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告總督大人,嚴府內共找到屍體三百七十一具,除嚴老太爺和三十一具男屍之外盡皆為嚴府侍女護衛。另嚴府前院一廂房內發現十八具死屍,並非嚴府中人,疑為江湖匪類;前院西廂內有五名死者,其中一名女子應該是嚴家二老爺歸家不久的妾室,而剩餘四人則是府內護衛。”小校低著頭,將一晚所查驗到的屍體數目和情況上報給總督大人。
“這麼說,嚴家被滅門了?!”總督心中呻吟,一手護額,有氣無力地問道。
“不一定!”小校遲疑了一下,還是咬牙駁道。
“怎麼說!”總督一聽猛得抬起頭,眼睛亮了起來,直接站了起來,向前急走兩步來到小校麵前。
“回大人的話,嚴府內嚴家人應該有三個,嚴老太爺,嚴家三公子嚴誠,嚴家四小姐嚴碧君。到目前為止,我們一直沒有發現三公子和四小姐的屍體,所以……”
“所以他們還活著?!”這下總督不僅是有精神了,甚至有些驚喜的意味包含在其中。
“不……”,小校深吸一口氣將總督的喜悅無情打斷,總督身體頓了一下,立即轉過身來,臉上已是漆黑一片。
總督陰沉著臉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你敢耍我?”
小校急忙將身體全部伏在高聲急回道:“回大人的話,小將不敢口出虛言!但是,沒發現屍體並不代表他們就還活著。情況有三種,一種是嚴家的公子小姐們還活著,並且已經逃出去了,這種可能性比較大;一種是他們死了,但屍體被帶走了,可能性較小;還有一種是他們還活著,但被人帶走了,這種可能性也不大!末將還需要更多的線索才能判斷出來”
總督本來滿心怒火準備將這個大喘氣的家夥一腳踹翻,但聽他這麼一說,心中不禁又燃起幾分希望。
“三種情況裏,有兩種他們還活著,你的意思是嚴家公子和小姐活著的可能比較大!”總督顧不得管別的了,他急著要確定嚴家是不是被滅了門。被滅門和有人存活是對他川省總督而言是完全不一樣的兩種結局。
跪在地上的小將咬咬牙,抬起頭望了一眼總督臉上那奇怪的表情,心裏一狠,重重地點了點頭。
“很好,我授權給你,大索成都府,全力搜尋嚴家公子小姐的線索,有阻撓的,你砍得動直接砍了,砍不動鎖到這裏,我來收拾,我就不信了,兩個大活人能飛到天上去!”總督大人先是給了小校一個滿意的眼神,隨之臉又掉下來且惡狠狠地放出一番狠話。
“末將遵命!”小將接過令牌,沉喝一聲朝外公幹去了。
總督目視小校離開後眯了眯眼,轉身朝向堂中眾們大人,他朝北方拱拱手道:“諸位大人,這次嚴老候爵家慘遭屠戮,消息傳到京城,皇上必然大怒,牽怒我等已不可免。若再不抓緊時間查案給嚴家一個交待,我等怕都要回家種田了。”
說到這裏,他仔細觀察了一下諸位大人的表情,發現眾人都是一色的蒼白和惶恐,微不可察地點點頭繼續道:“所以,為了讓大家更有緊迫感,以利以最短時間破案,諸位大人,連同我在內,就不要回府了,公務和生活都在這園子裏。哪一天破案,哪一天放假回家!”
這話一出,眾官員中有些人的臉就綠了。住在嚴府本沒有什麼不妥,可是現在這裏枉死了幾百個人,晚上住在這裏,膽子小的怕是嚇都要被嚇死!
不過,懾於嚴老大人家的慘劇和總督的強勢,沒人願意在這時冒犯虎威,都隻能閉口不言。
總督一看這情況冷冷一笑,指著那張方桌道:“這餘下的日子,本督的公務就在這張桌子上辦,諸位大人自選房間吧!”
說完,他甩甩袖子,自顧自地朝外行去了,留下麵麵相覷的一幫人。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相熟的大人間甚至已經開始對此舉議論紛紛。
突然,巡撫大人前出一步,淡淡說道:“嚴大人家出此慘劇,我等身為川省官吏,無不悲痛莫名。總督大人此舉甚好,為盡快還嚴家人一個公道,我決定在前院正堂辦理公務。”
說罷,他也揮揮袖子快步離開。
這下,官員們多多少少有些明白了,紛紛找個類似的借口跟風而去。
既然隻能呆在這裏受罪,那為什麼不找個舒服的地方呢?
接下來的幾天,偌大的成都,上百萬人,因這一件事被攪得雞飛狗跳,人馬不安
無數麵容凶惡的兵士提著寒光四射的鋼刀在大街小巷中穿行不息,一見有人可疑便套上繩索緝拿回大獄審問。
僅三天時間,府城大獄便人滿為患,後來的可疑人物,不得不弄到城西校場裏集中看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