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瑟瑟隨意瞧了瞧,沒瞧出什麼有意思的玩意兒,開了朱紅院門,走了出去。
“參見皇後。”
她前腳邁出,便聽得身側有人參拜,聲音還挺大。這冷不丁的洪亮嗓音,駭了她一跳,她忍不住轉過頭,看著小七的副手。
說實話,這副手的名字,到現在江瑟瑟也不知道。不過,江瑟瑟現在卻很想知道。
“你叫什麼名字?”
她蹙起秀眉,瞪著這孔武有力的家夥,麵色憤然。
副手一怔,聽著江瑟瑟的問話,忙左右瞧了瞧。圍在院子外的人,品階皆比他低,此時此刻,也隻能他自己回話了。
“啟稟皇後娘娘,末將……末將叫塗偉。”
江瑟瑟瞪著他,哼道:“你,圍著禦花園跑十圈再過來。”
塗偉一愣,沒明白是什麼意思,不由得抬起頭。一抬頭,江瑟瑟容顏傾城妍麗,瞬間教他停住了呼吸。
“呃……”
原本想問什麼,他也全然忘記,隻渾渾噩噩的點頭道:“是。”
江瑟瑟仍瞪著他,塗偉卻傻兮兮的沒動,她愈發不得勁,輕斥道:“還不快去?”
塗偉茫然點頭,匆匆跑遠了。
打發了塗偉,其餘侍衛靜默垂首,再不敢出聲。江瑟瑟的心情似乎是好了,踱著步子,去了。
一路出了雲杉林,又往載滿鮮花的小路上走,江瑟瑟一路走,一路賞看,這消食的步驟倒也愜意。就這麼走了十來分鍾,身後有人遠遠喚著。
“娘娘……娘娘……”
江瑟瑟回頭,正是白梅落瓔裏的釧兒。
釧兒是瘋過一回的小姑娘,平日裏江瑟瑟待她便寵愛一些。這宮裏頭的男男女女,大約都知道她乃皇後跟前第一紅人,待她自是尊敬許多。
所以,宮規裏早早寫明了不許在皇宮中大聲喧嘩,但釧兒似乎早忘了。
江瑟瑟本是個大大咧咧的人,對此毫不計較,隻是站住了身子,等著釧兒。
“娘娘,有人在宮外求見。怕您不見,還送了這個。”
釧兒笑嘻嘻的遞來一物,江瑟瑟目光一閃,“咦”了一聲。小小牛皮信封上,什麼都沒寫,但卻有一股淡淡的馨香。
江瑟瑟伸手接過來,隻覺得信封太薄,恐裝不下什麼。
“錢?”
她第一時間想到的,竟然是銀票。
算來,此也正常。有人想要從晏瓔身上謀什麼好處,但卻沒辦法找晏瓔,自然是開始打皇後的主意。
江瑟瑟忍不住一笑,真有點現世高官家屬的錯覺。
她隨意掂了掂信封,笑道:“我倒想看看是誰?”一語畢,拆了信封,將裏頭的東西拿了出來。
夜色朦朧,花木搖曳,月色下的信封裏,不過隻裝了薄薄一張絲帛。江瑟瑟愕然,將那絲帛拿到了眼皮底下。
絲帛自然不是銀票,甚至沒有一顆印章。江瑟瑟目光一閃,隻看了一眼,倏地按住雪白的絲帛,將絲帛揣入了懷中。
宮道上的燈不太明亮,照不亮絲帛上的東西,也照不亮江瑟瑟的臉色。江瑟瑟目光微閃,衝釧兒道:“你先回去吧,我再走走。”
釧兒抬頭:“那人還在宮外等著,可還見嗎?”
“不見。”
江瑟瑟也不等釧兒再問,匆匆去了。
一路走進禦花園深處,竟然遇到了塗偉。
一人從宮道那頭匆匆跑來,一人從宮道這頭匆匆走去,險些撞個滿懷。塗偉大驚失色,一張臉通紅,慌忙道:“皇後娘娘……您沒事吧?”
他想要上前,又懼怕上前,隻那麼不遠不近的站著,弓著脊背,紅著臉。
江瑟瑟掃他一眼,哼道:“別跑了,回去吧。”
塗偉一愣,遲疑道:“末將……已跑足了十圈,正準備回去呢。”
就這麼一會兒,這家夥竟跑夠了?江瑟瑟眨眨眼,點頭道:“我先記著,下回讓晏瓔查查你的真本事,去吧。”
塗偉抬起頭,擔憂道:“禦花園林深花密,您身邊又沒有一個人,您……這般委實不太安全。末將……末將隨駕保護您吧?”
鬼才需要他保護,江瑟瑟蹙眉不悅,嗬斥道:“我好端端的在家閑逛,能有什麼危險?你再不走,等晏瓔回來,我立時告你一狀。”
誰人都怕枕頭風,若真是皇後告狀,塗偉這差事隻怕是黃了。他蔫蔫的瞧一眼江瑟瑟,低著頭道:“是。”
江瑟瑟滿麵不耐,塗偉不敢再多言,隻最後看一眼江瑟瑟,又施禮別過,方匆匆朝著白梅落瓔跑去了。
江瑟瑟站在黑漆漆的宮道上,瞧著他遠去的背影,倏地蹙起眉,一轉身匆忙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