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子寫下了,徐渭非常謹慎的使用了少量的血池花,配以其他草藥。
小籬在慧蓉的床前,等著,藥已熬好了,徐先生說不必刻意叫醒小姐,等她醒了,熱一下給她喝就行。
西行的路上,過了牧雲山,風光大不相同,山嶺多了,有些密林覆蓋,有些光禿禿的,民風也更淳樸,有些鎮子上客棧少,義青他們常常投宿農家。
山野之間,清泉幽穀,鳥語花香,慧蓉一定會喜歡這樣的地方,若無凡塵中許多羈絆,執子之手,偕老於如詩畫卷中,夫複何求!
一行人走在一片林子裏,義青人在馬上,心在雲端,忽然,公主的麵容閃現,眼神哀怨。
公主府,後花園。
寧熙公主把餌料灑向水麵,魚兒們爭相搶食,水花四起。去蠻族,一聲不響就走了,這麼多天也沒點兒音信。蠻人,吃半生不熟的肉?挨著牛羊圈搭個帳篷就在裏麵睡覺?好幾個月不洗澡?唉呀!想想都受不了!世上怎麼會有那樣的人!司馬義青!你比那些蠻人也好不了多少,一樣討人厭!世上又怎麼會有他那樣的人!血池花都給你了,還想怎樣?唰,一盤子魚餌全灑出去,水麵上啪啦啪啦!盤子順手扔在地上,幸好盤子是木製的,地很軟,沒有摔壞!
“你去!”
“你去!”
侍女們小聲的嘀咕,互相拿肩膀推對方。
“取我的箏來!”
侍女們趕緊小跑著去取箏,抬支架、抬箏、抱圓凳,一陣手忙腳亂,把箏架好。
“放回去吧,我又不想彈了!”
公主轉過身,繼續看水裏的魚,一條,兩條,三條……數著數著,亂了。等我把它們數清了,你是不是就回來了?一片葉子落到水麵上,沒有聲音,一條魚,嘴伸出水麵,吐了個泡泡。
時過正午,一座破舊的城關,大門緊閉!城關東麵,行人擠成一個大疙瘩,幾個年輕力壯的漢子圍著守門士兵嘟嘟囔囔。
“這都兩天了!什麼時候能開關?”
“你問我!我問誰去?”
“為什麼要閉關呀?”
“軍令!軍令就這麼寫的!”
“你說這可怎麼辦!我們大夥兒這還都有著急的事兒呢!”
“是呀!有急事兒!”其他人也跟著起哄!
“著急?!著急你飛過去呀!”
領頭的漢子還要說,守衛一揚手裏的鞭子,嚇唬他一下,眾人悻悻地散了。
這座關叫糧倉關,關前關後有許多尖頂圓底的小丘,形如糧倉的頂部。出關往西北,再有五天便到大齊邊界。
義青五人從東至西來到關下,人群太密,隻好下馬,牽著馬,一點點扒開擋道的人。
“別擠了!關門閉著呢,過不去了!”
五人絲毫不聽勸,一直擠到門樓下,義青給林武使個眼色,林武把韁繩交給馬槽,走到守衛跟前,附在耳朵上說了幾句,掏出個牌子給守衛看了看。守衛一擺手,其他三個守衛過來,抬起拒馬,讓出一個口子,放義青等人走進門洞裏,又把拒馬抬回原位。城門一開一合,五人過關而去。
“唉?……他們……他們怎麼能過?”
“嚷嚷什麼!嚷嚷什麼!還想不想過關了?”
“想!”
“想就老實兒等著!”
“不講理!”
“來,我用鞭子好好給你講講理!”
“哎,算了算了!”
瀅南城,青藍學館。
吳子文盤腿坐在榻上,一手托著個荷包,裏麵裝著銀子,一手拿著封信,落款是義青。這孩子!什麼時候回來的?回來也不打個照麵,把東西藏雞窩裏?要不是今天去拾雞蛋,還看不見!信裏千叮嚀萬囑咐,他回來過的事兒不能讓任何人知道,葫蘆裏賣的什麼藥?這麼多錢,給我買酒喝?泡在酒缸裏都夠了,哈哈哈。不對,不是惹上了什麼麻煩才好!他是駙馬,能有什麼麻煩?杞人憂天!
南宮府。
“先生,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