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77章 信(1 / 2)

那暗中之人自然是不怕死,因為刑部並未查探出任何線索。甚至,那死在半道的官員,屍體還未運回熾離城,便被人劫掠了。

劫掠去了哪裏,無人知曉,是誰劫掠,無人知曉。

晏瓔出離憤怒,終於派出隱衛進行秘密查探。然而,查探了數日,小七回報的消息,仍是空白。

有人故意作對,偏偏還隱藏極深。

晏瓔的隱衛何其人也,竟奈他不得。

不過短短半個月,熾離城就死了好幾個官員,被害官員的家屬,自然是哀嚎不已,喪事辦在家中,連吊唁的人也極少。

暗處之人還未找到,這些個官員都死於非命,誰去吊唁,隻怕那暗中人心聲記恨,再下殺手。所以,誰也不敢去吊唁。縱使送禮,也隻是派了下人,匆匆遞進角門。

邊境發了瘟疫,熾離城也似發了“瘟疫”,官員在朝上畏首畏尾,下了朝也是畏首畏尾,大有聞風喪膽、草木皆兵的意味。

晏瓔日日都往白梅落瓔探江瑟瑟,雖從不說朝上的煩心事,但江瑟瑟還是大約明白了。

“這麼看來,你隻有親自去一趟了。”

江瑟瑟眨眨眼,麵色平常道:“那壞蛋難道還能殺了你?我看他手段,要麼是為了阻攔你治療瘟疫,要麼是為了激你親自去邊境。反正,不管治療瘟疫還是治療這歹人,是肯定都需要你出馬的。”

江瑟瑟分析的透徹,但晏瓔卻微微蹙眉。他伸出手勾住她的肩膀,寵溺道:“為夫若去了,你一個人在宮裏不會悶得慌嗎?”

江瑟瑟順勢依偎在他懷中,嘟囔道:“不會。”

她多的是樂子,豈會無聊?

成日悶在這深宮後院,才真是無聊的夠本。若換成結婚前,她早已喚了鼇螭,跑了八百裏遠了。現在,因這皇後頭銜的掣肘,也隻能縮在一方天地,順帶受滿朝文武的監督。

那些命婦貴婦,早不知編排了她多少難聽話,現下晏瓔江山不穩,江瑟瑟也隻好違逆一下自己的心。

晏瓔摸著她光滑的後背,點頭道:“為夫不須三日一定回返,你乖乖聽話。”

江瑟瑟仰頭,笑眯眯道:“嗯。”

這算是答應了。

晏瓔目光一閃,噙住她嬌嫩的唇瓣,湊近道:“三日,為夫可怎麼辦……”後麵的話,便聽不清了。

晏瓔果然是說走便走,不過是掛了個稱病罷朝的旨意,便帶了金龍離去。他離去,文武大臣隻以為他為瘟疫所惱,斷斷未想到他早已到了東躍邊境。

當然,也有那聰明的朝臣,知曉皇帝遮遮掩掩,定是開始秘密查探瘟疫一事。

江瑟瑟被晏瓔折騰半日,早已是疲乏不堪。偏晏瓔生龍活虎的出了房門,又上金龍脊背趕去東躍邊境,一絲也看不出乏累,真個讓人恨得牙癢癢。

江瑟瑟嘟嘟囔囔目送他離去,窩在軟榻裏再不願動彈,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一覺醒來,天已黑了。

雕花門早被關閉,菱花窗隻開了半扇,微微透著涼薄空氣。江瑟瑟睜開眼,兀自又眯了半會兒,釧兒在門外低低喚:“娘娘起了嗎?奴婢傳膳吧?”

江瑟瑟睡了大半日,中飯便沒吃,聽得奴婢問,隻嘟囔道:“嗯。”

不過是一聲兒應了,外頭人便輕輕推開了房門。

釧兒進了門,一一點燃了房中燈燭,站在燈火通明的花廳中,笑著道:“也不知陛下可吃了晚膳?邊境那裏天氣濕寒,又有瘟疫,陛下這一去,恐怕是受罪。”

她一麵說,一麵吹熄了手裏的火折子,走到江瑟瑟跟前,替江瑟瑟掖了掖大腿上的軟毯,轉身出了門。

不過又是一會兒,釧兒鈿兒兩人進門,各自捧了杯盤碗盞。晏瓔離去,特意吩咐廚娘,按照江瑟瑟的口味多做小菜。

說到底,是怕小嬌妻獨自在家吃不順心。

廚娘聽了吩咐,早早準備,萬不敢出錯。

江瑟瑟嗅著飯香,竟都是自己偏好的口味,精神一下便來了,倏地跳下軟榻,揚聲道:“好餓。”

釧兒鈿兒一笑,忙送上膳食,又伺候她洗手擦臉,整衣入座。

這一頓飯,江瑟瑟吃的很好,多添了一碗飯,還多喝了一口湯。真沒想到新婚小別,她的胃口不降反增,讓人大跌眼鏡。

前頭釧兒還在擔心晏瓔沒飯吃,後頭江瑟瑟自己倒是多吃了許多。這般沒心沒肺,也不知晏瓔若知曉,會有怎樣的心情?

江瑟瑟可不管他的心情,她站起身打個飽嗝,不耐道:“我出去走走。”

新婚多日,晏瓔日日“折磨”,江瑟瑟不知是否是身心都習慣了,竟也不如剛開始那般不適。她的身體,大約也因受了異樣的雨露滋潤,愈發蓬勃有生氣。

一整個人,都似盛放在院中的黎棠花,嬌滴滴的惹人憐愛,又火辣辣的美豔無雙。

出門,黎棠花海仍是盛放的辰光,小院清幽,隻小廚房傳來輕微的“劈啪”聲,那是廚娘正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