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賽坐直了身子,整了整衣襟看著長者:“弗雷,其實巡防隊這兩天日夜兼工勘察過現場,怪就怪在兩隊人馬都沒有留下任何離開的痕跡,換句話說凶手悄無聲息的消失了,沒有目擊者,也沒有……對了,如果那個孩子算是幸存者的話,最大的可能凶手就是他。”
“放屁,”蓋文老頭厲聲嗬斥道“你們就得出了這麼個鳥結論?十二三歲的孩子幹的?我倒寧可相信是帕爾米的幽靈。"
“根據赫蒂修女這幾天和他的接觸,從他口中得知還有一個紅發青年的存在,可是從屍體中並沒有找到這個人,或許可以作為一個突破口。”海賽補充到。
“說是一個青年殺死這些訓練有素的傭兵?你們就想這樣不了了之了嗎?”白胡子蓋文搖了搖頭。
“這事情不能就這麼算了,我們首先必須加大邊防的巡視,把小隊調整到十人一組吧。各個哨崗也多配一個人,非常時期必須要謹慎一些,海賽你得繼續跟進,務必查個水落石出!”
“弗雷先生,”坐在末位的修女提醒到“那個孩子據赫蒂所說已經恢複的差不多了,就是不愛講話,估計是受了打擊,我看他沒有什麼太大問題,也應該安排一下後續了。”
“是啊,一直住在教堂也不是個辦法。”弗雷點了點頭“由於他身份特殊,我想就由我們議會裏的人來照顧他吧,至於人選……”他環視周圍,卻發現一個個沒一個人直視他。
“我不行,”蓋文撥弄著麵前的杯子,“馬場待久了,給我匹馬倒還可以,保準養的白白胖胖,人的話就算了。”
中年婦女抖摟了下懷裏的貓,“這小家夥已經夠我受的了,再來一個恐怕我也帶不過來。”
“弗雷先生肯定不行,這麼大年紀,還是算了吧,”海賽聳了聳肩,“至於我嘛,如果哪天查案被切成三十二塊難不成還要他來給我收屍體?”
“別看我啊,”一直沒有說話的沃克端坐在角落,“我不是亞細裏亞人,這孩子大概不會習慣我們的生活作息,畢竟風語者這工作平時都比較忙,幾乎沒太多時間管著家裏,不過別忘了我們倒是還有另外一個選擇……”
所有人聞言突然想到了什麼,視線不約而同地聚集到他身邊的一個空位上……
菲爾特羅中心市場就在離教堂不遠處,弗雷領著路西亞斯穿行在人頭湧動的市場中,步履蹣跚的弗雷,合著路西亞斯不大的步幅,好似祖孫倆在集市閑逛。此處本屬鬧市,加上弗雷教廷長老的身份,許多人都注意到了他和身邊這個陌生的少年,不斷有人對著路西亞斯指指點點,竊竊私語。他隻能一把拉上身後的兜帽,快步跟上了弗雷。
“別怕,他們隻是好奇而已,並沒有惡意。”弗雷小聲勸慰道。“市井民眾平日裏鮮有談資,等過一段時間他們就會習慣你的存在了。這是每個人剛來菲爾特羅時都必須麵對的問題,試著去融入這裏吧。”
路西亞斯並沒說什麼,隻是把兜帽又向後掀了下來。他觀望著周邊的一切,有的人隻瞥了他一眼,就又投入到和顧客的討價還價裏,有的人善意的衝他揮了揮手,也有人幹脆對他視而不見。這樣四下張望倒讓這次同行更像是在逛市場了。
“您要帶我去哪裏?”路西亞斯終於忍不住開口問。
“你有信仰嗎?”弗雷沒有回答,隻輕笑著拋出了另一個問題,細細的眼睛眯成了一條縫。
路西亞斯想了想,搖搖頭,“我不信鬼神。”
“那就對了,讓你一天到晚生活在教堂唱詩班的禱告下你肯定會瘋掉的。我就是這樣過來的,所以我想帶你去尋一個住處,正巧有一個人他現在也缺乏信仰,倒是可以把你交給他。”弗雷回頭望了他一眼,“其實我也不信,如果神真的存在,那哪裏會有這麼多的苦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