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成都城亂想一片的時候,一個紫衣人騎著一匹俊馬在成都往北方的大道上急行,六日後,才一路奔馳到京城,一路上,共換三十二匹馬。
京城皇宮禦花園內海某處。
一位身穿黑色九龍袍的銀發老人閉著眼靜靜坐在一處涼亭中,不遠處一處水榭突出在水麵上空的平台上,一位身著五彩綢裙,容貌佚麗的女子正用她那蔥白玉指在琴弦上或彈或挑,或撥或掃,彈奏出聲聲靡靡之聲。
琴聲跨過內海海麵,傳到銀發老人耳中,老人微微點頭相和。
忽然,一個紫衣人花叢中匆匆穿出,來到銀發老人麵前靜靜跪地。
銀發老人皺了皺眉頭,麵有不虞之色,不過他還是睜開了眼睛,一股無邊威嚴順著目光便散發開來。
見到地上跪伏的紫衣人,他眼裏的神光難以察覺的暗了一下,不過很快又回複了正常!
“事情辦好了?”老人緩緩發話。
紫衣人將額頭貼在地上,輕聲回道:“老奴有罪!嚴老大人自裁。兒子嚴誠重傷逃走,女兒嚴碧君重傷將死!其餘人等,一體擒殺,包括我帶去的三十人。”
銀發老人皺皺眉頭,看著紫衣人沉聲問道:“子仁走就成了,何必還把他子女帶上,我是這麼吩咐你的嗎?”
銀發老人這麼一問,二人周圍空氣立馬粘稠,灼熱與森寒兩種截然不同的感覺頓時出現在這處空間裏。
“是老奴自作主張,嚴家還有兩個人身居巡撫高位,不得不防。”紫衣人聲調不變,輕輕回道。
“你啊!”銀發老人聽他這麼一說,歎了一口氣不再言語。
紫衣人遂輕輕退下。
又三日後,成都急報被送到了皇上的龍案之上。
天下至尊龍顏震怒,當場摔了茶盞。朝堂上眾大臣知道內情後也徹底變了顏色,有數家老臣功當場跪行至丹墀金橋,伏在地上痛哭流涕,請皇上給士林,給天下一個交待。
當日,早朝連頒數旨,主要內容有四點!
一、川省總督,巡撫,布政使等一係列川省大佬,治察不力,待新總督上任交接後悉數革職回京問罪。
二、急調重慶巡撫任川省總督,即刻赴任,整頓川省政務。
三、急調山東巡撫嚴文昌任川省巡撫,許丁憂七天後全權主持嚴家慘案的偵破工作。
四、升吏部左侍郎嚴文至為戶部尚書,許丁憂三個月後回京赴任。
嚴家慘案隨著時間地流逝也漸漸傳變全國,成了閑人們茶餘飯後地談資。而那數則旨意則讓天下官員心神震動。
幾乎所有人都暗歎嚴家這場是非禍福,難以判別好還是不好。隻有那些身居國家權力最頂層人才從內幕消息裏判斷出:這天,要變了!
將時間回溯到六日前,就是嚴府正遭人屠殺的那個晚上。
王月快馬加鞭,顧不得憐惜馬力,一路上始終保持最愉快速度,終於在近兩個時辰後來到了青城後山的泰安古鎮。
其時,天還沒有亮,驛站也沒有開門。
王月直接將馬拴在驛站門口的拴馬石上,在使勁敲了幾下大門後,他背起嚴碧君,運起輕功便朝山中飛奔而去。
沒花多少時間,王月便回到他離開數月的居所。
望著麵前這些熟悉的建築,再想想他這幾個月所經曆的一切事情,王月不由有些感慨。
王月把嚴碧君從背上放下,打開大門後又把她換到前麵抱在懷裏,快步走了進去。
“誰?!”王月剛朝劍氣堂走了兩步,一聲輕喝就從黑暗的屋中傳來出來。
王月心頭一酸,徑直向前,“撲通”一聲跪到在劍氣堂階前,澀聲道:“師傅,我回來了!”
房間內一下亮起了燈光,緊接著黑色房門吱呀一聲打開,門後露出了劍水子那略帶驚喜的麵孔。
“快起……”,話剛說半句,劍水子臉上的笑容凝固了,他的目光緊盯著王月懷中抱著女子臉上。
“碧君!”劍水子的瞳孔瞬間縮小,他一把抓住王月的胳膊將他撈了起來,然後一言不發走進屋裏在床邊坐下。
王月緊緊跟上,來到床前又跪了下去。
劍水子皺著眉盯著王月沉聲問道:“怎麼回事?!嚴家的四小姐如何會在你懷裏?你們倆身上又為什麼會有血漬?”
王月抬起頭,一字一字地說道:“師傅,嚴-家-出-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