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歡讀李煥倫的畫,尤其喜歡讀李煥倫畫的毛驢。據我所知,李煥倫為了從生活中汲取美術的營養。早年曾外出遊曆,幾乎走遍了祖國西部的雪山、草地、大漠和高原。他一到陝北,就不由自主地對毛驢產生了濃厚的興趣,於是幾十年如一日地觀察毛驢、畫毛驢,終於從“形似”步入了“神似”。如今,他畫毛驢,業已堪稱“蜀中第一人”了。
當然,這絕不是說,李煥倫隻能畫毛驢。打開四川美術出版社不久前出版,由著名畫家戴衛先生題寫書名於封麵,著名畫家彭先誠先生題寫書名於扉頁的《李煥倫畫集》〔2〕,粗略看看,就不難發現,在李煥倫筆下,除了活潑可愛的毛驢,還有奔騰跳躍的馬、搖曳婆娑的樹、天真無邪的頑童、剽悍威武的獵人以及含情脈脈的仕女等等。而畫有這些人物、動物、植物的一幅幅圖畫,諸如《新雨》《離愁》《野興》《塞上曲》《遊春圖》《歸牧圖》《天涯獵騎》《朔漠落照》《新愁古意》《長安女子踏春歸》《多情自古傷離別》,都無不賞心悅目,可圈可點。
在“跟著感覺走”如我者看來,李煥倫的畫之所以顯得筆意奔放,雋永秀逸,是因為他以飽水飽墨,迅疾入畫。而在縱恣揮灑時,又做到了水墨輝映,潤燥並施。用一位給李煥倫裱過畫的資深裱裝師的話說:“他的畫,墨、水、色的使用都恰到好處,於淋漓的韻味中透出一股聰穎、清新之氣。”這就無怪乎李煥倫的畫既能“登大雅之堂”,又能為不諳美術的一般讀者所喜愛了。
“眼前有景道不得,崔顥題詩在上頭。”其實,對於李煥倫的功力與造詣,既不該也不必我這個美術的門外漢饒舌,因為人可先生已經在為《李煥倫畫集》所寫的序裏,做了鞭辟入裏的評價:“李煥倫能如此簡潔而又流暢地描畫出眾多栩栩如生的人與動物來且無冗筆廢墨,不能不得益於他嫻熟的速寫功力。在水墨浸潤中,他有機地融入水彩畫的技法,使墨與色如此和諧地交潑暈染、濃淡相宜,創造出互相滲化而相得益彰的審美效果。自然,功力與技法僅是營造藝術意境的基礎,而更多需要的是畫家的綜合素養與靈性……”
是的,李煥倫在文學、曆史、地理、美學、心理學諸方麵有著較為深厚的積累。而由此所決定的“綜合素質”,又連同他的“靈性”與他對於事物細致入微的觀察,構築了他遊刃有餘的“根基”。作為李煥倫的朋友,我在喜讀《李煥倫畫集》之後,期待著他繼續深入生活,進一步調動自己的“綜合素養與靈性”,奉獻出更多、更好的國畫精品,以饗讀者。
注釋:
〔1〕李煥倫(1939-),甘肅白銀人,畫家,退休前係四川科學技術出版社美術編輯。
〔2〕《李煥倫畫集》,李煥倫著,四川美術出版社出版。
(原載1996年10月24日《成都晚報》,後被輯入阿年主編、四川美術出版社出版的《四川畫家?中國畫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