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一聲,門開了。

孫衛有些靦腆的衝肖定遠笑了笑,然後將手裏握著的一枝紅色薔薇舉到了肖定遠的眼前。

“這是?”肖定遠看著細長的枝條上盛開的幾朵野薔薇,有些疑惑的問。

“主子,這是夫人給您的。小的祝願你們的姻緣如薔薇一般美好熱烈。”

孫衛的聲音裏還有些扭捏。

真是要命了,他一個大老爺們兒,跟自家媳婦兒都沒說過這麼肉麻的話。

現在,居然要對著主子爺說這種話。

沒辦法,在媳婦兒那,夫人比他這個丈夫可重要多了,忍忍吧。

肖定遠的心猛地一震,然後有些怔愣。

白逸拐了拐他的肩膀,示意他接花。

肖定遠回過神,忙伸出兩隻手接過來,然後對孫衛說:“多謝。”

孫衛慌忙擺手:“不敢不敢,主子您繼續往前,沿路的窗欞上綁著各色的花。

夫人說了,願你們從此以後的生活處處都是花路。”

清晨的陽光灑滿了小院,院子裏青石板鋪就的小路被打掃得幹幹淨淨,陽光照在上麵,反射著燦爛耀眼的光芒。

肖定遠順著路旁的一排房子看過去,隻見那朱紅色的木頭窗欞上,沿路綁著各色的花。

這些花鮮靈靈的隨著微風輕輕搖擺著枝葉和花瓣,仿佛在向他不斷的招手,歡迎他步入美好幸福的新生活。

他輕輕抬腳,沿著路邊走邊解。

白逸和肖一跟在他身後,幫他拿著解下來的布條。

開成一團的粉紅色羽毛狀的黃櫨花;小小的,密密的,一簇簇的開在細軟枝條上的繡線菊;藍的黃的像一隻長著翅膀的蝴蝶停在花枝上的鳶尾花,還有一枝枝沐浴在陽光子的白色的天女木蘭,仿佛仙子一般美麗聖潔……

肖定遠從來不知道,原來各種顏色和形狀的野花聚在一起捧在手心居然可以這麼美。

看著眼前那貼著喜字禁閉的兩扇門,肖定遠深吸口氣,攥緊了手裏的花,然後輕輕一推。

門開了。

他有些意外的抬起眼,看到了笑吟吟看著自己的夏錦。

“爺,這是夫人讓我交給你的。不過,您得以花為題念一首詩,表一表對夫人的心,我才能把這絲帶交給您。”

夏錦的手中是一條天藍色的絲帶。

雖然不知道這絲帶有什麼重要之處,肖定遠的態度還是很認真。

“五月初五日,並蒂花開時。願與四時同,此生共白首。我於作詩上不算精通,遣詞造句一般,還請吾妻原諒。但字字句句,皆發自肺腑。”

肖定遠看著屏風後露出的紅蓋頭的一角,知道張芸芸坐在那,便情真意切的說道。

隻見那一角隨著頭的上下擺動輕輕點了點。

“恭喜爺,夫人很喜歡您的詩。您拿著這條絲帶和手裏的花,去接夫人吧。”

夏錦高興的說。

“我直接過去嗎?”

“夫人說了,她沒有兄弟,無人背她出閣。您是她最親的人,也是攜手一生的人,與您一同牽手出閣也無人多說什麼。”

夏錦的話裏有些微微的顫抖。

別人出嫁,有閨閣好友添妝,有全福老人梳妝,有雙親殷殷惜別,有兄弟護送出閣。

而她家夫人,隻能由自家的婆婆念些吉祥話梳頭淨麵。就連臉上的妝,都是夫人自己化的。

滿院的男子,除了少爺就是下人,沒一個有資格背夫人出閣的。

她家夫人為了不讓接親的過程太過冷清,便想了這麼一個法子。

真是難為她了。

肖定遠聞言點點頭,從夏錦的手中接過絲帶,然後抬步上前,徑直朝張芸芸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