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鎮遠侯府人不少,隻是都還沒回來,丫鬟也不少,也隻有孟君誠的院子中的丫鬟少,這點等第二天上午,新人敬茶的時候,陸庸妍就發現了。
晚上,賓客散盡,孟君誠回了新房,陸庸妍還在床上坐著,穿著大紅的喜服,孟君誠朝外頭看一眼,道:“都什麼時辰了,還不扶你家夫人去洗漱,等什麼呢?”
蓮之和荷生趕緊進來,外頭還有個長酒,長酒說:“沒讓傳話的給你們說嗎,讓夫人早些休息,怎麼還幹等著呢?”
“姐姐恕罪,”蓮之連忙站出來,“是我們沒有經驗,我們沒照顧好夫人。”
“你這丫頭?”長酒道:“沒有怪罪你,侯爺心疼夫人年紀小,今天如此辛苦,不想讓夫人幹坐著等罷了。別講了,快進去服伺夫人更衣洗漱,你們也早些休息吧。”
“敢問這位姐姐,咱們往後住哪兒啊?”荷生看人一向很準,她覺得長酒還不錯,趕緊發問。
“你們和我住一個院子,就隔壁院子,跨過這條橋便是。”
“啊,那麼遠啊?”荷生說:“不能住在這個院子裏麵嗎?”
長酒轉身,瞥荷生,“想什麼呢,這就是一個院子,咱們這院子就是這麼大,沒出春芳滿園,那邊也不錯,你們安心住吧。”
“是。”蓮之扯荷生,示意她該趕緊進去了。
裏頭孟君誠替陸庸妍卸妝呢,“這都什麼,這麼重,戴一天了吧,你怎麼這麼實誠,不知道拆下來?”
陸庸妍挺著脊背坐著,一刻都不敢懈怠的樣子,孟君誠說:“小古板,挺著幹嘛呀,放鬆點。”
“侯爺,我自己來吧。”
陸庸妍被孟君誠卸下鳳冠,稍微摸了摸脖頸,一雙溫柔大手就蓋過來了,“我給你捏捏。”
荷生和蓮之在背後站著,蓮之小聲說:“去備水。”
等捏了一會兒,陸庸妍感覺好多了,她說:“侯爺要去洗漱嗎?”
“嗯,一起。”
陸庸妍本來要站起來的,這會子就不動了,“咱們還是……”
“想什麼呢,小古板還挺不正經的,”孟君誠道:“你去洗你的,我去洗我的,不相幹。”
“是。”
泡進了熱水裏,陸庸妍才覺得暖心沁肺,人舒服許多,荷生給她搓頭發,“夫人今日累了,一會兒就早些休息吧。”
蓮之看一眼隔間,心說:那位長酒姑娘將來是不是要收房的,這個要不要和夫人說。
等陸庸妍出來,孟君誠已經在床上等著了,她很仔細地擦幹了頭發,又是很久過去,孟君誠在床上靠著,手裏拿著一本書,等他妻子慢悠悠靠近,他又笑了,“你怕什麼?我又不會吃了你。你現在太小了,隔一年吧,最早明年,我們再……”
“嗯。”
蓮之與荷生在門口站著,都覺得放心了,但荷生後來和蓮之說:“侯爺真有意思,明知小姐年紀小,那娶回來幹啥,供著當祖宗?”
陸庸妍是一個人睡慣了的,孟君誠也是,於是一個晚上,一床被子,中間又隔著老遠,半夜裏,孟君誠凍得實在受不了,喊了句:“長酒,再拿床被子進來。”
長酒早就回她房間睡大覺去了,外頭是荷生,蓮之也回去休息了,其實她也很怕孟君誠,總覺得侯爺有點不怒自威,她又不太敢進去,等孟君誠不耐煩又要喊的時候,就聽見陸庸妍的聲音:“荷生,給侯爺取一床被子,要厚一些的,侯爺怕冷。”
“是,馬上來。”荷生聽了陸庸妍的聲音,才去後頭翻被子。
“你這丫頭,隻聽你的。”孟君誠道:“你冷不冷,我總覺得京城特別冷,怕是要下雪了。”
“我還好,”陸庸妍將被子分一半出來,往孟君誠身上蓋,“我過去也是怕冷的,後頭我大師兄替我調養幾年,如今好多了。”
“你大師兄,就是那個,許,許?”
“許豫章,他是專程來京春闈的,侯爺見過。”
孟君誠心說,我當然見過,我還知道他給你看傷,我都沒看過你傷口呢。
“侯爺,被子來了。”荷生辦事就是實誠,抱來了最厚的被子,基本是陸庸妍過冬用的。
孟君誠蓋了小半晚,又覺得熱,想踢被子,又覺得冷,冷冷熱熱,最後不知怎麼了,累的睡過去了。
等次日起身,才發現拿床厚被子在陸庸妍身上,而自己身上是本身新房的紅被子,他說:“你給我換的?”
陸庸妍也已經準備起身,“嗯,我看侯爺睡不著,就自作主張給侯爺換了被子。”
“小丫頭,還挺會照顧人。”
陸庸妍早上起床,臉色比昨晚好多了,還是年輕,恢複得快。孟君誠看一眼窗外,“再睡會兒?”