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就憑林姑娘的身手，那真的是沒話說！”楊子榮心口直快。
薑無瞄了一眼，還算有個明白人。
結果楊子榮又突然話鋒一轉：“不過末將覺得，這實在太危險了，何況您還是將軍的未婚妻，您要是出事了，將軍怎麼辦？”他弱弱地望向自家將軍。
薑無一拍腦門，臉色都要掉到地上。
“將軍，末將想舉薦一人。”沈千岩道。
“說！”
“青鬆中門主，同樣身手極好，或可一試。”
薑無幾乎脫口而出：“不行！”
那是她好不容易重逢的親哥哥，她不想將他推入火坑。
沈千岩駭了一跳，縮回脖子。
沈序隻好暫時遣散眾將離去，隻留得他們二人。
“你憂心大哥，那你可曾想過，大哥同樣也憂心你的安危？”
“可是……唉！”薑無被這話說得理虧，答不下去。
這時，薑闕一掀簾子跑進來，略顯慌亂：“你要去刺殺吐蕃王？為什麼不讓我去？”
“哥，你冷靜點。”薑無擺了兩下手。
“這事並非我不假思意，五年前我能射殺南卡貢布，五年後我便也能複製一場完美的刺殺！”她說的斬釘截鐵。
“可這不是五年前！”薑闕氣得肩膀發顫。
薑無沒想到，最難勸說的竟然會是哥哥。
“咳咳……”簾子外傳來咳嗽聲，接著便是一陣忽輕忽重的腳步。
“小妖精，這件事我支持你，不去做的話，可能真成遺憾了！”降兮在顏惠的攙扶下，緩緩走進來。
“遺憾什麼？難道非要把命留在這裏，才算終生無憾嗎？”薑闕氣急敗壞地吼道，額角青筋漸漸冒起。
薑無一時怔愣，哥哥一直都是沉穩內斂的樣子，這是她第一次見他發這麼大的火。
降兮性子向來急，跛著腳上前就扇了他一巴掌。
隻聽一道脆響。
“哥！”薑無震驚。
“小妖精的身手我們大家都有目共睹，想必整個大夏，也找不出比她武功更高強之人。既然她願意去，你為什麼還要萬般阻攔，你知道她的舉動可以救多少人的命，換取多少人的平安嗎？你想過這些嗎……”降兮一陣輸出，胸口劇烈起伏，直到喉嚨不舒服，才打斷了她激烈的言辭。
在場幾人皆是睜大了眸子，薑闕亦是。
“這事她自己做的決定，她自己知道怎麼負責……輪不著你來插嘴……”明明話都說不利索了，降兮依舊繼續。
顏惠趕緊替她撫背順氣。
薑闕發著愣，半邊臉都是紅血印。
過了好久，他才道：“可以，但，我得跟你一起去。”
薑無頓時隻覺耳鳴，囁嚅著說道：“謝謝哥。”
此事一敲定，大家便準備起來，潛入刺殺的人一定要少，否則容易被察覺。
薑無仔細地從青鬆之中挑選，算上薑闕和自己，她決定，此行隻用五人。因而，這五人的身手也一定要好，最好輕功能與薑無比肩。
這時，柳常青忽然拱手上前，鄭重道：“林姑娘，柳某自認輕功還算不錯，可否也隨姑娘前去刺殺？”
薑無與不遠處的薑闕對視一眼，後者點點頭，薑無卻仍是蹙著眉，不語。
“林姑娘，林門主？柳某也有一顆赤誠報國的心。”
薑無終是應下了。
隨後又挑了兩人，皆是身手不凡，又同樣碧血丹心。
一日夜半子時，渭州城內噤若寒蟬，隻餘巡邏和哨塔上的士兵，正一絲不苟地緊盯周圍的動靜。
而北府大營裏，眾將士整齊劃一地站在風雪裏，眼裏冒出視死如歸般的精光。
莫辭讓哭得稀裏嘩啦，就像一攤水似的恨不得黏在薑無身上，其他人的麵色也很難看。
可終有要告別的時候，所有北府士兵紛紛向他們行了一禮，因為他們此刻，正代表著在場所有士兵的希望。
在他們的注視下，五人猶如誓死不歸的勇士一般，向渭州城的方向去了。
最後，薑無回頭瞥了沈序一眼，那不知是否還能再看到的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