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發整齊的束著,用一根碧玉簪簪著。俊朗的五官因頭發束起全都顯在燈下。此時被燈光一照,倒顯得那張臉柔和了許多。
“好久不見,舒雲。”
肖定遠走向前打招呼,舒雲是白逸的字。
“好久不見,喻之兄。”
喻之,肖定遠的字。自從父親死後,他的字已經很久沒被人稱呼過了。
肖定遠走上前,笑著拍了拍白逸的肩膀說:“許久未見,舒雲還是這般英俊瀟灑,今日這身鴨青色的袍子,倒比以往的白色衣衫更適合你。”
兩人勾肩搭背的邊往屋裏走,邊說話。
白逸捶了捶肖定遠的肩膀,語帶不滿的說:“你小子,回來了也不見我,牙行跑得倒是勤快。
若不是你結婚,恐怕直到再回西北,你都不會見我吧。”
“不見你也是有原因的。初回京都城,摸不清城內的情況,不敢貿然上門。
後來,又因為你嫂子去牙行買下人和房屋,不得已才露臉見了白叔。
況且,你我雖未見麵,你幫我的地方可以點不少。
舒雲,當哥的,在這裏鄭重與你說一聲謝謝。”
肖定遠拿下搭在白逸肩上的手,轉而雙手抱拳,衝白逸躬了一禮。
白逸嚇得趕忙跳開,嘴裏還不住的嘟囔:“幹什麼幹什麼?你這是謝我還是害我?”
肖定遠見他慌張的樣子,直起身子後笑了笑說:“自然是謝你。”
白逸嫌棄的看他一眼說:“越老越無趣。你我之間,何須言謝。更何況,你拿的錢是你應得的那份,我又沒幫襯多少。
今日你大婚,做兄弟的,將我那一份的一半銀子拿來隨份子了。
怎麼樣,弟弟我仗義吧?”
一半?肖定遠知道他們兩個人說是合夥做生意,其實他就是投點錢,跟在白逸身後白撿錢罷了。
即便是投著玩玩兒,他也賺了不少,否則,根本沒錢買糧草。
白逸將自己所有的私房都投了進去,賺的比他多多了。
他這次說的一半,都頂得上自己籌集的所有了。
“一半太多了。你把身家性命都壓在我身上,萬一…”
“沒有萬一,我相信你。再說了,壓在你身上,這錢也算用在了正道。
若朝廷再繼續這樣混蛋下去,你覺得他日外邦來襲,國破家亡,我作為亡國奴,莫說是這些銀子了,什麼能守得住?”
不管內心如何老謀深算,外表看上去,白逸一直是一副瀟灑不羈,快意人生的模樣。
這般頹喪,失望的模樣,還是第一次見。
“喻之,兄長,此次西行,一定要大捷,將這天下換個模樣。
弟弟我將全部的希望都放在你身上了。這厲朝的百姓,過得實在是太苦了。”
若說剛才是對朝廷的失望,這幾句,就是他對肖定遠的期盼了。
人活著,總要有點念頭吧。
“好,我一定拚盡全力,不負天下所托,不負你所托。”
肖定遠是個一言九鼎的性格,此話一出,白逸的臉上立馬有了笑容,整個人都鮮活了許多。
“你既然這麼說,那就有把握。好,弟弟在這都城內等著你破門而入的那一日。”
“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
肖一看看天,再看聊得正起勁的兩個人,忍不住說了話。
“二位爺,你們再繼續聊下去,咱這堂還拜不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