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霜痕和盤呈上合巹酒,薑無被攙扶著緩緩起身,與他扣手,一同飲下。
屋內外登時響起一陣陣的歡呼慶賀。
“師父好美,是我見過最美的女子了!沈序你真是走了什麼桃花運,能遇見我師父這樣的美人。”莫辭讓興奮地險些跳起來。
沈序勾唇笑笑,一旁的薑無提醒:“你小子沒大沒小的,還直呼大名嗎?”
莫大夫人也附和道:“是啊,禮已成,你們倆應該改口叫師公了!”
莫辭讓聞言,牽過雲飛,恭恭敬敬地喊道:“徒兒在此見過師公。”
又是一陣哄鬧,眾人方才退去。沈序要留在客座陪酒,誰料剛敬完酒時,霜痕卻找上了他,瞧著很是慌亂,“少爺,夫人不見了!”
沈序狠狠一怔,努力讓自己保持冷靜。
“不會是將軍夫人等不及了吧?”座下楊子榮見狀,哄笑道。
“我看多半是,將軍還是快回去陪夫人要緊,我們這些個孤家寡人呀,可不需要新郎官陪。”沈千岩附和一聲。
沈序朝他們別過,急匆匆趕回婚房。
楊子榮感歎起來:“將軍還真是猴急猴急的。”
婚房內,空無一人,梳妝台上擱著鳳冠金釵,而架子上披著婚服外衫,仔細發現,還少了幾壺酒。
沈序大概知道怎麼回事了,忙叫丫鬟不要聲張,他立刻出門去找。
夜色迢迢下,隻有沈府喧鬧得緊,京城的其他街道都靜悄悄地。
沈序快步奔走在大街小巷,好在路上無人,否則突見一位新郎跑在街上,好不怪異。
忽然,他頓住腳步,抬頭望向對麵的屋頂,圓月之下,一紅衣女子正斜靠在那裏獨飲,許是醉意上了頭,行為有些遲鈍,宛若一隻沐浴月光的野貓,長身玉立下,盡顯清朗風流。
她似乎並未覺察來人,依舊自顧自地喝酒。
沈序踏步而上,穿過一陣風,卷起衣角簌簌飛揚,薑無撇過頭,猝然一驚,下意識地想逃,翻過身卻無意間踩空了。
眼看著就要摔下屋頂。
下一刻,她手裏握著酒壺,人已經被沈序穩穩接住了。
她尷尬地笑了笑,問他:“喝酒嗎?”
沈序沒有絲毫責備之意,接過她遞來的酒壺,淺抿了一小口。
“不問我為什麼跑出來?”薑無挪過來,坐到他身邊。
沈序又喝了一口:“你總有你的理由,”頓了頓,他頗為驕傲道:“反正已經禮成,你是我明媒正娶回來的,我不怕你跑。”
薑無大笑,“好吧,我隻是待在屋裏有點悶,想出來透口氣而已。”
“好吧,我隻是有點害怕。”薑無妥協了,實在是看見沈序那一雙水眼,有些於心不忍。
從前獨來獨往的日子過慣了,這下要她成為人妻,她還真是很不習慣,畢竟大婚下來,她與沈序就算正式地綁在了一起,此後種種,就不是她一個人了。
“你忘了?我不會約束你,可以說,這世上就沒人能約束得了你。”沈序攬過她的肩膀,柔聲道。
薑無苦笑一聲,“早知如此,當初在雪山就不要那麼衝動了。”
“當時我們也都是年少不懂事而已,可是你能逃過雪山那次,你還能逃過這次嗎?”
薑無扶額歎息,“好吧,這輩子都躲不開你,行了吧?”她笑言彎彎地看著沈序,若不是他給足了她承諾和安撫,她不能保證,今天真的會走完所有的流程。
“給你講個秘密。”沈序突然神秘起來。
“你說。”
沈序對著月,鄭重道:“澗溪村初見你時,我當時雖心有疑慮,可到底看得分明,這張臉不是你原本的模樣。但後來,我還是義無反顧地愛上了你。”
薑無沒料到他會這樣說,心髒仿佛漏跳一拍,此前的躁動全然消失,轉而柔軟一片,臉上不知何時染上一抹淡淡的紅暈。
“沈……沈序,你是不是喝醉了?”
沈序反握住她的手,帶著沙啞低沉的嗓音:“我沒醉,是你醉了。”他撫過她微紅的臉,嘴角噙著淺淺笑意。
“而且,我好像忘了,還差一項禮才成!”他貼到她耳邊,灼熱的氣息掃過來,她隻覺耳根熱得發燒。
“不是……還差什麼?”
沈序環過她的雙腿,看到她難得害羞的模樣,不禁嘴角上揚。
“洞房啊!沒有洞房怎麼算成婚?”
薑無貼緊他的胸膛,感覺渾身都在發熱,熱得她有些頭暈目眩,並且她能清楚地分辨出,這不是酒的原因。
洞房花燭下,紅帳暖床,整個床架似乎都在發著抖。
是兩顆悸動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