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料沈序迅速脫身,已經先一步進去,揮揮手道:“隻是藥浴而已,算不了什麼。”
薑無隻得無語凝噎。
湯泉內,霧氣蒸騰,空氣裏混合著絲絲藥香,宛若仙境。
薑無褪去外衫沿著石階踏入,暖流漸漸蔓延至胸口,浸透整件裏衣。
湯泉不大,左右僅十尺之寬,不過效果是真不錯,沒泡多久,薑無便覺渾身寒氣盡散,血液沸騰起來。
她靠在邊上,正想闔眸小憩,水麵卻泛起層層波瀾。
是沈序靠了過來。
他衣衫盡褪,輕聲問:“可是困了?”
薑無“嗯”了一聲,嗓音有些懶倦,同時朝他伸出手。
沈序不明就裏地也伸出手,誰料被一把拽住手臂,隻聽一片嘩啦呼啦的聲響,薑無調整姿勢把腦袋枕在他胳膊上,舒舒服服地閉上眼,還不忘提醒道:“別亂動,這可是你要跟過來的,既然來了,就得把本夫人伺候好。”
“噢?”沈序不可思議地勾起唇角,手指不老實地滑向她的腰際,灼熱的氣息打在耳畔:“夫人想讓我怎麼伺候?”
薑無一個激靈睜開眼,迅速按住他的手,道:“別鬧,這是在湯泉,又不是在家裏。”
誰料下一刻,薑無隻覺腰間一緊,雙腳騰空貼上了他的胸膛,心髒跳動的頻率清晰可感,戲謔道:“夫人這是,害羞了?”隔著水霧的眸子就這麼滿含深情地望著她。
“嗬,”薑無根本不以為意,“怎麼可能?”她直接撲上去,作勢要去咬他的唇瓣。
忽然,腰間又猛地一鬆,整張臉實實在在地撲進了他的懷裏,撞得薑無一臉水。
“沈將軍,使過一次的招數再使第二次,可就不新鮮了。”薑無還清晰地記得,在靈泉鎮給他擦藥那會,他故意將她絆倒,以此達成他嘲笑的目的。
“誰叫你騙我這麼多年的?”沈序聳聳肩,臉上灑落幾滴水珠。
薑無小聲嘀咕:“還不是因為你吃這一套。”
“你說什麼?”
“我說……唔……”沈序霸道地封住她的嘴,發狂般地在她嘴裏攪動,薑無一時難以反抗,柔軟的唇瓣隨著他的動作一開一合,雙頰騰地通紅,她也逐漸沉醉於此,雙手攀上他的後腰。
湯泉內霧氣蒸騰,水麵蕩漾起一層又一層的漣漪,他們互相貼在對方額上,發出粗重而急促的喘息。
“你……你讓我把話說完。”薑無粗喘著氣,道。
“嗯。”
“當年我沒騙你,衣服的確是壓到不小心滑落的,不過……我當時很清醒,而且也知道你做何反應,於是便想著幹脆將計就計。誰叫你吃這一套啊?”
沈序抬起頭來,一時啞口無言,最終自嘲般地笑了。
他俯下身來還想吻她,二人如今都燥熱無比,因而他也不甚在意。
唇齒相交之際,忽然,沈序扶著她的肩膀猛地彈開,頓時泉水飛濺。
薑無隻覺莫名其妙,“怎麼了?”
隔著一層水霧,薑無看見,他的鼻下緩緩淌出殷紅血跡,薑無先是蹙眉一瞬,而後豁然開朗。
她撥開泉水靠近過來,見麵前的少年盡力堵住鼻孔,不讓鮮血流出來,她卻噗地笑出聲來。
“我都這樣了,你還笑?”
“誰叫你不聽話的,顏惠給我準備的藥浴應該有補氣益血的方子,沈將軍呀,陽氣過盛,這才會流鼻血。”她按住沈序的肩膀,笑得發顫。
她已經能聯想到顏惠提前預知的語氣了,必定是在嘲笑:“唉,不聽大夫言,吃虧在眼前呐。”
沈序大驚,明白後暗自腹誹:“可惡的顏惠……”
“你去外麵等我,我再泡會兒就好。”
最終,沈序終是一絲不掛地逃離了湯泉。
三日的休憩娛樂後,一行六人回到京城,簡直個個神清氣爽,可是回來又要各忙各的,真可謂聚是一團火,散是滿天星。
日子不知不覺就到了深冬,一次去教導兩位徒弟歸來後,偶遇一場大雪,薑無不幸染上了風寒。
這日傍晚,在沈序的哄騙下,她終於喝下一碗苦藥,顏惠開的方子有助眠之效,因而喝完沒多久,她便沉沉睡去。
子時剛過,宮裏的內侍敲響了沈府的大門,竟然還是皇上的貼身太監蘇公公。
“陛下口諭,特傳沈將軍即刻入宮覲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