橋西收起手機,去操作間做咖啡。

腳步聲漸遠,柯瑭突然反應過來他們下載vb的緣由,立刻扯著嗓門道:“對了,你那賬號粉絲這麼多,你可以直接就賣畫啦!”

“好,知道啦!”

做完咖啡,橋西照常放在躺椅旁邊的小桌子上,至於躺椅上的人,再次化身鹹魚。

回到自己畫畫的位置,橋西這才重新拿出手機,打開vb。

看了許久,才翻到原主的第一條vb,是八年前,也就是原主12歲的時候。

那會兒原主應該是初中吧?

粉絲很多,評論也很多,還有些人自稱八年老粉,見證成長的媽媽粉。

最新的一條評論裏,有很多粉絲都在問,博主為什麼不更新了。

不過原主從來沒有回複過評論,似乎在他看來,vb的用處隻是為了記錄自己的作品。

橋西點進私信裏,空空如也,原主開啟了屏蔽,未關注的人私信不了。

而原主的關注人隻有一個vb小助手。

可以說,這是一個充滿隱私的賬號,也是一個幹淨地啥也沒有的賬號。

至少橋西除了可以確定是原主的vb,四年前突然停用外,什麼都看不出來。

橋西有點好奇,四年前發生了什麼,會讓一個日更的勤快博主突然斷更。

他突然想到那個不久前給自己朋友圈點讚的李老師。

從他自己的角度出發,如果聯係人存老師的號碼,那除了班主任,也就隻可能是他的專業老師。

那李老師說到畫風,顯然是專業出身。

橋西覺得自己可以聯係這位老師問問看,也許這位知道些什麼。

說幹就幹。

橋西找出那個李老師的vx,發消息過去。

[橋西:老師,在嗎?想問你點事情。]

等了一會兒,對麵沒有回複,橋西隻好先退出來。

等到午飯時間,橋西正想問老板想吃哪家外賣。

自打橋西早早過來開店畫畫後,橋西就一直和柯瑭一起點外賣解決午飯。

也不知道是不是出於對他兩千塊的愧疚,每次外賣,柯瑭都會主動承擔配送費的部分。

橋西也不樂得少花錢,兩人一度相處愉快。

柯瑭正戴著眼罩午休,手機突然震動起來。

他摸索著拿到手機,把眼罩掀起一條縫:“喲嗬!”這下把眼罩徹底摘了。

見橋西看著他,他揚了揚手機,離得有點距離,橋西看不清。

“我沈哥!”柯瑭報了來電人身份,然後興衝衝地接起電話,“喲,這是哪來的大風,讓您想起一個被拉黑的vx聯係人來了?”

對麵的趙毅冥翻了個巨大的白眼:“你好意思說我,你把我拉黑了幹嘛!”

聽到是趙毅冥說話,柯瑭立刻翻臉:“你怎麼拿著沈哥的手機,還有我為什麼拉黑你?你自己算算,你蹭了我多少頓飯了!”

趙毅冥:“呸,你個摳門鬼,不就是三頓外賣嗎,值得你惦記這麼久!我這可拿得是沈哥的工作手機,動輒幾千萬上億的生意,你給我放尊重點!”

柯瑭沒好氣地罵了一聲植物,然後問他:“你打電話過來幹嘛?先說好,蹭飯的話咱們就永黑吧,這朋友不做也罷!”

趙毅冥:“瞅你那損sai,我就是來叫你吃飯的。”

柯瑭嗬嗬冷笑:“那我掛了,永別吧……”

不等他說完,對麵就打斷他:“不花你錢,死摳門,沈哥請客。”

柯瑭準備按掛斷的手頓住,重新拿起手機貼到耳邊,笑得一臉和煦:“午飯嗎,去哪裏吃?”

不用看,趙毅冥都知道這人現在是什麼樣的嘴臉,一頓國罵後,他把地址報給柯瑭。

目光觸及道旁邊的橋西,柯瑭連忙問:“我能帶個人嗎?”

“誰啊?”

柯瑭:“橋西,他在我店裏呢。”

“你等等,我問下,”趙毅冥捂住手機,問沈修誠,“沈哥,吃飯要帶橋家那小子不?”

沈修誠正拿著手機,準備發信息,聞言動作一停:“關你什麼事?”

趙毅冥有點委屈:“這不是瑭子讓我問的嗎?”

“多管閑事,掛了!”沈修誠回了一句,垂眸繼續發信息。

趙毅冥嘖嘖兩聲,沈哥還是一如既往地討厭這位橋家小少爺啊,這當眾打臉也太狠了。

趙毅冥以為沈修誠在談公事,於是拿著手機走進茶水間,這才繼續說話。

“我沈哥說,讓我掛了。”

殊不知,沈修誠的手機上,是和橋西的對話框。

[沈:你還在湯塘吧?]

“湯塘”裏。

柯瑭手機開的外放,加上趙毅冥嗓門格外大,這話清晰的順著傳聲器穿出來。

讓咖啡館陷入了一種微妙的安靜氛圍中。

柯瑭有些尷尬地看了橋西一眼,見他臉上沒有明顯的失落,這才小小的鬆了口氣。

他一邊在心裏咒罵沈修誠沒有心,惡毒婆婆,一邊不好意思地告訴橋西,說讓他自己點外賣,不方便帶帶他雲雲。

正說著話,橋西就收到了沈修誠的信息,他打字回複這位大爺。

[橋西:對啊,怎麼了?]

[沈:一起吃飯嗎?]

橋西有些莫名,事情的發展怎麼變得越發的撲朔迷離了?剛剛不還不要他一起嗎?

[橋西:和瑭哥,趙毅冥一起嗎?]

收到信息的沈修誠眯了眯眼,這是嫌人多礙事?

抬眼看向旁邊像個憨憨的趙毅冥,咋咋呼呼,還不太靈光的樣子,確實挺礙事的。

[沈修誠:也可以不帶他們,我們自己去。]

眼瞅著自己老板因為可以蹭一頓好飯,強行壓抑著想要飛揚的嘴角導致有些扭曲的臉。

橋西毫不懷疑,當他得知是白高興一場的時候,會是怎樣一種人間無情的表情。

橋西覺得也許是沈修誠聽到趙毅冥這麼說,怕自己尷尬,所以才主動發信息來問。

雖然被當麵拒絕的時候確實是有點尷尬,但是這人這麼細心,橋西又覺得心裏有點小感動。

臉上頓時綻出笑容來,

[橋西:算了吧,還是你們自己去吃吧。]

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的沈修誠越發肯定,橋西一定是覺得人太多了。

[沈:不要他倆,我們自己去吃。]

橋西心想,沈叔叔人真好,明明不想自己去,但是怕自己尷尬,就這麼努力地幫自己解圍。

[橋西:真不用啦,我和朋友約好了一起吃飯的。]

這借口是橋西臨時想出來的,這樣大家都不尷尬,也不用被迫一起吃飯。

看到信息,沈修誠眉眼含笑,和別人一起吃飯?

明明就是因為吃飯人多鬧別扭,果然還是個小孩兒,這氣性大的。

手指在鍵盤上敲打,想著是不是哄一哄,結果對麵的信息就追過來了。

[橋西:圖片.jpg,真的,和朋友約好了。]

圖片內容是一個一分鍾前,橋西和別人的聊天記錄,大致內容是在哪裏碰麵。

沈修誠:“……”

沈修誠有些不敢相信地把圖片看了好幾遍,竟然不是因為吃醋,而是真的有約。

隻是看著這幾個字,沈修誠就覺得心裏堵著一口氣,不上不下的。

不和他吃飯,反而和別人吃飯,這小孩兒是不是想造反了!

應付完沈修誠,橋西鬆了口氣。有約當然是假的,他找楊昀清打的配合。

把上麵的內容裁了,隻發了下麵約地方的部分。

[沈:這誰?]

橋西看了眼信息,不知道怎麼回複,幹脆當做沒看見好了。

他和柯瑭說了有約的事情,柯瑭衝著他一頓曖昧地擠眉弄眼:“小對象?”

橋西臉有些紅,他很少撒謊,當著人的麵很容易露出馬腳:“不是,就一個朋友。”

殊不知,這臉蛋紅紅的模樣落在柯瑭眼裏,已經等於是官宣了。

柯瑭嘿嘿一笑,很是慷慨道:“去吧去吧,玩得開心點,不回來都行,給你放半天假。”

橋西張了張嘴,一時也不知道怎麼解釋的好。

最終,他隻能在柯瑭詭異的笑容裏,換下工作服,出門了。

目送人離開,身影消失在接到盡頭,柯瑭長長地歎了口氣,扼腕道:“多好的一棵白菜,我沈哥怎麼偏偏不喜歡呢,便宜了別人!”

玻璃門倏地被推開,沈修誠一身冰凍三尺寒氣的走進來:“人呢?”

趙毅冥跟在後麵一路小跑,就像是古代跟在皇帝身邊的太監頭子。

這陣勢,看得柯瑭直愣怔。

“誰,誰啊?”柯瑭磕巴了一下,不知道他沈哥為啥今天這麼冷酷。

“橋西。”沈修誠的目光在店裏掃了一圈,沒看到人。

“走了啊,和小對象出去約會了。”柯瑭這話一出來,瞬間就感覺到一股濃重的殺氣直奔自己的天靈蓋。

自打沈修誠接手沈氏集團以來,大概是珍惜為數不多的親友,柯瑭很少再感受過這種六親不認的凶殘。

而此刻,他毫不懷疑,他沈哥要把他的嘴巴縫起來。

柯瑭立刻閉緊嘴,擺出副嘴巴黏住了,我啥也沒說的模樣。

“他自己說的,去找小對象?”沈修誠沉著一口氣問道。

柯瑭忙不迭搖頭,重新把嘴巴打開:“沒有,我就是看他笑眯眯地,我問他是不是小對象,他還臉紅了。”

沈修誠磨了磨牙,還不如不說,聽著更氣了。

“我沈哥,我們去哪裏吃飯啊?”柯瑭小心地發問,他餓了。

沈修誠眯了眯眼,拿出手機,手機的界麵還停留在和橋西的聊天上。

對麵沒有回複他和誰出去吃飯,但是上麵發來的截圖有他們約定的地點。

“去A4區。”

趙毅冥大驚失色:“臥槽,吃個飯是去取經嗎?跑這麼遠!”

雖然都是A區,但是A4和A7之間隔著大幾十公裏,加上飯點堵車,開車少說得兩個小時。

“我怎麼知道為什麼跑這麼遠!”沈修誠氣道。

他也想知道,和什麼人見麵,吃個飯要跑這麼遠。

*

橋西本來是想著隨便吃一頓就好了。

沒成想,楊昀清說和男朋友,還有幾個朋友約了吃飯,硬是邀他一起。

礙於楊昀清剛剛幫過他,橋西也不好意思再拒絕,隻好答應下來。

查了下地鐵路線,橋西買了地鐵票,前往A4區。

比起擁堵的汽車,地鐵在這個繁華的都市,顯然要方便很多,隻是地鐵人比較多。

上了地鐵,上麵人擠人,像是小奶鍋裏下了十盤餃子,擠得沒了形兒。

車廂裏很悶,雜七雜八的香水,洗衣液雜糅在一起,味道尤其奇怪。

橋西小心地把手機收好,找了個門邊的角落站定。

地鐵走走停停,坐了十個站,橋西下地鐵轉乘。

5號線的終點站是動物園,工作日沒什麼人去,車廂裏明顯寬鬆了很多,還有很多空位沒人坐。

橋西連忙找個座位坐下,站到麻木的腿得到解放,頓感神台清明。

眼瞅著還有半個多小時才到站,橋西從背包裏翻出速寫本。

這是他的習慣,可以把時間充分利用。

雖說他不是學速寫的,但是他很喜歡速寫,筆下的人和物都很簡單。

簡單地勾勒幾筆,地鐵內的情形躍然紙上。

地鐵飛馳,窗外的風景迅速倒退。

車廂裏人不多,有人低頭看手機,有人在看外麵的風景,也有人垂頭打瞌睡。

一位老人佝僂著腰站在門邊,似乎是要下車,手上還牽著個四五歲大的小女孩。

一老一小,站在一起,地鐵駛出站台,陽光穿透。

就像是時間變遷,顯出一種格外寧靜的歲月悠長感。

橋西時不時抬頭,筆尖來回晃動著,就把眼前這一幕描繪下來。

“哇,你畫的好好!”

正畫的投入,突然聽到有人說話,橋西下意識抬頭。

不知道什麼時候,一個男孩子做到了他旁邊,高挑清瘦,皮膚也很白。

兩人的視線對上,男孩子露出個燦爛的笑容:“不好意思,打擾到你了嗎?你畫的真的很好看。”說著他抬起手比了個大拇指,一臉的你好厲害,我好崇拜。

橋西有些不好意思地把畫本合上。

“你繼續啊,要是覺得我在不方便,我去那邊坐。”男孩指著對麵的座椅,就要站起身。

地鐵上公共交通,橋西哪裏能讓人換位置。

他連忙製止:“不用不用,沒有打擾,其實差不多畫完了。”

男孩聞言又坐下,還是那個笑容燦爛的模樣:“我叫餘銘,你是準備去動物園采風嗎?”

指甲輕輕刮了下掌心,橋西有點尷尬,他很少和陌生人來往。

踟躕著,他自我介紹道:“你好,我叫橋西。不是,我是和朋友約了一起吃飯。”

“好巧,我也是約了朋友,我到趙家口站,”餘銘笑著指指橋西懷裏的畫冊,“你是學畫畫的嗎?”

“嗯,對。”橋西有些詫異,他也是到趙家口站,不過他沒說,隻是回答了後麵的問題。

對方顯然也不在意,繼續和橋西聊天,看人這麼熱情,橋西也隻能陪著聊。

社恐被迫社交的每一分每一秒,都顯得格外漫長。

幸好之前畫畫花了不少時間,還沒說上幾句話,趙家口站就到了。

“我到啦,”餘銘站起身,對著橋西揮手告別。

橋西有些不好意思地站起身,餘銘驚詫地看了他一眼,連忙道:“你咋這麼客氣,幾步路不用送。”

橋西:“……”

“不是,我也這一站下。”橋西解釋道。

聞言餘銘也不尷尬,反而笑得更開心了:“哇,我們好有緣,都是去見朋友,還都是約在趙家口。”

橋西抿抿唇,笑了下,心裏有種莫名的不祥感。

兩人並肩走下地鐵,走出地鐵站,又很有緣的走了同一條路,最後很有緣的停在了同一家川菜餐廳門口。

餘銘:“哇,我們好有緣哦!”

橋西:“……”

第35章 從此不再高貴

在近乎麻木的“我們好有緣哦”的陪伴下,橋西和餘銘走到了同一個包間。

兩人站在門口對視,眼看著他要張嘴說話,橋西迅速開口,搶先道:“哇哦,我們好有緣哦!”

自己的台詞突然被搶了,餘銘梗了一下,附和道:“對啊,對啊,我們好有緣!”

橋西笑了笑,往旁邊挪了一步,示意他先進。

這種大型社交場合,被一群人等著,走進去的瞬間,對於社恐來說,不亞於核輻射。

每一顆細胞都在衰亡的邊緣掙紮徘徊……

橋西不知道裏麵有幾個人,反正他是不願意去嚐試的。

社牛餘某顯然沒有這個顧慮,看到橋西的動作,笑著去推門:“我發現你咋這麼客氣呢,都是朋友不用這麼謙讓的。”

隨著包間門被推開,嘈雜的聲音爭先恐後湧入耳朵,橋西感覺到一股社交的熱浪席卷而來。

“餘銘,你小子遲到了啊,罰酒罰酒!”

一道洪亮的聲音搭配著豪爽的笑聲,如魔音摧耳,穿透力極強,突破了前鋒,直達橋西。

顯然餘銘和包間裏的人都很熟悉,也笑罵起來:“滾你丫的,我明明是準點到的!”

他舉起手,指著手腕上的表:“看到沒,還差一分鍾。”

“我們這麼多人等你,你也好意思?”另一道聲音加入進來。

這灌酒的意圖就十分明顯了,顯然餘銘不喝了這杯酒,是沒完沒了了。

“行行行,你們人多勢眾,我喝!”餘銘無奈地聳聳肩,對身後的橋西道:“你坐哪兒,要不跟我坐一塊兒?”

餘銘這一讓身,頓時把橋西暴露在眾人的視線中。

同時橋西也看清楚了包間裏的情況。

四男兩女,看著年齡都和他差不多,隻有一個男生是橋西比較熟悉的,上次在學校看到他去接楊昀清。

看到這人,橋西心情並沒有變好,他更希望是自己找錯了包間。

許是都是熟人,包間裏的人坐姿懶散隨意,T恤配大褲衩的標配。

三個男生在打牌,臉上貼滿了白色的紙條,兩個女生湊在一起說話。

隻有楊昀清的男朋友單獨坐在一邊,低頭玩手機,像是在發信息。

乍看到橋西,包間頓時鬧開了。

“臥槽,這誰?”嗓門格外大的那男生驚得臉上的紙條都吹飛了。

這一聲,引得說話的兩女生也抬起頭來看。

“餘銘你帶人來也不說一聲,我打扮一下啊!”

“這不會是你對象吧?!”

一群人開始猜測起橋西的身份,完全沒有給橋西自我介紹的空間。

餘銘也不介意他們的猜測,笑得牙不見眼的跟橋西說:“哇,他們竟然覺得你是我對象,你長這麼好看,虧大發了。”

橋西:“……”

所以社牛都愛紮堆是嗎?

橋西甚至已經在考慮戰略性退出戰場,等他的盟友到了他再入場。

不過不等他行動,楊昀清的男朋友就擱下手機,給他旁邊那嗓門尤其大的哥們一巴掌:“老六,你嗓門大得郊區都要投訴你擾民!”

“這人是昀清姐叫過來的,你們都安分點。”楊昀清男朋友站起身,指著自己旁邊的一片淨土道:“來這做,我叫梁楠,我比你小,叫我阿楠就好。”

橋西對著他笑了下,看似鎮定,實則迫切的走到那個座位坐下。

屁股挨著老舊的皮質沙發座椅時,他那無處安放的靈魂得到了片刻的寧靜。

包間裏安靜了一瞬,又再次吵鬧起來。

餘銘聳聳肩,笑出一口大白牙,挨著三個男生坐下。

剛一坐下,幾人就一人給餘銘一拳。

“你小子遛我們玩兒呢,不是你帶過來的人,你擱哪兒裝啥,尷不尷尬!”

餘銘哈哈笑著躲開,解釋道:“我地鐵上遇到他,一路帶著他過來這飯店,這包間,嗯,怎麼不算我帶來的呢?”

旁邊的人頓時翻起白眼。

餘銘把承諾了的三杯酒喝完,又跟那倆女生打招呼。

如果說對社恐來說,人均社牛的場合是地獄難度,那這種人均社牛,但是他一個都不認識的場合,就一定是輪回投胎之所。

橋西緩緩掏出手機,試圖用玩手機大法,來擺脫這種直達靈魂深處的尷尬。

“你先坐會,昀清姐馬上到了。”梁楠突然出聲,嚇得橋西手一抖,差點把手機送走。

橋西連忙捂住手機,扯出笑臉:“好的,我說怎麼沒看到他,哈哈。”

梁楠定定地看了他一眼,像是在打量著什麼。

莫名地,橋西就覺得後背一涼。

幸好這一眼沒持續太久,梁楠嗯了一聲,重新低頭玩手機。

橋西心想,這人為啥用這麼複雜的眼神看他。

就像是他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事情一樣。

法治社會了,作為本屆文明人,除了綠帽子,就沒有什麼事情是值得……

橋西突然就悟了,驚得天靈蓋都抖了兩下。

這人不會是覺得他和楊昀清有什麼不可見人的關係吧?

或者就是情敵見麵,分外眼紅?

橋西欲哭無淚,可是直白來說,楊昀清甚至都沒跟他告白過,這哪來的情敵關係啊……

橋西想解釋,但又不知道怎麼解釋,於是就更尷尬了。

橋西:我不應該在這裏,我應該在車底。

幸好這尷尬的局麵很快就被破解。

楊昀清匆匆忙忙地推門進來,連聲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路上堵車了,早知道我就坐地鐵了!”

包間裏的人紛紛和她打招呼,氣氛更加熱鬧。

楊昀清和他們說著話,眼睛順勢在包間裏掃了一圈,看到橋西時,眼睛頓時一亮:“小西,你來了啊!”

橋西無聲地鬆了口氣,笑著回她:“嗯,我也才剛到。”

楊昀清走到橋西旁邊,對著橋西左邊的梁楠道:“你往旁邊挪一點,我要和小西坐。”

要是以往,橋西會覺得這沒什麼,畢竟他就和楊昀清比較熟悉。

但是想到梁楠那種看死人的眼神,橋西隻覺得更害怕了。

“不用不用,你坐那邊吧。”橋西指著另一個座位道。

梁楠的另一邊位置是空著的,顯然是專門給楊昀清留的。

因為這句話,梁楠的臉色明顯陰轉多雲。

“你是我叫過來的,哪有不管你的說法,”楊昀清擺擺手,在梁楠的身上推了推,“趕緊的,快挪一挪。”

梁楠一直冷冰冰的臉突然就委屈上了:“你為什麼不坐我旁邊。”

楊昀清莫名:“……我坐這不也是你旁邊嗎?”

梁楠搖頭:“不,這是他旁邊。”

橋西:“……”他以為他來的是飯局,結果竟然是茶藝會嗎?

最終,鐵血手段鎮壓了茶藝大師,楊昀清坐在了橋西和梁楠的中間。

還不等楊昀清問候上一句,餘銘就端著杯子坐到了橋西右邊的空位上。

他笑嘻嘻地給楊昀清麵前的茶杯倒上茶水:“昀清姐,你來得好慢,這是你朋友嗎?”

他說的是橋西,雖然一路好有緣的同行,但是並不算認識。

這條沙發本就不算長,一下做了四個人,還三個都是男的,頓時就變得擁擠起來。

橋西隻覺得自己像是冬天被雞媽媽們擠成一團的小雞仔,手都得夾著放。

梁楠往旁邊挪了點,又拉著楊昀清也挪了點。

雖然橋西知道,這是為了讓自己這個“情敵”占不了便宜,但掐橋西還是遙遙對人投去感激的目光。

梁楠拿著手機的手微微一緊,心想,這人是不是在挑釁自己,不然為什麼要對他笑。

楊昀清不知道兩人的心思,樂嗬嗬地給橋西和餘銘做介紹。

“這是橋西,小我一屆,大一的學弟。”她又指指餘銘,對橋西道:“這是我男朋友的同學,剛剛高考完。”

橋西有些驚訝,餘銘個子高,看著就不太像高中生。

至少在他認識的人裏,也就沈修誠,柯瑭和楊歟能和他一較高下了。

餘銘感歎道:“學長,你看著好小,一點都不像比我大的樣子,我還以為你是初中生呢,頂多剛上高中。”

橋西:“……”這個人……是不是在笑他個子矮?

不過橋西還是麵帶微笑對餘銘點頭問好。

餘銘伸手在橋西的肩膀上拍了拍:“一家人不用這麼客氣。”

橋西心想,這人的進度條拉得可真快,我這杯茶水還沒喝完,這都成一家人了。

“小西你是坐地鐵過來的嗎?來的好早,我還說讓他們等你呢。”楊昀清喝了口茶水,這才從一路風馳電掣趕路的狀態中緩過來。

橋西正想開口,就被餘銘搶先了。

他把兩人一起搭地鐵過來遇上的事情和楊昀清說了,楊昀清驚訝:“這麼有緣啊?”

餘銘一拍大腿:“對啊,我也覺得,好有緣哦!”

人到齊了,有人出去叫服務員上菜。

楊昀清和餘銘隔著橋西聊得火熱,許是怕他無聊,兩人時不時要cue橋西一下。

橋西就很想說,你們可以敞開了聊,不要顧及我,把我忽略了最好。

為了方便服務員上菜,包間門被打開。

橋西在夾縫中卑微求生,在某個瞬間,他似乎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從門外走過。

橋西:?

為什麼他好像看到了沈修誠?

橋西覺得是自己眼花了,畢竟這裏是A4區,距離沈氏集團幾十公裏。

業務繁忙的沈總不可能出現在這裏的。

很快,他發現他並不是眼花。

因為剛剛從門外經過的人又走了回來,站在門口。

兩人的視線隔著一張桌子,30°角的對視上了。

門口的男人一身英式西裝,身姿筆挺,格外招人眼球,很快就把包間裏其他人的注意力也吸引了過去。

沈修誠開著車過來,路上被堵地難受。

趙毅冥和柯瑭倆蹭車的則是躺在後座像是兩條死狗,嘴裏嚷嚷著要餓死了。

好不容易到了橋西截圖的那個地址,看著名叫“繁花”的川菜飯館,三人都陷入了沉默。

飯館是一家老字號,裝修老舊,店麵不大的兩層樓。

從門前地板上的油垢就能看出這必定是一家物美價廉,量大從優的好飯館。

就是不太匹配他們的裝備……

柯瑭還好,他向來都是怎麼舒服怎麼來,T恤褲衩人字拖是標配。

隻是沈修誠和趙毅冥都是西裝革履,皮鞋噌亮程度與這個店格格不入。

趙毅冥一言難盡地瞅著這店:“我沈哥,咱跑這麼遠,就為了來吃個川菜?”

見沈修誠臉色不好看,趙毅冥連忙找補道:“我不是說這店不好,川菜不好,隻是咱們今天這行頭,進這店不合適吧。”

柯瑭聞言臉頓時就綠了,深怕沈修誠掉頭就走,又開個倆小時的車回A7。

他現在就是一個大寫的餓死鬼,絕不允許這種事情的發生。

柯瑭:“這有啥的,咱們這叫親民,誰說穿西裝不可以吃蒼蠅館子的!”

沈修誠看著門口那深厚的油垢,唇角抿成一條直線,眉頭就差沒打個結。

趙毅冥還想說什麼,柯瑭立刻捂住他的嘴,小聲罵道:“你他媽又不餓了?你是不是想再坐倆小時車回A7吃?”

和商圈商務遍地的A7不同,A4區是A城的老城區,想要找一家檔次附和沈修誠日常用餐習慣的店是真不容易。

想通了這事兒,趙毅冥餓得發白頓時更白了。

他拉開柯瑭的手,抖著唇道:“哥,要不咱就這了吧,穿西裝的不一定是總裁,還有可能是賣保險的,隻要咱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

柯瑭:“……你可真會安慰人。”

他們還想再給沈修誠做做思想工作,就見沈修誠深吸一口氣,跨出人生中最沉重的一步。

高級定製的手工皮鞋踩上覆蓋著油垢的地板,有點滑,還有種說不出感覺的粘膩。

沈修誠咬咬牙,等找到人了就……

三人視死如歸的模樣,嚇得門口接待的小姑娘都不敢吱聲。

她連忙跑進店裏,跟老板娘說:“老板娘,我們店裏好像來了三個□□!”

老板娘大驚失色:“什麼?”

小姑娘:“他們的表情好凶,嗚嗚嗚,不會是來收保護費的吧!”

*

“臥槽,這不是沈學長嗎?”楊昀清一轉頭,就看到了門口跟門神一樣的沈修誠。

橋西這才得以確定,門口的人竟然真的是沈修誠。

橋西驚了,這人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我出去問問。”橋西站起身,和楊昀清說了一聲,就要往外走。

見他要出去,餘銘側身給他讓出位置。

桌子和沙發之間的距離有些近,怕碰到餘銘,橋西隻能貼著桌子往外挪。

從沈修誠的角度看,就看到橋西貼著別人走出來。

沈修誠:“……”好氣!

看到橋西,趙毅冥也驚了:“臥槽,這小少爺怎麼也在這裏?”

柯瑭看看朝他們走來的橋西,又看看表情莫測的沈修誠,嘴巴砸吧了兩下。

作為本屆優秀磕糖男孩,柯瑭覺得他好像發現了什麼,嗯,好怪……再看一眼!

包間裏男男女女,難得的是基本上長得都不差,尤其是坐在橋西身邊的幾個,更是出挑。

趙毅冥摸摸下巴:“橋西這是在參加聯誼會嗎?好家夥,還挺受歡迎,你看這人圍的。”

靚女俊男齊聚一堂,很難不讓人猜想。

聞言,柯瑭立刻眼珠子一轉,看向他沈哥,果然那張帥臉更黑了。

橋西走出包間,順手把包間的門拉上一半,將身後好奇地目光擋住。

“沈叔叔,你們也來這裏吃飯嗎?”看著沈修誠紳士氣息十足的西裝,橋西有些不確定。

“嗯,”沈修誠應了聲,目光還在橋西身後的門板上,“你朋友?”

橋西愣了下,反應過來沈修誠說的是包間裏的人,略略猶豫,還是誠實道:“算不上吧,就是被叫過來一起吃飯,剛認識。”

“謔,果然是聯誼,我說對了吧,哈哈哈……”趙毅冥拍手笑道。

柯瑭看著他,像是在看地主家的傻兒子,這人沒救了。

沈修誠磨了下牙,不動聲色道:“那不給我介紹介紹?”

橋西遲疑,從門縫看到裏麵得熱鬧:“不,不了吧,我和他們不熟,等熟了再介紹吧。”

橋西說的是實話,他確實和裏麵的人不熟悉,除了楊昀清一對,還有餘銘,其他的他連名字都還不知道。

等熟悉了在介紹?要多熟悉,熟悉到處對象了再介紹?

沈修誠深吸一口氣,再緩緩吐出。

見沈修誠已經暴雨加狂風了,柯瑭連忙插話道:“我們在這邊吃飯,就看到你了,你要跟我們一起嗎?”

橋西啊了一聲,不知道怎麼回答。

比起一屋子社牛,他是想跟沈修誠他們一起吃飯的,但是這麼走了也不是回事兒。

就在他猶豫之際。

“一起嗎?”沈修誠突然出聲。

橋西抬起頭,和沈修誠的目光對上,愣了下,像是受到了什麼蠱惑般點了下頭。

點完頭,橋西才猛地反應過來。

臥槽,我剛剛點頭了?我答應了?

橋西懵逼了,所以他要怎麼去和楊昀清說。

再不懂交際,他也知道這種突然離席去和別人吃飯的行為,有多麼好吐槽。

“我去幫你說,”似是看出橋西的為難,沈修誠拍拍他的腦袋,“在這等著。”

橋西愣愣點頭,看著沈修誠推門進去。

突然進來一個陌生人,還穿著與他們格格不入的西裝,頓時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過來。

這目光的凝聚程度,站在門口的橋西都有被誤傷到。

沈修誠徑直走到楊昀清麵前,和她打招呼:“你好,多有打擾,你就是橋西經常提到的那位學姐吧。”

楊昀清受寵若驚,連忙站起身和沈修誠握手:“啊啊,是是是,對的,學長我們一個學校的。”

沈修誠:“我這段時間一直加班,難得看到橋西,想跟他說說話,你不介意我把橋西帶走吧。”

和偶像這麼近距離說話,楊昀清已經要神誌不清了:“可以可以,您拿走吧……不是,是您帶走吧。”

沈修誠對著她笑了笑:“謝謝,今天是我唐突了,下次讓他請你們吃飯賠禮。”

楊昀清小雞啄米般瘋狂點頭,嘴角都咧到了耳朵邊。

沈修誠又對著在場眾人點點頭,這才轉身出門。

直到門口的幾人徹底消失在視線裏,楊昀清都還沉迷在偶像的美顏暴擊裏。

梁楠見狀心裏直冒酸泡:“人都沒影了還看!”

楊昀清捧著剛剛和沈修誠握手的那隻手,感動道:“嗚嗚嗚,我要一個月不洗手!”

梁楠:“……不至於吧,姐。”

楊昀清白他一眼:“你不懂,這是偶像的味道,這是我們A大男神,跟他握手的人都是大老板,福布斯的程度你知道嗎!我以後也會成為大老板,嗚嗚嗚!”

梁楠:“……”對手的實力怎麼一家更比一家強?

遠離了社牛群體,橋西的快樂又回來了:“你們竟然會來這裏吃飯,哈哈,震驚到我了!”

這話一出,在場的其它幾人都看了過來。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似乎……每個人眼裏都寫滿了幽怨?

*

作者有話要說:

橋西:你們竟然會來這裏吃飯,哈哈哈,震驚.jpg

沈修誠:我髒了,不再是那個高貴不染塵埃的沈總了。

趙毅冥:我也想知道我們為什麼跑這麼遠來吃飯。

柯瑭:你還有臉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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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橋西,我喜……(修)

最後,幾人在老板娘充滿戒備的目光下,解決了這頓曲折的午飯。

幸好這家店的味道確實很好,不枉費幾人長途奔波而來,然後又跋山涉水,開車倆小時返回A7。

趙毅冥躺在後座,和柯瑭癱成一塊鹹魚餅:“我發誓,我再也不要餓著肚子跑這麼遠吃飯了。”

橋西坐在副駕,聞言好奇地探出腦袋:“話說,你們為什麼要跑這麼遠來吃飯啊?”

瞅了瞅駕駛座那高大的背影,趙毅冥撇撇嘴:“我哪知道,我就一蹭飯的。”

橋西看向柯瑭,柯瑭想笑又憋住,表情十分古怪,跟著趙毅冥說:“我哪知道,我就一蹭飯的。”

橋西相信趙毅冥不知道,但是柯瑭這笑容,這表情,怎麼看都像是知道的樣子。

但是人不說,橋西也不好追著問,尤其是旁邊還有個莫名開始降溫的沈總。

橋西轉回腦袋,看著有些熟悉的路,咦了一聲:“這不是回家的路嗎?”

“嗯,把你先送回去。”沈修誠熟練地打著方向盤,車轉進沈家別墅前的小道。

橋西一驚,這怎麼可以,他還要回去工作。

“不用不用,我跟你們一起回A7,我畫架什麼的還在湯塘,我也還沒畫完。”

沈修誠透過後視鏡看了他一眼,見他臉上透出疲色,不容置喙道:“今天別畫了,跑了一天你不累嗎?”

橋西想說不累,但是看到他的臉色,又默默把話咽了回去。

掏出手機,橋西想問柯瑭,能不能今天算他請假。

手機剛拿出來,就收到了柯瑭的信息。

[磕糖男孩:算你帶薪假!]

橋西微微睜眼,忍不住回頭去看柯瑭,到底是什麼,讓這個摳門的老板突然變得大方了?

在湯塘工作這麼些天,唯一能讓橋西占便宜的事情就是點外賣,柯瑭付配送費。

柯瑭仰躺在趙毅冥的腿上,抱怨道:“你他媽這腿裏是不是裝了鐵,這麼硬,硌得我腦漿都快出來了。”

“瑭哥,你那信息是真的嗎?”橋西不好明說,幹脆隻說一半。

柯瑭點了下腦袋:“千真萬確。”

這可是他未來的包租婆,可不得照顧好人情緒嗎!

他這兩天才剪了頭發,很短,手摸上去刺刺的,這一點頭,頭發順著西褲的縫隙鑽進去,頓時把昏昏欲睡的趙毅冥給紮醒了。

“我艸,你這是鋼針嗎?”趙毅冥把柯瑭的腦袋推下去,“真是給你臉了,你再躺我身上試試。”

柯瑭也不爽了:“你這肉硬的,我他媽都想報.警了,你還好意思說我。”

倆人就著吵起來,還有越吵越凶的架勢。

橋西沉默了片刻,忍不住開口勸道:“你們別吵了,聽著很像是搞顏色。”

吵架的兩人頓時愣住,回想剛剛的吵架內容。

別說,還真是有點這麼個意思……

車緩緩停靠在路邊,外麵就是沈家別墅。

“到了。”

沈修誠把車熄火,解開安全帶,見橋西沒動,便探過上半身去幫橋西解安全帶。

橋西正在腦子裏規劃,這突然多出來的半天假要做些什麼。

就突然發現旁邊的人探身過來,他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下,沈修誠擦著他的身體,手摸到他身側的安全卡扣上。

這樣的距離太近,橋西能明顯感覺到沈修誠溫熱的呼吸噴灑在自己的脖頸上。

有點癢,還有種說不出來的別扭。

橋西不著痕跡地再往後挪了挪,幾乎要把自己鑲嵌進座椅裏。

“發什麼呆。”解開卡扣,沈修誠微微偏頭,手在橋西的腦袋上RUA了一把。

距離太近,男人說話時的氣息若有若無地略過唇畔,像是羽毛,又輕又軟,撩的人心尖發麻。

心髒突突地猛跳了兩下,橋西的目光不自然地往旁邊轉了半圈,在倒車鏡中,看到自己紅透了的耳尖。

幸好有頭發的遮掩,這才沒有暴露他內心的想法。

橋西伸手去摸車門的開關,“哢噠”一聲,門開了。

沈修誠順勢退回座椅,也跟著開門下車。

被遺忘在後座兩人對視一眼。

趙毅冥:“這兩人是在幹嘛,為什麼要幫忙解安全帶,大老爺們的,又不是殘疾人。”

柯瑭憐愛地摸摸他的腦袋:“傻孩子,做過智力測試嗎?”

趙毅冥不懂他為什麼話題跳躍這麼大,但還是老實地搖搖頭:“沒有啊,沒事測那玩意兒幹嘛!”

柯瑭:“有時間測測吧,單身都是有原因的。”

趙毅冥:“你在說什麼,為什麼我聽不懂,你是在罵我智商低嗎?”

兩人說著話,車門被人從外麵拉開。

“我沈哥,瑭子他說我智商低……”趙毅冥告狀的話說到一半,看到上來的人頓時沒了聲兒。

柯瑭率先反應過來,跟人問好:“趙叔,下午好。”

上車的是沈家的司機趙全,沈修誠上下班的禦用司機。、

他笑嗬嗬地跟兩人打招呼:“沈先生說他有事,讓我送二位回公司。”

趙毅冥奇怪:“他怎麼突然有事,剛剛沒聽他說啊?”

“你可單身到死吧你,”柯瑭一把捂住他的嘴,對趙全說:“沒事,麻煩趙叔了。”

橋西走進別墅才發現沈修誠竟然一直跟在他身後。

橋西眨眨眼,突然想到餘銘的社牛台詞:不用送,別這麼客氣。

此時此刻,他也很想跟這人說這句話。

“沈叔叔,你不回去上班嗎?”橋西用了一種更委婉的方法。

沈修誠抬起手,看了眼時間:“我午休了再去。”

橋西看了眼客廳的掛鍾,下午四點……

他沒記錯的話,沈氏集團六點九下班了吧?這是準備踩點打卡下班呢?

但是礙於他是老板,橋西啥也不敢說,隻是嘿嘿笑了下,指著樓梯試探著問道:“那我先上去了?”

沈修誠微微頷首:“一會兒來我書房一趟。”

“又去書房?”

橋西脫口而出,他現在都快對書房PTSD了,好像一進書房就是兩性情感,想想這畫麵都頭皮發麻。

沈修誠瞥他一眼,橋西立刻秒慫,乖乖點頭,表示一定會去。

沈修誠這才滿意地點點頭,上樓去了。

橋西回房間換了家居服,又洗了把臉,在床上滾了兩圈,這才悠悠去沈修誠的書房。

沈修誠的書房也在二樓,就在主臥旁邊。

敲敲門,裏麵響起沈修誠的聲音:“進。”

橋西悄悄地癟癟嘴,這才推門進去。

沈修誠也換了衣服,穿著舒適的家居服,鼻梁上架著那副無框眼鏡。

這模樣看得橋西有點手癢,就很想畫下來。

這麼帥,身材爆好的斯文敗類去哪裏找!

沈修誠看著他問:“能喝牛奶嗎?”

橋西眨眨眼,不懂為什麼這麼問,老實地點點頭,牛奶有啥不能喝的:“我在學校經常喝,怎麼了?”

“嗯,那就好,”沈修誠曲起手指在桌上敲了下,“坐,先把這個喝了。”

橋西走近,這才發現桌上放著一大杯牛奶,他端起牛奶,好奇刀:“為啥要喝牛奶?”

“你不知道?”沈修誠看著他,目光格外專注,似乎是在控製自己的眼睛不要亂看。

橋西茫然地搖搖頭。

沈修誠沉默了片刻,隻說了四個字:“給你補補。”

橋西不明所以,他都一把年紀了,補啥?喝了又不會長個。

但是人一片好意,橋西也不會拒絕,咕咚咕咚仰頭喝下去。

沈修誠就這麼看著他喝。

橋西仰頭的時候,會露出漂亮的頸線,看著纖細又脆弱,不太突出的喉結隨著吞咽的動作上下滑動。

因為喝得太急,有一縷牛奶沒來得及咽,順著嘴角流出,蜿蜒向下,最後盛在深刻的鎖骨上,像是乳白色的月牙泉。

沈修誠的視線不受控製地跟著那縷乳白,也下意識地做了個吞咽動作。

他幾乎是難以抑製地想要湊過去,把那一抹乳白舔掉。

他剛站起身,橋西就喝完了,他抹了下嘴,有些不好意思。

抹完才想起來,麵前這位是個潔癖癌,就問有沒有紙巾。

沈修誠個子很高,比橋西高了半個頭,此時他站在橋西麵前,垂眸定定地看著橋西的鎖骨。

站的近了,他這才聞到橋西身上有股奶味,有點甜。

橋西不明所以,見他不說話,還以為是他覺得隔應,連忙道:“算了,我還是回房間換件衣服吧。”

沈修誠伸手按住他的肩膀:“別折騰了,我就是給你個東西。”

橋西撓撓頭,不懂這人要給他什麼,不會又是十萬塊吧?

這麼一想,還有點小期待呢……

沈修誠從口袋裏拿出一個方方正正的首飾盒,墨綠色絨麵包裝,看著很高級。

一看就知道,這肯定不會是十萬塊了,除非是支票,嗯,還得對折兩次才能裝進這個小盒子裏。

沈修誠打開首飾盒,橋西頓時睜大了眼。

盒子裏是一塊手表,機械表盤打磨的非常漂亮,表帶是皮質的,精致中帶著人民幣的貴氣。

橋西雖然不懂表,但是他知道,這個表盤上的標誌有多值錢。

除了盜版,沒人敢玩弄這種人民幣玩家才敢擁有的,七位數起跳的品牌。

“這是?”橋西驚疑不定。

沈修誠把手表從盒子裏拿出來,拉起橋西的手,在橋西震驚地注視下,幫他戴上。

這塊表的表盤不算大,戴在橋西手腕上剛剛好。

精貴的機械手表戴在白皙纖細的手腕上,格外的賞心悅目。

沈修誠滿意地點點頭:“生日禮物,因為是定製,所以晚了幾天。”

橋西翻了下手腕,在腕骨的位置,看到了表帶上的花體字母--qx。

還有他生日尾號的數字7。

大概是有了上百萬名表的襯托,橋西隻覺得自己的手都充滿了貴氣,原地晉升成為和某位蓋茨富豪的手同等價位。

雖然表很漂亮,瘋狂戳橋西的審美,但是想到這表的價格,橋西立刻就誠惶誠恐了。

他真的很怕走在大街上被人連表帶手都給搶走了。

“沈叔叔,這個表太貴了,我不能收。”橋西忍痛拒絕。

伸手想要解表帶,卻被沈修誠的手按住,沈修誠那標誌的冷臉又來了:“不要就丟了。”

橋西:“……”你tm就是欺負我堂堂一介窮人沒骨氣。

“你戴著很好看。”沈修誠握著他的手腕,認真打量,也不知是在看手表還是看什麼,過分專注。

感覺到沈修誠的手指在自己的手腕上摩挲,有點癢癢的。

橋西想要收回手,但是拽不動,他這才發現,沈修誠的力氣是真的大。

“沈叔叔?”橋西有些奇怪地叫了聲,這才把沈修誠從某個神遊天外的世界喚回。

沈修誠笑了下:“收下吧,要是覺得過意不去,等我生日了,你再給我送個生日禮物。”

橋西:“……”你明明可以直接搶錢,偏偏還要用送禮物作由頭。

沈修誠:“你好好想想送什麼,先說好,我不要那種隻花錢不花心思的禮物。”

橋西震驚了,這就是有錢人的世界嗎?這麼炫目多彩。

他小心翼翼地試探道:“什麼都可以?一毛錢不花的那種也可以?”

沈修誠意味深長地看他一眼:“可以。”

生日他年年都過,沒什麼新意了,但是被橋西這麼一說,他突然就有點期待了。

橋西也放心了,他就怕要回個同等價位的禮,那可真是把他賣了都不值這個錢。

收了生日禮物,沈修誠就放他回去了。

橋西回到房間了才發現,他竟然把杯子也抱回了房間。

把杯子送回去好像很奇怪,尤其這還是一個喝完了的杯子。

想了想,橋西幹脆把杯子送到樓下。走進廚房遇到正在收拾的陽春,橋西:“陽嫂,還沒休息啊?”

看到他,陽春頓時就笑了,見他拿著杯子,還以為是來接水的:“收拾完就去睡,小西怎麼下來啦,房間裏沒水了嗎?”

不過這杯子看著還挺眼熟的?

橋西連忙搖頭,舉起杯子說:“不是,是下來洗杯子,剛剛喝了牛奶。”

陽春順手接過杯子,她在沈家工作的時間很長,對於沈家人的習慣都了若指掌。

這一摸,立刻就知道了這是沈修誠的杯子。

沈修誠有個小愛好,那就是喜歡用有浮雕的玻璃杯,都是找人定製的,非常精致。

杯子被橋西一直用手捧著,這會兒拿著還帶著點溫度。

“你拿這個杯子喝牛奶了?”陽春驚訝地看向橋西,有些欲言又止,“這……沈先……杯子。”

橋西愣了愣,立刻明白陽嫂誤會了,以為是他拿錯了杯子。

“不是,是沈叔叔給我的。”

這話一出,陽春的表情更驚訝了:“沈先生喝牛奶?”

橋西有些窘地解釋道:“不是,是沈叔叔給我喝的。”

聞言陽春這才鬆了口氣,嗔怪道:“你這孩子,也不一口氣說完,嚇死我了。”

橋西有些不好意思:“對不起啊。”

不過他有些不懂,怎麼喝個牛奶就嚇死了。

不等他問,陽春就主動開口道:“沒事沒事,先生他有嚴重的乳糖不耐受,連聞到味道都會臉色不舒服,你這麼說我才嚇到的。”

橋西驚訝:“這麼嚴重嗎?”

“那可不是,先生小的時候,咱們都不知道情況,太太為了給他補身體,接連讓他喝了好幾天,沈先生也是,身體不舒服也不說,最後被送了醫院才知道,可把一家子人都嚇壞了。”

想到三頭身的大反派板著小臉,皺著眉把一大杯牛奶咕咚咕咚喝下去的模樣,橋西就覺得有點好笑。

同時又覺得有點心疼,這麼小的小孩兒就進了醫院。

難怪剛剛特意問他能不能喝牛奶,這是怕他也乳糖不耐吧?

暖色的燈光下,橋西的心驀地有點柔軟,雖然大反派總是板著臉,說話也損,但是有時候也是真的很溫柔。

陽春手腳麻利地把杯子洗了,老人家最看不得小年輕熬夜,便趕著橋西回房間睡覺。

書房裏。

沈修誠打開電腦,給楊歟發信息讓他把今天沒處理的文件發過來。

他發的是vx小群,不止是他,趙毅冥和柯瑭也在群裏。

看到他的信息,群裏潛水的魚瞬間都咕嘟咕嘟冒泡了。

[楊歟:。]

[冥冥天意:我靠,沈總你這回家了還工作,生產隊的驢都不帶這麼拚的。]

[磕糖男孩:?你他媽回家是為了居家工作?]

沈修誠有些奇怪,他工作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沈:所以?]

[磕糖男孩:我剛磕上,你就給我遞刀,我謝謝你啊!]

沈修誠把這話反複看了兩遍,硬是沒看懂柯瑭在說什麼。

自從柯瑭把名字換成磕糖男孩後,他們之間的代溝就越發的大了,很多時候,沈修誠都有種70和10後聊天的既視感。

可是他明明還挺年輕的,問題到底出在了哪兒……

不過想到橋西要給自己送禮物的事情,沈修誠的心情就好得忍不住想要炫耀。

[沈:橋西說要給我送生日禮物。]

[冥冥天意:……我沈哥,半年後的事情,值得現在拿出來說?]

[磕糖男孩:!他要送什麼?]

沈修誠略略遲疑,偷偷把自己的要求換成了橋西的想法,這樣顯得更有誠意不是。

[沈:不知道,反正他說會很有心意,不會送那些徒有虛名的東西。]

[冥冥天意:哈哈哈哈,他不會要把自己打包了送你吧?]

手指微頓,看著這排字,沈修誠忍不住唇角微微上揚,這個想法似乎還挺不錯的。

正在鹹魚躺的柯瑭則是猛地一個鯉魚打挺:“臥槽,這是要過年了?”

[冥冥天意:不會這麼老土吧,哈哈哈,我要笑死了,想想就可怕。]

[沈:@楊歟,把趙毅冥送去K城分部曆練一下。]

[楊歟:好的,周末前可以嗎?]

[沈:明天,今天也可以]

K城是華夏的邊陲小鎮,沈氏集團今年在K城剛成立了分公司,因為地方小,沒什麼油水,業績也難做,沈氏員工私下都叫這分部破爛部。

[冥冥天意:?為啥?我做錯什麼了?]

冥冥天意已被移出群聊。

*

橋西回到房間,剛拿出手機就看到手機上有未讀消息。

點開vx,是之前一直沒有回複他的李老師。

[李老師:怎麼了?]

橋西整理了一下思路,得確保不會露餡,這才打字回複。

[橋西:我就是今天突然想到個問題,我是什麼時候跟著您畫畫的,我想標出來做個紀念日,但是忘記時間了,您還記得嗎?]

原主有做手賬的習慣,想必是個很有儀式感的人,說紀念日應該問題不大吧。

對麵的狀態變成正在輸入中,橋西屏息等待著。

果然,李老師沒有提出任何質疑,發了三個笑臉過來。

[李老師:你小子還是這麼喜歡搞些有的沒的,具體日期我應該能找到,我這有你每次交學費的記錄,你等我找找發給你。]

橋西驚喜,知道了日期,就知道四年前的事情能不能從這位老師這下手了。

[橋西:好的,麻煩老師了。]

[李老師:嗨呀,說的什麼話,就是時間有點久了,估計一時半會找不著,你別等著,啥時候我找到了發給你。]

橋西知道這事兒急不來,如果這老師真是四年前,或者說更早就在教原主了,那這轉賬記錄確實不好找的。

於是他乖乖回了個好,希望這位老師能盡快找到。

同時他又收到了楊昀清的消息,問他還要不要去兼職的。

想到即將到來的旅遊,橋西隻好拒絕,他沒說沈修誠也去,怕這位小迷妹會往奇怪地角度去想。

不過他也沒把話說死,而是問楊昀清開學以後還能不能去。

雖說柯瑭建議他在網上接稿,原主的賬號也確實有小幾萬的粉絲,但是他還不清楚收入如何,多幾手準備總是沒錯的。

[楊昀清:能啊,這有什麼不能的,那酒吧生意好,隨時都在招人。]

橋西放下心來,兩人約好了開學後一起去看兼職。

經過一天的休整,橋西再次回到上班生活。

橋西正在打掃衛生,一抬頭就看到了沈修誠的身影,顯然他正在往湯塘這邊過來。

橋西驚得差點拿不穩抹布。

晚上關店也會關上窗戶,導致空氣不流通,橋西覺得味道不好聞,每天來了都會把大門打開通通風。

此時湯塘的玻璃門對外敞開著,就像是在對著外麵的人說,你進來啊,有本事你進來啊。

橋西原地轉了兩圈,一時之間,躲也不是,不躲也不是。

還不等他做出決定,門口的風鈴已經撞響了。

“橋西?”沈修誠的聲音伴隨著清脆的風鈴想起。

橋西硬著頭皮抬頭,手下意識地藏到了身後:“啊,沈叔叔,早上好啊!”

沈修誠微微挑眉,目光在橋西背在身後的手上轉了一圈:“下車的時候好像看到你了,所以來確認一下。”

橋西:“……”

他剛剛確實是有出去擦玻璃門,但是帶了口罩和帽子。

隔這麼遠都能看出自己,這人眼球裏是裝了望遠鏡嗎?

“你為什麼在打掃衛生?”

橋西背在身後的手緊了緊,毛巾裏的水被擠壓出來,滴答一下,落下地上。

“說話。”沈修誠的眉心慢慢蹙起,有風雨欲來之勢。

橋西還沒想好理由,被沈修誠這麼一嚇,頓時更慌了。

伸手把橋西的手拉出來,沈修誠暗暗咬了下牙。

為了桌椅擦得更幹淨,橋西是用的熱水,水不是很燙,但是橋西皮膚本就白皙,此時手心手背都紅了好大一片。

“你就這麼不想花我的錢?”

正在絞盡腦汁想理由的橋西一愣,這都啥跟啥?

沈修誠捧著橋西的手,輕輕攥了一下:“不想我被柯瑭坑?”

橋西:“?”

橋西打結的腦子倏地就通了,知道沈修誠這是誤會了。以為自己不想讓他被坑,所以在用勞動抵場地費。

但是橋西又不知道怎麼解釋,隻好磕磕巴巴地應下來:“不是,我就覺得這咖啡太貴了,我畫累了,活動一下挺好的。”

這是很小很小的一件事情,但是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有人會心疼他,為了給他省錢,用這麼漂亮的手去打掃衛生。

在這個陽光明媚的清晨,縈繞著淡淡咖啡香味的陳舊咖啡館裏,四下安靜無人。

看著橋西亮晶晶的眼睛,沈修誠感覺心髒的一個角落轟然坍塌。

那些堅持的,猶豫的東西好像在這瞬間潰不成軍。

雙手被沈修誠拉著,橋西有些不自在,兩個男的在咖啡館拉手,這是什麼基佬情節!

也不知道為什麼,最近這位好像特別喜歡拉他的手,難道這人突然覺醒了什麼手控的癖好?

沈修誠往前走了一步,將兩人之間的距離拉進,近到他伸手就能抱住,低頭就能吻到的距離。

沈修誠:“橋西,我比你年紀大,想的也會更多。”

橋西眨眨眼,這種知心哥哥的姿態和開頭句式是怎麼回事?

沈修誠:“我會覺得你對我的想法,隻是因為你還沒有接觸過更多的人,我也會擔心,你隻是一時衝動。”

兩人的距離慢慢縮小,橋西手上的抹布被沈修誠拿走。

橋西隻覺得周遭的空氣正在升溫,而自己的空氣在變得稀薄。

一隻手攬上他的腰,即便是隔著衣服,橋西也能感覺到那手燙人的溫度。

那手指輕輕摩挲著,像是帶著細小的電流,順著橋西的後.腰往上攀爬,酥酥麻麻的。

橋西有點懵,這是什麼奇怪的發展。

沈修誠低下頭,一點點靠近,目光鎖在那粉嫩的唇瓣上,喉結不自覺的上下滾動。

“可是我現在不想等你去看外麵的世界了,橋西,我喜……”

聲音隨著溫熱的氣息漸漸逼近,橋西的腦袋不著痕跡地往後仰。

這這這,這是在幹嘛?

看著越來越近的帥臉,橋西眼睛都快成鬥雞眼了。

“我來啦,西西崽!”玻璃門嘎吱一聲被推開,然後是活潑的聲音響起,“我還給你帶了早點哦!”

橋西一驚,下意識把抱著自己的人推開。

因為用力過猛,連帶著他自己都往後推了兩步,碰到桌子才堪堪停下。

柯瑭走進店,就看到橋西和人麵對麵站著,定睛一看:“謔,這不是我沈哥嗎?”

沈修誠目光沉沉地看著柯瑭。

柯瑭頓時頭皮就麻了,臥槽,他為什麼這麼看著我?我好害怕!

“算了。”沈修誠深吸一口氣,整理了下衣服,對橋西說:“下次再說吧。”

這確實不是一個很好的時機,沒有鮮花也沒有禮物,地點也不對,幹巴巴的一點情調都沒有。

“好,好的。”橋西磕磕巴巴地應下。

沈修誠深深地看他一眼,然後轉身離開。

在經過柯瑭的時候,笑著拍拍人的肩膀:“下個月要漲房租了,你可別把錢用完了,不然我就隻能去找叔叔收房租了。”

柯瑭:“?!”

等人走了,柯瑭一臉震驚地回頭:“臥槽,怎會如此?”

他想不出來,他為什麼要經受這些痛苦。

橋西低頭撿起墊在地上的抹布:“我怎麼知道,我去洗抹布。”

說著他匆匆走進衛生間,關上衛生間的門,還能聽到柯瑭慘烈的哀嚎聲。

打開水龍頭,冰涼的水流淌出來,橋西接水洗了把臉。

雙手撐在洗手台上,橋西抬起頭,看向鏡子中的自己。

白皙的臉上此時已經緋紅一片,連帶這脖頸和耳尖都染上了顏色。

臉頰上還殘存著滾燙的溫度,橋西拍拍臉,又摸摸還在咚咚狂跳的心髒。

剛剛沈修誠是想要吻他嗎?

橋西無聲地嗷了一聲,立刻阻止自己腦子裏奇怪的奔跑方向。

不可能的,原文裏沈修誠可是一個大直男,還追求過女主,怎麼可能是彎的呢。

這麼一想,橋西瞬間就冷靜了。

對的,沈修誠是個直男,不可能對他有什麼心思。

原主追求他的時候,他那種厭惡是騙不了人的,想到自己穿過來那天,沈修誠眼睛裏那掩藏不住的嫌惡,橋西更冷靜了。

大概是他剛剛臉上有什麼東西吧,所以沈修誠在突然湊這麼近。

橋西非常肯定的想著,順手再給自己洗把臉,繼續物理降溫。

柯瑭坐在禦用躺椅上,捂著受傷的心髒:“我一定是沒有帶腦子出門,我為什麼今天要來這麼早!我為什麼不再賴床五分鍾!”

天知道,他因為這五分鍾損失了多少可愛的小錢錢。

門口的風鈴叮鈴鈴響起來。

柯瑭還以為是他沈哥回心轉意,滿懷期待的回頭,結果發現是個陌生人。

哦,也不算陌生人,確切來說,有過一麵之緣。

“你是,昨天和橋西一塊吃飯的……朋友?”柯瑭想了下,給了這麼個定義。

餘銘看著麵前這人,T恤大褲衩,腳上掛著人字拖,很隨意的衣著,但是在這陳舊的咖啡館裏,卻並不突兀。

雖然打扮看著很粗糙,但是五官深邃立體,很有些混血兒的帥樣。

餘銘笑出一口大白牙,對著柯瑭豎起了大拇指:“哇,兄弟,你記性是真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