斷他的話,伸手拿起一次性筷子,一笑:“你說得對,我都忘了幫他掰筷子。”
“哢”地一聲,一次性筷子被分開。
橋西的臉更紅了,小聲嘟囔:“我又不是殘疾了。”
而錢醫生則是一臉震驚,看看橋西又看看沈修誠,隨即恍然大悟。
處理好橋西的事情,沈修誠這才領著錢醫生出去。
兩人去了院長辦公室。
“坐,”錢醫生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指著對麵的座椅示意沈修誠坐,“叫你來是說說橋西的情況。”
沈修誠的目光在座椅上轉了一圈,沒坐:“就這麼說吧,快點,我著急回去。”
錢醫生差點就被氣笑了:“要不你現在直接就走?”
沈修誠看著他,他也看著沈修誠,兩人無聲地對峙片刻。
最終沈修誠拉開座椅坐下:“說。”他又摸出一顆清涼糖含著。
錢醫生深吸一口氣,吐槽道:“你這破毛病十幾年都不帶變的。”
沒耐心,急性子,看準什麼就要立刻去做,想要的就一定要拿到手,一秒鍾都不想多耽擱。
沈修誠咬碎嘴裏的清涼糖。
錢醫生見狀哼了一聲,言歸正傳:“橋西的檢查結果出來了,好的不得了,就連最常見的胃炎都沒有。”
沈修誠皺眉:“那為什麼吐的這麼嚴重?飯菜問題?”
那天橋西吃過的東西,柯瑭怕有什麼問題,就也打包了送到醫院。
錢醫生搖搖頭:“檢測科說沒有任何問題。”
“你覺得呢?”沈修誠靠著椅背,又吃了一顆清涼糖,咬得嘎嘣響,煩躁不言而喻。
“你還記得我之前跟你說的那個嗎?”錢醫生沉聲道。
沈修誠沉吟:“你是說……心理問題?”
錢醫生點頭,拿出橋西的病曆本,還有一張名片推到沈修誠的麵前。
“這是我學生的名片,他專攻心理學,”錢醫生歎了口氣,有些無奈,“正所謂心病終須心藥治,我覺得你可以帶他去看看。”
沈修誠拿起名片,念出上麵的名字:“餘洋心理谘詢?”
錢醫生笑了下,語氣帶上點驕傲:“別看他年紀不大,但已經是國家頂尖的心理谘詢師了,很多大人物的日常心理疏導都是他們工作室在承接。”
沈修誠微微頷首,把名片塞進兜裏:“好,我問下他的意見。”
聊完了正事,錢醫生忍不住八卦道:“這真是你的小對象啊,這麼上心?”
沈修誠一笑:“還不是,不過也快了。”
看他笑得如沐春風,又想了下今天見到那小同學的模樣,他忍不住暗暗搖頭。
一個一頭熱,一個沒開竅,遲早給這個浪得飛起的主兒摔個大跟頭。
*
作者有話要說:
沈修誠:他喜歡我,哦不是,是愛我,我們是雙箭頭!yyds
橋西茫然:這在說誰?
柯瑭欲言又止:啊,有嗎?
錢醫生微笑:建議你出門左轉精神科。
趙毅冥著急:?你們在聊什麼,加我一個啊喂!
========
鄭重的道個歉,對不起大家,昨天說好的二更晚了,總算是寫完了,愛你萌,啾咪!
給早起的寶貝問個早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