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九,先別急。”痕遠斂了眸子,聲音平靜到讓人難以置信,“這原是藺諳的一個局。”
華笙呆愣愣的:“什麼意思?”她道,“我不能害李尚楠啊,若他因我而死,我會內疚一輩子。事情究竟是怎麼回事?那信……”
“沒錯,問題就出在那信上。”痕遠道,“誰能料想,這封信藺諳事先給皇帝看過,並要求皇帝,如果他再次看到這封信的時候,這信如果多了敵國的印章,那就證明李家公子通敵叛國,而非他藺諳。”
痕遠說:“藺諳是隻狐狸,借著權勢滔天,居然直接要求皇帝處死李尚楠,******將軍的職位。幸而李家世代忠烈,幸免於難,李將軍官居原職,隻是李尚楠受了牽連,如今,恐怕已經發配邊疆了。”
“我要去見他。”華笙道,“李尚楠是因為我才會這樣。”
“也許,這件事,我看得透,皇帝看得透,藺諳看得透,李將軍也看得透,卻唯獨李尚楠會看不透,在他看來,不過是你聯合藺諳欺騙於他,他在下獄的時候,還大罵著藺諳和你。畢竟,當局者迷。”
早春時節,草地還是一片枯黃,京都的郊外,幾分荒涼,幾分蕭索。
當華笙趕到京都郊外,撞上李尚楠押往邊疆的送行隊的時候。
她看到的是李尚楠一張恨意的臉,聽見的是他涼薄的話語:“華笙姑娘,你還來假好心做什麼?小生如今被你害的如此慘,你當是高興了吧。”
他繼續道:“你莫要辯解,你的身份,我爹查過,來怡香閣前,居然是一片空白!你讓我如何信你這樣一個身份不明的人?”
她張了張嘴,想解釋些什麼,卻發現,什麼也說不出口。
她沉默著,看著他一步步離去。
夕陽的餘暉灑在身上,暈上的是滿滿的暖色,卻暖不了人心。
她很想哭,卻發現,沒有眼淚。
痕遠方才便離開,不知道去哪兒了,如今,隻自己一人承受這些。
他說得對,是她騙了她,可是,她又能怎樣?她不想害他的。
“小九。”聽見身後一人的呼喚,華笙轉過頭,看見的卻是有著深邃眸子的藺諳。
“藺諳!”華笙幾乎有些歇斯底裏,“你到底要做什麼?”
藺諳一步步朝她靠近,待到了她身前,彎下腰,附到她耳邊,“我可以放過你,隻要你替我再辦一件事。”
華笙渾身顫抖著,不知是恨意還是害怕。
藺諳,那就是個瘋子。她受他掌控,還要替他辦事,這讓她難以接受,卻不得不接受。
心裏卻想著,不如先答應了藺諳,隨痕遠離開這京都,離了京都,不受藺諳掌控,再想辦法救出娘親。
為今,也隻有先緩一緩:“什麼事?”
藺諳直起身子,居高臨下:“再過幾日,皇帝要下江南,我要你離開京都,前往江南,與皇帝周旋著拖上幾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