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身後一道碧綠色光門，正在緩緩成型。
他，是誰？
什麼時候來的？
自己怎麼一點都沒察覺？
想不明白，索性不想了，該演的戲還得繼續演下去。
嘶啞著嗓子，顧乘風奮力怒吼著：
“瘋女人，你，你殺了夏至，殺了春蕾，我……我跟你拚了。”
顯然是無用的，很快被冉清月踩在腳下。
少女的眸中滿是警惕，伸出泛紅的食指，朝著麵前的老者擺了擺，輕聲道：“王公公，煩請讓開！”
王公公？蟒袍老者？顧乘風心底的疑惑更多了。
老者瞧著那食指，又垂眸看了一眼地上公子火紅色的胸膛，瞳孔略微縮了縮，但很快就恢複平靜，冷漠道：
“冉丫頭，到此為止吧，你放過世子，咱家也不計較你殺了這三人。”
聲音幽幽，宛若一汪深不見底的寒潭。
冉清月聞言，微微一怔，想好的說辭一下就卡住了。
總不能二話不說，直接引爆靈力種吧。
自己現在身受重傷，沒把握在不取顧乘風性命的前提下極限施壓。
若現在退走，當可無虞。
但顧乘風肯定會被上檢測套餐，死定了。
而且，皇陵裏的哥哥肯定會被轉移，怕是一輩子都見不著了。
望了望老者身後已然成型的碧綠色光門，冉清月的眸子滿是倔強，堅持道：“我要進皇陵，王公公你要麼給世子收屍，要麼讓開。”
如此強硬的語氣，對方卻絲毫沒有情緒波動，眼裏帶著一絲不解，反問道：“冉丫頭，即使我放你進去，得償所願後，又怎麼出來呢？”
這話意思很清楚，你若早知道裏麵的秘密，怎會孤身前來？
進了皇陵，沒有外應，也會困死在裏麵，與送死何異？
兩句話都有拷問的意思。
一是探明，這秘密是從何處得知的？若從外處，那劍宗的人手早就到了，若從世子口中，為何對他的態度如此差？
二是疑惑，明知道有人守在皇陵入口，還要闖入，是另有依仗嗎？
冉清月聞言，幽冷如冰的眸子一凝，隻淡淡答了他一句，“用世子換。”
如此簡短，倒讓老者迷糊了，眼皮輕抬，幽幽道：
“哦，咱家若不答應呢？”
很明顯，在他眼裏，皇陵的秘密比世子的性命重要。
“……”冉清月。
“……”顧乘風。
兩人一時被難住了。
少女沉默的時候，其他兩人也各懷心事。
尤其是顧乘風，他現在沒有絲毫睡意。
這如同鬼魅般的老者也不知道什麼時候來的，但看他現在還當自己是世子，顯然沒看出兩人的小算盤，如此推測，大概在自己困意襲來的那段時間到場的。
雖說沒看穿底褲，聽他口氣，大抵是不把自己當人看的。
但要說確認對方身份，並不是說一見麵就認識的。
小說裏有成千上萬個人物，其中單獨描寫外貌特征的才數十人。
所以，在這方世界，自己辨認對方身份的依仗，要麼是靠外因，比如自我介紹或者被人認出來，要麼是靠結合具體場景，分析他的身份、服飾、武器、性格等因素來確認。
而眼前的老者，姓王，太監，黑色蟒袍，可以隨意決定其他三位融身境強者甚至世子的生死，修為又高得嚇人。
對應到原劇情裏，那就隻有一個身份，掌管皇家影衛的廠公。
王德全，當今聖上的大伴，三品神級境強者，黑炎真君。
一旦確認對方的身份，顧乘風的臉皮直抽。
在原劇情裏，這位廠公可是位心狠手辣的主，死在其手上的人不計其數。
但他卻有一樣令人敬佩的點，對皇家極度忠誠。
不對，是對當今聖上。
所以，今日若想繞過他，進入皇陵，怕是不易於殺了他。
想到此處，顧乘風一顆心漸漸沉入穀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